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華
寫作這期《美文》“漢風專刊”導讀的時候,剛好是伊朗與沙特斷絕外交關系的日子,也是朝鮮宣布第一枚氫彈試驗成功的日子,北京電視首播和熱播的電視劇《羋月傳》剛好播到第76集——秦國找借口討伐800年楚國, 青梅竹馬、情深意長的黃歇和羋月再度揮淚而別的日子……這樣與“交惡”和“軍備”有關的事情,看似偶然或巧合,實則在不大的地球上面的某些區域卻是常態。歷史,告訴了我們這一點;現實,也讓我們看到了這一點。戰爭,距離我們每個人,遠嗎?
寫下以上的文字,我不知道是因為讀了這期伊朗作者葉席的散文《戰爭,離我很近》,有感而發,還是因為看過暫居美國亞特蘭大的作者張秀麗的《愛上一座城》,心生向往,留意日常“大事”卻形成了巨大的反差,抑或是因為細品以色列作者鹿歡的又一篇作品《何以愛人如己》引發了關于人性善惡的思考,但是,無論是哪篇作品的引發,我都能明顯感受到每位作者發自肺腑的用心寫作。戰爭,對于葉席來說,確實很近,無論是時間上還是空間上都很近,以至于30年后已經來到異國他鄉求學、居住、生活了多年的他,仍難消除心頭的戰爭痕跡,他用現實主義的筆法記述了一個真實的故事,描寫了他的心路歷程。他的詩,他的文,充滿傷痛,又充滿希望和熱情;他寫事帶著發自肺腑的情感,寫情又有著故事情節的烘托,讀來既能讓人感受波斯文學的語言風格,又能領略今天伊朗的現實狀況。
《戰爭,離我很近》中有一首詩,叫作《在城市里》,他寫到“城市里很亂,所有的街道都憂傷,還有人們,比以前可憐茫然,人們臉上的歌已經死了,人們的行為自相矛盾……”這是飽受戰爭創傷之后的一座城,這簡直就是一座罪惡之城,沒有人會真正愛上它。然而,遠在美洲的亞特蘭大奧運之城,在張秀麗的筆下卻讓人能夠如此熱愛: “這里的太陽是熱情的,一年之中絕大多數時間都是笑容滿面;土地是富裕的,為花草樹木準備了豐富的食物,把它們養得又高又壯;樹林是慷慨的,任憑小鳥、小松鼠們在這里筑巢蓋房,絕不收取任何費用;池塘是慈愛的,懷里抱著小魚小蝦、背上還馱著風度翩翩的野鴨……”為什么?為什么同在一個地球,城市之間竟有如此天壤之別?戰爭,這一丑惡的人類怪物,顯然是罪魁禍首!
然而,人類如何去消除戰爭?用更大的戰爭來對抗,還是從深層消除戰爭的根源?《戰爭,離我很近》中還有一個“關鍵詞”,在另外兩篇文章中也都多次出現,那就是 “愛”。鹿歡在上期文章中討論了儒家的智慧,這一期主要討論的則是猶太教和儒家思想的道德核心。作為衍生了世界上東西方文明的兩大思想源頭,無論“愛人如己”,還是“仁者愛人”,猶太教和儒家思想最核心的價值體系其實都源于“愛”這一個字。猶太思想用“十誡”之戒律要求人們善待他人、愛人如己,儒家用“仁、義、禮、智、信、恕、忠、孝、悌”來規范人的日常行為,要求“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皆因圣賢之先人洞察到了人的本性之中好戰的一面、不善的一面。戰爭離我們很近,源于這一面人性沒有得到有效的遏制。試想,如果人人都能做到愛人如己,秉承仁者愛人理念,那戰爭離我們還會近嗎? 客居都會被愛上的城市離我們還會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