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素市場化配置的海寧經驗分析和啟示

周志鵬

摘要：要素市場價格扭曲對我國經濟結構的戰略性調整帶來一定的阻力。為更好的發揮市場在資源配置中的決定性作用，迫切需要加快要素市場化改革。浙江海寧的要素市場改革主要經驗有：建立以畝產效益為主的客觀性目標考核機制，根據考核結果差別化要素配置，區域性要素交易市場交易富余或增量指標。面對資源要素市場化配置不高的問題，濰坊市可借鑒海寧改革經驗，創新要素市場化改革，提升資源配置效率。

關鍵詞：要素市場化；資源配置；浙江海寧；濰坊

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改革的核心就是要讓市場在資源配置中起決定性作用和更好的發揮政府作用。構建統一開放、競爭有序的現代市場體系是有效發揮市場在資源配置中起決定性作用的基礎。現代市場體系則是包含商品及服務市場和各種要素市場在內的各類市場，相互聯系、相互作用過程中的形成的有機整體。我國商品市場的市場化改革已進行了比較徹底的改革，并取得了舉世矚目的成績，但是要素市場化改革則一直滯后。土地、資本、勞動和技術等要素的市場體系不完善，在城鄉、部門、行業和區域之間分割，價格扭曲，影響了經濟結構的戰略性調整。為提高我市要素配置效能和節約集約利用水平，必須要深入推進要素市場化改革，著力破除要素配置中的體制性障礙。

浙江省以海寧市要素市場化配置綜合配套改革為試點，充分發揮“無形之手”市場和“有形之手”政府的兩方面作用，以建立畝產效益評價為導向，差別化要素配置機制為核心，富余剩余指標區域性要素交易市場交易為補充。實現了資源配置向發揮市場決定性作用轉變，企業效益提升由要素驅動向創新驅動方式轉變，政府管理方式由被動消極服務向積極有為服務轉變。其經驗做法改革力度大、實施進度快，疊加效應好，濰坊市在面臨轉型升級的過程中，可復制、可推廣、可創新浙江海寧的優秀做法和經驗，爭取走在山東省資源配置改革的前沿，起到帶頭作用。

一、浙江海寧要素市場化配置做法和特點

（一）浙江海寧要素市場化配置的做法

1. 建立公開公正的畝產效益綜合評價排序機制。結合海寧產業結構和企業規模特點，對畝均產出、畝均工業增加值、單位能耗、單位排放、畝均稅收、全員勞動生產率等有關經濟效益和社會效益指標賦予不同的權重，進行綜合評價。通過分類分檔、公開排序、動態管理的考核評價機制，配套實施在數量和價格等方面差別化的配置資源要素措施，增加效益為優的企業的經濟利潤或者節約其生產成本，這樣就促進了結構調整和產業轉型，實現要素高效利用。

對規模以上和規模以下工業企業，通過不同的權重指標，分行業對紡織、皮革、機械電子制造和其他四大行業，進行年度排序。把最終的畝產效益進行綜合排序，并依據排序劃分各企業為發展提升A（A1和A2）類，整治提升B類，落后淘汰C類等四類。

2. 建立分類施策的資源要素價格倒逼機制。為推動要素資源向優質企業流動，加大對落后產能的淘汰力度，建立差別化的資源要素價格機制。根據畝產效益綜合評價結果，在2013年9月至2014年4月期間分四批累積配套出臺22份政策文件，在城鎮土地使用稅、電價、用水權、用能權、排污權、金融、科技政策等資源要素方面明確細則，分別對A （含 A1、A2）、B、C類企業實施差別化的配置政策。改變要素以往的行政分配和計劃配置的方式，通過價格杠桿，即增加或者減少不同類型企業的生產成本，進而促使企業轉型升級。

以差別化的城鎮土地使用稅分配機制為例，對土地等級劃分范圍和征收標準進行調整，重點將城鎮土地使用稅稅額標準由3元/m2·年調整為6元/m2·年，99%的工業企業都按照征收6元/ m2·年的標準進行繳納，而按照9元/m2·年的工業企業家數保持1%不變，按照3元/m2·年的工業企業只剩少數幾家。根據企業“畝產效益”綜合評價結果配套實施進行差別化減免城鎮土地使用稅政策。具體為：對A1類工業企業減征80%，排名前50%的A2類工業企業減征60%，排名后50%的A2類工業企業減征40%，B類工業企業減征20%，C類不予減免等細分的差別化減免政策，實現對效益優的企業成本減免措施。

