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山行

李迎國

當年去西安與華山失之交臂，這次無論如何我都要體驗一下“只有天在上，更無山與齊”的壯麗奇景，領略“萬乘華山下，千巖云漢中”的美妙。

去西安的火車路過華山腳下，從車窗望去，連綿的山脈已經在向我招手。我見過一洲老師之后就迫不及待地返回渭南，開始我的華山之行。事先的攻略早已做好，下午到達華山腳下的玉泉院見過陳摶老祖，一碗地道的“羊肉泡饃”后，來到旅館休息。“轟隆隆”的雷聲震驚了本無睡意的我：“下雨了可怎么登山？”兩眼緊盯著窗外，閃電一道接著一道，天卻越來越暗，雷聲終于漸行漸遠，院子里已經響起人們的議論聲，看來大家都準備出發了。看看表，21：30分，帶好給養，奔向華山。

雨后的夜晚沒有了燥熱，倒是平添了幾分爽意，石階路并不濕滑，空氣中彌漫著樹木散發的清香。遠遠看去，路燈星星點點，蜿蜒曲折。我知道，一場挑戰就要來了。

以往登山開始的時候坡度都很緩，可這次剛走沒多遠，山路忽然就陡峭起來，浩浩蕩蕩的隊伍一下子就變得緩慢了，人們小心翼翼地抓住鐵索，每一步印跡都很堅實。我知道這是“萬里長征第一步”，因為一共大約7個小時的路程呢。看來這華山要給人們一個下馬威啊！ 華山是一座歷史文化名山，走在其中你就會有真切的感受，山巒的峭拔險秀之余，美不勝收的魔巖石刻更讓你體會到別樣的風景，欣賞著滄桑歲月留在石壁上的印跡，休息了身體，休憩了心靈。

“響水石”旁，感受徐徐清風，聽山澗間奔流的溪水回轉在巖石身邊發出清脆悅耳的歡唱，一絲愜意，一份感動。“春華秋實”，“山河永壽”，祖國大好河山蘊藏著這么多美妙的篇幅，時光過隙，精髓永存，走走停停中感悟著華山的千年燦爛文化，步步登攀時體驗著艱難前行的路上對成功的美好向往。

向上的石階越來越陡峭，說登山已經不恰當了，確切地說是爬，手腳并用。一邊是峭壁千仞，一邊是懸崖萬丈，一只手已經不敢離開鐵索，盡量把身體的重心壓低，甚至是匍匐前行，生怕一不小心跌進無底深淵。風大了，山谷中不時傳來夜鳥的鳴叫，山風吹著濕透的脊背，讓人不寒而栗，身邊的人都沒有了之前的說說笑笑，都是一副戰戰兢兢的樣子。心跳越來越快，呼吸越來越急促，高原反應加劇了，云臺莊的平臺上我趕忙坐下來，補充體力，不敢冒進。

西峰到了，看看手表，凌晨1點20分，剛想躺在椅子上休息一會兒，山頂瑟瑟的冷風一下子就吹透了厚厚的運動服，幾個寒戰告訴我還是前行吧！距離中峰還有三個多小時的路程，華山日出的瑰麗神奇是此行的最大向往，想著噴薄而出的紅日，心中油然再生勇氣，向中峰進發的人越來越多。臺階越來越陡，腳步卻沒有那么沉重了，大家仿佛都看到就在眼前的紅日。漆黑的夜晚，身邊的路燈直直地指向上方，最遠的月亮會被很多人誤認為那就是頂峰。“盡量不抬頭吧！要不你會感到希望太渺茫，只要你走好腳下的路，就一定能到達我們想去的目的地！”身后的游人不經意的一句話倒說出了幾分哲理，讓我勇氣倍增。

轉過一個彎，“啊！華山論劍！”大家驚呼道，金庸老先生題寫的“華山論劍”就在眼前。小時候最愛看的電視連續劇《射雕英雄傳》中的兩次華山論劍仍記憶猶新，“東邪西毒歐陽峰，南帝北丐洪七公。花花公子歐陽克，最后郭靖娶黃蓉”的順口溜至今耳熟能詳。抓緊拍了幾張照片，雖然很黑，但卻是非常值得紀念的回憶。

到達南峰峰頂的時候，這里早已人滿為患，選擇一個落腳的地方遠比登上這座山峰更難。無數的腦袋阻擋著視線，站在峰頂后那種對日出的渴望反倒不那么強烈了。天邊的晨霧和著薄薄的云彩像故意和這些充滿希望的人們作對似的，托著太陽遲遲不肯露頭。

華山日出的美景最終沒能呈現，但放眼望去，無限的風光盡在眼前。石山重疊，莽莽蒼蒼起伏處，黃河渭水，點點縷縷若游絲，青松古木，蒼翠遒勁迎遠客，如織游人，慨嘆人間幾多峰！是啊——天空地曠，舉手摘星我輕而易舉；腳踏兩岳，無山與齊你還有何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