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德軍
(安徽工程大學 馬克思主義學院,安徽 蕪湖 241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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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怒癥”研究現狀與思考
劉德軍
(安徽工程大學 馬克思主義學院,安徽 蕪湖 241000)
摘要:近年來,由“路怒癥”引發的交通事故呈顯著上升趨勢,國內學術界越來越關注“路怒癥”這一現象,并進行了多方面的探討。學者們從概念、癥狀、原因和措施等問題入手進行了研究,取得了一定數量的研究成果,但不能否認的是學術界對“路怒癥”的研究還存在一些問題和不足。為此,對這些問題做一述評,以期能夠為“路怒癥”的進一步研究提供參考。
關鍵詞:路怒癥;心理學;自我調節
近年來,全國各地由“路怒癥”滋生的各類暴力事件頻發,對交通和社會造成的負面影響較大。特別是2015年成都女司機因變換車道被打事件,社會輿論導向在事前事后經歷了過山車式的變化。這起新聞事件中的男女主角都是“路怒癥”的典型代表,事件的持續發酵引起了社會對“路怒癥”這一話題的廣泛關注和激烈討論。縱觀事件過程,我們可知“路怒癥”的癥狀已不再是簡單的言語粗暴,而是轉向肢體暴力甚至違法行為。據公安部交管局最新統計數據顯示,2015年以來全國查處的由“路怒癥”引發的違法行為達1 733萬起,同比上升2.8%。可見,“路怒癥”不僅要作為心理問題疏導,還對交通安全形成了新挑戰。因此進一步深入研究“路怒癥”便是解決由此引起的一系列問題的題中應有之義。
一、研究成果現狀
“路怒癥”一詞最早出現在20世紀80年代的美國,這一新興詞匯直到2006年才傳入中國。2007年以后學術界開始對 “路怒癥”進行了相關研究,成果如下:在中國知網(CNKI)上,以“路怒癥”作為“關鍵詞” 進行檢索,可得相關論文12篇;以“路怒”作為“摘要”進行檢索,可得相關論文160 篇。以“路怒”作為“摘要”檢索,可得碩士學位論文4篇。以“路怒”作為“篇名”進行搜索,發現從2007到2015年期間共發表的相關論文達200余篇,歷年發表數量及發展趨勢見圖1。

圖1 2007—2015年篇名為“路怒”的文獻數量及
從圖1可以看出2007年以前沒有相關論文發表,這正好說明,一方面由于此前“路怒癥”的概念還未引入中國,國內學者還尚未關注這一問題;另一方面也表明2007年以前中國私家車保有量較低,“路怒癥”現象在中國還未突顯出來,故學者少有研究。2007—2014年相關論文的數量呈現波浪式穩步增長,但論文數量相對還是較少。這說明國內學者已經開始認識和關注“路怒癥”這一現象了,但關注度并不高,且論文內容側重于對“路怒癥”表象的研究,還不夠深入。到了2015年,有關“路怒癥”的研究數量較前幾年有了大幅度的攀升,呈現出多學科多視角的研究,“路怒癥”的研究有了較大的進步。
綜觀這些“路怒癥”的研究成果,可知目前學界對“路怒癥”的研究主要呈現出以下特點:
第一,視角較為多樣,目前的研究多從心理學、社會學和法學的視角來分析問題。從心理學視角分析“路怒癥”的原因,如朱繼民的《“路怒癥”——馬路之殺手 ,淺議“路怒”的成因及應對》、吳寧的《如此駕駛為哪般——從歸因及人格視角看路怒》等。從社會學視角研究“路怒癥”的現狀,如崔靜《從路怒看人的匿名化社會行為與公民權利——一個社會學的視角》、王頌勃的《由路怒癥看私力救濟與公力救濟的博弈》、盈風的《路怒癥與社會行為規范》等。從法制視角探討解決“路怒癥”的措施,如劉傳稿、黃鶴婷的《全面依法治國語境下“路怒”癥的刑法規制》、李卓謙的《治愈“路怒癥”需一劑法治良藥》、趙芳婷的《根治“路怒癥”從違法必究開始》等。
