孔繁根的鄉村民眾圖書館思想及現代意義*

張書美

(江西師范大學圖書館，江西南昌 330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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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繁根的鄉村民眾圖書館思想及現代意義*

張書美

(江西師范大學圖書館，江西南昌 330022)

[摘要]孔繁根認為，鄉村民眾圖書館是指能給一般以農為職業的人們，自由獲得農業常識及生活上所需要知識的場所。鄉村民眾圖書館在改善農民生活、改進農村社會、增加農業生產等方面意義重大。鄉村民眾圖書館在進行實體建設時，需注意秉持“館舍建設簡便、人事組織簡化、文獻資源建設適用、閱覽推廣工作重視”的原則，一切以服務農民為旨歸。孔繁根關于鄉村民眾圖書館建設路徑的思考，對我國當今農村圖書館建設工作不乏借鑒價值。

[關鍵詞]鄉村民眾圖書館孔繁根民國時期

在群星閃爍的民國圖書館舞臺上，孔繁根的名字對于后人來說還顯得有點陌生。筆者之所以選他入題，草就拙文，實是欽佩他在鄉村民眾圖書館建設方面的真知灼見。民國圖書館界中對民眾圖書館涉及的學者不乏其人(如徐旭、杜定友、李小緣、富濟等)，但對鄉村民眾圖書館進行專題研究的還寥寥無幾。孔繁根獨具慧眼，對鄉村民眾圖書館展開深入研究。他于1936年撰寫的《鄉村民眾圖書館設施之研究》一文，對鄉村民眾圖書館的概念、目的、內外建設、閱覽推廣等問題進行了深刻探討，形成了較為豐富的鄉村民眾圖書館理論，極大地豐富了民眾圖書館學內容。孔繁根因其對鄉村民眾圖書館建設的前瞻思考，而在民國圖書館史上留下了一顆耐人追尋的印記。他的“是故欲養國魂，則非圖書館不可；而又非鄉村圖書館不可”[1]11的精辟論述，令人警醒，發人深思。孔繁根關于鄉村民眾圖書館建設的種種思考，對我國當今農村圖書館建設不乏借鑒價值。

1明確鄉村民眾圖書館的概念

1.1廣義民眾圖書館的概念

民國時期圖書館學家們對民眾圖書館的概念討論較多，如李小緣認為“民眾圖書館者，即促進民眾教育圖書館也。”[2]徐旭認為，“凡是包含著為大多數民眾而設立，圖謀大眾福利的圖書館，均屬民眾圖書館的范疇。”[3]李靖宇則給民眾圖書館下了一個更具體的定義，即“民眾圖書館是指在一個區域內，以本區域內之全體民眾為對象，使此區域內的民眾利用此圖書館，在知識上有所增高，在生活上的問題能夠得到解決的途徑，在思想上有所改造。”[4]上述諸位先生，是從廣義上對民眾圖書館進行了闡述，他們并沒有觸及到鄉村民眾圖書館的本質特征。

1.2鄉村民眾圖書館的概念

孔繁根在結合江陰巷實驗民眾圖書館工作實踐的基礎上，對鄉村民眾圖書館進行了精彩闡述。他認為，要明了鄉村民眾圖書館的概念，必先把“鄉村”二字剖解一下，然后才能給他一個準確定義。鄉村是城市的對稱，以職業來分別，凡是居民以農業為主要職業的地方即為鄉村，居民以工商業為主要職業的地方則為城市。鄉村既和城市不同，則鄉村民眾圖書館，當然也有他的特殊意義。概括來講鄉村民眾圖書館是指“給一般以農為職業的人們，自由獲得農業常識及生活上所需要的知識之場所，藉以提高農民知識，改善農民生活，改進農村社會，增加農業生產，使一般農民廣被教化，洗雪文盲的恥辱，這是鄉村民眾圖書館意義所在，也是他的主要歸宿。”[1]11

