設計從原點開始

武高飛

摘 要：視覺語言光影被廣泛認可運用，但在視覺傳達設計中對光影形式語言的探索和研究較為有限，豐富其創意形式有待深入分析。本文通過回歸原點，對光影視覺形式語言進行分析，從光影的概念、構成、案例進行探討，歸納出以構成要素、組合形式、排列順序、視點位置為思路的創意形式。

關鍵詞：原點 光影 創意形式

光影是自然界最基本的存在，光的作用使世界萬物生長，豐富多彩。影的形成使世界變化萬千，美輪美奐。在造型藝術中光影的概念被人們熟知。繪畫中通常結合明暗法塑造物象的立體感和空間層次感；在影視中用光影營造了豐富的熒屏效果；在環境設計中巧妙的運用自然光和人造光營造空間的氣氛；在視覺傳達設計中光影也是重要的視覺語言和表達形式，常常通過物體與影子兩個基本要素圖形化的形象本身、它們之間圖形化的組織關系以及反向的涵義來傳達某種觀點。

光影作為視覺語言，我們對其的研究運用雖然得到了一定的關注，但是光影作為視覺形式語言表達方式的研究較為有限，應該進行深入探討與實驗，來拓寬光影語言的范疇和意義。本文通過對光影的概念、構成、案例分析進行探討，總結出以構成要素、組合形式、視點位置、排列順序為思路的創意形式，希望能起到拋磚引玉的作用，拓展其表現方法，豐富傳達形式，增強信息傳達效率及實用性。

一、光影的概念

中國古代文獻《說文》中“光，明也”；《釋名·釋天》中“光，晃也，晃晃然也。亦言廣也，所照廣遠也。”這是對光的本質最基本的理解。而影，則是光的影響下的必然產物，它與影是同時存在，不可分割的，《廣韻》中對影的描述是：“影，行影。”這個最簡潔的語言是人們對影的基本理解，同時也解釋了光、物、影三者之間的存在關系。①視覺藝術中視覺語言光影的構成要素是光源、物體、影子三個基本元素，被大家廣泛認可。光源存在是呈現物體影子的必要條件，物體是形成影子的主體，影子是以上兩個要素共同作用下的結果。三個基本元素缺一不可，相互作用形成千變萬化的視覺感受。根據需要的不同，三個要素在畫面中呈現，有時直接出現在畫面中，有時卻是在畫面以外，形式豐富多樣。

二、視覺語言光影的四個構成要素

一般認為光影的構成要素是光源、物體、影子。對于光影視覺形式語言來說，視點也可作為其構成要素之一。通過對光物影概念及其表現形式的分析，返回原點，我們可以更清晰的明白視點作為其構成要素的必要性。

光源是形成光影的必要條件。最早對光的研究是達·芬奇在《論繪畫》曾寫道：照射不透明體的光線有四種：第一普遍光，例如地平線上大氣的光。第二特殊光，例如太陽、窗口、門洞及其它有限口的光。第三是反射光。第四為透射光。②光源按類型可以分為自然光源和人造光源，自然光是太陽產生的光，以平行光的照射方式到達地球，是我們最為熟悉的光源。人造光源如蠟燭，燈泡等，是人類智力活動為解決實際問題創造的產品。可以根據對光源的數量、位置、顏色、形狀、強弱、溫度等要素對這兩種類型的光源進行再設計。例如，在視覺傳達設計中常常通過特殊光源來塑造圖形，當我們走在深夜街道路燈下，單個路燈光源照射會形成一組簡單圖形，多個路燈光源照射則會形成較為復雜的圖形，此時光源數量的多少在圖形效果中起到重要作用。皮影藝術是將光源位置移動到物體后方，物體影子投射在幕布上就產生，而手影藝術恰恰相反，利用光源在物體的正前方照射形成。（圖1）在繪畫藝術中光源顏色和溫度決定著整個畫面的色調。

