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燕的詩

詩是此刻的你我

四十歲前，我讀不懂詩

只讀小說

四處尋找著故事

自己的，抑或他人的

有一天，我害怕了故事

自己的，抑或他人的

此時，這兒

我打開了

詩

你來問我什么是詩

我們沏一杯綠茶

慢慢聊

我想

詩是此刻的你我

獨自“孤獨”

這些年

聽到最多的詞是

孤獨

有人用戲謔的語氣

“這幾天，還孤獨上了”

有人嘴唇囁嚅半天

“太孤獨了”

有人不說，人群中獨自落寞

半天睖起眼睛，看看別人

我也孤獨

我總想

伸出手臂，抱抱

孤獨著的我們

可我

把自己縮得更緊

包小姐被貼在地上

包小姐

被貼在地上

旁邊，是聯系的電話號碼

準確地說

貼在地上的

是包小姐的名片

隔十多步，就有一張

包小姐

“包”如果是動詞

那小姐不姓“包”

她是誰家的女兒、姐妹，抑或母親？

“包”如果是姓氏

她是觸手可及的有溫度的血肉之軀

環肥燕瘦，美丑媸妍

包小姐被貼在地上

在大腦里拼命想記住號碼的人

是誰

他是不論以任何原因單著的

單身光棍？

他是某個女人的

丈夫？

婚姻幸福著抑或不幸福？

他們會撥出那串號碼，抑或

就在心中想想

包小姐

被貼在地上

無數的眼光掠過

我想，在遠方

應該還有一雙眼睛，

悲憫地，看著

包小姐

悲憫地，看著

看包小姐的人們

神是人的童年

神啊

我和你拉了鉤，訂下盟約

來到這紅塵

要在這塵世走一遭

可是，你忘了

我也是神，和你一樣的神

你就著塵泥

把我刷成了肉胎凡身

還定了那么多框框套套

披上文明的外衣

想把我，神的尊嚴

黯淡

你忘了，神是

人的童年

你忘了，那時的我們

咧嘴就笑，笑得山花爛漫

怒了就哭，驚天地泣鬼神，不管不顧

瞳仁清澈啊

似雪山下，初春的湖

神啊

你這算什么

訂個盟約

把我扔在了這兒

不想要的，你硬塞給我

想要的，你統統拿走

還不準，哭和笑

神啊

你這個惡作劇之神

我不和你玩了。什么

你說約定的時刻未到

那么，好吧

我就在陽光下，打盹

忘了，曾經相干或不相干的人事

忘了，春風含笑笑靨如花

忘了，聲聲嘆息哀哀哭泣

忘了一切的

轟轟烈烈，平平凡凡

我等待

當我如約歸來日

便是慈悲

作者簡介：王燕，1971年生于昭通，1992年畢業于昭通師專中文系，有散文隨筆發表于《昭通教育》《昆明市教育》，現任職于昭通市昭陽區一中。

【責任編輯 夏文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