孔繁根給鄉村民眾圖書館下的定義比較全面，不僅明確了鄉村民眾圖書館服務的對象是“以農為職業的人們”，而且闡述了鄉村民眾圖書館的目的——是要使農民自由獲得所需知識，改善自身生活，改進農村社會。我們知道，清晰的基本概念是進一步從事理論研究的基石。孔繁根對鄉村民眾圖書館概念的明確，可以說為其后續深入研究打下了良好的邏輯基礎。

2點明設立鄉村民眾圖書館的目的

2.1使鄉村人民有讀書的機會

孔繁根認為，圖書館對于農民的服務更為重要，因為都市當中有大規模的圖書館和各種教育的設施，市民受教育的機會很多，而鄉村農民多半沒有這種權利。農民常因無力購書、借書艱難等原因不能受到教育，并且因交通不便，風氣閉塞等障礙不能與外界接觸，而他們賴以為生的農事與家庭又亟須改良，上述種種原因使得農民對于教育的需要尤為迫切。[1]11在此情形下，政府如能在鄉村設立民眾圖書館，則可使鄉村人民有了讀書的機會，民眾教育藉以普及。鄉村民眾圖書館作為鄉村保存文化、發揚文化的機關，任何人只要走進鄉村民眾圖書館，都可以對圖書予取予攜；無論已受教育或未受教育的人，都可以得到自進的機會。因之，鄉村民眾圖書館不僅對于鄉民文化程度的提高，負有重大的責任，同時對于學校、家庭和社會教育方面，亦有很大的補助。一些因年齡、時間和經濟關系不能求學的人們，因為鄉村民眾圖書館的設立而得到繼續求學的機會。[1]13

2.2使鄉村人民獲得提高生產的技能

我國向以農業立國，國家之根本在于農村。鄉村人民大多靠務農為生，可數千年來他們對于農業都是沿用舊法，科學知識無從獲得，農業產量停滯不前。進入民國后，因戰亂頻仍等原因，農村更是瀕于破產，“三萬萬以上之國民，幾乎為國家所遺忘。舉國聰明才力，率萃于城市；郊遂之外，便同異域。當時，中華圖書館協會在慨嘆農民“此誠可為痛心怵目者也”之時，提出今后救國方策，“自以開辟此一片荒土，拯救大多數國民之蒙昧與困苦為先務”。[5]而要拯救農民的蒙昧與困苦，必先從增加農民知識，改善農民生活做起。但在當時國內農業專家缺乏的時候，農業指導乏人，因循守舊的傳統耕作方式得不到改進，農民的生活質量無從改善。孔繁根結合當時農村實際，提出在鄉間設立民眾圖書館的可行建議。鄉村民眾圖書館通過收集、流通關于農業方面的書籍和常識，將這些農業知識盡量設法灌輸到農民腦際里，此舉對于提高鄉村人民生產的知能，充實其生活內容，擴展其生活范圍，提高其生活水平定有著重要意義。[1]12

2.3使鄉村人民解除不正當的娛樂

民國時期，鄉村人民大多數不識字，且少讀書的機會。農民雖終歲勤勞，但在冬季、春季擁有閑暇的時間也算不少。在這段時間內，一般農民因為沒有可以安慰他們身心的地方，只有向那賭場、酒肆尋求不正當的娛樂，來消磨空暇的時間。這種不務正業的結果就是，經濟與精神均受損失，不良的習慣從此養成。如果國民政府在鄉村設立民眾圖書館，將各種圖書匯聚一處，開展豐富多彩的閱覽活動，吸引農民前來閱讀。[1]13那么鄉村民眾圖書館就成了鄉村民眾修養的中心、游樂的中心、受教育的中心。農民徜徉于圖書館中，品讀古今學者的名著，在消磨時間的同時，也培養了個人德性。如果假以時日，鄉村不正當的娛樂必可解除或減少，農民不正當的愛好亦可拋棄，良好的習慣便可漸漸養成。[1]13

