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 巖
(金華職業技術學院 浙江 金華 321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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熱播電視節目的受眾學分析
——以《中國好聲音》為例
陳 巖
(金華職業技術學院 浙江金華321007)
【摘 要】自2004年湖南衛視推出的《超級女聲》在全國引起巨大反響之后,電視音樂選秀節目便以磅礴之勢迅速搶占電視市場,接踵而來的同質化現象更是讓觀眾陷入持久的審美疲勞。然而,浙江衛視在2012年推出的《中國好聲音》卻為此類電視節目帶來了新鮮的血液,創造了收視奇跡。開播至今,《中國好聲音》已走過第四個年頭,雖然播出期間質疑不斷,但較高的收視率再次證明了它的成功。本文針對第四季《中國好聲音》播出以來觀眾的反映,從受眾的視角進行分析,以期明確受眾的心理,對電視選秀節目提供新思路。
【關鍵詞】中國好聲音;受眾;思路
電視選秀節目是一種綜合性的電視娛樂類節目,它不僅具有敘事層面上的戲劇化元素,同時建立在“真人秀”基礎之上的節目形態本身又具備了記錄“游戲進程”的真實性元素。此外,“選秀”本身就使節目具有競技般的互動性和娛樂性元素。真人自愿參與、規定情境、給定的目的、特定的規則、競爭行為、記錄和加工這幾個基本點,使得電視選秀節目在傳播方式上既有觀看的趣味性,同時也強調參與的互動性效果。自2004年初湖南衛視《超級女聲》播出后,電視音樂類選秀節目層出不窮,江蘇衛視的《名師高徒》、青海衛視的《花兒朵朵》、東方衛視的《中國夢之聲》等等,各大衛視群起效仿,一時間電視銀屏充斥著各類音樂選秀節目,終使電視觀眾在連番的轟炸之下對此類型的電視節目喪失了興趣。正當人們認為“選秀已死”之際,浙江衛視強力推出了《中國好聲音》,收視率一路飆高,口碑爆棚。雖然也伴隨著一些質疑的聲音,但其獨特的環節設計、清晰的節目定位、高品質的音樂效果、制播分離的制作方式等都讓人耳目一新。直至2015年10月,《中國好聲音》已制作并播出至第四季。從第一季到第四季,供受眾討論甚至質疑之處也漸增多,但這也恰恰佐證了《中國好聲音》在此類音樂選秀節目中仍具有一定的影響力,殊不知此前同質化競爭環境下的娛樂節目,創新能力低下,甚至審美低俗化,致使很多此類節目在創辦一兩年甚至一季之后便消失于電視銀屏。第四季開播以來,導師那英發型的變化所引起的關于節目“有按劇本造假”的爭議,以及汪峰戰隊和哈林戰隊的“對決之夜”上,導師汪峰對媒體含沙射影的指責等話題都曾引起了受眾對于《中國好聲音》真實性的質疑。筆者肯定《中國好聲音》的節目形式,特別是從敘事角度上對于“懸念”的把控,但筆者更樂于結合近期節目播出后受眾的反映來發現問題,把握受眾的心理,以期為此類節目提供適時的思路,因為在新媒體環境之下,受眾會根據自己的偏好進行積極的信息獲取和信息傳播。所以在這種分眾化的大背景下,重視受眾的積極反饋,在實踐層面將其落實,能有效地將之轉化為提高節目質量的資源。
第四季《中國好聲音》所反映出來的第一個問題是“公信力”弱化的問題。“公信力”是傳媒發布新聞、信息的可信度在受眾中產生的影響力,也是傳媒內在品格的綜合反映。一個具有品牌競爭力的電視節目,往往都具有信息的權威性、可信性,也只有這樣,節目才能實現可持續發展。
究其原因,是選手、嘉賓、評委等資源匱乏的問題。最直接的原因是具有音樂專業素養的參與者稀少,導致這些節目資源遭到“瓜分”,于是節目很難保證真實性和吸引力。例如,《中國好聲音》第四季的選手貝貝之前曾參加東方衛視的《中國夢之聲》,徐海星曾因家庭原因退出青海衛視的《花兒朵朵》,參加了浙江衛視的《中國好聲音》,他們都在不同的節目中介紹了自己家庭的情況,其私人的照片被深挖,通過“意見領袖”的作用,節目參與者造假的信息被傳播,節目的公信力和品質受到牽連。究其原因是這樣的信息與受眾的認同心理相悖,受眾作為訊息的接收者和反應者,是傳播者的作用對象。大眾傳播的功能之一是要在受眾中建立一種認知或情感秩序,并能通過表達的功能使受眾滿足情感的需求。《中國好聲音》將音樂的美感和情感通過選秀競技這一充滿戲劇性懸念的的方式實現大眾化傳播,參與者的草根性通過受眾的移情達到情感上的共鳴,實現了自主性認同。在傳統媒介環境下,受眾一直處于大眾媒介的被動地位,受眾被認為是對媒介具有知情權、媒介接近權和傳播權的扮演者,受眾的自主權利長期沒有得到認可,那些代表草根階級的選手便被認為是受眾的鏡像,他們追夢的過程被受眾推崇,寄托了受眾的希望,當受眾發現他們寄予希望的參與者并非“自己”,便會產生被欺騙的感覺,對感情牌、淚水牌產生反感。因此,電視選秀節目中,如何有效地激發受眾的情感體驗,達到情感共鳴,需要首先明確受眾在接受傳播訊息時并不一定是事實或者真實的證據,而是可以被模仿和虛擬的對一種情調的感受性。如何把握和利用這樣的一種心理是電視節目編導需要具體分析的,但歸根究底來說,一檔選秀節目應該努力去挖掘和擴展情感力量的深度,在受眾和節目之間建立情感鏈條,使傳播效果達到最優化。先從認知和思想層面引起受眾對節目的改觀,進而引發受眾在行動上促進各自的人際傳播和群體傳播,進一步擴大受眾的覆蓋面。
