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析武鄉方言的情態語氣詞

徐思奇

摘 要：晉語作為語言學界長期討論研究的對象，是一門非常有價值的方言。武鄉方言作為晉語的一小分支，它也有著獨立鮮明的特點。在本文中，我著重寫了武鄉方言中的情態語氣詞，并將其與普通話進行了比較，更加凸顯了它的特點。力求發掘武鄉方言情態語氣詞的語法特色，突出武鄉方言情態語氣詞的豐富性和表義的細膩生動性。為進一步深入認識武鄉方言，深化山西方言語法研究提供比較詳實的資料。

武鄉語氣詞有事態語氣詞、情態語氣詞和疑問語氣詞三類，其中情態語氣詞的研究是本文的重點。本文從分布與連用的角度分析了3個情態語氣詞，分別是“哇”、“來”、“啊”各自的用法情況。

關鍵詞：武鄉方言情態語氣詞

一、武鄉縣及武鄉方言概述

武鄉縣位于太行山系西麓，山西省東南部，長治市最北端，東經112°26′～113°22′，北緯36°39′～37°8′。平面圖上，疆界總長287公里。縣境東西長150公里，南北最短距離10公里。全縣總面積1610平方公里。武鄉縣綿亙于太行、太岳兩山之間，地勢呈東西高，中間低。縣境東部地區海拔大部分在1400米以上，最高峰花兒垴達2008米。西部地區海拔在1300米左右，最高峰紫金山海拔1809米。北部和南部的大部分山嶺多在1000-1300米之間。中部地勢比較平緩，最低處監漳灘至西川一帶海拔800米。全縣可分為石質山區，黃土丘陵區和較平川區三個不同的地形區域。武鄉縣隸屬山西省長治市，位于太行山西麓、山西省東南部、長治市最北端，東鄰黎城縣、左權縣，西界祁縣、平遙縣，北與榆社縣毗鄰，南與沁縣、襄垣縣接壤，下轄9個鄉（墨鐙、韓北、大有、賈豁、上司、故縣、石北、涌泉、分水嶺），5個鎮（洪水、蟠龍、監漳、豐州、故城），1個開發區（石盤農業開發區），377個行政村，942個自然村。縣境東西長150公里，南北最窄地帶為10公里，總面積為1610平方公里。

山西省絕大多數市縣通用的地方語是晉語，武鄉縣所使用的地方語也是晉語。大致有三種口音，是與各鄉鎮的地理位置相對應的。分別是東鄉口音：洪水鎮、墨鐙鄉（東部地區）；西鄉口音：分水嶺鄉、故城鎮、石盤農業開發區、涌泉鄉、石北鄉（西北部地區）；中南口音：蟠龍鎮、韓北鄉、監漳鎮、大有鄉、賈豁鄉、上司鄉、故縣鄉、豐州鎮（中南部地區）。三個片的方言不盡相同，區別主要在于語音方面。

二、武鄉方言聲韻調概況

通過對武鄉區方言的音系進行調查，本文得出了武鄉方言語音系統為聲母21個（含零聲母在內），韻母28個。

三、武鄉方言情態語氣詞的分析研究

李小凡（1998）曾在《蘇州方言語法研究》中根據語氣詞所表示的語氣意義，能夠分為事態語氣詞、情態語氣詞和疑問語氣詞三類，這種分類方法被越來越多的專家學者所接受和運用，本文對于武鄉方言語氣詞的探究采用的就是李小凡先生的分類方法。

情態語氣存在著比較強的主觀性，既陳述了客觀事實，也表達了說話人的看法。情態語氣詞是情態語氣的語法標志，一般表示說話人的想法、觀點等。

武鄉方言的情態語氣詞有：“哇”[v?]、“啊”、“來”等等。

1.哇[vA]