3. 建立區域性要素交易中心交易富余指標。發揮市場作用機制的核心就是資源要素權利的確認、分配和交換，畝產效益評價機制確認和分配了使用資源要素的權利并沒有明確交換的方式、地點和流程，即沒有自由交易的市場，因此一個區域性的要素交易中心市場不可缺少。海寧經驗即建設一個稀缺性資源綜合市場加上若干要素專業市場的市場體系，發現資源要素的合理價格，規范不同資源要素富余指標交易行為。浙江江南要素交易中心即為海寧建設的稀缺性資源交易市場，這個平臺主要是規范對土地、排污權、用水權、用能總量指標等大宗、稀缺、創新性的資源要素交易，由政府或政府與其他社會主體合作搭建此交易平臺，統一發布交易信息、制定交易規則、規范交易程序、監督交易等。各專業要素市場主要包括人力資源市場、產權交易市場、技術市場、金融資本市場等其他資源市場。這樣的專業性資源要素市場建設和運營，由其他經濟主體參與市場建設、規范交易，政府的作用僅僅是做好規劃、引導和公共服務工作。資源要素市場交易成果取得一定成績，這可從部分數據得到證實。如，從2013年12月至2014年l2月，浙江江南要素交易中心累計實現土地交易、排污權交易、用能總量指標等交易總額45.79億元，其中排污權指標首次實現二級市場交易，4家企業成功交易56.57噸排污權指標，交易金額達到1609萬元。

（二）浙江海寧要素市場化配置的特點

海寧要素市場化配置改革，改變了以前的行政分配、計劃分配方式，發現了資源要素的合理價格。這個價格充分反映了資源要素的市場供求關系、資源稀缺程度、代際補償、環境污染等因素。以企業綜合績效評價為導向，以要素差別化（主要包括土地、能源、排污權、科技、產權、金融等）使用政策為核心，通過對企業使用的生產資料進行數量和價格調整，促使企業的成本或者收益產生變化進而導致利潤的變更，進而促使企業轉型升級。海寧的要素市場化配置改革有三、具體為：

1. 改革力度大。海寧要素市場化改革的三個經驗，從資源配置方式看，可以做進一步細分：要素差別化配置為政府的“有形之手”，企業畝產效益評價和區域資源要素交易中心為市場的“無形之手”，“兩手”合力共同形成了資源要素配置效率提升的機制。堅持“抓兩頭帶中間”的原則，針對類型、規模和行業不同的企業，在用地、用電、用能、用水、排污、金融、科技等各個要素市場方面，實施差別化的激勵和倒逼政策措施，促進經濟結構轉型、提質增效。

2. 實施進度快。從2013年5月海寧向浙江省政府申報要素改革，到2013年9月海寧要素市場改革第一批綜合配套改革方案，再到2014年4月海寧要素市場改革第四批綜合配套方案出臺。短短一年時間，成體系的要素市場化改革方案逐漸完善，改革效果得到認可，并經浙江省推廣至全省24縣市區形成海寧經驗。

3. 疊加效益好。企業自主進行轉型升級，推動了要素資源向優質企業流動。可以從以下幾個方面的成績印證改革的效果：從企業整體狀況看，截止2014年9月，70家C類企業（原有共83家）家已經有采取了實質性的行動進行關停并轉退；與此同時，A類企業借政策利好和自身的優勢，做大做強，不斷提升企業的生產效益。從使用建設用地方面看，通過對土地實施盤活存量、選優增量的政策，1869畝存量土地得到盤活， 2730畝低效用地實現收回騰退，7065畝建設用地新增用地實現高效利用；鼓勵低效落后產能退出，通過自行交易或者政府收回等方式實現要素的重新配置，企業自身的經濟效益和整體社會效益實現統一，既增加了低效企業的利潤又保護了生態環境。從排污狀況看，截至2014年11月底，已經關停96家化工C類企業， 對3143噸化學需氧量、918噸氮氧化物、1718噸二氧化硫得到削減。

