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文鳳+崔劍鋒
摘要:羅爾斯的公民觀即是羅爾斯公共理性所蘊含的公民的理性,是關懷公民的政治實踐能力。羅爾斯的公共理性所確立的公民的理性所生存的民主社會,是認可公民政治、文化、宗教等價值的多元分歧。包容公民不同的身份共識,公民既是義務的履行者,還積極參與公共事務。
關鍵詞:羅爾斯;公民觀
一、羅爾斯的公民觀意在重塑公民的政治責任
羅爾斯的公民觀即是羅爾斯公共理性所蘊含的公民的理性,是關懷公民的政治實踐能力。羅爾斯的公民觀是為了治愈當今資本主義的消費社會,及其自我主體的不斷膨脹導致公民政治意識薄弱,以及對現(xiàn)實政治的冷漠。羅爾斯批判當前的公民意識,羅爾斯的公民觀意在重塑公民的政治責任,指出公民的政治實踐應涉足公共領域。然而,對于公共領域的描述羅爾斯與當代思想家卻有很大分歧,漢娜·阿倫特將公共領域的描述為古典意象,尤根·哈貝馬斯與查爾斯·泰勒則將其描述為資產(chǎn)階級的公共空間。總體來說,公共領域是憲政民主社會公民互相交流、推理的公共空間。上述學者都是理想地描繪公共領域為培育公民的理性及其公民權力,預防專制及國家分裂。然而,實際上,羅爾斯所描述的公民在公共領域就國家根本憲政和政治正義達成共識,諸如此類等公民活動極其復雜。公共領域并不能完全獨立于國家民族之外而活動,而成為跨越國界的世界萬民的構(gòu)想在實踐層面還很難形成。
當今資本主義社會商品經(jīng)濟條件下,追逐消費最大化,注重視聽享受,公民日益陷入平面化思維模式,這侵蝕著公共領域的獨立性和公民的政治責任感。公民同時也是社會的經(jīng)濟實體,是種族的構(gòu)成,公民個體不純粹只屬于公共領域,公民私人領域或者個人利益甚至還會與公共領域相沖突。
羅爾斯所塑造的公民觀,或者說是公民理想有跡可尋的。歐洲城邦13世紀掀起了共同體運動,抵抗君主專制和壓迫。城邦居民大都是資本主義的經(jīng)濟實體,在經(jīng)濟上不受制于封建統(tǒng)治階級,承擔公共事業(yè)經(jīng)費,但政治上卻地位較低,崛起的資本主義經(jīng)濟實體迫切要求參與政治事務。這一過程培養(yǎng)了公民理性和合作的美德。隨著歐洲16世紀國家的發(fā)展,公民只是國家權威控制下的屬民。霍布斯給屬民的理解即公民意味從屬性的政治主體,國家是公民的理性。隸屬于國家是這一時期公民觀的主題。羅爾斯并沒有說公民的公共理性是如何確定的,是法律或者是政治途徑,非常模糊。羅爾斯只是設想公共理性保證公民政治參與的自由。羅爾斯公民觀理想的公共理性在于使公民擺脫從屬地位。羅爾斯與霍布斯不同,羅爾斯所說的公共理性是公民有自己的政治信仰自由,容許公民把自己的政治信仰自由與判斷轉(zhuǎn)化為個人內(nèi)在的活動,凡是涉及到政治信仰的分歧,應該由公民在民主社會以憲法為根本的政治正義所達成的公共理性來達成公共的政治共識。相對于霍布斯,羅爾斯的公共理性的公民觀缺乏實際操作基礎。公民成為民主社會國家憲法制定的主體,是社會政治正義的基礎。盧梭曾對人民如何行使公共政治權力及其建立怎樣的社會沒有明確的論述。在現(xiàn)代政治哲學理論,留下尚未解決的爭議:人民主權與國家是否尖銳對立?羅爾斯的公共理性致力于解決這一紛爭。
而羅爾斯公共理性有效指出公民不僅包括處于強勢的男性,更應該關注處于弱勢的婦女和兒童的地位,更應關注弱勢群體,羅爾斯強調(diào)建立福利型的民主社會。
