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嘉圖
“人人為我,我為人人”(One for All,All for One),柳青對《三個火槍手》中的這句帶有樸素救世情懷的話語情有獨鐘,作為滴滴出行總裁,她所領航的“滴滴”在 “互聯網+出行”領域初步實現了這個夢想。
以滴滴出行為代表的“分享經濟”已經成為“互聯網+”的主流創業模式,是時候對滴滴和中國的“分享經濟”進行階段性總結了,《滴滴:分享經濟改變中國》就是這樣一本書——宏觀分析與“解剖麻雀”結合——目的卻是為了展望未來。
“互聯網+”的計劃是中國國家戰略的獨立設計,這為中國的創業者提供了良好的創業環境。然而,真正影響社會深層變革的往往不是政府行為,從技術和人性的角度解讀分享經濟蓬勃發展原因則更為貼切,這也是《滴滴:分享經濟改變中國》中著力強調的:“從技術上,移動互聯網和物聯網是分享經濟的兩個翅膀;從人性上,環境友好和信任社會則是共性的追求。”技術提供了變革的可能性,而人性的需求為變革提供了推廣并深耕的條件,從人性需求的自身邏輯出發,經濟便利、參與感和信任是推動分享經濟發展的主要原因。
中國為什么要擁抱分享經濟?本書第三章系統地解答了這個問題,指出了其中的一個重要原因——中國經濟社會發展的結構性失衡,無疑是懸在中國頭上的“達摩克利斯之劍”。GDP驅動VS.生態/人性驅動;資源利用總量VS.效率;強大的制造能力VS.創新能力;供需結構VS.產業結構等。很顯然,中國在改革開放以來的經濟增長,在很大程度上依賴于“地皮財政”,房地產成為30年來增長的杠桿效應逐漸減弱,甚至走向反杠桿的危險境地,土地不可能再成為這個時代經濟騰飛的主推動力。土地在世界各國經濟發展過程中都起到了重大的作用,但它無疑是工業化思維的產物,當發達國家早已走出土地財政的“前現代經濟模式”時,中國如再不轉移視線,采用信息化思維,今后與美國這類創新淵藪的差距不會隨著中國GDP總量的增加而減少,反而會形成一道再難逾越的“知溝”。
既然如此,分享經濟在中國是如何成為可能的?巨大的人口優勢無疑讓中國成為最有分享需求的國家,本書引用了當代思想家杰里米·里夫金提出的“零邊際成本社會”概念,然而,經濟活動與互聯網的結合真地能夠在最大程度上延展社會成本的邊際嗎?可以說,在中國推進“分享”是更加困難的,因為龐大的人口總量、日益明顯的階層分化、參差不齊的人口素質和相互不信任的國民心理都讓分享經濟在中國的延展性更差;然而,“分享經濟”卻又是改善克服這些痼疾最有效的方法——平臺讓分享雙方的個人信息認證處于監管之下,為人們之間的信任提供了技術保障,這是改善國民心理、在消費生活領域促進階層溝通、彌合階層差距的有力手段,技術帶來的深層變革和心理保障,也許是解決文人思考千年而未有裁斷的“大同”之契機。
可貴的是,這本談“分享經濟”的書,并沒有就事論事,把概念推上至高的地位,也并非把滴滴當作一個完美的成功者去歌頌。滴滴成立已經四年了,創始人、董事長兼CEO程維在這本書的開頭引用了莎士比亞的名句——“凡是過往,皆為序章。”滴滴的發展和成就仍在接受用戶和市場的考量,遠不到蓋棺論定的時候。程維一直在告誡滴滴、告誡自己,要“常懷敬畏之心”,目的就是“克服那些高速擴張的后遺癥”。“分享”在為商人帶來金錢、為大多數人群帶來方便的同時,也意味著有一部分群體會為這些方便和成功埋單。每一次大規模的技術變革,背后都有掙扎和陣痛,身處引領社會風潮之巔的創業者們,更需要始終保持這種“敬畏之心”。而像滴滴一樣在“分享經濟”的創業浪潮成長起來的企業匯成的洪流,也許會在不遠的未來引發中國“千年未有之又一變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