第三,未見相關學術專著和博士論文,總體來說研究的內容還有待進一步深化。關于“路怒癥”的研究成果都是以論文的形式出現,相關博士碩士學位論文和專著還未出現,這一情況也說明學界對這一問題的研究深度不足。
第四,交通法制報刊類的社評文章較多。如上海法制報的《除聲討“路怒”,我們還缺什么》、人民公安報的《文明出行,請微笑遠離“路怒癥”駕駛人》、中國社會報記者雷耀的《“路怒癥”,癥結在哪里》、法制生活報的《診治“路怒癥”,向不文明交通行為說“不”》、科學養生作者齊石《“路怒癥”和素質沒有關系嗎》、心理援助作者韓振《遠離“路怒癥”》,等。
二、主要問題的研究狀況
目前,學術界對“路怒癥”研究的主要方面包括概念及由來、癥狀、原因、措施等問題,現將研究中的重要觀點做一一梳理。
(一)關于“路怒癥”的概念及由來
“路怒癥”一詞最早出現于1988年,美國洛杉磯當地一家電視臺在報道多城市高速公路槍擊案時使用了該詞[1]。之后,國外心理學界將“路怒”(road rage)定義為:“在交通阻塞的情況下,開車壓力與挫折所導致的憤怒情緒,經常會口出威脅、動粗甚至損毀他人財物,也就是攻擊性駕駛。”[2]醫學界沒有對“路怒癥”下一定義,“而是將它歸類為陣發性暴怒障礙”[3]。1997年,牛津詞典將“路怒癥”解釋為:“由現代駕駛壓力而引起的駕駛者的無法控制的攻擊性的行為,伴隨而來的憤怒情緒所導致的行為會指向其他的駕駛者、乘客或是無辜的行人。”[4]“NHTSA (National Highway Traffic Safety Administration) 將路怒癥定義為一種使用汽車工具或者是其他的危險性的武器進行的侮辱性的行為, 由駕駛者或者是乘客在高速公路上對另外的駕駛者或者乘客所做出的行為,在此,將攻擊性駕駛視為交通暴力,而將路怒癥視為犯罪暴力行為。”[5]
上述定義表明,國外學界認為“路怒癥”源于壓力,是駕駛者帶著這種憤怒的情緒對其他駕駛者實施攻擊性的行為。根據定義的演變,我們能夠看出,最早“路怒癥”的主體是不明確的,強調的是心理學上的情緒障礙,忽視了“路怒癥”行為的違法性。牛津詞典對“路怒癥”的闡釋相對完整,明確了“路怒癥”的主體是駕駛者,并且指出情緒所導致的攻擊性行為才是重點,客體的范圍擴大到其他乘客甚至是無關的行人。NHTSA定義“路怒癥”的時候,用到“危險性”、“侮辱性”等形容詞,說明“路怒癥”的嚴重性,對主體的范圍也擴展到乘客,視“路怒癥”為一種犯罪暴力行為。但此定義中將“路怒”行為限定在高速公路上有失偏頗,“路怒”行為在一般行車過程中或是堵車的情況下也時有發生。筆者認為,“路怒癥”既然是“癥”,由“路怒”引發的癥狀表現應在概念中體現出來;其次,“路怒癥”主體外延過大,乘客是否應作為“路怒癥”的主體還有待商榷;再者,“路怒癥”發生所處的交通環境具有多樣性;最重要的一點是,“路怒癥”已然不能作為情緒障礙簡單對待,由路怒情緒引發的暴力行為應上升為違法行為來界定。
(二)“路怒癥”的癥狀
自吞噬在哺乳動物中發揮重要功能,尤其是在維持細胞的正常功能等方面[10]。內部產生一些大分子物質以及細胞器受損的細胞會采用其本身的溶酶體對上述物質進行降解,該過程被稱為細胞的自吞噬[11]。在發生有絲分裂之后,許多神經元無法繼續分裂,因此與之相關的細胞器的新陳代謝活動需要細胞的自吞噬來完成,故而,細胞自吞噬能夠對神經系統發育造成影響[12]。
