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容摘要:教育的本質就是激活人求真向善的本性。在凈化學生靈魂,弘揚社會正氣方面,語文老師和語文學科起著不可替代的作用。因此在文學作品閱讀教學時,應“善”解文本,多彰顯善,認可善,發現善。
關健詞:文學作品 解讀 “善”
“大學之道,在明明德,在親民,在止于至善。”教育家陶行知也說過:“千教萬教教人求真,千學萬學學做真人。”教育的本質就是激活人求真向善的本性。在凈化學生靈魂,弘揚社會正氣方面,語文老師和語文學科起著不可替代的作用。因此在文學作品閱讀教學時,應“善”解文本,多彰顯善,認可善,發現善。俗話說:視人為佛,人人皆佛;視人為魔,人人皆魔。
彰顯善。艾青《大堰河—我的保姆》中的大堰河,是一位勤勞淳樸、寬厚本分、善良無私的母親,在她身上概括了千百萬勞動婦女的共同品質。她只是保姆,卻具有豐滿的內心世界,對“我”愛到極致。她沒有所謂的階級觀念,好像也從沒覺得我是地主家的孩子。她切糖、夸畫、贊兒,甚至夢中做“婆婆”……這種至真、至善、至美的偉大女性,在教學過程中,理應把他的善性彰顯,使學生受到教育和熏陶。
元雜劇《竇娥冤》,關漢卿在刻畫竇娥反抗性格的同時,也注意逐一展現竇娥性格中溫順善良的一面。她雖年輕守寡,但對婆婆非常孝順,決定侍養婆婆到老。當官吏要對婆婆用刑時,她用自己的生命來解救婆婆的危難,這已經超乎尋常人所謂“善良”的范圍了。臨刑之前,還央求公人們往后街走,怕在前街遇見婆婆,引起老人的傷心和氣憤。作者越是刻畫她的善良,就越發顯出她的冤屈,她的反抗和抗爭也就越令人同情。因此,彰顯竇娥的善良比彰顯竇娥的剛烈更能撼動人心。
積德行善是中華民族的傳統美德,解讀文學作品的時候,彰顯弘揚作品中善良人物的美好品德,幫助學生樹立正確的情感態度價值觀,應該是至關重要的內容。
認可善。幾乎人人都會有善言、善行、善念,可惜這些善言、善行、善念常常被忽視,甚至把它們渲染定位為惡。這對學生情感態度價值觀的培養是很不利的。
《林黛玉進賈府》中,“賈母因問黛玉念何書。黛玉到:‘只剛念了《四書》。黛玉又問姊妹們讀何書。賈母道:‘讀的是什么書,不過是認得兩個字,不是睜眼的瞎子罷了!”賈母的問話是對外孫女的關心疼愛,除了身體上的,還有精神方面的。賈母的答話明顯是在安慰外孫女,怕孩子有心理負擔,有“不便自己夸張之意”。但是不少教師,依據《教師用書》的說法,把“讀的是什么書,不過是認得兩個字,不是睜眼的瞎子罷了”解讀成賈母信奉“女子無才便是德”的封建道德,不喜歡女孩子讀書。這真是牽強附會,硬把善說成惡了。如果賈母信奉“女子無才便是德”,她為什么不問黛玉有沒有念書,而是“問黛玉念何書”呢?還有,“賈母又說:‘請姑娘們來。今日遠客才來,可以不必上學去了。”恰恰說明賈母很重視上學讀書,而不是不喜歡、甚至反對女孩子讀書。另外鳳姐“可也上過學”的問話,剛好作為賈府女孩子上學讀書氛圍濃厚的一個佐證。
同一篇中,(鳳姐)“又忙攜黛玉之手,問:‘妹妹幾歲了?可也上過學?現吃什么藥?在這里不要想家,想要什么吃的、什么玩的,只管告訴我;丫頭老婆們不好了,也只管告訴我”。這里面可能有鳳姐借機討好賈母的意思,但對黛玉的關懷也是實實在在的,愛護寬慰,無微不至。對剛入賈府的黛玉來說,無疑心里踏實了許多。這也是善的表現。
魯迅小說《祝福》中,短工說祥林嫂“老了”,“四嬸起初還躊躕,待到聽完她自己的話,眼圈就有些紅了。她想了一想,便教拿圓藍和鋪蓋到下房去。”“男人聽到這里,往往斂起笑容,沒趣的走了開去;女人們卻不獨寬恕了她似的,臉上立刻改換了鄙薄的神氣,還要陪出許多眼淚來。有些老女人沒有在街頭聽到她的話,便特意尋來,要聽她這一段悲慘的故事。直到她說到嗚咽,她們也就一齊流下那停在眼角上的眼淚……”這些言談舉動,難道不是善性的體現嗎?
