勞午 北風翼

古案再現
宋代時離廣東肇慶城30里處有個寶石村,村里有個村民叫黃善,他辛勤耕作,置了些家業,算得上是村里數一數二的富裕戶。黃善娶了城里陳旭之女瓊娘為妻,瓊娘性情溫順賢惠,入門后恪守婦道,料理家務井井有條,頗得街坊四鄰好評。
這一年秋季的一天,城里家中仆人金安過來,說她的父親患重病,想叫她回去照顧幾天。瓊娘聽說有些著急,安排金安吃完飯,便跟從地里干活回來的丈夫說及此事,提出要回娘家幾日看望病父。黃善不同意,說這幾日正趕上秋收,大家都忙不過來,緩幾日再走。瓊娘說,父親年邁病重,不知哪天就走了,恐怕等不及了。黃善還是不答應讓她走,兩人為此吵起來。當晚瓊娘一夜未眠,想著臥病在床的老父親暗暗流淚。她暗下決心,明早背著丈夫與金安悄悄回去。
次日凌晨,天還沒大亮,黃善早早就起來雇人下地收割稻谷。瓊娘起床梳妝完畢,與金安從后門出來,避開四鄰匆匆上了路。這個時候天色還早,兩人走了十幾里路,來到一片樹林,這會兒突然起霧,對面很近都不見人影。仆人金安對瓊娘說:“霧這么大,等太陽出來還有一會兒,我們不如到林子里避避,待霧散了再走。”瓊娘是個謹慎的女子,便說道:“這里生僻,恐撞見人多有不便,還是小心為好,我們到前面亭子上去歇息。”金安依言,兩人繼續前行。
走到半道時,遇到三個屠夫要去集上買豬。其中一個姓張的屠夫瞥了一眼瓊娘,發現她身上戴的金銀首飾不少,便起了歹心。他悄聲與另外兩人商量:“這娘們兒定是要進城去探親,看她身上帶的金銀首飾不少,又只跟了一個小廝,我們干脆搶了她,比我們做幾日殺豬買賣可強多了。”一個姓劉的屠夫附和著說:“好主意,這里荒僻無人,霧又這么大,是好機會,一會兒我去把那小廝捆了,張兄把那個娘們兒的眼睛捂住,吳老弟搶她的首飾。”
三人商量好一擁而上,姓劉的屠夫把金安按倒用繩子捆起來,姓張和姓吳的屠夫上去搶首飾。瓊娘見事不好,把首飾摘下想藏在衣袖里,卻被姓吳的屠夫一把攥住。瓊娘死不撒手,姓張的屠夫從身上抽出殺豬刀,朝著瓊娘的手背砍了一刀。瓊娘負痛松開手,任由幾人將首飾全部搶走。一會兒金安掙脫了繩索,發現瓊娘已經不省人事。金安連忙跑回黃家報信。黃善趕到出事地點,將瓊娘抬回醫治,同時叫金安去肇慶府衙報案。
此時恰逢包拯被貶在肇慶任知府,聞聽有人報案,包公親自詢問金安:“你可認識劫你家小姐首飾的賊人嗎?”金安答道:“不認識。”包公又問:“那幾人有何特征,穿戴如何?”金安想了想說:“看他們的樣子像是市井中人,穿著一般,其中綁我的人的袖口很是油膩,渾身有腥味。”包公思索片刻對府衙說:“看來劫道的是幾個屠夫,隨身帶著利刃,又有肉腥味,肯定是出城去買豬,半道起歹心劫財傷人。想來他們還未回城。”包公叫人馬上找一件舊衫,浸上雞血,命令衙役找個生面人穿上,讓他到城里街巷中去喊叫,就說今早路過郊外的小樹林,遇到三個屠夫被劫,一屠夫與劫匪打斗被殺死在林中,另外兩人逃走不知去向。
衙役依計跟在這個生面人后面,滿大街小巷叫喊。當走到東巷口屠夫張蠻家門口時,張蠻的婆娘劉氏聽到叫喊聲,慌忙走出屋問道:“我丈夫一早出門,跟了兩個殺豬的去買豬,不知是不是他呀?”衙役聽說后就坐在他家對面的小酒館守候。姓張的屠夫午后哼著小調回家,被衙役們抓個正著。在府衙大堂,打開他隨身攜帶的包袱,在里面搜出被劫的首飾。包公厲聲喝道:“大膽屠夫,不好好做你的營生,劫財傷人,快說出你的同伙,可免你的死罪!”姓張的屠夫無奈只好供出吳、劉兩屠夫。包公當即派衙役將二人捉拿歸案,搜出他倆身上分得的幾件首飾。
姓張的屠夫等三人經審訊錄口供后被判重刑,瓊娘的首飾悉數歸還。包公還就此開導黃善,盡孝是天經地義,他不該阻攔妻子照顧病父。黃善悔悟,待妻子傷好后,陪著妻子一道去岳父大人家盡孝。此是后話。
點評借鑒
民婦瓊娘背著丈夫回娘家看望病重的父親,誰想半道上遇到劫匪,被劫走首飾,還挨了一刀險些喪命。報案后幸遇包公睿智,根據報案人提供的碎片信息,迅速歸納判斷出劫匪的身份。當然要按常規的辦案程序,派人四處尋訪打探,不僅效率會大打折扣,還容易走漏風聲,讓劫匪聞訊逃匿。包公深諳當地世俗風情,料知這幾個屠夫還沒來得及返程,便使了投石問路的妙招,一下便探到劫匪張屠夫的住家,守株待兔將其抓獲,隨后將同伙悉數緝拿歸案。
我們民警辦案時首先要盡量多從報案人、當事人口中獲取有關案情信息,多了解嫌疑人的一些細微特征,包括衣著、口音、舉止動態等,這樣可以為我們分析判斷提供可靠依據,有利于明晰破案的準確思路。當然在具體辦案實踐中,也可權衡利弊,打破常規的思路,使用一些行之有效的計謀,或許那就是一條事半功倍的捷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