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美主流報紙關于天津爆炸事件的報道——基于語料庫的批評話語分析*

◎趙淑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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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美主流報紙關于天津爆炸事件的報道——基于語料庫的批評話語分析*

◎趙淑娟

天津外國語大學外國語言文學文化研究中心

本文對中美主流報紙在天津爆炸事件發生后三日內的相關報道進行分析。采用定性與定量相結合的方法，在AntConc3.2.4及WordSmith4.0軟件的輔助下，運用批評話語分析理論，從標題、關鍵詞、索引行、中心詞Tianjin的搭配網絡及人際功能角度對比分析中美主流報紙的報道，揭示美國主流報紙背后的意識形態。研究發現，中國主流報紙的報道相對比較客觀，重在給予人民信心，而美國主流報紙則集中在對爆炸事件的負面影響上。

天津爆炸；批評話語分析；語料庫語言學；新聞報道

1. 引言

天津濱海新區2015年8月12日晚11時30分左右發生爆炸事件，隨后國內外各大媒體都在第一時間對此進行了報道。然而，中西方媒體對此事件的報道有何異同？本文擬以Tianjin explosion和Tianjin blast為檢索詞分別在China Daily及LexisNexis Academic上進行搜索，自建小型語料庫，從批評話語分析的角度對中美主流報紙的報道進行探析。研究方法上，借用語料庫分析軟件的關鍵詞、索引行、搭配詞網絡分析中美主流報紙的報道文本，以此揭示中美主流報紙中所表現出來的話語傾向，進而挖掘出其背后所隱藏的意識形態。

2. 研究方法及文獻綜述

批評話語分析以社會問題為出發點和關注點，通過對文本進行語言學描述來探索語言在社會實踐中與權力關系及意識形態之間的辯證關系。田海龍（2009）指出，話語實踐產生話語，反過來，話語也會對社會實踐產生影響，其中一個明顯的標志就是話語通過參與社會實踐，將社會事實再現出來。田海龍（2013）從批評話語分析的本質角度提出一種趨于質的研究的批評話語分析模式。而語料庫語言學是一種語料驅動下的量化研究，因此本文擬將其與趨于質的批評話語分析方法相結合對中美主流報紙關于天津爆炸事件的新聞報道進行分析。

將語料庫與批評話語分析相結合的方法在國內外學者的研究中已有廣泛應用。國外學者Baker et al （2008）以英國新聞報道中有關難民和移民的文章為語料，通過實例分析闡述了語料庫與批評話語分析相結合的方法。Kandil（2009）通過關鍵詞等語料檢索方式，探討了美國媒體CNN、阿拉伯媒體AI-Jazeera Arabic及英國媒體BBC對以色列-巴勒斯坦沖突的話語建構。Mulderrig（2012）通過對1972年以來英國教育政策中的代詞指示功能進行分析，重新思考了教育與經濟和政治之間的關系。Engstr?m（2013）以英國民族黨和獨立黨為研究對象，從話語策略名詞和謂詞兩個角度對各自的內部群體和外部群體劃清界限。Kim（2014）分析了美國媒體CNN、《新聞周刊》及《紐約時報》上的語料，通過索引行等檢索方式，探討了美國對朝鮮形象的話語建構。Potts （2015）通過剖析前南斯拉夫國際刑事法庭上的語言，來探討其職能的話語建構。

國內學者馬博森（2009）通過實例分析表明語料庫對話語分析的重要性。錢毓芳（2010）通過《太陽報》對本·拉登的話語進行建構，探究了話語中的政治和社會因素；錢毓芳和田海龍（2011）以政府工作報告為例，通過語料檢索分析，從批評話語的角度揭示出作為機構話語的政府工作報告引導的社會變革。唐麗萍（2011）討論了語料庫語言學在批評話語分析中的作為空間，旨在加強語料庫分析方法在批評話語分析中的應用。朱曉敏（2011）考察了政府工作報告英譯本中代詞第一人稱復數明顯增多這一現象背后的意識形態。邵斌和回志明（2014）自建關于中國夢的語料庫，基于共現行等檢索分析，探討了西方媒體眼中的中國夢。張淑靜（2014）對《紐約時報》中關于金正日逝世的相關語篇進行檢索分析，揭示了意識形態在新聞話語中的體現。李娜和張琦（2015）以中國女性的相關新聞報道為語料，從語篇、身份建構等方面分析了西方媒體在新聞話語中對中國女性形象的負面報道。