物體是形成影子圖形的依據。物體的基本形狀、形態、大小、數量、透明度、以及不同的組合方式決定著圖形的生成結果。如，韓國藝術家Bohyun Yoon的裝置藝術作品“Unity”（合體）和“Structure of Shadow”（影子的結構）運用巧妙的光學技巧，將肢解的人偶玩具的肢體在燈光下展現出完整的人物陰影，一卷春宮圖躍然墻上。暗示人類的歡愉或者說性欲是被一種無形的力量所操控的。這件藝術作品就是綜合使用多個物體的形狀、大小、數量、透明度等元素并巧妙的組合的最好例子。

影子的形成是光源和物體相互作用的結果。通常情況下物體的影子在光源投射下存在，與光源照射方向保持一致，緊貼物體底部邊緣并延伸出來形成與主體物相似的圖形影子，并廣泛的應用在建筑、繪畫及設計中來表現立體、空間效果、傳達某種含義等用途。影響影子圖形的形成因素有光源、物體、方向性、邊緣離合、承載條件等。圍繞影子要素進行再創作的藝術家如來自美國視覺設計師Jason Ratliff 創作的“行走的倒影”（Walking Shadows）系列作品，將灰色影子變成彩虹波普色塊填充出的倒影，演繹出孤寂的背影后那顆強大的詩意心靈。鮮活、富有感染力。落寞與絢爛，都在此刻盛放。（圖2）

信息傳遞通過多種感知獲取，視覺語言信息通過視覺器官的感知轉化完成。光影作為視覺形式語言形成的畫面信息，需要受眾通過視覺感知才能得以傳遞。因此筆者認為，受眾采集信息的眼睛也可以作為光影語言傳遞信息的重要參與者，我們稱其為視點。視點的方向、角度、位置以及距離等要素，都將會影響光影語言傳達信息的效果。這樣我們推導出視覺形式語言光影的構成要素是由光源、物體、影子和視點四個要素組成，要素間的相互作用將會形成豐富的畫面效果。

三、視覺語言光影創意形式分析

創意不是無源之水，思路不是靈光一現。創意是從推陳出新中開始，思路是在歸納總結后清晰。光影視覺形式語言的創意形式需要我們對四個要素的概念深度理解，對要素間相互作用關系進行梳理，深入分析歸納總結。

1.要素組合方式分析

要素間不同的搭配組合方式，會呈現出豐富的畫面效果，傳遞出貼切的信息內容。光源、物體、影子三個基本要素的組合方式可以排列出有光有物、有物有影、有光有影3類組合。視點要素有其自身的獨特性，將在下一部分展開分析。組合方式分析在人們常態視點下進行。

（1）有光有物

光源是圖形塑造者，物體是圖形承載體。通過光線照射在物體上呈現出的圖形來傳遞信息內容。光源存在能看到光源體和能識別光線狀態兩種情況。物體存在透明度和形態兩種特性。兩種要素與四種特性的可變因素相互作用將形成豐富的畫面效果。麥當勞有一則優秀的戶外廣告宣傳，通過一對人造光源照射在平面的戶外廣告展示區域中，在光源平行向下，光線方向一致，強度逐漸弱化，色溫飽和的狀態下，呈現出一個大大M造型，高效地傳達了麥當勞公司及產品形象的特征。此時的光源是廣告主體形象的塑造者，而物體是光源形狀的承載者。（圖3）

（2）有物有影

物體是形象主體，影子是內涵載體，光源被人們感知存在。物體和影子的呈現方式有物影分離、物影相連、物影異形等組合形式。物體和影子的形意關系有同形同意、同形異意、異形異意、異形同意等傳遞方式。呈現方式和形意關系間多種搭配的可能性為信息傳遞提供了豐富的表現手法。物體產生影子有兩種情況。一是影子與物體本身形象基本一致的情況，通常在繪畫作品中大量出現，通過影子來幫助塑造立體感或空間感等效果。二是當物體形象不變，影子作為傳達內容會出現與物體本身形象以及涵義正負相反兩種信息的情況。通常在影視和平面廣告設計中運用這樣的手法進行創意。有一款汽車廣告視頻畫面，當飛馳的汽車跑過，汽車的影子變成了一位身材火辣的性感美女，以此來傳達汽車與美女之間的某種相同的訴求與意趣。

