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釩
摘 要:古斯塔夫·馬勒是歐洲19世紀末浪漫主義音樂風格的代表人物,他的音樂創作以交響樂和藝術歌曲為主。他所創作的藝術歌曲在德奧的音樂領域被視為瑰寶,其交響樂作品同樣也具有很高的藝術價值。馬勒在創作上吸收了貝多芬和柏遼茲·李斯特的藝術精華,他以巧妙的手法對和聲進行改革,形成了自己的風格和曲式特點。這些都確立了馬勒在歐洲樂壇上的重要地位。關鍵詞:馬勒;交響曲;風格中國音樂界在馬勒去世100周年時,舉行了轟轟烈烈的紀念活動。在北京國際音樂節和國家大劇院,都舉行了馬勒交響曲音樂會。在同一個城市推出兩部大型第八交響曲制作和兩套馬勒交響樂全集,這在世界都很罕見。馬勒的交響樂在中國已經備受矚目,這也應驗了馬勒的預言:“我的時代終將來臨”。1
了解馬勒的精神苦旅,體會馬勒的世紀末情懷馬勒的音樂創作在19世紀末和20世紀初趨于成熟。當時歐洲的文藝思想和哲學都被世紀末的情懷所籠罩。音樂家們的藝術價值觀和社會價值觀都有了顛覆性的變化,他們內心彷徨迷離,進入了內省和反思的階段。這時的馬勒在維也納歌劇院擔任藝術總監的職務,而他的大部分作品也是在這個時期完成的。在他的作品里我們不難發現,馬勒的后期作品對19世紀的浪漫派音樂既有繼承又有突破。他吸收了瓦格納的半音化和聲的創作手法,但又對調性組織有所突破,他的作品始終保持在底線上游走。這就是馬勒交響曲中,既有創新又有古典美存在的原因。縱觀馬勒的歐洲交響樂,其作品內容中充滿了“教父哲學”和“絕對理念”。就像貝多芬的第五交響曲,是以第三人稱表達出“命運”的主題一樣,馬勒的交響曲用第一人稱來展示自己的內心。馬勒目睹了自己兄弟姐妹的死亡過程,又親歷了自己心愛的女兒不幸夭折。因此,死亡在他的心里留下了深深的烙印,這使他對生命有了更深層次的思考。在他的交響曲創作中大多融入了“死亡”這個殘酷的主題,如他所創作的第一、第二、第三和第六交響曲中都有死亡命題出現。在他的后期作品《大地之歌》中也在反復吟唱“生命的幽暗和死亡的幽暗”。他在創作第八交響曲時力圖表現人類得到愛的救贖這一宗旨,使生命一度在音樂中得到升華。但在第九交響曲中卻又重新回到了死亡這個主題——“病中吟”。第十交響曲成為他“未完成的交響曲”。從他的作品中我們可以看出馬勒在他的音樂中表現出的“精神苦旅”,在創作中呈現著濃濃的世紀末情懷。2
認識“散文式”句法,了解馬勒的音樂特征“散文式”句法形式,是浪漫派晚期藝術家音樂作品的突出風格。與“單一”“清晰”的古典音樂風格相比,“散文式”句法具有句讀自由的特點。這種句法形式使主題的曲式功能有較為復雜的表現成分。盡管“散文式”句法與古典時期的“詩歌句”有明顯的差異,但在音樂的材料關系與運動邏輯上與古典音樂是一脈相承的。這種相互的聯系可以使我們利用現有的理論和分析手法,對“散文式”句法的特點與內在邏輯進行研究與分析。“散文式”句法作為時代的產物,在浪漫主義的晚期達到了頂峰。馬勒作為浪漫主義風格的代表人物,在他的作品里大量應用的“散文式”句法,成為馬勒交響曲中比較突出的風格特點。在馬勒所創作的交響曲作品中,有很多旋律和主題都以長度自由、句讀隱蔽的形式呈現出來。通過對馬勒作品中相關現象的研究我們可以看出,馬勒所創作的作品所應用的“散文式”句法,總是以較為集中的幾種方式出現。