學界對“路怒癥”癥狀的歸納,主要有以下幾種觀點:第一種以吳斌為代表的,把“路怒癥”的癥狀歸結為四個方面:開車罵人成常態;駕車情緒容易失控,一點堵車或碰擦就有動手沖動;喜歡跟人頂牛;開車時和不開車時脾氣、情緒像兩個人[6]。
第二種是仝金燦的觀點,把“路怒癥”再次細分為六點:駕車強行切入別人的車道,或者故意阻擋其他車輛進入自己的車道;對同向或對向行駛的車輛過分地鳴喇叭或打閃燈;在駕車行駛途中與其他車輛飆車;破口大罵或威脅恐嚇行人或車輛;向其他車輛、行人吐口水或故意撞向對方;駕車行駛過程中向其他行人或車輛投擲物品[7]。這六點得到了學界的普遍認可。
第三種是吳江淵對“路怒癥”癥狀進行的三種劃分:“表現形式之一:變色、感染表現;形式之二:說臟話、爆粗口;表現形式之三:沒表情。”[3]
筆者認為,這三種觀點都只能對“路怒癥”的癥狀做部分概述,隨著現實生活中出現越來越多的“路怒癥”患者,這種路怒癥的外在表現可能呈現更加多樣化的發展。其中,第一種劃分中的第四點體現了“路怒癥”區別于其他行為的顯著特點,即“路怒癥”的特定時空性,駕駛者在開車這一特定時間內表現出與平常不一樣的特殊狀態。對于“路怒癥”癥狀劃分,筆者認為應該注意癥狀層遞式的升級程度以及依據駕駛者“路怒”情緒持續時間的長短來分類。
(三)“路怒癥”的原因分析
“路怒癥”不同程度表現出了各種癥狀,特別是由“路怒”引起的違法行為,使得對“路怒癥”原因的分析顯得尤為重要。學者在討論“路怒癥”成因的問題時,有以下視角:
1.心理學視角
吳寧、蔣京川基于國外與“路怒癥”相關的理論解釋上認為,除了Deffenbacher提出的無禮敵意的手勢、交通阻礙、慢行、警察出現、違法駕駛和闖紅燈及彎道行駛等六種外界的情景因素外,個體因素也是帶來“路怒”的重要原因。一是歸因偏見導致的駕駛者憤怒情緒,“在遇到交通駕駛事件的時候,駕駛者會對自己及其他駕駛者的行為進行歸因。如,當駕駛者違反交通規則的時候,傾向于將自己的行為歸因于情境性的因素;但是當其他的駕駛者違反規則時,駕駛者就會更加可能將此行為歸于其他駕駛者的有意的行為”[8]。二是從人格視角分析了個體差異與駕駛行為和結果之間的關系[4]。
朱繼民提出“路怒”的種種社會層面的因素都作用于心理層面,所以可從心理學的角度解釋“路怒”成因。原因有五點:一是偏執型、沖動型、反社會型、不成熟型四種人格在面對負性情緒或不良刺激時難以自控。二是修養與路怒的關系,擁有良好修養的人遇事能夠保持積極心理,為人處事豁達樂觀,可以克制不良情緒的產生;而修養極差的人法律、道德意識淡薄,唯我獨尊,不易調控情緒。三是心理障礙者感情脆弱,情緒一旦被激怒會造成行為的失控。四是人的性別、年齡與“路怒”具有一定相關性。“男性在中、青年時期容易出現路怒,隨著年齡增長路怒的發生呈遞減趨勢。而女性中、青年時期路怒出現得較少,中年以后會有所發生。更年期女性由于內分泌的變化,情緒波動較大,也是路怒的高發期。”[9]五是不同職業、地位和社會背景的駕駛者與“路怒”行為之間的關系。職業駕駛者“路怒”現象表現的較少或較輕,而非職業駕駛人因缺乏專業經驗,情緒難以調控導致“路怒”行為。再者,地位越高且社會背景越好的人“路怒”發生的頻率反而越高[9]。
2.社會學視角
崔靜指出,駕駛是一種社會行為,一些駕駛者會將所駕車輛劃分等級,“仇富”心理的人便看不得開好車的人,當發生摩擦時自然會流露不滿之情。其次,駕駛具有一定匿名性,車輛成為駕駛人的盾牌,他們可以毫不掩飾地發泄自己的憤怒情緒,這使得路怒成本大大降低。駕駛人在正常駕駛卻遭到他人違規駕駛時,會認為是自己的權利被侵犯,“路怒族之所以憤怒,其原因恰恰是出于對其他駕駛人不遵守交規、不文明駕駛,甚至不熟練駕駛的反擊或反抗,而這也正是路怒者將自己路怒行為合理化的直接理由”[10]。
