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王家衛電影的獨特風格

許丹

【摘要】：大多數的電影中，通常都善于用因果關系一層一層的將情節推進，使一部電影能夠完整的敘述一段故事。而香港電影知名導演王家衛卻不這么做，他的電影極注重表達個性，經常使用長鏡頭、蒙太奇、手提式攝影使電影畫面更加具有漂浮感，因此他的電影有著自己獨特風格。

【關鍵詞】：邊緣人物;獨白;個性化;真實;孤寂感;支離破碎

前言

王家衛喜愛將廣泛的情緒融入個性化的電影之中，與傳統電影有所不同。他是一位個人風格非常明顯的導演，他的電影注重對人物的情緒和思想活動的刻畫。速食電影就是這樣，他的電影絕不能說是十全十美，但凡無法欣賞的人，會覺得他的影片實在太過于沉悶并且讓人費解。

做為香港的先銳導演，王家衛的電影自有其獨到的風格。王家衛熱衷于事物表象，平面化的敘述，他總愛用支離破碎的畫面將情節展現，使觀眾們在浮光掠影的影片碎片中產生疑問。碎片交錯，使影片更加具有斷裂感，極具他自己的獨特個性化。

一.獨特的人物角色處理

談到二十世紀的香港電影，王家衛一定是不可繞過的一筆。在當時被稱為“文化沙漠”的香港，他用自己獨特的才情和視角審視人生，并將其個性化表達出來，對快速發展社會中都市男女的情感做出了自己的表達。在王家衛的影片中，敘事往往被弱化，而塑造人物成為了影片的重心。這也是他區別于其它香港導演的一大特征。他的影片中，人物的一大特色就是他們普遍被寂寞困擾，渴望感情又封閉自己。這樣的人物處理方式，與香港社會狀況有著很大關系，香港人多地狹，是一個典型的快生活節奏的都市，正是因為處于這樣的都市中，人物關系往往比較疏離冷淡，這便是影片想要觀眾感受并反思的地方。他鏡頭下的人物往往具有相似性和模式化，他塑造的角色通常沒有明確的家庭出身背景，沒有固定伴侶，鮮有固定的職業。就像《春光乍泄》中的黎耀輝與何寶榮，他們是一對同性戀人，約定一起去到南美州的一個大瀑布，卻在了旅途中經歷了分分合合，最終各自散了各自漂泊;《旺角卡門》中說出那個“寧做一日英雄，也不想做一世烏蠅”的烏蠅，他是一個想要迫切證明自己卻屢屢挫敗的小弟，最終為了給自己與大哥爭一口氣，接下了殺手令，殺死污點證人并與大哥一同被開槍打死的悲慘結局。他們都類似于社會的邊緣人群，不被注意。王家衛之所以這么偏愛描述這些邊緣人群，一方面是因為當時年代的香港那些邊緣人物無牽無掛不承擔社會責任，另一方面也許是與他的自身經歷有關。他出生在上海，童年時期又輾轉到了香港。這使他的內心情緒較為封閉，充滿了自我的信號，也許和大多數香港人一樣，當時的他們普遍缺乏存在感與歸屬感。這使他們心中有一種漂泊感，王家衛正好把握了他們內心深處的不安，并將它放大到具體的人物身上，使之成為了典型。所以可以看到《阿飛正傳》中的無腳鳥，《重慶森林》中喃喃自語的663，《東邪西毒》中反反復復的無限輪回的沙漠。