面對選秀資源的匱乏,這種理想角色的代替者就是推出個性化角色,滿足受眾的代償性心理。受眾看到參與者是自我無法達到的狀態,但又是潛意識里渴望變成的樣子,就會對這樣的角色產生心理認同。例如:《中國好聲音》第一季的吳莫愁,她唱功并不算一流,但卻風格獨特,甚至被戲稱為“妖孽”,但無可否認的是吳莫愁卻是第一季參賽選手中廣告代言最多、演出活動最多的一個,而她本人也逐漸被受眾所接受。第四季《中國好聲音》的冠軍張磊一直以演唱民謠為主,具有強烈的個人風格,成為傳播者個人獨具的標簽。他的演唱質樸深情、娓娓道來,不僅使受眾感受到身臨其境的主體性,仿佛自己也在天地云層中漂泊,在世俗紛擾中對生活卑躬屈膝。主體的一致性和風格化的標簽,幫助張磊在激烈的競賽中勇奪魁首。
與此同時,還要充分發揮把關人的作用。信源是決定信息權威性的重要因素,因此媒介在傳播信息時應注意信源的可信性、權威性等因素。網絡作為新興、繁榮的傳媒手段,打破了傳統媒介的地域性限制,消弭了時間和空間的距離。李普曼提出的“擬態環境”,認為信息環境并不是現實環境的鏡子式的再現,而是傳播媒介通過對象征性事件或信息進行選擇和加工、重新加以結構化以后向人們提示的環境。因此,擬態環境中的信源具有不可靠性,受眾的接受心態在其中轉變為“看客”的旁觀心理,甚至對傳播者與信息品頭論足。這時候就與“把關人”有著直接關系,“把關人”要把握受眾的心理預期值,在擬態環境下并非充滿悲情的個人遭遇和坎坷的命運軌跡就一定會打動受眾,反而會讓觀眾產生反感和質疑。這樣虛假的設計過早地消耗了觀眾的信任,觀眾之前所給予的憐憫、同情會幻化為被欺騙的憤怒,甚至開始公開質疑比賽的公平、公正性。德國傳播學者諾依曼曾提出“沉默的螺旋”理論,他認為個人意見的表明是一個社會心理過程,其產生的一個前提是個人“對社會孤立的恐懼”,在保護自我的心理基礎下產生趨同避異的心理。自己的意見與大眾相同或相近,那么自己的呼聲就會越高,就敢于站隊。如果自己的意見屬于小眾部分,那么受眾就會自己消融自己的觀點,要么選擇沉默,要么選擇附和大眾意見的環境。但是新媒介的迅猛發展以及網絡的虛擬性和匿名性,使得人人都可以成為“把關人”,而無需太過遷就和注重整體的意見環境。在這種情況下,一方面,虛假信息的傳播速度加快;另一方面,受眾的“把關人”性質使得信息真假的辨別已不那么重要,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觀點和看法,于是浩浩蕩蕩的口水戰、罵戰便很可能應運而生。這種調侃和隔岸觀火、不嫌事大的傳播心理和傳播效果,最后消耗的是節目本身的口碑和品質,帶來的是受眾心理上的負面影響。例如:《中國好聲音》第四季中,汪峰戰隊和哈林戰隊在“對決之夜”上引起的風波,導師汪峰的含沙射影,充當了意見領袖的作用。關注節目的受眾呈現兩種心理態度,不同的態度導致大規模的討論,又重新吸引新的具有“看客”心理的受眾,他們也加入到討論的行列,進一步提升傳播速率。這明顯是一把雙刃劍,在提高節目影響力的同時又不可避免地讓一部分受眾分流,質疑和批判的態度獲得傳播,無疑也大幅度降低了節目的質量。這時候,包括節目的編導、主持人、策劃者等在內的“把關人”就需要對節目的內容和形式進行適時有效的“把關”,真正的好聲音應當保證公平公正,無需編織虛假信息,砍掉那些橫生的枝節,保證節目的正宗品質,有效地減少受眾的警惕、質疑和反感。
《中國好聲音》在創辦之初的草根情懷、導師和選手之間的雙向反饋、平等的交流地位,使受眾在觀看的過程中滿足了對自我權利的訴求和釋放社會壓力的訴求,感受到了主體性,這種貼近大眾的傳播語境是其成功的基礎。在當下匿名受眾廣泛參與、“沉默的螺旋”不再沉默、人人都是傳播媒介的環境下,電視節目切不可以短淺的目光求得一時的關注,理應承擔起深層次的社會功能,傳達道德和理想,輸出正確的審美觀念,尊重受眾獨立的批判能力,主動自降標準、話題炒作、主動迎合換來的只會是陷入惡性循環。《中國好聲音》保持了其一貫的品質,但也應堅守自己的原則,電視媒體要能給受眾提供情感共鳴的平臺,使受眾釋放來自于現實中的精神壓力,讓受眾獲得尊重和平等的話語權,謹防受眾的分流、看客心理的泛濫,應以音樂為載體,擴展情感的廣度,“你方唱罷我登場”的感官刺激和虛假的情感信息只會消磨自身的口碑,帶給受眾負面的影響。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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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郭慶光.傳播學教程[M].北京:中國人民大學出版社,2011.
中圖分類號:J905
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1007-0125(2016)05-0129-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