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劉克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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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夢化蝶推進美好
—— 三從《華彩品類的誕生》說起
文/劉克仁

《風蝶令》180cm×96cm 2014年

《舞揚花》180cm×96cm 2014
面對當今世界藝術發展的困境,我們應當怎樣思考,怎樣為藝術的發展作出貢獻,世界藝術需要什么,我們應當并且可能為世界藝術奉獻什么,這已經變成了十分緊迫的問題。造成當下發展困境的原因本質上是由于哲學上的無作為,導致藝術也就只能在本體形式上作文章,但形式衍化幾經變幻也風頭不再的時候,問題就明顯地呈現出來了一一當然在形式上作文章,對于藝術樣式的豐富應當說也是需要的,必要的,自然也算貢獻。無大有小,但這是諒解的說法。因為在藝術本體形式上作文章,同解決人類身心健康、社會文明發展的問題相比也是不可同日而語的。誠然這同當時的興革思潮也是有關的,但畢竟是拘囿于形式范圍而已,就是說,問題要分大小,自然是解決大問題更必要,本質地說任何時候都不能以藝術形式變幻掩蓋社會問題的思考。
在中國的傳統思想中講善待,講和睦,所謂“天人合一”就是整體顧及,這同以對抗為核心的反傳統,以否定代創造的思路是截然不同的。在藝術創造中以人類豐富的歷史文化為營養,同拒絕、否定歷史文化的藝術創造,是完全不同的兩種理念,兩個指向,其結果當然也不相同。不尊重前人的思考,割斷歷史,本質就是割斷每代人之間的關聯與思想造程的連續,其思考與表達的深刻與深厚的程度必然會受到影響。而思想的深刻性與文化的深厚性,又是藝術作品呈現文質精華方面的重要因素。中國人十分注重的文野修為之別,基本也是指的這個方面。不論什么事不管不顧總是容易出問題。創新難就難在一是要新。二是還要顧及到很多相關方面,條件、環境以及不同的感受,都是要思考的就是有喜歡留有缺撼美,制造缺撼美的,也要思考這缺撼留在什么地方,通過這缺憾去凸顯什么,對其后果都是要有周密思考的。缺撼美是一個角度的價值思考,而不是無意疏忽,隨隨便便。
不妨先為我們的思考拉一個清單:
一是世界藝術的當下進入了一個怎樣的停滯期,也就是我在前文中稱之為拐點的狀態:
二是怎樣思考世界對中國的關注與中國對世界的關心、關愛;
三是世界藝術當下需要什么,我們應當為世界藝術作出怎樣的貢獻,能夠作出怎樣的貢獻:
四是有人強調藝術應當有問題意識,那么這問題應是局限于藝術范圍之中,還是要拓展到人生與社會,如果答案是肯定的,那么現在世界上即人類社會上最大的問題是什么。
根據這個清單,有的問題在第二篇文章里我已經作了回答,現在我們不妨先檢閱一下我們自己。
改革開放以來,我們為了同世界同步,不少藝術家按照西方的藝術思路去迅速推衍我們的藝術進程,不甘居人后這當然是很可貴的。應當說就是別人走過的路,你有沒有切身實踐還是有很大差別的。從這個角度說,這種實踐對我們來說還是有價值也有必要的。但這樣做的問題也是明顯的,首先說這樣做的原創、原發價值與你無關。不論西方人認為這種藝術是屬于殖民性質,還是認為這也是世界現代藝術的一部分,但最好的評價也不過是又多了一個成員,或者又多了一個實踐區域。先放下自身的悲劇感不說,這對世界藝術發展的整體需要并沒有什么實際意義,哪怕是在參與中獲得重視和獎項,也不過只是一種被選擇的狀態,與藝術史的發展進程也是基本無關的。
當然,我也并非是不感謝那些在中國現代藝術進程中幫助過我們的朋友,如:烏里?希克、史密斯、布朗、阿克曼、戴漢志等等一批西方朋友,我也真的不想作不友好的推測但最多他們也只是根據他們的過來經驗與眼光做他們力所能及的選擇與推薦,這與世界藝術在當下發展中需要什么,進而我們應當為世界藝術的發展擔當什么,的確扯不上關系。
哪里出了問題就應當在哪里找。哲學思考上的問題,當然是應當回到哲學去追究。我以為應當看到哲學上過多提倡、推崇對抗,甚至尋求對抗的作用的歷史到了應當反思的時機了。在藝術范疇內,從以平面化反對三維立體,再到用現成品否定架上;從杜尚宣稱藝術的終結,再到博伊斯宣稱人人都是藝術家,進而既然人人都是藝術家了,由誰來選擇,由誰來確定,自然每個藝術展的策展人的作用也就凸顯出來了。現在是都來爭作策展人的時代。在這方面中國學得也很快,以增強學術性的名義,理論家不少人一側身變成了策展人。藝術家的創作只有被選擇的價值。奇怪的是藝術創作在一片呼喚自由創作呼聲中,自由丟失了,消失了(是誰動了我的奶酪),只有按照策展人確定的意圖去創作,并等待被選擇。給獲獎作品一個理由,對于已經了解一些藝術史和藝術理論的策展人也并不是什么困難的事,只是說如果還有一個團隊,這還需要協商一個一致的意見。真的好像藝術也就這樣被藝術的藝術了!