下面我們就結合實例對馬勒的交響曲中“散文式”句法的幾種應用形式進行分析探討:馬勒《第五交響曲》的第二樂章中所使用的奏鳴曲使他的主部迅猛強勁。而主題的開頭部分以“逆分性”的音型與以“等分性”音型為主節奏的特點,再加上“上、下行音節式”,使主題充分地呈現出“暴風疾雨”似的音樂沖擊力。這條旋律長達十個小節,從時值的分布和旋律的走向等方面可以看出,整個小節被劃分成三個連續貫穿的部分:1~2小節為主題頭,3~7小節為動機展開部分,8~10小節為這條旋律的小結尾。這三個部分從各自的長度和效果上都不能獨立存在,他們在相關的功能上互補組成一個整體。從他們的內部結構關系及功能上來看,這個主題在句法的應用上具有無規律、句讀模糊的特點,這就具備了明顯的“散文式”句法的特征。3
體會馬勒交響曲,領略馬勒的死亡情結在馬勒的交響曲中,一種神秘而憂郁的思緒與死亡的情節貫穿于作品始終,像幽靈似的縈繞著他的音樂創作。馬勒曾經說過:“交響曲是世界,它能包容一切”。他在音樂創作時希望把一切都融入他的作品之中。馬勒在交響曲中所展現的、最多的莫過于死亡這個主題。第一到第十交響曲中無不透露著馬勒對死亡的強烈感受,他在尋求人生的終極哲理上幾乎達到了歇斯底里的境界。通過對馬勒交響曲的分析探索我們可以看出:生與死是馬勒交響曲中最想表達的內涵。馬勒在對交響曲進行創作時,具有統一的音樂思路,他的作品分為了四個階段:《第一交響曲》是整個作品的前奏;從《第二交響曲》至《第四交響曲》是作品的第一階段,因為這一時期的音樂內容與同期的《孩子們的神奇號角》相互聯系,因此這個階段的作品稱為“號角”交響曲。《第五交響曲》至《第七交響曲》是創作的第二階段,這一階段沒有人聲的加入,被稱為“器樂”交響曲。最后階段的《第八交響曲》到馬勒未完成的《第十交響曲》,所以《大地之歌》被人們看成是馬勒的告別之作。馬勒的《第一交響曲》是他整個音樂創作道路的開始。雖然已經有了“從地獄到天堂”和“葬禮進行曲”的樂章,但這種死亡情緒只為以后的作品中矛盾和悲觀的情緒作鋪墊。這些作品還是著意于大自然光明的一面,對未來還是充滿樂觀和渴望的,他們是馬勒龐大的死亡交響巨著中的前奏。《第二交響曲》是馬勒對“死亡美”的絕美創作。他用凄厲的氣氛把整個樂章帶入到恐怖與混亂之中,接下來音樂舞臺上奏出莊嚴的軍號聲,像是呼喚死者的號角。《第三交響曲》是一首對生命的禮贊。它把大自然與人、神融為一體。作品最終在歌頌天使、謳歌愛情以及對死亡的向往和上帝的贖罪中悲觀的結束。《第四交響曲》旋律清新典雅,保留了古典式四樂章結構,甚至還加入了一些幽默的成分在里面,但是聽眾仍然能夠感受到死亡的陰影存在。作品的第二樂章有一個小提琴獨奏的聲部,把中世紀的古提琴之美表現得淋漓盡致,像是死神在拉他那大聲吼叫的大提琴。馬勒從《第五交響樂》就開始進入了繞不開的宿命,他把對死亡的恐懼與對天堂的向往表現得更加激烈。《第六交響曲》全樂章被黑暗所籠罩,壓得讓人透不過氣來。全曲從沉重的嘆息開始,逐漸地過渡到恐怖、怪異。第三樂章的氣氛優美而哀傷,用牛鈴把世界上最凄涼的聲音表達出來,全曲音符綿密交織,令人進入暗無天日之境地。《第七交響曲》仍然保持了死亡進行曲的節奏,但他對于自己的創作力枯竭的擔憂達到了高潮。馬勒最后一個階段的作品,激發了他全部的創作能量。這時的作品并沒有任何衰敗倒退和死亡的僵滯,反而有一種洗盡鉛華、超凡脫俗的終極覺悟。《大地之歌》是馬勒作品中的巔峰之作。馬勒對死亡有著獨特的理解,他認為自己創作到第九章就會離世。想到貝多芬、舒伯特等許多音樂家都是這樣的,在這部作品中他對生死做了一次認真的思考和總結。在他與死神的相處中他猛然覺悟,深刻地領略到大自然的無限美好,每一次感動和每一時刻都在領會莫扎特音樂中那天堂般的快樂。音樂告訴我們馬勒已經放下了所有負擔,不再恐懼死亡。4