由此可見，雖然語料庫與批評話語分析結合的方法已經引起海內外學者的廣泛關注，但是，從批評話語分析的視角對天津爆炸事件的闡述尚未開始。而本文試圖在語料庫軟件的輔助下，對中美主流報紙關于天津爆炸事件的相關報道進行多方位的分析和討論。本文僅以8月13日至15日中美主流報紙對此事件的報道為語料，以Tianjin explosion和Tianjin blast為關鍵詞分別在China Daily及LexisNexis Academic上進行搜索，得到9篇中方報道及6篇美方報道，其中，美方報道來自The New York Times、Los Angeles Times、及The New York Post。本文自建小型語料庫CMN(Chinese Mainstream Newspaper)和AMN(American Mainstream Newspaper)。其中CMN的類符數是1198，形符數是3963，TTR是31；AMN的類符數是1362，形符數是4503， TTR是31。

3.“天津爆炸”事件的批評話語分析

3.1 標題對比

表1 CMN及AMN的標題對比

3.1.1 標題結構

對比CMN和AMN的標題結構，可以看出大都使用沒有標記的小句形式，除了AMN中的標題3。China’s eerie doomsday blast使用名詞性短語結構，中心詞blast的詞性在這里是名詞，這樣就將表示動作的物質過程blast忽略了，將讀者的焦點轉移到了表達負面感情色彩的eerie(可怕的)及doomsday(世界末日的)上。

AMN中標題5. As Fire Smolders in China, Officials Rush to Stanch Criticism，主位由狀語從句充當，帶有明顯的標記性，使fire smolders(火在冒煙慢燃)這個帶有消極色彩的背景前景化，而將中國官員急于平息民眾對其的批評作為背景，具有極強的諷刺意味。而事實上并非如此，中國政府在爆炸事件發生后就迅速派去了消防員去滅火。

3.1.2 標題態度

Martin（2012）的評價理論是對系統功能語言學中人際功能的延伸。其結構如下

表2 Martin的評價理論

基于Martin的評價理論對文章標題的正負面情感態度進行如下分析：

中國主流報紙

1. Tianjin hotels open doors to blast victims

賓館主動打開門讓爆炸中受傷的民眾進入，從社會評判的角度來看，這一事實有違常態，因為通常情況下，賓館是要收費才可以進入的。這一事實表現了正面的感情色彩。

2. Types of chemicals in warehouse explosion remain unknown

標題中的remain unknown表明倉庫中化學物質構成的復雜性，是一種負面的感情色彩。

3. Aftermath of explosions needs careful handling

從社會約束的角度來看，這一行為非常妥當，具有正面感情色彩。

4. Rumors of pollution quashed

關于污染的流言傳聞被平息了，屬于情感中滿意/不滿意下的愉快。

5. Many firefighters missing; rescue efforts underway

許多消防員還處于失聯中，屬于情感中安全/不安全下的不安；救援行動還在進行中，凸顯了消防員的韌性，表現了情感中滿意/不滿意下的愉快。

6. Heroes run against crowd, toward the danger

從社會評判的視角看，表現出了英雄們的韌性，屬于正面的感情色彩。

7. Locals put damaged lives back together

當地人救回了傷者，顯現了情感中高興/不高興下的愉快。

8. Blasts shatter economic hub

爆炸摧毀了經濟中心，屬于情感中安全/不安全下的不安。

9. Blood donations pour in for injured

為傷者捐血的行動大量涌現，表現了情感中高興/不高興下的愉快。

美國主流報紙

1. Response to Tianjin port fire questioned;

從社會約束的角度分析，美方認為中方對天津港口的回應不夠坦誠，屬于負面感情色彩；

Comments focus on the firefighters' youth and their possible role in causing the blasts.

