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振坤 張韻
摘 要 在社區治理中,公民有效參與是對基層民主制度的一種完善。現有的研究提出了社區治理中公民參與動力的三個視角:制度供給,自身利益與政治認同。本文利用CGSS2010數據,探討公民參與社區治理的動力與上述三個視角之間的關系。
關鍵詞 社區治理 公民參與 制度供給 自身利益 政治認同
作者簡介:陳振坤、張韻,廣西大學公共管理學院,碩士研究生。
中圖分類號:D668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9-0592(2016)02-156-02
一、問題的提出
黨的十八屆三中全會指出:“建立健全居民、村民監督機制,促進群眾在城鄉社區治理、基層公共服務和公益事業中依法自我管理、自我服務、自我教育、自我監督”①。就社區治理而言,公民的有效參與是對基層民主制度的一種完善。那么哪些因素會成為公民參與社區治理的動力呢?
鐘家元(2007)認為公民受到經濟發展水平、社會公民素養、歷史文化因素的影響,其參與公共決策會呈現出兩極化的情形。夏曉麗(2011)認為公民的政治知識及公共意識促進了社區治理中的公民參與。馬慧子(2015)則提出法律、制度是公民參與社區治理的動力。但現有文獻更多的是基于理論上研究得出的結論,亦有少量針對社區個案進行的研究,普遍缺乏科學的定量分析。
本文圍繞公民參與社區治理的動力因素展開實證分析,識別社區治理中公民參與的關鍵因素,進而為促進社區基層民主的發展創設有利條件。
二、理論與假設
(一)社區治理中公民參與動力的制度供給視角
在我國現行的政治體制之下,如果僅從公民責任意識覺醒的角度出發,成為社區治理中公民參與動力,是不太可能的。萬梅,李聲宇(2006)認為,有部分公民呈現出一種隨大流參與的情形,缺乏參與的動力。因此,公民責任意識的覺醒成為公民愿意參與到社區治理的動力,是值得商榷的。
與此同時,我們看到的更多的是在國家和政府層面,對于社區治理中公民參與制度的推動。依照《居民委員會組織法》的相關規定,經過民主協商和依法選舉,各社區應當建立起完備的“議行分設”的社區組織構架。對于社區自治組織而言,應當在現行制度的規定下,明確自己的職責,初步形成社區居民、社區組織、社區駐地單位等共同參與社區治理的制度框架。
此外,《社區自治章程》、《居民公約》的各種社區自治的規章制度也在逐漸形成。公民參與社區治理,在制度供給方面而言,提供了重要的制度保障。國家和政府通過制度的供給,為社區提供了制度化參與的可能;而居民通過制度化的參與,不斷改進、更新現有的制度。在這個彼此相互促進的過程中,制度的合理供給便成為了公民參與的一種重要動力。
(二)社區治理中公民參與動力的自身利益視角
對于社區的居民而言,他們會有自身利益的需求,這個自身利益需求必然是和政治、經濟、文化、社會緊密相連的。如果沒有人類社會的實踐活動,利益主體的需求必然不可能得以實現,各種利益矛盾、沖突自然無法得以調解,那利益需求如何得以合理表達呢?
因此,所謂的“人類社會實踐活動”在此便轉化成為了公民對于社區公共事務的參與。人們自身利益的訴求透過對社區公共事務的參與,使其能夠獲得合理表達和回應。但個體利益的疊加并不代表公共利益。亞當斯密認為,個人的利益并不能夠促進公共的利益。奧爾森則認為,理性個體的集體行為反而出現“集體行動的困境”。對此,我們需要更加關注個體利益與公共利益之間的轉化關系。
(三)社區治理中公民參與動力的政治認同視角
“求同存異”這個成語描述的是“認同”的過程,在尋求認同的過程中人們會感受到內與外的分別,即社會邊界的存在。張瑩瑞,佐斌(2006)認為,當個體對某個群體產生強烈的認同,會積極提高該群體的社會認同感,而個體也在其中產生極強的自信心。對于社區的居民而言,如果他們在政治層面對本地政府有著強烈的認同感,是否會積極促進其參與社區的治理,成為公民參與社區治理的又一動力呢?
