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軍林 王麒植 姚東旻


內容提要“荷蘭病”原指一國由于過度依賴單一產品或服務的出口而導致經濟先繁榮后急劇萎縮的現象。本文將此概念拓展,認為此類“荷蘭病”可以在任何產業中發生,其本質是追求現期利潤而導致的產業過度集中,從而使經濟體面臨巨大的整體不確定性。通過分析此種經濟模式的內在“荷蘭病”趨勢帶來的不穩定性,說明了這種表面的經濟繁榮是以更大規模的經濟危機風險為代價的。本文發現,價格信號和利潤信號可能無法全部反映行業所面臨的不確定性,因此在中國產業結構升級轉型的大背景下,必須清楚地認識到市場機制在引導產業結構形成時的局限性,警惕此類信號的誤導。此外,本文建議培育多元化的經濟結構以提高經濟體的“容錯”能力,同時產業政策的激進與保守也應取決于經濟體的“容錯”能力大小。
關鍵詞荷蘭病金融危機產業結構經濟風險
〔中圖分類號〕F260〔文獻標識碼〕A〔文章編號〕0447-662X(2016)02-0025-08
一、引言
近些年來,中國經濟轉型所遇到的一個重要問題在于產業結構應向什么方向轉型?現在普遍的共識是從初級低附加值的制造業,向技術含量高的高附加值的制造業,乃至低碳無污染又高收益的服務業轉變,從而復制西方發達國家的發展道路。但是,此路徑是否能真正促進經濟發展以及遵從此路徑的經濟體可能面臨的經濟成本和經濟風險有哪些?這些問題都值得研究。
自然資源是經濟繁榮的物質基礎和條件,其豐裕度會影響一個國家或地區的經濟狀況,正如H-O模型所刻畫的那樣,二者之間既存在著相互促進的正相關關系,同時也存在著“資源詛咒”現象。“荷蘭病”是一個“資源詛咒”的經典案例。20世紀60年代,已是制成品出口主要國家的荷蘭發現大量天然氣,荷蘭政府大力發展天然氣業而出口劇增,國際收支出現順差,經濟顯現繁榮景象。根據Robbert van Eerd的描述,當時發現的天然氣儲量大約為22000億立方米,而當時荷蘭一年的消耗量不過大概500億立方米。①
可是,蓬勃發展的天然氣業卻嚴重打擊了荷蘭的農業和其他工業部門,削弱了出口行業的競爭力。以服裝產業為例,從1968年到1978年,就業人口從6萬人減少到了2萬人。到20世紀70年代,荷蘭遭受到通貨膨脹上升、制成品出口下降、收入增長率降低、失業率增加的困擾。
* 基金項目:國家社會科學基金青年項目“消費者對轉基因食品安全性的‘主觀態度在模糊性決策框架下的解析與度量研究”(15CJL020);中央高校基本科研業務費專項資金和中央財經大學科研創新團隊“社會共同需求框架下財政基礎理論的跨學科研究”(024050315013)
① Robbert van Eerd, R., “Of Dutch Disease and Other Ailments,” The Bologna Center Journal Of International Affairs, 2010.