此句表明美國認為中國消防員的救援能力不夠，缺乏能力，屬于負面感情色彩。

Death toll rises to 56

傷亡人數上升，屬于情感中安全/不安全下的不安。

2. China blasts evoked 'another 9/11';

美方認為此次天津爆炸相當于又一次9/11，屬于情感中安全/不安全下的不安。

Toll from explosions in Tianjin has risen to at least 50 deaths and hundreds of injured

傷亡人數上升，顯現了情感中安全/不安全下的不安。

3. China's eerie doomsday blast

用世界末日來說明此次爆炸事件的嚴重性，表現了情感中安全/不安全下的不安。

4. Explosions in Chinese port city kill at least 17

港口爆炸造成人員的死亡，屬于情感中安全/不安全下的不安。

5. As Fire Smolders in China, Officials Rush to Stanch Criticism

采用小句復合體，凸顯了構成上的失衡性及中方行為較低的坦誠度，屬于負面色彩。

6. Damage Appears Heavy as Deadly Blasts Rock a Port in China

爆炸造成的損害看起來有些嚴重，表現了情感中安全/不安全下的不安。

綜上所述，CMN及AMN的情感態度分布如下

表3 CMN及AMN的情感態度

由上表可知，CMN中既有正面情感也有負面情感，而且正面情感遠多于負面情感，比較平衡地呈現了事件本身的情況。同時也表明作者在報道爆炸事件時主要想傳達的是正能量，即人們在災難面前的勇敢及信心。顯而易見，AMN中的標題全是負面情感，也是其背后的美國政府對中國態度的折射。

3.2 關鍵詞對比

關鍵詞表是某個或某批語篇中與參照語料庫相比明顯頻率較高的詞匯表。本文以通用語料庫BNC作為參照語料庫分別提取出語料庫CMN及AMN中的關鍵詞表。關鍵詞表如下：

表4 CMN及AMN的關鍵詞表

如上所示，Tianjin和said在兩個語料庫中都有著較高的頻率，說明兩個語料庫中都出現了大量的引語，符合新聞體裁的特點。我們發現，首先，在前十個關鍵詞當中，中方報紙將重點放在民眾較關心的傷者情況、空氣質量問題及對北京市區是否有影響等與人民生活密切相關的問題上；而美方報紙則聚焦在對中國新聞媒體的一味指責及火災情況的過多描述上。其次，CMN和AMN中people均多與injure或kill之類的消極詞語搭配，但AMN明顯比CMN過多地提及，體現AMN對此事件的消極傾向。再次，因為是裝有化學物質的倉庫爆炸，所以一定要弄清化學物質的種類，chemicals在CMN中的排位明顯比在AMN中靠前，也體現了中方更關心如何能夠更好地開展善后工作。最后，我們可以看到同樣是描述化學物品，在化學物質未得到明確核實的情況下，中方使用了較普通的詞語dangerous（危險的），而美方報紙用了程度較深的詞語hazardous(有危害的)，顯得有些危言聳聽了，這些都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各自背后利益集團之間的意識形態取向。

3.3 索引行對比

語料庫最基本的分析手段就是詞語索引，即語境共現（concordance）。語境共現最常用的形式“帶語境的關鍵詞搜索”（KWIC）為每個關鍵詞提供所在行固定數量的語境詞，并以該關鍵詞為中心顯示在屏幕上。

下面是檢索詞China在CMN及AMN中的索引行。

我們可以看出，CMN中China多出現在表示地理位置、專有名詞及所屬關系語境中，而AMN中China索引行里還提到, 中國經濟的提升是極其危險的（breakneck）的。文中的描述如下：It was the latest in a string of large-scale industrial accidents, underscoring the cut corners and regulatory oversights that have emerged as a grim side effect of China's breakneck economic ascent. 我們可以看出，美方用抄近路（cut corners）和監管上的疏忽（regulatory oversights）來形容中國經濟的發展。這些都反映出了美國主流報紙背后國家集團的利益取向。

下面是檢索詞Chinese在CMN及AMN中的索引行

中方報紙只是在介紹地理位置時用到了Chinese這個詞，而美國報紙中的描述多數基本符合事實，不過文中卻有如下感情色彩過于明顯的描述：

After such large-scale disasters, the Chinese authorities tend to follow a familiar pattern: They keep reporters away, delete criticism on social media sites and flood state-run media with praise for the government's relief efforts. But it is becoming harder to suppress bad news.

In 2011, a high-speed train crash that killed 39 people near the eastern city of Wenzhou turned into a public relations debacle when official propaganda directives were leaked online. They urged journalists to refrain from investigative reporting and to do only "stories that are extremely moving," such as volunteers donating blood.

In June, when nearly 400 people were killed when a cruise ship capsized on the Yangtze River, authorities warned relatives of the deceased against speaking with foreign media.