（3）有光有影

光源存在畫面以外被人們感知，影子作為主體形象傳達信息。影子的清晰度、透明度以及依附載體的特征決定著影子形象傳遞信息的效果。瑞士海因里希·沃爾夫林在他的論著中曾寫道“非常強烈的光具有消滅形體的效果，非常弱的光具有融化形體的效果”。③ “以著名的魯賓的反轉圖形為例（圖4），我們以白色為光，黑色為影換個角度來重新看待這幅圖，當我們的視覺停留在白色圖畫上，我們可以看到兩個頭像的剪影效果，黑色部分被眼睛忽視了；反之，我們的視覺停留在黑色的圖畫上，我們看到是一個仿古的杯子，白色部分同時被忽略了。”④另外，線條勻稱流暢、刻畫生動鮮明的民間剪影藝術，與有光有影組合方式的表現手法有著同樣的效果。

2.要素的排列順序分析

在光影的四個要素中，暫且拋開視點要素，探索其他三個要素的先后排列順序，及可能出現的不同表現形式。光源、物體、影子三者之間排列的可能性有：光物影、光影物、物光影、物影光、影光物、影物光6種形式。其中光物影和影物光兩種形式的創意思路較為常見，在多種藝術形式作品創意中采用。而其他四種排列形式很少見到，其特點是他們每種排列形式的使用不僅僅是自身三個要素出現一次構成的，大多情況下會在他們三個要素使用一次的同時，重復其中一個或幾個相同的要素進行輔助完成創意效果。如，在物光影排列形式的表達中，此時的物體不是產生光影中影子的主體，而是另外一個物體與現有光影組合形成的圖形畫面，通過整體的圖像效果傳遞信息。

3.不同視點位置創意分析

視點要素遠離并存在于光影視覺形式語言發生現場，是光影視覺形式語言重要的組成部分。視點要素通過對光影現場效果的識別，采集光影形成的最終視覺信息傳遞給大腦完成。眼睛作為動物的信息采集器官，即視點，它的方向、位置、角度、距離等因素，影響著光影信息傳達的效果。

在光影視覺形式語言的四個要素中視點有著特殊的意義。光源、物體、影子以及相互間的關系是信息的創造者，而視點是信息的采集者。視點所在位置的不同，采集有效信息的效果是不同的。我們假設要素的排列為相對水平的格局，先后以光源、物體、影子的順序展開，不同的視點位置可以劃分為三種情況：1.視點位置出現在光源、物體、影子要素的正前方區域；2.視點位置出現光源、物體、影子要素的正后方之區域；3.視點位置出現光源、物體、影子要素兩側的其中一側并形成一定的夾角。深入實驗這幾種情況，為光影創意思路的探索將會提供了多種效果的表現形式。

注釋：

①③④林曉波.現代招貼設計中光影效果的應用[J].福建商業高等專業學校學報，2010（12）.

②霍緒德.文藝復興時期繪畫中的“光影”模式[J].文藝研究，2006（8）.

參考文獻：

[1]巫濛.設計的原點：中國方式與生活特色[M].北京大學出版社，2012.

[2]佩格·菲蒙.設計原點[M].上海人民美術出版社，2012.

[3]原研哉.設計中的設計[M].山東人民出版社，2007.

[4]呂勝中.造型原本講卷[M].北京大學出版社，2009.

[5]蓓蒂， 鄭錄高，譯. L.L施萊姆《繪畫與光》[M].天津人民美術出版社，1983.

作者單位：河南省周口師范學院設計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