一個國家由于大量資源的發現而導致經濟先繁榮而后嚴重衰退的現象引起了人們的關注,并從荷蘭天然氣事件開始深入對其進行研究,因此該類現象被人們稱為“荷蘭病”。隨著相關研究的深入,“荷蘭病”現象的內涵也有所擴大,不僅僅囿于資源型行業的繁榮,廣義地說,由一個經濟部門繁榮導致的其他經濟部門衰退的現象均可以被稱為“荷蘭病”。
蒙德爾將“資源”定義為“生產過程中所使用的投入……按照常見的劃分方法,資源被劃分為自然資源、人力資源和加工資源”。[英]蒙德爾:《經濟學解說》,胡代光主譯,經濟科學出版社,2000年。在“荷蘭病”分析中的資源往往指自然資源,與工業制成品相對,自然資源被認為是初級產品,其特點是技術含量低和附加值低。經典的“荷蘭病”現象首先由Corden和Neary、Corden, M. and Neary, P., “Booming Sector and De-Industrialisation in a Small Open Economy,” The Economic Journal, vol.92, no.368, 1982, pp.825~848.CordenCorden, M., “Booming Sector and Dutch Disease Economics: Survey and Consolidation,” Oxford Economic Papers, New Series, vol.36, no.3, 1984, pp.359~380.進行了分析。Corden將一國的經濟分為三個部門,即可貿易的制造業部門、可貿易的資源部門和不可貿易的部門,通過工資和匯率的變動機制,描述了資源部門對其他部門(在該模型中為制造業和服務業)的沖擊作用。其中包括,對制造業部門的擠出作用,即“去工業化”(De-Industrialization),從而影響了國家的長期可持續發展能力。
之后對“荷蘭病”的研究主要集中在其動態特征、解決方案以及對此概念的適用性拓展上。例如van Wijnbergen曾建立一個兩階段模型來分析荷蘭病,其中第二期的生產力依賴于前一期產量。Van Wijnbergen S., “The ‘Dutch Disease: A Disease after all?” The Economic Journal, 1984, pp.41~55.Krugman考察了外生資源收入流給一國帶來的增長效應。Krugman P., “The Narrow Moving Band, the Dutch Disease, and the Competitive Consequences of Mrs. Thatcher: Notes on Trade in the Presence of Dynamic Scale Economies,” Journal of Development Economics, vol.27, no.1, 1987,pp.41~55.Matsen和Torvik通過模型研究認為,為了克服荷蘭病帶來的資源詛咒,需要提高儲蓄率,以刺激研發部門,從而實現長期增長。Matsen, E. and Torvik, R., “Optimal Dutch Disease,” Journal of Development Economics, vol.78, no.2, 2005,pp.494~515.Palma利用倒U型回歸研究各國制造業雇員占比和人均工資時發現,荷蘭病也會出現在旅游業、金融業等第三產業中。Palma, G., “Four Sources of De-industrialisation and a New Concept of the Dutch Disease,” in Ocampo JA(ed.) Beyond Reforms: Structural Dynamics and Macroeconomic Vulnerability, Washingtion: Stanford University Press and World bank, 2005.范言慧等考察了由不可貿易的房地產部門引發的“荷蘭病”現象。范言慧、席丹、殷琳:《繁榮與衰落: 中國房地產業擴張與荷蘭病》,《世界經濟》2013年第11期。
可見,當一國經濟嚴重依賴于一個產業時,雖然其發展可能會很迅速,但是會導致該國整體經濟抵御風險能力極低,一旦出現風險和不確定性事件影響其核心產業,便會引起該國整體經濟的劇烈波動。整個經濟極度不平衡的經濟模式削減一國風險抵御能力表現在:首先,導致影響整個市場的黑天鵝“黑天鵝”一詞源自Taleb的著作The Black Swan: The Impact of the Highly Improbable,用來描述發生概率極小但是影響極大的事件,其本質是奈特不確定性,即不可以用概率描述的未知。來臨時,無法利用各產業分散、緩沖風險;其次,當僅影響主導產業的事件發生時,又會被該種產業結構放大,直接影響整個國民經濟。因此,去工業化過程帶來的增長實際上建立在承擔更高風險的基礎上。這種去工業化過程并非是國際貿易理論中利用比較優勢參與國際分工而帶來的帕累托改進,其實質更類似于在有效市場邊界上的移動。
