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迪金森是美國“意象派”詩人的代表,其詩作意象獨特,寫作手法極具個性。本文以《Because I could not stop for Death》為例試分析迪金森死亡詩歌在意象運用和寫作手法方面的特點,及她對待死亡的態度。
關鍵詞:迪金森;死亡詩歌;詩歌賞析
作者簡介:丁瓅(1985-),女,漢族,碩士研究生,現任陜西學前師范學院外國語言文學系助教,研究方向:英語語言研究。
[中圖分類號]:I106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2-2139(2015)-17-0-02
一、前言
被譽為“阿姆斯特修女”的狄金森性格孤僻,終生未嫁,從32歲開始隱居,幾乎斷絕與外面世界的交往,其詩作的獨特魅力在其逝世后才被人們發現和認識。在其發表的1700多首詩歌中,死亡主題詩歌將近600首,占其創作的三分之一,死亡主題一直圍繞著迪金森。這與迪金森的生活有著密不可分的關系。她的家位于人們送葬去公墓的此經之路上,在那個年代,迪金森居住的安默斯特鎮年輕人的死亡率很高,她經常看到送葬的隊伍從家門前經過;而且迪金森的家人和朋友相繼的去世讓她不得不一直思考著死亡,病魔殘忍地奪取了她家人的生命,她摯愛的友人牛頓與羅德的死亡讓她悲痛萬分。迪金森的一生都在經歷所愛人的離去,只有她孤獨的活在人間,但她的死亡詩歌并沒有表現出無盡的悲痛與絕望。她展現出了對待死亡獨特的理解,死亡不是終結,死亡是永恒;迪金森并不懼怕死亡,反而蔑視他。本文以《Because I could not stop for Death》為例試分析迪金森死亡主題詩歌的特點。
二、詩歌賞析
1.意象運用
迪金森是美國文學“意象派”的代表人物,其詩作中充滿人們生活中常見的事物,但這些“意象”往往不具有其本身的含義,被詩人賦予了獨特的意義,因此詩作讀起來饒有興味。在這首詩中,迪金森開篇就賦予了“Death”獨特的形象。詩人把死亡看成一位彬彬有禮的死神,“He kindly stopped for me ——”, “For His Dignity ——”。詩人沒有表現出對于這位死神絲毫的恐懼,相反的,死神好像一位紳士把詩人接上馬車,緩慢地帶領她走向死亡,“We slowly drove——he know no hast, And I had put away, My labor and my leisure too,”從詩人的描述,讀者不難看出此處的死神不再是冷冰冰、冷酷無情的形象,而是溫柔的、體貼女性的紳士。他邀請詩人坐上馬車,緩慢地前行,生怕詩人受傷,仿佛朋友般對詩人倍加呵護。迪金森多次用“We”, “Ourselvese”來表現兩人的親密與輕松氣氛。文中的“I”非常愿意地放下工作與休閑同死神一起走向那片永恒之地。“carriege”是文中另一重要形象。詩人并不是痛苦地走向死亡,而是坐在馬車上,好像去參加舞會一樣。馬車的形象非常明顯地表現出詩人對待死亡是坦然的、無畏的甚至是蔑視的。第三節是本詩最具象征意義的部分,迪金森集中運用“School”, “Fields of Gazing Grain”和“Setting sun”來表現人生的三個階段——童年,中年和晚年。當死神帶領詩人走向“永恒”時,詩人還是不禁回顧自己的一生。通過“We passed the School, where Children strove, At Recess——in the Ring”可以看出,詩人的童年同大部分孩子一樣是開心快樂、無憂無慮的。緊接著,詩人看到了“Fields of Gazing Grain”,暗示著人的成年階段。成年是人生最忙碌、辛苦,也是豐收的階段,迪金森用稻谷比喻中年是再恰當不過了。她用了“Gazing”給稻谷擬人化,暗示稻谷這個形象與“他們”處于兩個不同的世界,稻谷處于真實的人間,而“我與死神”處在一種虛無縹緲的狀態。回顧過中年后,“他們”來到了遲暮之年“the Setting Sun”,夕陽西下,不免帶給讀者悲涼的感覺。有生就有死,這是每一個生物不可逃脫的宿命,人到老年就意味著離死亡不遠了,縱使不舍,誰都無法改變。最后,詩人用“House”來表現墳墓。提及家,讀者不免想到溫馨、甜蜜、安全、幸福的含義,詩人用家的形象來表現墳墓意味著迪金森把死亡看成一種歸屬,一種安心,一種永恒。但同時,這個“家”也不完全是光明溫馨的,因為“The Roof was scarcely visible”,對詩人來說,死亡還是神秘的,無法逃避的。詩人在“House”前面停下來,面對死亡,停留了幾秒、幾分鐘或許更長時間。面對人生的注定歸所,詩人不免陷入沉思。“I first surmised the Horses Heads, Were towards Eternity”,詩人最終認為死亡意味著永恒。