3指出鄉村民眾圖書館的建設原則

3.1館舍建設要簡便

孔繁根認為，鄉村民眾圖書館的館舍建設要秉持“簡便”原則，主要體現在以下兩個方面：

一是在館址的選擇上要“求方便”。鄉村民眾圖書館館址以選在以下幾種地方為宜：(1)一鄉的中心；(2)交通比較便利的鄉村；(3)人口較多的鄉村；(4)四周有空地的地方，藉謀將來擴充；(5)高燥之地。

二是在館舍的建筑上要“求簡單”。在鄉村經濟破產之際，欲謀建筑規模宏大的圖書館，只能說是愿望很美好。當然，如果當地能夠籌一點經費，建筑一個簡單適用的圖書館那是更好。如實難以為力，莫若借用當地的廟宇或公房民屋，再加以整理修葺也未嘗不可。但需注意的是，不論何種建館方式，都須注意多開窗戶，流通空氣，光線充足，座位適宜等數點。而且最低限度須配有書庫、閱覽室、事務室等，以保障農民的基本閱讀權利。[1]14

3.2人事組織要簡化

孔繁根認為鄉村民眾圖書館的人事組織，需堅持“簡化”原則，一方面可以省些經費，另一方面也可以少聘些職員。具體來說，鄉村民眾圖書館最簡單的內部組織一般包括指導股、流通股、事務股等。指導股負責選擇圖書，介紹合適的書報于民眾，指導閱覽人，答復疑難，組織讀書會；流通股專管圖書的借閱，書目的翻譯，目錄的編定、管理，借閱人數的統計和報告等等事務；事務股專管器具的添置，公文的收發，圖書的收受、裝訂，經費的處理等事務。[1]15

鄉村民眾圖書館雖然在組織機構上秉持“簡化”原則，但在人員聘任上卻嚴守“精英”標準。因為在當時的中國，民眾圖書館才剛剛萌芽，其成功與失敗，與人才有著密切關系。民眾圖書館如得其人，其教育效力才能更好地發揮。如此看來，圖書館的館員實有鄭重選擇的必要。鄉村民眾圖書館結合工作需要，制定了有針對性的館員聘任條件，詳見下表1：[1]16

表1　鄉村民眾圖書館的館員聘任資格及責任

3.3文獻資源建設要適用

在經費不充裕的鄉村，圖書經費來源殊少，圖書的選擇就顯得格外重要。鄉村民眾圖書館的圖書，往往量不在多而在精。具體到圖書選購和分類編目上，就需要結合農民知識程度實際，秉持“適用”原則，讓每一本書都能發揮作用，為農民所用。

首先，在圖書選購方面須顧及三個問題。一是館的經費。鄉村民眾圖書館經費很少充裕,故選購圖書當以“量入為出”“擇要先備”“少購巨冊”為原則。以少量的金錢，而購最有用的圖書，方不失掉圖書館的原意；二是民眾的需要。根據民眾的需要，來選購圖書是最切實際的方法，不過民眾教育未普及以前，著作者之重理論，或販賣一些洋學問的當兒，要選一些切合實際，而適合民眾需求的書籍，實屬難得。這種標準，雖曰客觀，未免有主觀的成份在內；三是民眾的程度。圖書的取材，要選擇較淺近的、通俗的、適合民眾閱讀的，不應擇其深奧的、專門的，使一般農民食而不化，有備等于無備的圖書。[1]17

其次，在圖書分類編目上要淺顯易懂。圖書館欲求借閱和管理上的便利，必須有系統的分類才行。民國時期雖有幾種分類法面世，如杜定友編的《世界圖書分類法》、王云五編的《中外圖書統一分類法》、劉國均編的《中文圖書分類法》等，這幾種分類法雖能融合新舊中外圖書于一爐，然而僅能適用于中等以上及較大規模的圖書館，并不適于鄉村民眾圖書館。因為鄉村圖書館所備的圖書大半是通俗的、淺近的，而應用圖書的人大半是不明了學術的源流和類別。故鄉村民眾圖書館的圖書分類法，不得不求其格外的具體化和實際化。當時國內能為鄉村民眾圖書館所用的分類法，當推徐旭先生的分類法。[1]17-18徐氏分類法特點是，在類名上講究“直知直覺”，在類次上遵從“孰急孰緩”，在類號上追求“即求即得”，對知識程度不高的民眾很是適用。[1]18-19

