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虹宇
摘 要:本文欲以弗吉尼亞·伍爾夫于一九二九年創作的《一間自己的房間》為文本分析由托馬斯·艾略特提出的“非個人化”這一具有劃時代意義理論,借此探索該作品中伍爾夫如何運用其理念以達到作品“非個人化”,并闡明這一用法給作品帶來的效果。
關鍵詞:《一間自己的房間》;弗吉尼亞·伍爾夫;非個人化
[中圖分類號]:I106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2-2139(2015)-17-0-01
1、伍爾夫對“非個人化”理論的個人理解與闡釋
“非個人化”理論最早由托馬斯·艾略特提出,主要是指作品“不是感情的放縱,而是感情的脫離;不是個性的張揚,而是個性的脫離。”主張作品要消滅個性,個人情感要經過非個人化才能進入文學作品中。而伍爾夫所提出和運用的“非個人化”與其有所不同,她不僅倡導作家的敘事要“非個人化”,還強調作品中的人物也要“非個人化”(朱艷陽,2005)。
首先,伍爾夫是贊同要淡化作者的主體地位,作家在作品情節推進、人物定性等方面進行外部干預,也不應采用全能視角。而是做一名“冷靜的旁觀者”和“嚴肅的敘述者”,將所有的評判交予讀者,由其自行判斷。其次,文學作品中出現的人物,也不應被寄予個人的感情,而要成為具有普遍性的人物,能夠代表大眾的心聲或具有人類的普遍特征(項歆妮,2009)。
2、該理念在《一間自己的房間》中的運用
2.1敘事視角
《一間自己的房間》是由兩篇伍爾夫在劍橋大學的演講稿組成,以故事的形式講出了伍爾夫對于“女性與小說”這一話題的看法。行文幽默風趣,處處針砭反諷,卻又不露痕跡,讀來妙趣橫生。
“我”如何因己之女性身份而在牛橋遭遇兩次尷尬境地;“我”對兩所大學的餐飯的大不同而引發的思考;“我”與費恩漢姆學校的領導人的談話,談及“我們”的母親,談及貧困;最后“我”在圖書館對女性文學的發現及在自己書房內對其的反思。
通篇是以“我”之口述“我”之事。文中頻繁出現“我”,暗示其話語主體為第一人稱,即以女性身份出現的“我”。字里行間完全沒有作者的干擾存在,即是說作者的上帝視角在文中是不存在的。那么,作者將人物客觀化的情況也不復存焉。同時,也沒有出現第三人稱的敘事角度,令作品更加真實可信。伍爾夫運用意識流的手法,將主人公的所思所想全盤托出,展現在讀者面前的是人物內心的主觀感受,需要讀者自己親自加工,進行生產式閱讀。
借此,伍爾夫在《一間自己的房間》達到了作家的“非個人化”。作家是旁觀者,是觀察者。讀者欣賞作品的過程中,對人物的評判和理解的自主權掌握在其手中,作家無權干預,無權評判。
2.2作品人物
伍爾夫開篇立即點明“我”之非“我”立場,“所謂的‘我只是對什么人方便的稱謂,并非實有其人。”(p.2)可以叫我“瑪麗·伯頓、瑪麗·塞頓、瑪麗·卡爾邁卡或者隨便什么名字,這都無關緊要。”(p.3) “我”所表達的觀點并不代表“我”的想法,可又在小說中長篇大論,講了一通又一通的事,那么在說出誰的心聲呢?這是人物“非個人化”的表現之一。
其二,小說中的人物的名字。文中人物屈指可數,擔重頭戲的僅有四位。可這四位名字都叫瑪麗,分別是瑪麗(主人公)、瑪麗·伯頓(費恩漢姆學院校長)、瑪麗·塞頓(主人公的姑母)和瑪麗·卡爾邁卡(現代女性小說家),只不過是通過不同的姓氏加以區分。如此剝掉小說人物的個性,使其某種程度上同化,不由得讓人思考伍爾夫背后的意圖。
通過人物的“非個人化”,“我”和“瑪麗”們已經不再是個體意識的代表,轉而升華成為女性這一性別的發言人,說明人物完成了從個人情感到大眾心聲及其普遍特征的轉變,敘說了女性在過去幾個世紀所受的不平等及苦難,也展望了未來女性的發展方向。
3、總結
就理論而言,伍爾夫在《一間自己的房間》的創作過程中成功地運用了“非個人化”理論,在豐富作品容量的同時,也給讀者大量留白以馳騁想象,讓其體味作品中所要表達的思想韻味,多維度地解讀作品,為后世的文學作品的創作提供了積極的借鑒意義。
就作品而言,她也成功地通過該理論實現了女性為自己發聲的目的,其筆下人物是整個女性團體的代表,而不是作家個人情感的放縱,是整個女性群體對性別不平等,對男權社會的壓迫的反抗,以求的各個領域的女性解放,尤其是在文學領域,要創造出女性自己的寫作風格和態度,而不繼續被男性同化。這種“非個人化”所帶來的強烈的震撼效果遠非通過抒發作者個人的憤憤不平所能企及,而這就是該作品的非凡之處。
參考文獻:
[1] 弗吉尼亞·伍爾夫. 一間自己的房間[M]. 賈輝豐,譯. 北京:人民文學出版社,2003
[2] 項歆妮. 弗吉尼亞·伍爾夫的“非個人化”小說論[J].作家雜志(第2期), 2009: p.99-101
[3] 朱艷陽. 弗吉尼亞·伍爾夫“非個人化”藝術理論及其在《海浪》中的應用[J]. 邵陽學院學報(社會科學版)(第4卷第2期). 2005:p.76-7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