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將飲茶》到《斐多》淺談楊絳的文學藝術

摘 要：楊絳，本名楊季康，江蘇無錫人，中國著名女作家、文學翻譯家和外國文學研究家、錢鍾書夫人。楊絳通曉英語、法語、西班牙語，由她翻譯的《唐·吉訶德》被公認為最優秀的翻譯佳作。2003年巴金和楊絳分別獲得“文學先生”和“文學女士”稱號。人們通常把這一稱號的獲得者看作本年度最有影響的文學人物。《將飲茶》，1987年在大陸和臺灣出版，譯成英、日等外文，由她翻譯的《斐多》2011年出版。2004年5月，楊絳先生從事創作70周年之際，人民文學出版社結集為250萬字的八卷本《楊絳文集》。楊絳先生2016年5月25日逝世。

關鍵詞：閱讀楊絳；將飲茶；斐多

2016年5月25日，楊絳先生離世的消息占據了各大媒體，網絡，電視，報刊乃至朋友圈。一直以為，閱讀楊絳是一件小眾的事兒，今日看來，也許，閱讀楊絳是一個大眾化的小眾事兒。

作為文學作者，擁有讀者是寫作帶來的額外幸福。

閱讀楊絳是一種無所期待的閱讀。在我的閱讀經驗中，楊絳的文學作品是一款小女人的底色，而且是一款江南格的小女人底色。閱讀楊絳，像是閑來聽一位江南小女人的喃喃絮語。這當中沒有時代的宏大敘事，也聽不出凜然的文化擔當，有的只是涓涓情愫。楊絳的文學作品中，有情，有怨，有堅持，有不甘，可能也有通達，有坦然。可轉念再看，有了這江南小女人的瑣碎底色，宏大時代的紛擾，倒像多是庸人自擾。楊絳散文的主要成就是人物塑造。楊絳寫人，不用轟轟烈烈的斗爭場面，也不作細膩入微的心理描寫，不嘩眾取寵，不作驚人之語，而是平平常常甚至于平平淡淡。以清淡的文筆畫出栩栩如生的人物。2003年楊絳獲得“文學女士”稱號。已92歲高齡的楊絳出版了9萬字的散文新作《我們仨》。該書登上中央電視臺“讀書時間”數周排行榜和臺灣《中國時報》“十大好書”之首。耄耋老人楊絳的筆底春秋非但沒被人生暮冬切斷，反而迸發出前所未有的光芒。《我們仨》給楊絳帶來空前的聲名。

楊絳還是一位翻譯者，作為翻譯家，她翻譯過《堂吉訶德》、《小癩子》、《吉爾拉布斯》等西班牙名著，年近九十還翻譯了柏拉圖的名篇《斐多》。斐多篇記述的是蘇格拉底受刑那天，在監獄中和朋友的談話，談的當然是生與死的問題。在譯本的序中，楊絳說到：“一個名字（指書中出現的人名）往往需要許多字，這一長串毫無意義的字并不能拼出原字的正確讀音，只增添譯文的澀滯，所以我大膽盡量簡化了。”經楊絳簡化后的名字是這樣的：伊奇（Echecrates）、斐多（Phaedo）、阿波（Apollodorus）……讀來，隱隱感到譯者楊絳多少是有些狡黠的。不過，再想當年與蘇氏格拉底先生詰辯論、于市井街頭的，大概稱一聲“阿波”倒也是恰然。

走到人生邊上，是楊絳早有預期的。多年前出版的《將飲茶》，早已備好孟婆茶。這杯茶，“……只管忘記，不管化。……喝完茶就離站了……”茶是孟婆茶，《將飲茶》是老之將至，微妙的生命體驗，人老了一切都只剩溫暖的回憶，據說喝了那能忘記前世的孟婆茶，來世只會更加的灑脫吧。《孟婆茶》是楊絳先生《將飲茶》的前言，就像一場飄渺的夢境，她在文章中寫自己坐上了一趟開往孟婆店的列車，列車上客滿，“一處是教師座，都滿了，沒我的位子；一處是作家座，也滿了，沒我的位子；一處是翻譯者的座，標著英法德日西等國名，我找了幾處，都沒有我的位子”，幽默風趣的文筆記人敘事，活畫出了人物形象也繪描出了時代氛圍；楊絳和錢鐘書伉儷情深，一輩子俯首書齋，在教師、翻譯家、作家的生涯中都卓然成家，學貫中西，涉獵廣泛，某個領域倒難詮釋他們的成就。楊絳在將飲茶中，情真意切地回憶父親，三姑，錢鐘書，將飲茶，而不愿抹去那些珍貴的回憶和懷念；因為是寫自己熟悉的人，熟悉的事，感情就未免會泛濫，能克制情感，以平實的語言，質樸的情感，平靜地去述說往事，留給世界一份真實的記錄，是不易的；有時候或許會陷入白頭宮女的寂寞，也會失之于王婆賣瓜的虛浮，這有是人之常情，生者對于亡者的回憶，會忘了缺陷，只會記的他的優點，更何況是和藹可親的父親，相濡以沫的丈夫，世人誤解的三姑；飲茶是好的，孟婆茶是生命盡頭時，留給世界最后的背影，生命的終結，也預示著所有故事的完結。楊絳在這杯孟婆茶靜觀人世的眾生相。

斐多篇中，蘇先生說的話，楊絳是這樣翻譯的：“真正的追求哲學，無非是學習死，學習處于死的狀態。他既然一輩子只是學習死、學習處于死的狀態，一旦他認真學習的死到了跟前，他倒煩惱了，這不是笑話嗎？”

相信，至少，從《將飲茶》開始，楊絳先生就是學習了死的。

這一天來了，如果他煩惱了，這不是個笑話嗎？

楊絳總是習慣于稱呼丈夫為“默存”，此刻默存許是聽到了……

來我懷里

或，讓我住進你的心里

默然相愛，寂靜喜歡

是為記。

參考文獻：

[1]楊建民.寧靜、平和、智慧、清潔——楊絳之美[N].人民日報（海外版），2003-01-10.

[2]楊絳.楊絳散文[M].杭州：浙江文藝出版社，1994.

[3]牛運清.楊絳的散文藝術[J].文史哲，2004，（04）.

作者簡介：

閆惠惠（1986—），女，河南鄭州人，漢族，碩士學歷，科學技術傳播方向。

（作者單位：中原工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