二.獨特的獨白運用

在王家衛的影片中，獨白占據了很重的分量，而獨白在這里已經不光是起到解釋劇情，外化人物心理的作用了，它更多的似乎是一種和觀眾的交流，與觀眾之間的互動。這樣的間離效果，使得觀眾被劇情牽住，再加上他獨特的攝影手法，觀眾們會下意思地投入到劇中，仿佛使自己置身于劇中，更好地走進了人物的內心世界。這樣如此，觀眾們便會帶著思考去欣賞他的作品，并會從中或多或少的聯想到自己的經歷，從而跳出劇情反觀自己，這便是王家衛作為編劇的高明之處。他始終堅持劇中角色為邊緣人物使其充滿了落寞感，內心有著千百種個人情緒，但始終只能用內心獨白表達出來。《東邪西毒》雖然是一部上演在荒漠中的武俠片，但實際上反應的是現代人的都市情感狀態。“要想不被人拒絕，最好的方法就是先拒絕別人”這是歐陽鋒自言自語說的一句話，他也確實這樣子做了。現代都市男女的情感發展迅速終結也迅速，在感情上游離不斷，不斷在追尋與拒絕中彷徨。電影中，獨白大多時候以第一人稱散漫的敘述來呈現，像《阿飛正傳》中那句膾炙人口的經典臺詞：“我聽別人說這世界上有一種鳥沒有腳，它只能夠一直的飛呀飛，飛累了就在風里睡覺，它一輩子只能下地一次，那一次就是它死亡的時候。”在影片開頭這樣看似一句令人費解卻又不經意的臺詞，實際上暗示了整部電影主人公旭仔的命運，他是一個社會混混，玩弄多個女人的感情，做事不計后果，最終死在了通向異國的車廂中。《重慶森林》中，講述了兩個失戀后的男人的遭遇，表現萬花筒式的都市生活里發生的一次次快餐式愛情故事，前段故事中充斥著大量阿武與毒梟的內心獨白，阿武沉浸在失戀之后并給了自己一個期限，當這個期限過后他愛上了林青霞扮演的毒梟，但這樣快餐式的感情，注定是無果的。這些看似喃喃自語的人物內心獨白，卻能夠給觀眾的心靈深深的一擊，產生強烈共鳴，王家衛是在用這樣更親近的技巧來使觀眾從影片中發現自己的影子。雖說一開始獨白令人感到莫名的費解，但看后能使人躺在床上回憶品味良久。電影中一句句獨白，一個個人物，無不反應當代人的現狀并引起強烈共鳴。

三.獨特的畫面處理與深層傳達的情感

參與拍攝王家衛電影的許多演員，在拍戲時無法體會王家衛在下場戲中將要求他們表現什么樣的情緒來，這也正是王家衛導演的高明之處。這樣的執導方式使王家衛的電影少了些可以的雕琢多了自然流露，王家衛所要求演員表現在銀幕上的就是他們在一剎那間流露出來的真實意識，而不是經過反復排練出來的一次性做作表情。有時候一個小畫面，王導都能重復十幾遍，上面說到，王導的電影常常出現一些支離破碎的畫面，比如《墮落天使》中飛速流轉的畫面，《東邪西毒》里的一些場景，《春光乍泄》中來回跳轉的畫面......這些支離破碎的畫面似乎使情節很不連貫，可它們卻是與人物內心的意識的涌動是極為相襯的。如果用常規的用常規的畫面來處理，往往無法深刻的揭示出人物的內心，通過畫面的支離破碎卻能很好的傳達出人物內心的意識，表現其內心所想，產生一種相當的震撼感和真實感。

其實，無論畫面怎么支離破碎，其內在涌動的人物內心情感與意識是連貫流暢的。很多人都覺得王家衛電影有許多讓人費解的畫面，但他電影中的人物情感卻很讓人理解。這樣的支離破碎就好像是一面破碎了的鏡子的各個部分，雖然有許多的支離破碎，但它們照射出的，卻是同樣的內容。它們所投射出的是局中人處于現代都市與復雜人物關系網中彷徨迷茫的心態。其與常規電影手法相比較，更加能反應出劇中人物迷茫的內心世界，支離破碎的畫面在一定程度上是人物內心意識的外延。

孤獨感、寂寞感、落寞感是王家衛常常像我們傳達的情緒，他經常在電影中打亂了敘事，展現了他的無劇本特色電影。王家衛電影中畫面處理方式總是非常規的，看似混亂，卻是人物內心的寫實與外延。還有許多畫面也可感受到王導除了支離破碎還有其他的獨特畫面處理，比如《墮落天使》中關于五歲吃了一罐過期鳳梨罐頭的金城武，王家衛給了他許多片段式的畫面，半夜去強求別人買茄子、洗衣服、甚至給豬做按摩以及最后遇到忘記自己的初戀情人在她背后自娛自樂的發瘋......這些無法被人理解的荒誕行為的背后，是他迫切想要與人溝通的心情和排解孤獨抑郁的心情，是最寂寞的娛樂。

王家衛的電影，是不折不扣的沉悶文藝片，但傳達的情感卻是最強烈。他的電影并不多，縱觀他的導演生涯，他有十多部電影，但每一部幾乎都是經典。他的影片幾乎都是愛情片，或是隱晦的講述愛情。他對都市男女的愛情有著機制的體悟和理解，所以在影片的表達中，才有著屬于他獨特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