4重視鄉村民眾圖書館的閱覽推廣工作

李鐘履曾說，“治圖書館者，乃書與人之媒介也。書之不得與人接近，非書之過，人之不能與書相親，亦非人之失，蓋皆治圖書館者服務之不熱忱耳。”[6]為消除這種書與人兩不相親的尷尬現狀，孔繁根認為，鄉村民眾圖書館須重視閱覽推廣工作，以拉近圖書館與農民的距離，激發農民閱讀興趣，最終促進農民生活質量改善。

4.1施行閱讀指導

一座圖書館的書架上常常排滿了書，但并不是每一冊都合每一個閱者的口味。因為閱者的興趣、程度各有不同，職業和需要也各不相同；并且書架上的書也不是為每個閱者所能全閱，有的限于精力，有的限于時間。如何讓讀者在最短的時間，選到最合適的書，就成了圖書館管理者不得不思考的問題，在知識程度普遍不高的鄉村，這種針對性的閱讀指導就顯得尤為必要。

鄉民大部分時間都在忙于生計，偶有的閑暇時光就顯得格外寶貴。但他們時常興沖沖地趕到圖書館來，卻又常常是漫無目的，不知所取。因之，他們濫讀無數，將一點寶貴的時間，不能好好的利用，隨隨便便地混了過去，這在鄉村民眾圖書館中是一種普遍存在的現象。在這種情形之下，鄉村民眾圖書館管理者應積極主動地對讀者施行閱讀指導。具體來說，就是要根據民眾的程度、需要、年齡、興趣、時間的不同，對閱者進行因勢指導，使閱者能夠借捷徑以邀近功。進一步說，可指導閱者如何利用卡片目錄，如何利用索引、書目、參考書等，以使讀者于最短時間，能獲得正當的書本去讀。閱讀指導雖不是唯一的良法，卻是一種可以糾正民眾不良讀書習慣的良劑。[1]19

4.2激發閱讀興趣

在鄉村里面的圖書館，要使一般農民源源不絕的來館閱書，在教育未普及的民國，事實上有點困難。居此情形之下，辦理鄉村圖書館者，可試用幾種方法來激發農民的閱讀興趣。

一是輔導班。鄉村不識字的農民居多數，如何使這一般不識字的農民，也能逐漸來館閱讀圖書？第一種方法就是設立輔導班，將農民由從被動的一端，引到完全自動的一端。如江陰巷實驗民眾圖書館，曾將初級識字班，升入高級識字班，再使之升入閱書輔導班，俟在輔導班內逐漸養成了自動學習的能力和方法，然后令其加入讀書會。[1]20

二是讀書會。要鄉村農民參加讀書會，無論在環境上、程度上，需要上和時間上，均不相宜。然而在不相宜當中，想出一個相宜的辦法，使農民能夠參加讀書會，這才是對策。我們唯一的辦法，應當為各會員編制一套各種學問都包括在內，由淺而深，由簡單而復雜，依次閱讀的課程，使各會員得到有系統而切實有用的知識。讀書會中所要做的工作，第一閱書，每月至少須閱三冊，小說只限一冊，并將大意作成筆記。第二是寫作，每月至少作文一篇，材料以生活記事，閱書心得及時事感想等為題。第三是研究，每月須研究一個問題，利用參考書，俟研究成就后，則出席會議時報告研究心得。凡此三種工作，須館內指導員負責指導。[1]20