二、浙江海寧要素市場化配置的困難和問題

海寧在要素市場化配置改革方面走出了一條資源要素高效配置的道路，實現了改革的預期效果。但同時由于改革時間相對較短，存在某些問題和困難，在一定程度上影響著改革的繼續深入，某些關鍵環節和領域還需更大力量推進。

（一）市場資源配置的決定性作用仍需進一步發揮

在土地、能源、金融、排污、用水等各個資源要素方面，海寧配套出臺了一系列的改革政策措施，提升了資源的使用效率和企業的資源節約、環境保護意識，但市場在資源配置中的作用還有進一步拓展空間。浙江江南要素交易中心交易標的、輻射區域、交易頻率、交易品種等有限，可進一步豐富；騰退的低效土地指標僅限于在鎮域和街道流轉，存在的交易限制阻礙了土地要素的流通；排污權指標還無法在企業之間有序自由交易和流動，排污權交易二級市場剛剛起步；農村集體經營性建設用地市場化流轉仍需進一步探索；差別化政策措施在實施過程中也面臨著不少難題：如在差別化電價多數企業無標準難以真正實施，真正實施的只有約30家企業。

（二）企業績效綜合評價機制有待進一步完善

以企業畝產效益為核心的綜合評價體系，存在兩個主要問題；對規模以上、規模以下企業分類考核、分開排序、分類差別化政策，導致規模以下進入A類排序相對容易，享受的優惠政策能夠比規模以上的企業更加有利，這就存在激勵不相容的問題；評價體系缺乏技術創新等指標，原有的6大指標存有某些缺陷。此外，占地3畝以下的工業企業、服務業企業未實行差別化的資源要素改革政策，導致企業之間政策待遇不公平。因此，進一步對不同規模企業統一合理考核、增加技術創新指標、納入占地3畝以下的企業等改革政策體系，需進一步研究。

（三）企業主動參與要素市場化改革的積極性仍然不高

對資源要素市場化改革試點，政府層面和企業考核層面積極性存有一定的差距。雖然政府一心推動改革發展，但是不少企業對政府開展的績效評價還不夠認同，理解不深刻。下一步的改革方向還需提升企業參與意識，培養其利用市場化的差異政策提升企業利潤的能力。

三、濰坊市要素市場化配置的思考和啟示

近年來濰坊市圍繞穩增長、調結構、轉方式，完善經濟體制改革，突出發揮市場在資源配置中的決定性作用，在要素市場化配置方面做出了很多有益探索。但是與浙江海寧的要素市場化配置改革相比，我市在很多方面還有可進一步改善和學習的地方，可進一步提升市場在資源配置中的決定性作用。浙江海寧的有益經驗，我市可進一步復制、推廣和創新。

要素市場化配置的核心是能夠發現一個反映要素供需狀況、稀缺程度和代際替代關系的使用價格。我市的要素市場化交易平臺建設沒能夠提供這樣的交易場所，不能發現這一有效價格，有必要對各要素的交易市場平臺進行建設。

要素市場化配置的前提是建設一個完整、統一的要素市場體系。單純某一要素的市場化配置不能讓市場在資源配置中起決定性作用，要素市場化改革需要涉及到土地、資本、科技和勞動等各方面，因此我市需要在要素市場化配置改革政策中梳理政策，打包成一個完整系統科學的政策改革體系。

要素市場化配置改革不能忽視發揮地方政府作用的積極性。現階段在國家層面對要素資源的頂層設計沒有做出實質性變化前，地方政府在引導企業進行轉型升級、要素資源配置過程中，需要引導企業創優爭先。通過一個市場化的效益指標作為指揮棒，倒逼企業轉變發展方式、提高管理水平，然后賦予不同發展層次的企業對要素的使用權利。我市在推進要素市場化的過程中，需要綜合考慮我市的經濟結構和未來發展方向，多部門協調制定這個效益指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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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單位：濰坊市科學發展研究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