(四)相關假設
本文正是根據上述理論的研究,考察制度供給、自身利益、政治認同因素對于社區治理中公民參與動力的影響,筆者提出如下假設:
假設1,當公民獲得制度供給時,更加愿意參與社區的治理。
假設2,當公民自身利益受到影響時,更加愿意參與社區的治理。
假設3,如果公民政治認同度較高,則更加愿意參與社區的治理。
三、數據、變量與測量
(一)數據來源
本研究的數據來源為CGSS2010,該調查圍繞中國社會各方面的數據展開系統化收集,并且CGSS2010的調查樣本涵蓋中國大陸的全部省份。
(二)測量變量
1.公民參與社區的治理。CGSS2010問卷D20題考察了被訪者是否參與社區治理的相關活動。凡是參與過上述任何一項活動的,編碼為1,在本研究中視為“公民參與社區的治理”。反之則編碼為0,表示沒有參與社區的治理。
2.制度供給。在D16問題考察被訪者是否在近三年參與了居(村)委會的換屆投票情況。如果參與了投票,則編碼為1,表示有相關的制度安排;反之則編碼為0。
3.自身利益。這部分包含兩個內容:業主身份和社區的不安全程度。業主身份則編碼為1,反之則編碼為0。社區的不安全程度則分為0,1,2三個等級,等級越高就表明居住的地方越不安全。
4.政治認同。這部分包含兩個內容:政治身份和本地政府的信任程度。政治身份一項依照黨員身份進行劃分。中共黨員的政治身份編碼為1,反之則編碼為0。本地政府信任程度則包含0,1,2三個等級,等級越高表明公民對本地政府越信任。
5.控制變量。包括:性別、年收入、民族,其中年收入一項納入模型時取對數。
(三)統計方法
本研究采用二分因變量的Logit模型進行回歸分析。Logit模型的表達公式為:
logit(p)=c+bixi+
其中,p為參與社區治理的概率,logit(p)=ln[p/(1-p)] ,c為常數項,xi為第i項自變量,bi為回歸系數, 為隨機誤差。
四、統計結果
表1是以對公民是否參與社區治理為因變量的Logit回歸模型。其中制度供給變量與公民參與社區治理之間呈現出了正向顯著影響。也就是說公民獲得制度供給時,更加愿意參與社區的治理,這也從側面反映出制度推動的重要作用。
自身利益這一因素則對于公民參與社區治理的影響呈現出一定的顯著關系。在表1中,如果是業主身份且社區越不安全,公民越愿意參與到社區的治理。政治認同這一變量與公民參與社區治理呈正向顯著影響,其中政治身份呈現非常正向的顯著關系,黨員相較于非黨員更加樂于參與到社區的治理。相較于公民對本地政府的不信任,一般信任和完全信任的公民也更加積極的參加到社區的治理當中。在控制變量當中,性別和年收入的顯著性都非常低,而民族身份會對公民的社區參與產生顯著的影響。
五、結論與討論
本文采用CGSS2010數據,探討公民參與社區的動力與制度安排、自身利益、政治認同三者之間的關系。研究發現:
一是當獲得較好的制度供給時,公民更加愿意參與社區治理,兩者呈現出正相關性,這驗證了社區治理中公民參與動力的制度供給視角。
二是如果公民對政治認同程度較高,則更加愿意參與社區治理,兩者也呈現出正相關性,這也反映了社區治理中公民參與動力的政治認同視角。
三是自身利益因素對于公民參與社區治理影響有一定的顯著。
在社區治理中,公民的有效參與是對基層民主制度的一種完善。這一方面需要政府給予合理的制度安排,不斷推進基層民主的發展,使得人民能夠依法直接行使民主權利。另一方面,本地政府需要不斷提升其信任度,讓民眾感受到政府的有效行政是與公民的社會生活密切關聯的。此外,政府應該合理引導公民參與社區的治理,唯有兩者彼此交流、相互理解,才能夠促進社區更好的發展。
注釋:
http://dwz.cn/2KRvqx.
參考文獻:
[1]萬梅、李聲宇.論我國民主政治中的公民參與問題.廣西社會主義學院學報.2006(17).
[2]張瑩瑞、佐斌.社會認同理論及其發展.心理科學進展.2006(13).
[3]鐘家元.和諧社會視角下我國公民參與公共決策的路徑抉擇.湖北省行政管理學會2006年年會論文集.
[4]夏曉麗.城市社區治理中的公民參與問題研究.山東大學2011年博士學位論文.
[5]馬慧子.我國公民參與社區治理的問題與對策研究.南京師范大學2015年碩士學位論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