善與惡是客觀存在的,善惡不分固然不對,但是把本來屬于善的東西解讀為惡,更是嚴重背離了教育的初衷,對學生道德情操的培養乃至社會風氣的凈化,都是極為不利的。
發現善。盡管歷代對人性本善還是人性本惡的理論爭訟不已,但大奸大惡之徒畢竟只是極少數,同樣一個人,在不同年齡段,不同環境下,善惡的表現也會有差異。即使是看起來很惡的人,他的身上也會有善念。我們為什么習慣于都把人想得那么壞呢?所以,把這些東西挖掘出來,無疑會給學生傳遞一份正能量。
曹禺話劇《雷雨》中的周樸園,是一個頑固專制的家長,又是一個懂得榨取、壓迫和欺騙工人的資本家,他確實不是善性的人格化身。但他身上也并非惡得沒有一點善。不論是“你不要以為我的心是死了,你以為一個人做了一件于心不忍的事就會忘了么?你看這些家具都是你從前頂喜歡的東西,多少年我總是留著,為的是不忘你,為著紀念你”“你的生日——四月十八——每年我總記得。一切都照著你是正式嫁過周家的人看,甚至于你因為生萍兒,受了病,總要關窗戶,這些習慣我都保留著,為的是不忘你,彌補我的罪過”的表白,還是“她為什么不再找到周家”的詢問,以及“這是五千塊錢的支票,你可以先拿去用。算是彌補我一點罪過”的舉動,以及答應侍萍見周萍的事實,無疑都說明了一點,周樸園對侍萍的感情是真的,在他看似鐵石般的心中也有一塊柔弱的地方,在他自私蠻橫的個性當中,還存在著沒有完全泯滅的良知。
《孔雀東南飛》確實是一場愛情悲劇,但是我們一味地贊揚、同情劉蘭芝、焦仲卿,把責任完全推在焦母、劉兄身上,也是不合情理的。個性倔強的劉蘭芝,從不反思自己的作為,對焦仲卿“君家婦難為”的埋怨,對焦母“本自無教訓,兼愧貴家子”的嘲諷,對兄長“處分適兄意,那得自任專”的頂撞,對聰明的劉蘭芝來說,她應該很懂得這更無益于事情的解決。焦仲卿偏向妻子、質問母親的做法,無異于火上澆油,激化矛盾,加深焦母對蘭芝的誤會。所以在這場愛情悲劇中,他們夫妻也是有很大責任的。焦母把一雙兒女拉扯大,她心中也是很苦的。“兩家求合葬”的結局,說明焦母內心也有常人的善念。劉兄作為一家之主,聰明美麗、多才多藝的妹妹被人休回娘家,他勸妹妹“先嫁得府吏,后嫁得郎君。否泰如天地,足以榮汝身”,難道不是為了蘭芝的將來考慮嗎?這不也是人之常情嗎?焦母、劉兄作為家長,可能有專斷的地方,但他們也是普通人,也是封建禮教的受害者。他們的很多做法,其實都是可以理解和接受的。發現他們的心中的善,遠比張揚人人都能看到的善更有意義。
教人向善是教育的根本目的,“教師是人類靈魂的工程師”這句話沒有也不會過時。常常見諸媒體的校園暴力和學生校外暴力現象,原因固然是多方面的,但與學校教育也不無關系。我們往往過多關注學生分數,而淡化了學生品德的養成。尤其在這個信息過剩的時代,少傳播或者少挖掘惡,多傳播或者多確認善,在學生心中播下善的種子,對學生身心健康和我們的生存環境都是莫大的幸事,也有益于我們國家和民族的未來。
(作者介紹:姚道剛,安徽省潁上一中高級教師,安徽省中語會常務理事,阜陽市學科帶頭人,潁上縣專業技術拔尖人才。參編論著四部,發表論文二十多篇。主持參與多項省級教育科研課題,多次應邀在語文教學和高考備考研討會上舉辦講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