王頌勃從私力救濟與公力救濟博弈的角度提出:“當駕駛者權利受到侵害時沒有選擇借助國家公力解決問題而是把自己當作執法者,依靠以牙還牙的私力救濟方式來維護自己的權益。從私力救濟本身、實現方式、效果來看,駕駛人有采取私力救濟的沖動、有不受任何限制的優勢和補救自己所受侵犯的權利。這說明社會大眾的權利遭到侵犯后,缺乏對公力救濟的信任,更傾向于通過自己的手段解決。”[11]
3.多學科視角
以多因素視角審視分析“路怒癥”的成因,大多數學者看待引發“路怒癥”的因素時,還是會提及心理學方面。除此之外,還會考慮社會因素和環境因素等。吳斌認為產生“路怒”的原因有六點:“一是開車攀比心理作祟,二是駕駛人的預期心理被阻礙,三是駕駛人的個性心理有關,四是整個社會浮躁的環境,五是他人不文明駕駛行為,六是高溫情緒中暑引發的。”[6]這六點看似面面俱到地概括了引發“路怒”的緣由,實則泛泛而談,每個小點都沒有深入說明與“路怒”的邏輯關系。其中,前三點可以歸結到心理因素中。
騫憲忠、鄭建中分別從生物學、心理學、社會環境三個角度分析形成“路怒癥”的影響因素。通過對生物學的調查顯示出,男性和年輕駕駛者容易出現“路怒癥”。在對心理因素的認識上,他們則較為認同吳斌對于“路怒癥”形成劃分的三個特點:一是開車攀比心理,“一部分有暴富心理的人把汽車作為身份、地位的象征,在路上處處顯示自己的優越性”;二是駕駛人的預期心理,“開了車,就有個心理預期,總覺得能夠更迅速、更通達,一旦遇上有阻礙‘快速通達’的情形,就難免暴躁”;三是駕駛人的個性心理,這與駕駛人的性格、年齡、情緒累積有關。他們還從社會環境入手,將引起“路怒癥”的環境因素分為轉型發展期的矛盾、交通環境的影響以及職場壓力對“路怒癥”的影響三方面:“處在社會轉型期的人們思想浮躁、利己主義、不公正對待等都會引發‘路怒’情緒;交通嚴重堵塞和單位時間內駕車時間過長都會成為路上易暴怒的導火索;職場上的付出——回報不平衡使駕車者的‘路怒癥’發生率增加。”[12]
許志敏、吳建平把“路怒”原因劃分為個人因素、社會因素、環境因素三方面,又將騫憲忠、鄭建中心理因素中的第三小點即個性心理拿出來單獨闡明。個人因素中的第一點歸因偏差是駕駛者常犯的錯誤,是指把別人的錯誤行為歸為對方有意而為之的錯誤想法;第二點是“路怒癥”在年齡與性別上的差異,年輕人情緒自控能力差,較易暴怒,且男性比女性更容易“路怒”;第三點從不同人格出發,沖動型、偏執型和焦慮型的人格都有成為“路怒族”的可能;第四點情緒的遷移,人們利用路上出現的摩擦機會,“憤怒遷移”到其他駕車人身上。炫富攀比的社會風氣和車內相對封閉的環境都為“路怒”情緒的產生提供了社會基礎。在環境因素中,最重要的是因道路交通超負荷運轉導致的找不到停車位、交通堵塞等問題,再加之特別天氣狀況從而引發的“路怒”行為[13]。
綜上所述,無論學者是從單一視角分析還是多視角研究,大體規避不了心理因素對“路怒癥”的影響,僅從心理學角度或是把心理因素看作致使“路怒癥”的主因并過分夸大有失偏頗。筆者認為,心理因素或許是人們“路怒癥”情緒產生的內在原因,但不足以作為主要原因。個性心理只是從個體出發簡單地區分了易得“路怒癥”的人群,這也就不難解釋為何一些女性和老人總是避免不了“路怒”。“路怒癥”深層次的根源是駕車者漠視交通規則,肆意支配自己的路上空間權利和自由,再加之不能很好地控制自己的情緒以及車內隱匿性的催化,最終產生了“路怒癥” 。汽車時代,人們把權利的爭奪從職場擴展到了路上,在行駛過程中,駕駛受到外界干擾或侵犯時,領地保護意識強化了駕車者自我權利的維護。行車路上總有些人不按交規行駛,別車、占道現象時有發生,正常行駛的守規者面對違規者損傷到自己權利利益時,不免心生不悅,破口大罵也好,暴力行徑也罷,這些都是“路怒族”因感到自身權利的被占和正常行使被強制性打破而怒火中燒的外在表現。