公民公共性的政治理念主題在歷史發(fā)展中不斷地否定自身,尋求更加切合實際操作的政治理想,不能僅僅如同雅各賓黨人一樣只有政治的激情,缺乏公共的政治理性,更重要的是公民公共性的政治理性是公民自身的理性,是公民自身的政治能力,用阿倫特的語詞是“幽暗之心”(darkness of heart),用羅爾斯的語詞是公共理性。雅各賓黨人政治實踐的失敗在于混淆了公共領域和私人領域,將私人領域誤當作公共領域,企圖將之設置為社會民主原則。用愛國激情彰顯愛國行動,造成了公民的虛假政治行動,曲解了公民的政治實踐。
羅爾斯的公共理性所確立的公民的理性所生存的民主社會,是認可公民政治、文化、宗教等價值的多元分歧。包容公民不同的身份共識,公民既是義務的履行者(公民必須手法、服兵役、納稅),還積極參與公共事務;公民認可自身為世界公民,同時認可民族的自我認同。同時,公民還可以專注于個人的私人領域,如學習、工作、生活等。
二、羅爾斯的公民觀立足憲政民主社會
羅爾斯公共理性為依據(jù)所確立的憲政民主社會,公民能夠就根本政治正義達成共識,包容民族、國家或社群的分歧,防止國家分裂。憲政民主社會的合理性使國家以根本憲法為依據(jù),運用法律程序解決社會多元性引發(fā)的沖突。羅爾斯的公共理性肯定公民享有基本人權,更加強調(diào)公民的政治理性能力以及互相合作的意愿,寬容差異性。
但羅爾斯卻遭到激進主義者的批判,指出由專制國家到民主國家的轉(zhuǎn)變正是人民主權所確立的自由民主制。羅爾斯強調(diào)憲政法治社會的合理性,公民被塑造成為消極公民,公民缺乏參與公共事務的積極性。社群主義者則批判羅爾斯忽略了個人對政治共同體的歸屬感和忠誠,羅爾斯偏重于程序正義原則,無法有效達成社群認同。例如,英國面對北愛爾蘭、加拿大聯(lián)邦面對魁北克的獨立運動,很難找到應對之策。
羅爾斯以公共理性為根基的憲政民主社會試圖走出公民彼此間的對立與分歧,試圖解決如下問題:如何使公民自身認同不互相對立,維持彼此協(xié)調(diào)?按羅爾斯的邏輯,公民的理性是一種政治理性,如何從人本身出發(fā)尋求超越公民權利的公民道德?如果從亞里士多德提出的“好的公民不一定是好的人”出發(fā),思索憲政民主社會的公民政治美德有什么不足之處?
阿倫特指出只有美國革命獨立于歐洲國家發(fā)展的歷史進程,保持了羅馬本真的政治精神。阿倫特強調(diào)歐洲移民在“五月花號”訂立了協(xié)定,一群清教徒?jīng)Q心擺脫君主制,立志實現(xiàn)公民自治,體現(xiàn)了歷史的傳承性。霍布斯與盧梭社會契約論并不符合美國殖民地傳統(tǒng),不存在自然狀態(tài)與文明狀態(tài)的二元區(qū)分,而洛克的社會契約論體現(xiàn)了鮮明的美國殖民地傳統(tǒng)。阿倫特重新解讀《獨立宣言》,稱其為洛克天賦人權理論的實現(xiàn),阿倫特強調(diào)《獨立宣言》是美洲人共同的信念。構(gòu)成了美國憲政活動的根基,是羅馬時代權威精神的傳承。尤其是美國三權分立政治設施的設置足以戰(zhàn)勝施米特式的制憲決斷,阿倫特指認的孟德斯鳩三權分立的權力設置,足以體現(xiàn)歷史的傳承性。
阿倫特認為孟德斯鳩的三權權力真正體現(xiàn)政治權力的本質(zhì)。而施米特則批評美國立憲所確立的三權分立理論正體現(xiàn)了自由主義者政治理論的“分配原則”。 阿倫特辯護孟德斯鳩的三權分立原則不同于自由主義者的權力分配原則,自由主義者所指的權力分配是一種暴力,是權力的獨占。阿倫特區(qū)分權力與暴力,是為了突出孟德斯鳩的三權分立原則體現(xiàn)權力的制衡原則,在憲法的約束下互相制約。阿倫特對孟德斯鳩理論的重新解讀,在于矯正傳統(tǒng)理論的誤區(qū):孟德斯鳩用憲法的權力制約人的權力。對孟德斯鳩理論的重新解讀,阿倫特指出權力分立能夠防止權力的壟斷,新權力的誕生并不會湮沒其他權力,相反,權力彼此互相消長,這就是阿倫特的新權力觀。阿倫特的新權力觀是為了反對從霍布斯到盧梭,以及西耶斯至施米特的制憲行為主體理論的決斷論。阿倫特反對決斷論的權力觀,主張多元權力觀,權力創(chuàng)造權力。