三是讀書競賽會。讀書競賽會是引起民眾閱讀興趣的一種良法。在鄉村民眾圖書館內，實有舉行的必要。如寫字比賽，作文比賽，閱讀比賽等，每月或兩月中擇其任何一項而競賽之，將成績優良者，給以獎品，并將該項成績，懸掛或揭示在館中圖書室內，這樣一來，可使優勝者得以精益求精，平庸者得以努力求進。[1]20

4.3推行家庭巡回文庫

對于巡回文庫在民眾教育中的作用，時人趙福來在其《民眾圖書館與巡回文庫應備書目初稿》一書中指出，“將一組合于民眾需要的書籍，流通到社會團體里面，如工廠、社會、商店等，甚至于個人的家里；使他們善用閑暇時間，讀有益身心的讀物，既有了適當的消遣，復培養了品學才能。這樣圖書館可以使他們在作事之暇，或正在失業期間，無事可做的時候，有圖書館為樂園。而為一些士農工商各界人等，或鄉村人民絕少有機會可以到圖書館的，卻又有巡回文庫可以流通到那里，足不出戶，就可以讀有益的書而廣見聞，是乃予以均等機會的意思”。[7]

巡回文庫對于農民來說，需要顯得更為迫切。特別是一些鄉村農家的婦女，終日為家事所羈絆，戶外殊少涉足，當然到圖書館去的機會也就很稀少了。而且有些家庭婦女，因為沒有正當的消遣方法，養成懶惰或斗牌種種不好的習慣。因此，孔繁根認為，民眾圖書館要在這種環境里改善他們的生活，家庭巡回文庫實有推行的必要，把新知識、新思想運到家庭中去，使家庭中的婦女，可以隨時吸收新文化、新學術，使他們能夠養成為賢妻良母。家庭巡回文庫可設立于某姓家庭以內，除供給該姓家庭中各個人閱覽外，并將由該家庭自動流通借與附近婦女閱覽，每月或半月巡回一次，數量十冊到三十冊。[1]21

5孔繁根鄉村民眾圖書館思想的現代意義

5.1警醒今人加強農村圖書館建設及研究

孔繁根認為，圖書館對于農民的服務更為重要，因此要在鄉村多多設立圖書館。因為“都市當中有大規模的圖書館，和各種教育的設施，市民受教育的機會很多，而鄉村農民多半沒有這種權利，并且因交通不便，風氣閉塞，教育的需要，尤為迫切，而設立圖書館的要求也必日甚一日。鄉村人民大多數是業農，他們對于農業都是沿用舊法，科學知識無從獲得。尤其在國內農業專家缺乏的時候，指導乏人，唯有設立圖書館，對于農業方面的書籍和常識，盡量設法灌輸到農民腦際里，作改進農業的企圖。”[1]12孔繁根對于鄉村民眾圖書館重要性的認識，足以警醒今人加強農村圖書館的建設及研究工作。

農村圖書館是我國農村公共文化體系的重要一環，是當前農村知識文化傳播和再生產的支點。但與眾多快速發展的社會領域相比，農村圖書館可謂步履維艱，我國大量基層農村圖書館的癱瘓狀態與東部地區大中型城市圖書館的豪華建筑熱潮相比，成為極不協調的另一極。在構建和諧社會，保障信息公平的時代，努力嘗試縮小城鄉文化差距的知識和信息空白，讓農民和他們的后代在精神空間上盡快消除這道城鄉分界線是圖書館人應盡的責任。但當今圖書館界對農村圖書館事業的理論研究非常欠缺，其關注程度與數字圖書館、虛擬參考咨詢、知識產權保護等熱門話題相比，反差鮮明。圖書館界對農村圖書館設立的必要性、目的、經營管理等問題都缺乏深入探討，這種研究現狀使得農村圖書館活動有如瞎子摸象，無法走“實踐-理論-再實踐”循環漸進的科學發展道路。[8]我們今天在發展農村圖書館時，除應吸納國外優秀經驗外，也應以史為鑒，將民國時期成熟的鄉村民眾圖書館理論運用于我國當前的農村圖書館建設中，或許會有意外收獲。