(四)消除“路怒癥”的措施
基于上述對“路怒癥”的原因分析,學者也相應地提出了自己對這一問題的解決對策,主要集中在個人和社會兩個層面。
韓振從個人層面來探析如何緩解“路怒癥”,這是學界在消除“路怒癥”問題時支持自我內部調節的普遍看法。他指出良好的出行習慣是防治“路怒癥”的根本,駕車過程需采取理性方式維權。除此之外,駕車時還要注意以下幾點:“勿將不良情緒帶上車,出門前準備周全,營造舒適的車內環境,換位思考,及時排解日常壓力,乘客盡量不要指指點點。”[14]
田曉劍在贊同自我調節這一切實做法的同時,進一步提出“政府相關部門應科學決策,加強硬件設施和軟件服務,進一步完善交通設施。他還指出可借鑒國外防治‘路怒癥’的經驗即每年對駕駛人進行心理測評”[2]。
王浩穎則站在應對“路怒癥”患者的角度提出要建立同情心,理解并接受他人行為,退一步海闊天空。要讓自己不成為“路怒”一員更為重要,“首先要建立邊界感和現實感,允許別人犯錯;其次學會自我反問,忽視不良情緒,重建良好情緒;最后采用一些解壓的小方法,幫助自己釋放壓力,如:聽聽音樂、做做深呼吸。另外,還要養成良好的開車習慣:開車前合理安排好時間;開車期間多開窗通風透氣;在情緒不佳時盡量不要開車等”[15]。
金金把“路怒”行為看成是對公共秩序的挑釁,所以主張通過自我約束和社會約束兩種手段雙管齊下。“自我約束,主要源自于家庭和學校教育,在內心深處是否已播下交通文明和秩序的種子。”現階段,駕駛人主動的自我約束風氣尚未形成,單靠被動約束處理違章駕駛不足以養成文明的駕駛習慣,需要全社會動員起來利用教育、宣傳、講座等形式提高駕駛員的安全意識,進而促成全社會形成主動自我約束的風氣。“社會約束是外界用法律、規則、處罰、設置障礙等增加人們對自身行為的管控”,重點治亂、依法治違和違法必究、執法必嚴都有效地遏制了投機取巧違章者。只有抓住了主動的自我約束和有效的社會約束這兩點才能減少“路怒癥”的發生[16]。
騫憲忠、鄭建中根據“路怒癥”癥狀的輕重分為藥物治療和心理調節兩種手段。重度“路怒癥”者軀體表現出不適時需選擇就醫及時用藥,“路怒癥”較輕者可通過自我調節改善狀態,調節方法包括:駕車時調節好自己的情緒,樹立良好心態,懂得換位思考,尋找合理發泄途徑,樹立公民意識。根治“路怒癥”,除個人層面的這兩種方法外,社會支持也起到了不可替代的作用。首先,大眾傳媒宣傳要到位,使駕駛人認識到“路怒癥”的危害;其次,汽車設計者需提高駕駛者的駕車體驗感;再次,駕駛人得自己提升駕駛技術;再者,健全法制,做到違法必究;最后,政府部門應采取措施改善交通狀況[12]。
由此可見,學者們對“路怒癥”原因分析的研究不同,采取措施時的角度也不盡相同。大體上看,學者們或是從個人層面約束,或是從社會層面規范,抑或是個人和社會兩方面雙管齊下,這些緩解“路怒癥”的方法較為細致全面,具有可行性和實操性,在這里就不贅述了。筆者則從建立文明駕駛風氣著眼,提倡政府多給公民一些便于申訴權利的渠道,交規部門對違規和蔑視規則者嚴懲不貸,規范駕駛行為;駕車人也可在車內安裝行車記錄儀保護自身權益的同時監督他人的違規行為。當社會擁有安全文明的駕駛風氣后,人們自然更加懂得寬容,“路怒癥”相應得也會減少。
三、幾點思考
總的來說,有關“路怒癥”的研究大體還是能反映出當前研究的現狀及成果的,但仍有些許不足。為促進這一問題的認識和研究成果的深化,筆者提出幾點管窺之見,以期探討。