《南歌子》180cm×96cm 2014年

《舞迎春》180cm×96cm 2014年
道是中國畫有不少畫家在按照自己的哲思、按照自己的繼承創作發展觀繼續在走自己的路,其實他們已經不為來自西方的時尚理念所關注,甚至被忽略不計。但為什么中國畫能如此堅實自如地走自己的路,這當然是不同哲學、人生及社會理念造成的。
在中國人的哲學思考中,所謂“天人合一’本質就是全面關顧,中國的《易經》從一個角度講可以說就是顧及學。是在顧及的前提下來進行選擇。中國人在相處中強調和睦和順,講和為貴,忍為高,就是講包容大度,看大局,顧大局,顧已也顧人,注重綜合思考,綜合調配。在藝術的發展進程中,在繼承與發展創新的思考中,也能從歷史的脈絡中清楚地看清這一點,它不是以否定和對抗的方式,而是以既保留精華。又添充新的思考的方式來推進,所以才越來越博大深厚。人類社會生存的目的是希望越來越美好,而不是為了對抗,甚至使對抗因素越來越多,越來越復雜,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日子還怎么過,未來的光明又何在。把否定歷史作為前衛的核心價值,這無疑是哲思上的錯誤。提升文化進程的腳步,是歷史與當下貫通的成果,當下文明離不開歷史的一貫努力,這是我們必須要有的明確清醒認識。每一段人生都是人類歷史的一個環節。再偉大的輝煌都不是脫離歷史的一個獨有環節。用這樣的觀念來看藝術的進程我以為會增加我們的清醒,在我看來西方人的悲劇人格基因是來自于過分發達的宗教,而中國人的人生觀念主要源自于圣賢教誨,而圣賢的觀念基本是來自于社會實踐的理性總結。樂觀友好、扶危濟困、俠義肝膽,都是在實踐中可以體味到的對己對人都共有莫大益處的思考,都是與想實現美好密切關聯的思考。
現在中國人提出了實現中國夢,實現偉大復興。這是美好追求,理想追求。中國人終于能面對中國人民,面對世界人民說出自己的愿望,這其實是經過了很大努力,很大發展之后才有條件,有勇氣提出來的。試想面對列強傾軋、日本侵華、軍伐混戰的歲月,整天惡夢不斷,誰還敢作夢!現在舞臺上歌唱家要唱響中國夢;演節目在演中國夢;老百姓也人人都在議論實踐中國夢,實現自己的夢。改革開放以來中國的和平崛起,使全國人民的精氣神都發生了很大變化,美好理想不是遙遠的希望,而是當下的現實,所以大家覺得黨和國家領導人實現中國夢的提法、號召恰好說到了每個人的心上,因此大家都在人人說夢,從國家到個人,上上下下,大家都在歡天喜地說美好,說理想,說希望,說偉大復興,說中國夢。
作為人,本來人人有理想,人人有夢想,但現在世界上在冷戰結束以后,局部戰爭、局部爭端、恐怖事件不斷發生,這些區域的人民就很難作好夢。怎樣也讓全世界的人民大眾都能過上好日子,都能有實現理想的奔頭,都能讓美夢成真,這才是大問題。如果只懂得對抗,不懂得包容,這事情就很難辦。現在在解決不少爭端的時候,大家都希望政治解決,而不希望動武、動粗,就是要在包容諒解的前提下,尋求一種顧及雙方利益,大家都能接受的辦法。所以在藝術上提倡找對抗因素,挖掘對抗因素的辦法已經很不符合時代的要求,同時對人類藝術史上有益于人類身心健康發展的因素一概否定拋棄,這也決不是智者所為。
華彩的真正價值在于哲思上的包容兼顧、合一思考。還以趙貴德的新作為例:傳統文人畫的筆墨張顯;民間的、寺廟的艷麗、強烈、喜慶色彩;裝飾、變形、抽象因素的共存共有;分割與組合中的強弱繁簡、因勢而化的陣法形式;如夢如幻的既具現代性,又如遠古的神話意趣;既見當下夢想、理想,又見傳統文化關聯、文化記憶的巧思巧構,都體現了一種既包容傳統文化精華,又是只有當代人才可能具有的豐富信息量的顯現,這種綜合歸納考量的豐富性,展示著一種當下中國人的特色文化思考與顧及、包容,天人合一的哲學理念。而這種寬和包容的哲學理念,針對現代主義以來以對抗和反傳統為特征的哲思理念已經難以為續的現狀,是極具普世性的!去對抗為包容的走向與趨勢,我以為是一種當下的必然。至于我的華彩山水,由于理念上的一致,僅只是式樣風格上的差異,在這里因為只是哲思理念主旨上的討論,所以就不再贅言。
當然對抗觀念,在人類歷史上也有過偉大貢獻,用現在的說法叫也釋放過很多正能量,但是在可能的情況下,避免對抗則是更美好的福音,這也是很明確的。對抗不是哲學認知的必然法門,它只是被主體選擇的一種觀念。對抗哲思這種觀念,常常是不讓人作好夢的,或者說你只要陷進擊,就很難避免作惡夢。努力避免對抗就是為了暢想美好,感覺感受美好,體驗體會美好。
中國的和平崛起,使中國人民有條件實現中國人的美好夢想,實現偉大復興。在中國人的夢想里也包括讓全世界全人類都能實現自己的美好夢想,讓大家都過上和平、安康、幸福的好日子:為了提升人類的生存質量,讓我們共同努力實現我們的美好理想!
盡力去放棄對抗理念,尋求和諧包容的理念,相互關顧相互體諒,給大家多留一點美好追求的空間,讓人類多一些做好夢的機會,少一些做惡夢的恐懼,這才是不論哲學和藝術最應當思考與解決的問題。我覺得尤其是藝術最應率先思考這樣的問題,因為它的代價顧慮可能是最低的。讓我們為迎接一個彩蝶飛舞的世界而作出應有的努力吧!假如世界能清除對抗,人類的理想肯定將會更美好。

《醉香春》180cm×96cm 2014年

《云仙引》180cm×96cm 2014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