2.寫作風格
迪金森的作品具有非常鮮明的個人特色,其詩歌都沒有題目,語言簡潔凝練,意象突出,形態各異的標點耐人尋味。初讀其作品很難理解,因為她的作品猶如本人生活一般神秘奇特,其思維跳躍之快,意象轉變之大造成的空白往往給人很大的想象空間。這首詩同樣沒有題目,后來人們基本用每首詩的第一句作為迪金森詩歌的題目,方便區分。了解英語語法的人都知道,英語中一句話的首字母需要大寫,但通看迪金森的作品,首字母大寫單詞貫穿于整首詩,看似沒有規律,非常凌亂。但細細讀來,不免發現,迪金森喜歡把作品中重要的形象單詞首字母大寫,引起讀者的重視,通常起著強調的作用。詩文首句中“Death”大寫,突出本詩的主題死亡,而且“死神”也是本詩的“核心人物”,是最重要的形象。隨之,“Carriage”、“Civility”這些詞也用了首字母大寫來凸顯死神的形象、死亡的特征:謙和、體貼、溫文爾雅的死神帶領詩人平靜地迎接死亡,死亡并不是終結,而是“Eternity”。此外,迪金森獨特的寫作風格還表現在標點上,本詩中,迪金森大量地使用了破折號,用以強調之前的單詞,當然也有停頓的暗指,留給讀者思考、感悟的時間。詩文讀來節奏明快,韻律感強,同時也制造了迪金森式的神秘。從某種程度說,破折號是迪金森隱匿性格的一種反應。再者,迪金森在詩歌創作中善于運用隱喻和擬人的手法,熟悉的事物在她的筆下會散發出獨一無二的韻味。本詩中,迪金森把死亡擬人化為一位彬彬有禮的紳士,他溫柔、細膩,仿佛一位好友帶領詩人去往一個幸福的地方,讀者絲毫不會感覺到死亡臨近時的恐懼與絕望,反而是神秘中透露著平靜,異常平和地去迎接人生的永恒。迪金森用“School”, “Fields of Gazing Grain”和“Setting sun”來暗喻人生的三個階段——童年、中年和晚年,非常具有代表性。她把墳墓這種蘊含悲涼、恐怖的事物想象成“House”,出其不意,卻又在意料之中。迪金森善于賦予日常事物不同尋常的含義,善于把非常普通的詞匯組合成奇特的詩篇。丁詠淑評論到,“迪金森善于使用形象的語言,是最有創造力的詩人。她能把普通的想法通過特殊的、獨創的形象、符號、隱喻表達出來”。因此,在欣賞迪金森的詩作時,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理解,且每次的閱讀都會有新的體會。
3.對待死亡的態度
迪金森一生都在感受死亡,面對親人、友人的相繼離去,她沒有一蹶不振、郁郁寡歡,她對死亡有不同于普通人的理解。首先,她認為死亡不是結束,是人們都應平靜接受的歸宿。她在臨終前留給人們的最后一封遺書中,只寫了兩個字“called back(歸)”。迪金森認為人的生、死是一個輪回,無論生前多么精彩或慘淡,每個人都將迎接同一個命運——死亡。所以,不需要懼怕死亡,他是人們遲早會遇到的朋友,人們應當平靜地面對自己的歸宿。其次,死亡并不痛苦。“她認為死亡是救世主,他幫助人們擺脫了世俗痛苦,他是一位體貼入微的情人,一位成功的導游,引導人們從有生走向永生。”死亡并不是終結,死亡升華了生命,將生命帶入更高的境界。最后,死亡將人類帶向永恒。在這首詩中,迪金森反復提到“Eternity”暗指死亡并不是結束,而是走向更高境界——永恒,死亡是人們通向永久的必經之路。雖然人類的肉體會腐敗,但靈魂得到永生。面對“死神”,迪金森認為是神秘的、虛幻的、友善的,沒有絲毫的畏懼。她知道這位朋友遲早會來接她,在走向死亡的道路上,她回顧自己的一生,在接近人間旅途的終點時,她異常平靜地等待進入自己的另一個“家”。
三、結語
《Because I could not stop for Death》是迪金森死亡詩歌的代表作,其意象運用奇特,標點極具個性。把死亡想象成一位紳士,墳墓隱喻為一個家,文中極具代表性的大寫和破折號突出了迪金森要強調的意象。面對死亡,她異常冷靜與平和,像在迎接一位朋友一樣。走向死亡的道路并不意味著終結,而是人生通向永恒的必經之路,是生命得到升華的必經過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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