去工業化過程將產業齊全的國民經濟退化成了從事單一產業的“國家企業”,而作為一個企業就必然會經歷興興衰衰、起起落落,整個國家的經濟也就因此更容易經歷繁榮和衰退。盡管這種去工業化的過程類似于賭博,但是為什么幾乎所有國家都選擇了不停加注呢?可能的原因有二:首先,由于推動去工業化過程會帶來社會福利增加(命題2),政府會非常有動機出臺相關的產業刺激政策以獲得支持;其次,由于該產業具有極高的投資回報率,而發生崩盤的可能非常小,甚至是不可測算的。與偶爾發生在腦海中的黑天鵝相比,真金白銀的誘惑是巨大的,因此市場也決定了資本會不斷流入該部門,幫助其不斷發展。
因此,當資源的繁榮出現時,無論政府還是市場都會選擇推動資源部門的發展,而這種發展帶來巨大的去工業化趨勢,蠶食了一國經濟的穩定性,將其置于高發展速度和高風險的情境之下,營造了繁榮的假象。
當然,如果荷蘭病發生在非資源部門,根據之前的分析,也會產生相同的效果。正如Palma在其研究中發現,荷蘭病不僅僅會在資源部門中出現,還會在旅游業、金融業等第三產業中出現。Palma, G., “Four Sources of De-industrialisation and a New Concept of the Dutch Disease,” in Ocampo JA(ed.) Beyond Reforms: Structural Dynamics and Macroeconomic Vulnerability, Washingtion: Stanford University Press and World bank, 2005.而本文認為2008年金融危機,正是美國金融業荷蘭病導致的后果。
隨著中國、印度等新興經濟體的逐漸發展開放,這些國家擁有廉價的勞動力、離原料產地近等經濟優勢,致使美國國內制造業開始逐漸向這些國家轉移以尋求更低的制造成本。而原先從事制造業的美國企業在生產外包后,將其本國的業務從制造業生產,逐漸轉變為提供品牌管理、生產管理、對外投資等高附加值的服務。由于生產外包在支撐美國經濟增長的同時也刺激了發展中國家的經濟,創造了許多新的投資增長點,美國利用其金融業的比較優勢,擴大海外投資規模和各種金融產品的出口,促進了金融業的繁榮。
自20世紀90年代來,制造業占美國經濟的份額不斷下降,同時金融業占比不斷上升,趕上甚至超過了制造業占比。而且,金融業的增加值投入比大約是制造業的3倍,數據來源:http://www.bea.gov/.
這表明同樣價值的資源投入到金融業中會產生3倍于制造業的產值。根據市場資本逐利的原理,金融業必然會迅速擴張,去工業化進程推進迅速,產業結構逐漸失衡,這符合“荷蘭病”的第一個特征。
由圖2可見,美國股市市值與GDP比值自上世紀90年代以來呈波浪式上升態勢,可見金融業之繁榮。而金融業繁榮導致了金融業的風險變成整個經濟的風險。而金融業非常注重風險控制,利用各種工具在分散、對沖風險,使整個經濟中各產業、各企業都緊密聯系在一起,這樣,一般的風險便不會輕易導致個體的巨大損失,風險被共擔了。但是,風險控制的核心在于對概率的把握,而忽視了對不確定性事件的關注,導致作為潛在隱患的不確定性事件不斷累積。換句話說,不確定性事件對于經濟體來說是失控的——這恰好也是“荷蘭病”的第二個特征。
制造業外包過程類似于外生經濟環境帶來的產業優勢,進而促進了金融服務業的巨大發展繁榮和傳統制造業的萎縮,產業結構趨近失衡。但是在逐漸失衡的過程中,美國經濟整體實際上也隨之逐漸獲得繁榮,因此,產業失衡過程并不會被主動抑制。最后,由于金融系統的意外崩潰帶來的國民經濟全面衰退也恰好符合理論的預測結果。換句話說,作為導火索的次貸違約是一個偶然的不可預測事件,但是金融危機是美國經濟遭遇“荷蘭病”侵襲的典型結果,具有一定的必然性。
然而回顧整個金融危機的醞釀發展過程,利潤和價格信號一直在發揮作用,且在危機之前幾乎無法識別此類市場機制是否“失靈”。例如,呂煒對1987-2007年的產業結構數據研究發現,產業結構演變的直接動因是產業資本收益率和人均勞動者報酬的變動。呂煒:《美國產業結構演變的動因與機制———基于面板數據的實證分析》,《經濟學動態》2010年第8期。因此,以市場失靈為基礎而要求加強金融監管的建議無非是后見之明,不具有很強的事前指導意義——即使監管部門加強了貸款監管,也無法從根本上避免危機。這是因為,正如前文所述,次貸違約是偶然事件而危機卻具有必然性。即使此輪次貸違約得到避免,但是長期看來該類事件的發生卻是必然的,也許下次不在次貸而在保險業違約,或者一場大地震,只要有足夠時間,它總會以某種形式到來。
2.對產業政策的啟示
本文的基本觀點在上文已經得到了較為完全的展示,即市場機制并不能在事前反映不確定性事件的影響,并有可能引導形成一個對不確定性事件極端脆弱的經濟體。那么,基于此觀點的產業政策應該是如何的?