施米特主張二元主義權力理論,國家制憲權與公民權二元主義的公民權力觀。阿倫特則主張公民公共地自由建立共同權力的政治共同體。阿倫特的美國模式不同于其他大部分國家的法國模式,阿倫特是否能夠克服施米特的二元傳統(tǒng),仍有待探討。
三、羅爾斯公共理性是公民的政治理性
羅爾斯公共理性是公民的理性,是自由與平等的公民的政治理性。公民的公共理性目標是民主社會自由平等制度的真正實現(xiàn),是民主社會為公民服務的公共價值取向。公共理性的公共性體現(xiàn)為三個方面:“作為自身的理性,它是公共的理性;它的目標是公共的善和根本性的正義;它的本性和內(nèi)容是公共的,這一點由社會之政治正義觀念表達的理想和原則所給定的,并有待于在此基礎上作進一步的討論。”
要想讓民主社會的公民認可羅爾斯的公共理性,不是對公民在法律上進行規(guī)范,需要公民對自身以及對后代的一種政治理想和共識的培育。羅爾斯的公共理性是民主社會理想的公民觀念,是公民解決根本政治問題和處理公民之間關系的政治理想。羅爾斯的公共理性是民主社會的根本,在政府政策上的具體體現(xiàn)為福利政策。然而羅爾斯的公共理性描繪的是民主社會的可能的和應有的理想,民主社會又不會因為公共理性的實現(xiàn)而停止對正義公平的追求,是民主社會不斷趨近的理想狀態(tài)。
羅爾斯公共理性思想并不是羅爾斯的獨創(chuàng),人們對公共理性的討論由來已久,換句話說,人們已逐漸能夠接受公共理性。羅爾斯公共理性的目的是希望人們接受公共理性表達的政治正義觀念,在處理好個人利益和公共利益關系的同時,真正實現(xiàn)公民的自由和平等。羅爾斯認為,從前的自由主義都不是真正的政治自由主義,在于對公共理性的理解上有偏頗,沒有解決好個人利益和公共利益的關系問題,只有以公共理性為基石構(gòu)建的政治自由主義才能真正處理好這一問題,即用公共理性來有效調(diào)節(jié)公民個人利益和公共利益之間的關系。
在政治民主且秩序良好的社會,公民不可能一直進行反思,這就需要公共理性所確立的公共政治文化為他們提供為維護社會公平正義所需的公共推理和公共證明。羅爾斯指出,如果要讓以上公共性的3個層次都得到滿足,公民所處的政治民主且秩序良好的社會就需要沒有意識形態(tài)的社會。現(xiàn)實社會總是借助意識形態(tài)的形式來讓公民相信,現(xiàn)實社會是保證公民的自由以及民主權利的民主社會。羅爾斯公共理性的公共性本性所要求的無意識形態(tài)的社會在現(xiàn)實中是存在明顯困境的,民主社會卻可依據(jù)公共理性來確立政治正義原則,公民依據(jù)公共理性來認可公平正義,公民自身具備對社會公平正義原則的鑒別能力,公民不會在社會的虛假意識形態(tài)中去維護社會的良好秩序。
羅爾斯公共理性的公共性本性賦予公民公平正義觀念的教化能力。公共性的教化功能是有事實供借鑒的:公共理性所確立起來的公共政治文化和公共政治文化所確立的人的公平正義觀念會為公民日后公平正義觀念的形成提供切割不斷的血脈聯(lián)系。公民的公平正義觀念在公共政治文化中的孕育功能是羅爾斯公共理性的公共性本性的重要功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