第一,就研究深度而言,多數研究是就現象說現象,很少有人真正重視“路怒癥”群體的危害性;多數研究把“路怒癥”當作心理問題加以解釋和疏導,未能意識到它所帶來的社會問題和潛在危害。研究“路怒癥”這一問題不能僅從概念、癥狀、原因和措施四方面簡單梳理,應對“路怒癥”危害程度和解決問題上系統地論述,深入剖析“路怒癥”的行為和現象。
第二,就研究角度而言,當前對“路怒癥”的探討,大多數學者側重于心理學角度,缺少新視角、新維度和全方位系統的研究。要真正吸納社會學、法學、行政管理學等多學科的理論基礎,在此基礎上構建出引發“路怒癥”的多層次原因及深挖根源。
第三,就研究方法而言,學界對“路怒癥”的研究方法還停留在從調查法的數據分析入手,意在說明“路怒癥”群體數量的增加和劃分出易“路怒”人群。研究方法可再多變性和多樣性一些,譬如采用長期觀察法、個案研究法和功能分析法等研究方法,這將有助于對這一社會現象的深入認識。
第四,就研究對象而言,“路怒癥”的對象不明確過于寬泛,缺少對某一特定職業或是年齡層“路怒癥”的研究。可以對女性“路怒族”群體進行研究或是對長期“路怒癥”患者在心理、生理上的改變做相關研究,對某一特定對象的長久觀察研究有利于對“路怒癥”更深入的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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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位雪燕]
Summary of Studies on Road Rage
LIU Dejun
(CollegeofMarxism,AnhuiPolytechnicUniversity,Wuhu241000,Anhui,China)
Abstract:Recently, there has been an increasing number of traffic accidents caused by road rage, thereby becoming the focus of academic study from varied perspectives. The present studies have achieved abundant results in terms of its concept, symptoms, causes and countermeasures. The achievements and flaws of present studies are summarized in this paper to provide some reference for future research.
Key words:road rage; psychology; self-adjusting
DOI:10.16698/j.hpu(social.sciences).1673-9779.2016.02.003
收稿日期:2016-02-17
基金項目:國家社科基金后期資助項目(15FZS022);蕪湖市科技計劃軟科學重點項目(2015RKX01-8)。
作者簡介:劉德軍(1976—),男,安徽壽縣人,博士,副教授,主要從事思想政治教育研究。 E-mail:liudejun76@sina.com
中圖分類號:D648.3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673-9779(2016)02-0147-06
劉德軍.“路怒癥”研究現狀與思考[J].2016,17(2):147-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