情態語氣詞“哇”表達說話人的某種觀點或愿望，要求聽話者保持或終止進行著的某種動作或持續某種狀態，可以用于祈使句末和疑問句末。

第一，用于疑問句末，可以用來表達說話人的一種確認語氣，如：

吃了飯來哇？（吃飯了吧？）

快開學呀哇？（快開學了吧？）

第二，用于祈使句末，可以用來表示說話人想要聽者進行某種動作或保持某種狀態的祈使語氣，例如：

快吃飯哇，快遲到呀。（快點吃飯，要遲到了。）

等等哇，飯還沒有做好。（等一等，飯還沒做好。）

2.來

情態語氣詞“來”主要用來表示說話人的說話語氣中存在些許不確定性，在一定程度上具有緩和語氣的作用，可以用于陳述句末和祈使句末。

第一，用于陳述句末，可以用來表示說話人的說話語氣婉轉，有利于緩和說話人和聽者的言談交際關系，使聽者易于接受，比如：

不吃來，飽了。（不吃了，我飽了。）

我是累得不行來，歇歇吧。（我累得不行了，歇歇吧。）

第二，用于祈使句末，可以用來表示說話人的一種商量語氣，如：

走哇來，等等下雨呀。（走吧，等會下雨。）

吃飯哇來，到一點了。（吃飯吧，已經一點了。）

3.啊

“啊”可以用于陳述句末和疑問句末。用于陳述句末，“啊”的作用是緩和句子的語氣；用于疑問句末，“啊”所表示的是一種疑問語氣。在具體實際的語言交流中，情態語氣詞“啊”放于句末，在連續的自然語流中，因為受到了前一音節末尾因素的影響，會發生異化和增音的現象，進而導致了語流音變。它的音變規律和普通話“啊”的音變規律相一致，即不同程度地變讀為[iA]、[ua]、[nA]、[?A]、[?A]等，字形也相應地寫成了“呀、哇、哪、啊”。

第一，用于陳述句末，說話人可以敘述或說明事實，具有緩和語氣的作用，例如：

他不起啊。（他不起床啊。）

你這字寫得真好啊。

兀個閨女可厲害了啊，門門一百分。（那個姑娘厲害，門門都是一百分。）

你笨了啊，這么簡單還不會。（你就笨了，這么簡單不會。）

注意身體啊。

上述例句中的情態語氣詞“啊”字可以去掉，去掉后雖然句子的本意不會有所變化，但句子讀來的效果在整體上略顯生硬，不如原句平和生動。

第二，用于疑問句末，可以用來表示說話人的一種疑問語氣。

“啊”可以用于特指問句末，比如：

他甚時清楚了這個事啊？（他什么時候知道這件事？）

他怎么去的公園啊？（他怎么去的公園？）

第三，用于祈使句末，具有使說話人的語氣舒緩的作用，例如：

抬的腦啊。（抬頭。）

不要吃煙啊。（不要吸煙。）

趕緊起來啊。

第四，用于感嘆句末，具有增加說話人情感色彩的作用，比如：

兀個閨女真厲害啊！（那個姑娘真好看！）

衣裳質量好了啊！（衣服質量特別好！）

四、結語

武鄉方言情態語氣詞的基本面貌：第一，情態語氣詞在方言語氣詞中占優勢。第二，使用靈活且頻率最高的語氣詞是“啊”。用于陳述句末，“啊”的作用是緩和語氣；用于疑問句末，“啊”可以表達疑問語氣。在實際交流中，情態語氣詞“啊”放于句末會導致語流音變。第三，獨具特色，存在獨特語氣義的是語氣詞“來”。在普通話中，幾乎沒有詞能夠與它相對應，在其他方言中也比較少見；用于陳述句末，可以用來表示說話人的說話語氣婉轉，有利于緩和說話人和聽者的言談交際關系，使聽者易于接受，用于祈使句末，可以用來表示說話人的一種商量語氣，用帶有商量的語氣表明說話人對聽者所提出的一種要求。第四，連用時形式多樣，使用靈活，可以加強說話人的情態語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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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單位：天津師范大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