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丹萍
摘要:跨語種問卷調查涉及到不同語種不同文化的人群之間進行同一個問卷調查或者量表使用的問題,對于數據遭到污染的擔憂,造成了人們對問卷翻譯的諸多不信任。但是問卷和量表本身由于其商業性和科學性方面的高要求,不能回避準確性的標準。針對這種不信任和擔憂,甚至科學研究專門出現了一個門類,來研究漢化量表是否具有足夠的信度、效度等。回譯在很多場合都構成了量表漢化過程的一個步驟,也是漢化量表信度效度分析的一個步驟。這就說明了回譯本身在檢測跨語種問卷調查中作為對等性檢測手段的有效性。
關鍵詞:跨語種問卷調查(量表);回譯有效性研究
中圖分類號:G642.0 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1674-9324(2016)19-0061-02
一、引言
隨著全球化環境的形成,在人類學、社會學、心理學、教育、醫學、旅游和商業以及更多的領域,跨語種跨文化的問卷調查同期開展的情況越來越多,各種科學量表也在快速跨境流動,量表本地化的活動非常頻繁而廣泛。然而科學研究的嚴謹標準、商業數據相關的重大決策和巨額利潤損失的風險等都對問卷的設計、翻譯等諸多環節提出了非常高的要求。而對數據被污染的恐懼,造成了人們對問卷翻譯的諸多不信任。
根據筆者在現代跨國翻譯公司中的翻譯經驗而言,回譯的應用非常廣泛,甚至是非問卷調查之類的文本也需要回譯。這就引發了筆者思考:在國外有關回譯有著什么樣的理論,對于回譯的應用主要集中于在哪個領域,其應用現狀以及有效性等。本項目研究聚焦于對翻譯質量要求極高的現代跨語種問卷調查中回譯的應用。這是一個國內學者可能沒有關注過的一個領域,從而能豐富國內翻譯理論,為翻譯實踐提供一定程度的指導。
二、國內文獻分析
最近幾年有關回譯的論文很多,有綜合性理論研究,在英語翻譯教學中的應用研究,文學回譯案例研究等。不過對于回譯對于譯文質量的檢測有效性研究則很少。張慧在2012年的一個國際會議上對會議作為譯文質量檢測手段的理據和適用范圍進行了研究。肖錦銀(2010年)的研究則是完全持否定態度:該學者認為回譯本質也只是一個普通的翻譯過程,雙語轉換中有不完全對應、翻譯中目標語擴增、譯者的能力、時差、而評論者的立場等會對原文和回譯文之間的相似度造成較大影響。因此,回譯不能用來作為檢驗譯文質量的手段。這種觀點有其道理,但是比較絕對,而且完全無視翻譯界的現實情況。
無論是翻譯界還是其他領域的研究者,在現實中有關各種量表和問卷的中文研制的論文層出不窮,其中專門以量表和問卷的本地化,也就是翻譯過程的研究幾乎都是同一個模式。其中王曉茜(2013年)提出必須以“WHO-QOL跨文化生活質量研究問卷翻譯法”為標準對I-QOL進行中文版本研制;顧艷葒(2014年),田慶秀(2014年)等都使用了Brislin的翻譯模型:雙人翻譯—回譯法,即將量表翻譯成中文后再回譯成英文,與源量表比較并征求作者意見。而夏萍等(2006年)列舉了世界各地的生命質量量表項目組以及各自所使用的翻譯方法,其中FACIT量表體系的專家組有自己獨特的翻譯理念:(1)翻譯是科學。(2)翻譯不是開會,要統一意見。還提到了國際生命質量評價項目組強調回譯的使用并盡可能考慮文化因素。事實上,到了現在,各種問卷和量表的翻譯相關的研究已跨越了翻譯界本身,而構成了各種量表(問卷)本地化的一種論文模式,這種論文例子幾乎數不勝數。
三、翻譯和回譯在國際問卷和量表本地化中的廣泛應用
在國外,量表的本地化過程、在很大程度也就是翻譯研究很廣泛而常見。根據Samia Alhabib,Gene Feder,Jeremy Horwood(2013),在一個有關在英國的阿拉伯女性中遭受親密關系暴力的問卷調查中,說明了該問卷的4個翻譯步驟:(1)初步前譯(forward translation);(2)雙語專家小組討論(panel of bilingual experts);(3)小組討論、檢查問卷的格式和用詞;(4)獨立專業雙語翻譯進行回譯。Buch1ner & Mayr(1999)評論了許多量表的翻譯方法。最常使用的方法是直接翻譯(direct translation),而回譯則是一個更好的方法。另一個方法是合并(merging),即由兩個雙語譯員翻譯同一個量表,接著由第三個雙語譯員把兩個譯文合并到一個量表中。第三個方法是復審或團隊程序(review or group procedure),由一組受試專家(subject experts)檢查翻譯,彼此討論,并將各種差異進行調和,直到形成一個單一的譯本。
