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華
內容摘要:《世界盡頭與冷酷仙境》是代表村上春樹藝術成就的重要作品,世界盡頭是作為“冷酷仙境”里“模糊運算”的指令,并被博士用圖象繪制出來的。主人公都認真地索按記憶的蹤跡,思考著如何認識自我,如何尊重自我體驗的問題。這心靈中的曠野是我得以在這分裂的世界存活下去的唯一理由,而生存就是秉持著記憶的尋覓過程。
關健詞:村上春樹 世界盡頭與冷酷仙境 世界盡頭 記憶
《世界盡頭與冷酷仙境》是代表村上春樹藝術成就的重要作品,“世界盡頭”是作為“冷酷仙境”里“模糊運算”的指令,并被博士用圖象繪制出來的。無論是緊張刺激的“冷酷仙境”還是奇異安靜的“世界盡頭”,主人公都認真地索按記憶的蹤跡,思考著如何認識自我,如何尊重自我體驗的問題。即便是在魔幻的超現實世界里,記憶的覺醒也是再生。小說將平行展開的故事交錯擺放在讀者的面前,偶數章節是作為“冷酷仙境”里“模糊運算”的指令,并被博士用圖象繪制出來的——“世界盡頭”。這心靈中的曠野是我得以在這分裂的世界存活下去的唯一理由,而生存就是秉持著記憶的尋覓過程。
金毛獨角獸的靈異,讀夢工作的奇特,甚至圖書館女孩似曾相識的記憶,強制與自己影子分離的事實,都讓小鎮蒙上神秘的面紗。“我”始終處于局外人的僵局,直至遇到大校,才稍稍獲得些須啟蒙意義上的認知:“這鎮子就是軍隊中所說的單向地穴,只能進不能出。”并教給我作為一個出來乍到者所應該做的“趁有心之時讓它發揮作用”,“通過自己的努力把它們學到手。”老人沉靜的暗示了心必然消失的事實,作為記憶載體的影子也將必然死去。展現在我們面前的是一個沒有心,喪失記憶的世界。一片祥和、寧靜,沒有憂傷、怨恨,無所謂嫉妒,然而更驚人的是這是一個沒有情感,喪失了歡樂、愉快與幸福感,男女可以相親卻不可以相愛的世界。
職工區的建筑物“無論外墻上鑲嵌的杉木板還是窗框,抑或狹窄的檐廊和窗上的欄桿,一律涂以白漆,放眼望去,白白的一片。”在艷麗的花壇旁形同虛設。官舍區的退役軍人們“丟掉身影,如同在暖洋洋的陽光下吸附于墻壁的蟬殼,在季風勁吹的西山坡各得其樂地打發時光。”所有的事物純粹的無可依傍。
然而荒誕還不僅于此。看門人以最高權威的嘴臉,炫耀了圍墻的堅不可摧,并以終結者的語調宣判道——“這里是世界盡頭,世界到此為止,再無出路。所以你也無處可去。”同時“冷酷仙境”中“影子不能開口說話,不能用手勢表達,然而他確實想向我傾訴”,的愿望得以盡數實現。影子因為攜帶了記憶,而變得可言、可行,與主體分離后依然具有強烈的主觀能動性,并且異乎尋常的善與思考,一心要協助作為主體的“我”逃離這個詭異的境地,逃離這個殘缺的“世界盡頭”。
還未能完全喪失心的“我”,依然愛上每天協助我讀夢的司庫。但這“恐怕是不合適的”,“她不可能回報你的心意”,大校說道,“心一旦消失,也就再沒有失落感,沒有失望,沒有失去歸宿的愛。”我只有兩條路可走——與影子逃離這里回到原來的現實情感世界里,又或者喚醒女孩塵封的記憶,以有心感化無心,讓記憶重生。主人公毅然選擇了后者。
女孩對母親星星點點的記憶,成為撥動她心弦的鑰匙,幾經周折,在趨近森林深處的發電站里,我找到了勉強可以發出聲音來的手風琴。解讀女孩心的方式就在眼前。“我在能想起的范圍內一個接一個彈奏和弦,并用右手指探索似的接動音階。”“音樂使我漫長的冬季凍僵的身心舒展開來,賦予我的眼睛以溫煦親切的光芒。”女孩的眼睛溢出了淚水。“房間變的亮如白晝,那光芒如春天陽光一般溫情脈脈,如月光那樣安然靜謐。架上無數頭蓋骨中沉睡的古光此刻正在覺醒。”女孩的心被琴聲點亮,一個個記憶的光粒子在頭骨上交相閃爍。
讀夢的工作量是巨大的,況且女孩滲入我體內的心還未具備明確的形式。正“同有關我自身的各種事項交融互匯,沁入我身體的每一個部位。”而要賦予女孩以心的形式,并再傳達給她,就是又一項更為巨大的工程。
影子策劃的出逃迫在眉睫,他強烈的渴望能回歸主體。白雪茫茫的絕地,我也希望能返還擁有記憶的完全的自我,但我更意識到只要有心,肩負愛的責任,記憶便會在心中再生。“我”背負著影子來到小鎮靜寂的水潭,但選擇的卻是留下——我要喚回女孩的心,喚醒整個小鎮的心,讓自己的記憶再生。
“在森林里我會一點點記起往日的世界。要記起的大概很多:各種人、各種場所、各種光、各種歌曲——”
無論是“冷酷仙境”抑或是“世界盡頭”,無論是急是緩的語言風格,都是主人公穿越困惑的解決過程。一種對自我尋求的孤獨與絕望,更是讓人體味到記憶這種特殊的行為方式在這一系列行為序列中的重大意義。這心靈中的曠野是我得以在這分裂的世界存活下去的唯一理由,而生存就是秉持著記憶的尋覓過程。
(作者單位:鶴壁職業技術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