欣賞《千人交響曲》,體會樂曲中的情感馬勒的《第八交響曲》因需千人演奏演唱,因此又稱為《千人交響曲》。這首樂曲創作于1906~1907年,于1910年9月在慕尼黑首演。馬勒在創作這部作品時,曾經(下轉第頁)(上接第頁)給門蓋爾貝格寫信,說這是他過去所有作品中最大的作品,其內容和形式非常獨特,無法用語言形容。你不妨想象一下宇宙發出音響的效果,那已經不是人類所能發出的聲音,而是天體運行的聲音。以前的交響曲只是這部交響曲的序曲而已,以前的作品所表現的是非常主觀性的悲劇,而這首交響曲歌頌的是偉大的光榮與快樂。這首交響樂的原曲分為四個樂章,在后來的演奏中取消了中間的慢板,成為現在的兩部分。第一部分利用降E大調和激動的快板,表現出“請造物主的圣靈降臨”的主題。歌詞選自于梅因茲大主教的拉丁語圣詩《請造物主的圣靈降臨》。馬勒此部分又回到了傳統的奏鳴曲式,令人聯想到巴赫的作品《康塔塔》。正如馬勒給門蓋爾貝格的信中所寫:“聽一聽,這是太陽運行的聲音”。而第二部分則是以歌德《浮士德》的第二部作為基礎,利用浮士德被拯救的情節,來表達人類終將被救贖的情感。在這部分的表現中,獨唱演員承擔了不同的角色,這樣的安排不由讓人聯想起清唱劇的音樂形式。其中,慢板樂章呈現出詩篇中“大地拉開序幕”的動人場面,木管和弦樂的聲音幽靜像是在微光的弱奏中緩緩前行,這樣的音樂充滿神秘的色彩。在諧虐曲的演奏中,浮士德的靈魂升入天堂,演員高唱著圣母瑪利亞的贊歌。經過一段嚴肅隱忍的合唱,進入全曲的尾聲,浮士德終將獲得圣母瑪利亞的救贖,仿佛全人類都在此時進入了光明的世界。這是馬勒最后一次以積極、樂觀而又宏大的方式結束全曲。馬勒是一個跨世紀的歐洲音樂家,是德奧古典音樂的承接者,也是現代音樂的開創者。他生前的音樂道路并不平坦,但是馬勒曾經預言,他的時代終會來臨。當今時代背景下,馬勒的作品越來越受到重視,馬勒的預言得到了證實。他的藝術歌曲和交響曲,目前已經成為音樂界研究的熱門課題,他創作的音樂值得我們去進一步的探討和研究,并用心去體會和感受。參考文獻:[1] 弓璐璐.論馬勒交響曲創作中的死亡情結[J].神州,2010(10):42-43.[2] 孫國忠.馬勒交響曲的哲理內涵[J].中國音樂學,2009(04):77-85.[3] 孫絲絲.視角演變與觀念實踐——從馬勒及其交響曲研究看西方歷史音樂學個案寫作的學術走向[J].星海音樂學院學報,2014(3):78-85.[4] 楊燕迪.馬勒的“后現代”意味[J].藝術評論,2011(05):15-18+14.[5] 符方澤.馬勒交響曲中的“遞延”現象研究——以馬勒“器樂三部曲”為例[J].黃鐘(中國:武漢音樂學院學報),2015(2):115-128.[6] 符方澤.交響套曲整體結構的重組性思維——關于馬勒交響曲中的“樂章分組”現象及其相關問題的討論[J].天津音樂學院學報,2010(4):56-59+8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