5.2告誡農村圖書館管理者要以服務農民為宗旨

孔繁根在其《鄉村民眾圖書館設施之研究》一文中，特別強調鄉村民眾圖書館要以“為農民而設”為旨歸。“建筑館舍為的是宜于保藏，流通閱覽。選購圖書為的是適應閱者的需求和程度。分類編目為的是便于檢查。他的一切都從農民身上著想，他是活動的，不是靜止的；是平民的，不是富貴的；是通俗的，不是專門的；是經濟的，不是浪費的，這是他的特質，因為他有這些特質，所以他能提高學術，改良社會”。[1]22鄉村民眾圖書館為了吸引讀者，不僅注意開展閱讀指導，還定期舉辦講演會、讀書會、家庭巡回文庫等活動，成效可謂顯著。但看看當今眾多的農村圖書館，經營狀況卻不太樂觀。

時下，新農村建設的東風吹遍大江南北，農村圖書館也隨之落戶山區鄉村。農村圖書館初建時，確實也風光無限。然而好景不長，一些農村圖書館建成后不久即陷入停頓癱瘓狀態。至于原因，一方面可能是經費掣肘，難以為繼；另一方面，則應歸咎于農村圖書館的經營不善。農村圖書館的讀者主要是文化程度不高的農民，他們中大多數人終日勞作，閑暇時間不多，他們能用來讀書的時間及可以看懂的圖書亦少。如果農村圖書館管理者不以“服務農民”為宗旨，不去積極思考應為農民購置何書？如何吸引農民的閱讀興趣？如何方便農民讀書等問題，而只是悠閑地喝著茶、看著書、守著門，農村圖書館又怎能生存下去？如果我們將孔繁根的鄉村民眾圖書館理論與當今的農村圖書館建設相結合，定會讓農村圖書館煥發出新的生命力，將其真正建設成農民教育的機關，休閑的樂園。

參考文獻

〔1〕孔繁根.鄉村民眾圖書館設施之研究[J].民眾教育通訊，1936，6(1)

〔2〕沈固朝.民眾圖書館的現代意義——讀李小緣先生的《民眾圖書館學》[J].中國圖書館學報，2008(1)：93-95

〔3〕徐旭.民眾圖書館學[M].上海：世界書局，1935：2-3

〔4〕李靖宇.縣單位民眾圖書館的經營與管理[J].圖書館學季刊，1937，11(2)：144

〔5〕中華圖書館協會第二次年會報告[R].中華圖書館協會事務所發行，1933：1

〔6〕李鐘履.鄉村圖書館經營法之研究[J].文華圖書科季刊，1931，3(2)：179

〔7〕趙福來.民眾圖書館與巡回文庫應備書目初稿[J].文華圖書館學專科學校季刊，1932,4(2)：94

〔8〕李露芳.農村圖書館事業現狀及發展對策探討[J].圖書館雜志，2006(10)：40-41

Kong Fangen’s Thought of Rural Public Library and Its Modern Significance

Zhang Shumei

[Abstract]Kong Fangen thought that rural public library was a place that could help people who made a living by agriculture to get the knowledge of agriculture and the daily knowledge they needed to improve their lives. Rural public libraries play an important part in improving the rural society and increasing agricultural production. During the specific entity construction, library circles need to uphold the principle of “simple library building design, organization and personnel simplification, practical literature resources construction, and reading promotion focus”. In a word, all services should be farmers-oriented. Kong Fangen’s thought on the construction of rural public library, has significant referential value for the construction of China's rural library today.

[Key words]Rural public library; Kong Fangen; Period of Republic of China

〔作者簡介〕張書美，江西師范大學圖書館副研究館員。

[中圖分類號]G259.29

[文獻標識碼]A

*本文是江西省社科規劃2015年度課題：《江西名人文庫建設研究——以胡先骕文庫構建為例》(項目編號：15TQ05)研究成果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