事實上,國際上量表和問卷的跨語種跨文化的翻譯以及回譯的使用早在20世紀60年代就開始了。Richard W. Brislin(1969)年在博士論文《心理學研究中的回譯》(Back Translation in Psychology)中,提出跨文化研究問卷的翻譯屬于實用性翻譯(prgamatic translation),精確性是其首要目標。他引用了Campbell,Brislin,Stewart,Werner(1969)所推薦的跨文化跨語種問卷的四種翻譯方法:(1)回譯(back translation)。(2)雙語策略(bilingual technique),即由一個雙語人員分別在源語和目標語中做一遍問卷的題目,如果哪個問題的答案不一致,則說明了譯文出現了問題。(3)委員會共同翻譯(committee approach),由一組雙語譯者共同翻譯,從而在共同討論中,發現并糾正任何可能的翻譯錯誤。(4)問卷測試前的程序(pretest procedure):完成翻譯后,可實地測試問卷,確保受試理解問卷的所有問題。這也就是我們目前許多量表信效度分析者所提到的Brislin翻譯模型。
Farhan Kamrani(2011年)的總結是Hussain(2006)所提到的方法都有優點,但是受到最廣泛偏愛的方法是回譯。這個翻譯過程包括以下階段:首先,由一個或多個譯員(譯員必須是目標語為本族語的人)將原始量表翻譯成目標語,如果是多個譯員所翻譯,則由其中一個評估這些不同的譯本,將這些譯本合并為一個版本。第二步,由一個或多個譯員將這個合并譯本回譯到源語,如果是多個譯員回譯,則由其中一個評估這些譯本,并把這些譯本比較、找出差異、并合并成一個譯本。第三步,是評估合并回譯版本,和原始量表相比較。通常而言,這些程序過后的譯本就可以進行測試了。回譯這個過程,由獨立譯員將一個譯本翻譯到源語,并將回譯本和原始量表相比較,從而驗證譯本的質量,提升量表的信度和效度。不過,在研究過程中,Farhan Kamrani使用的回譯方法又有所不同。他的翻譯單位變成了問卷中的問題(items)。首先,由三個譯員翻譯三個量表譯本。接著這三個譯本被回譯成源語。接著最重要的是,將回譯本中的問卷問題和選項等和源語相比較,將最符合的譯本問題和選項等合并成最佳譯本。
以上是國內外學者和量表研究人員對于回譯的使用情況。這似乎說明了回譯作為跨語種跨文化問卷和量表對等性檢測手段的有效性是毋庸置疑的,是廣泛使用,久經驗證的。這就擴展了、甚至在一定程度打破了英語學科內部有關回譯的看法。讓人們從回譯作為教學工具、有關中國文化的外語著作回譯、回譯作為譯文檢測手段的不可靠性等研究中解脫出來,看到另外一種現實和可能性。
四、問卷翻譯中原文和譯文的關系:密切、平等、互動
跨文化跨語種問卷的翻譯中,整個翻譯的過程并不是一個單向的線性過程,而是形成了一個回圈:初始翻譯、譯文、回譯、提前測試問卷、根據各個環節所發現的問題修訂原問卷和譯文問卷。為了避免數據被污染,不僅譯文要通過各種手段:包括雙語譯者共同翻譯和討論、確定重點詞匯的翻譯是否準確,回譯,調和,適應等徹底地實現精確翻譯,而且還要進行跨文化適應,測試,最后再修訂原問卷和譯文問卷。可以這樣說,翻譯成了最脆弱最受關注的環節。同時,原文不再是中心,譯文也不再是副本。譯文和原文處于平等的位置。不同語種不同文化的問卷調查同時進行。不僅如此,為了保證翻譯的高度精確性,問卷本身也要保證有高度的可譯性。如果在翻譯和其他環節中發現了問卷本身的模糊或不明確的地方,可要修改問卷原文。這就形成了原文和譯文之間的互動。
參考文獻:
[1]Richard W. Brislin,Back Translation in Psychology,thesis in psychology for the degree of Doctor of Philosophy,State University of Pennsylvania,Sep.1969:PP1-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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