“荷蘭病”的兩大特點即是失衡的產業結構和失控的不確定性,這也是將危險的“荷蘭病”和健康的經濟自我調整過程區分開的重要標志。如果一個經濟體產業發展較為均衡,那么即使其中某個產業面臨不可控的不確定性并遭受負面沖擊,此類意外事件并不會造成不可恢復的巨大影響或鏈式的連鎖反應;如果一個經濟體面臨的未知事件很大程度上是可控的,那么即使其產業發展不均衡,衰退也不會輕易發生。
那么很顯然,針對“荷蘭病”的對策也必須立足于這兩點。要么維持一個健康的產業結構,從而保證經濟體具有較高的“容錯率”,要么避免將經濟體的主導產業過度暴露在不確定下。這兩個措施的直接成本是當期的經濟增長速度,而收益則是較為平穩安全的經濟體。換句話說,增長速度和經濟平穩很難兼顧。
首先,提高經濟體“容錯率”最直接的有效方式是產業結構的多元化。如果產業結構過于單一,那么對于特定產業的沖擊便易于被放大,進而發展為影響全局的系統性風險。然而市場機制的固有邏輯卻是引導經濟體向符合自身比較優勢的產業發展聚集,多元化的產業結構并不總是符合市場機制下的“效率選擇”。此時,對市場機制的過度迷信便很可能將經濟體暴露在不可控的威脅下,或使得經濟體被外界力量所控制。以“荷蘭病”為例,荷蘭經濟便很大程度上受到了國際市場能源價格的影響,或者說,被控制國際能源價格的力量有意無意地控制著。
需要注意的是,產業結構多元化往往是以背離當期比較優勢以及背離當期經濟利益的成本獲得的。一方面多元化的經濟體并不會在市場機制下自然而然的出現,因此必須要求非市場力量的推動;另一方面,多元化的獲得是以犧牲當期經濟利益為基礎的,因此多元化發展并不是無成本共贏的發展道路,必然會遇到經濟上的阻力。正確的認識經濟風險與當期經濟利益之間的權衡取舍關系是選擇合適產業結構和產業政策的基礎,并且更需要清楚地認識到,市場機制在此條件下的幫助十分有限。
其次,避免經濟體主導產業過度暴露則意味著產業政策趨向保守。Knight在理論上對風險和不確定性的區分極具啟發意義,然而這并不意味著這兩個概念是對立的。實際事件大部分是處于兩者之間的某個中間地帶,并且在實際分析中重要的往往是事件的不確定程度而非具體屬性(究竟是風險還是不確定性)。仍以“荷蘭病”為例,當時荷蘭所面臨的不確定性必然大于中東國家所面臨的,因為中東國家在國際價格制定上具有更高的話語權。避免“荷蘭病”的第二個可行措施便是選擇可接受的不確定性,避免產業政策過于激進。
保守的產業政策弊端在于抑制創新和無法提升附加價值。一般來說,離風險越近的行業利潤率越低,而離不確定性越近的行業利潤越高。這是因為,風險事件發生的規律性較強,易于被從業者把握,因此行業內企業存活率較高、創新能力弱、市場進入者較多,但是激烈的競爭卻將利潤率壓低;相反,不確定性事件難以預測,因此行業內企業存活率較低、創新成果豐富、市場進入者有限,但是溫和的競爭保證了可觀的利潤率。保守的產業政策帶給經濟體安全性卻降低了利潤率。創新和威脅本身都是不確定性事件的結果,并且很難事先將二者進行區分:很多威脅在真正爆發出來之前都被人認為是創新的結果,例如次級貸款在大面積違約之前一直被認為是健康的金融創新。因此,保守的產業政策在規避威脅的同時也抑制了創新活動。
最后,政策和保守程度選擇取決于經濟體的“容錯”能力。與新古典經濟學分析框架不同,建立在風險與不確定性區分基礎上的經濟分析十分關注經濟的容錯能力。在新古典分析框架中,所有的意外事件均可以在事前以概率的形式刻畫,因此其本質是“毫不意外的意外”。很明顯,這與現實情況并不相符,現實經濟活動經常遇到真正的意外,即在事前無法明確意識到和進行針對性準備的意外。從事前角度來看,對于真正的意外決策者所能做的十分有限,唯一能做的是盡力保證意外發生以后不會帶來無法挽回的后果,即提升“容錯”能力。“容錯”能力高的經濟體便可以在較為激進的產業政策指導下依然平穩運行,相反“容錯”能力低的經濟體甚至有可能在小意外出現后迅速崩潰。
對于政府決策而言,重要的是如何在當期的經濟發展速度和培養經濟容錯能力之間做出權衡。由于市場自發調節往往可以帶來更高的發展速度,規劃多元化產業結構可以增加經濟容錯能力,對政府而言此權衡問題更實際的表現即是如何劃分市場力量與政府力量的邊界。當然,這個問題是一個極其復雜的問題且牽扯到諸多方面的經濟甚至政治考慮,不過本文可以基于“容錯率”概念貢獻一個分析視角。雖然客觀的產業不確定性是難以準確預測的,不過政策制定者往往可以基于經驗對不同產業可能會被沖擊的可能大小進行主觀的粗略判斷。例如食品行業可能較金融行業而言更為穩健,進而食品行業中資源配置就可以更多的依靠市場,而圍繞金融行業的“容錯率”干涉更為有效。如果政府以促進“容錯率”為目標卻干涉了較為穩健的行業,那么便有可能造成不必要的資源浪費,甚至“產能過剩”情況的出現。
總之,“荷蘭病”現象的最大啟示是當期經濟效率與長期經濟安全之間具有一定的替代關系。然而,這并不是要求經濟體一定要放棄當期經濟效率以維持經濟安全,而是告訴經濟決策者市場機制在處理此問題上的缺陷性以及選擇與自身經濟體“容錯”能力相適應的產業結構和產業政策,切不可盲目。
五、結論
本文結合模型說明了,“荷蘭病”不僅僅會發生在資源部門,甚至金融業都有可能爆發該“病”。并且著重研究了伴隨荷蘭病的“去工業化”過程,認為政府和市場的短視會進一步推動該過程的繼續,從而使國內經濟極易受到負面不確定性的襲擊,并引發巨大的危機。最后利用該理論解釋了美國2008年的金融危機,認為此次危機是美國多年金融業“荷蘭病”積累的結果,偶然中包含著必然性,認為在產業規劃發展時必須有長遠的眼光,不能為了當期的增長而置自身于不可控的風險之中。
基于上述分析,本文提出了提高經濟“容錯”能力和主導型產業政策應相對保守的對策建議。第一,采取多元化的產業結構,提升經濟體的“容錯”能力,中國產業結構轉型理論普遍認為中國轉型方向是高附加值、低污染的服務業,本文則說明了盲目地推動服務業也是不可取的,產業結構設定必須既考慮發展速度,又考慮產業結構的內在風險抗擊力,不可盲目追求速度。第二,采用較為保守的產業政策,保證主導產業的安全。其中,產業政策的激進保守程度取決于經濟體的“容錯”能力——較大的“容錯”能力可以支持更激進的產業政策。
作者單位:李軍林、王麒植,中國人民大學經濟學院、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經濟建設協同創新中心;姚東旻,中央財經大學中國財政發展協同創新中心
責任編輯:韓海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