美方認為每當災難發生時，中國政府都會采取封鎖消息這一措施（a familiar pattern），并且以溫州動車事件及東方之星沉船事件作類比，認為這次中國政府也一定會封鎖一些對民眾不利的消息。其實我國政府本著“以人為本”的原則，只是在制止一些沒有科學依據的謠言。

另外，在Authorities have blocked Chinese and foreign reporters from conducting interviews on the scene and censored critical posts on social media.句中，一個block把美方的態度表現得淋漓盡致。此事在網絡上被傳為“中國官員阻止外國記者采訪”。之后，媒體在網絡上發布消息澄清當時現場前去制止的是情緒激動的受害者親友，并非官員。緊接著在當日下午4點半的新聞發布會上，天津市委宣傳部相關負責人也做出了類似回應。

3.4 中心詞Tianjin搭配網絡對比

在研究語料庫的詞語搭配時，研究人員建立了一套完整的測量體系。以節點詞為檢索詞，選取合適的跨距，根據統計頻率選出該節點詞的顯著搭配詞，然后再將這些顯著搭配詞作為新的檢索節點詞重復以上步驟，直到找不出明顯的搭配詞為止（衛乃興 2002）。基于自建語料庫的大小考慮，本文的檢索跨度為7L至7R，先以Tianjin為節點詞分別在CMN和AMN中進行檢索，然后再以各自的搭配詞作為新的節點詞重復上述步驟。

圖5 CMN中搭配范圍為7L至7R的Tianjin搭配網絡

圖6 AMN中搭配范圍為7L至7R的Tianjin搭配網絡

對比以上兩個網絡搭配圖，我們可以看出在以Tianjin為核心的網絡搭配圖中，中方和美方均有explosion, environmental及warehouse三個詞語，但側重點不同。Explosion在中方報紙中主要搭配獻血(flood donation)和救援(rescue)，而在美方報紙中則主要搭配爆炸的威力之大(magnitude)；environmental在中方報紙中搭配表示政府行動的monitoring(監控)及protection(保護)，而美方報紙中僅是簡單提及survey，并沒有充分表達出中國政府的具體行動；中方報紙用chemical和dangerous來客觀描述warehouse，而美國政府則是使用含有受創傷之意的traumatize來說明warehouse的危害并指出warehouse是爆炸的根源，旨在著重說明是因為中國監控制度不嚴才導致爆炸事件的發生。除此之外，中國報紙也把焦點放在了受傷嚴重的firefighters、是否會對作為三位一體化經濟圈（北京、天津、河北）之一的北京市產生不良的影響以及要對民眾的生命安全進行及時的救助和保護。而美國方面則在譴責中國官員和媒體一味封鎖關于爆炸事件的即時消息，完全有違事實，可見美國主流報紙運用自身的權力在故意向其國民丑化中國的形象。

3.5 人際功能對比

人際功能是韓禮德系統功能語法三大純理功能之一，交際是語言使用的內在要求，在與他人建立和保持恰當人際互動關系中起著重要的作用。本文從情態動詞以及評價系統下中的介入和級差子系統對兩個語料進行對比分析。

3.5.1情態動詞部分

韓禮德認為情態動詞有高中低三種量值。不同量值情態動詞的選擇過程又是情態動詞話語功能的選擇過程（Thompson，2013）。本文主要從責任與期望程度角度分析情態動詞。責任程度表明說話者從什么樣的職責角度去敘述事情，情態動詞不同量值也表達了說話者對所談事情不同程度的期望。

表5 CMN及AMN中情態動詞的分布

總體而言，中方報紙中用了較多的中值和高值的情態動詞來表達政府有信心帶領人們妥善處理災后情況，把人民生活損失降到最低。而美方報紙中則是使用了相對較多的低值情態動詞，表現了對中國政府能力的不信任。

我們可以看到，中方報紙中的中值和高值情態動詞在數量上和種類上都多于美方報紙，其中情態動詞will的數量遠遠超過美方報紙，will最基本的含義是表將來發生的事情，下面我們著重分析文中will及其否定形式will not/won’t的用法。

在除去主觀色彩較濃厚的直接引語后，我們從CMN中得到了11個含will的句子，1個含will not的句子，2個含won’t的句子；從AMN中得到了0篇。CMN中提到air quality will not have a harmful effect on residents來向公眾傳達爆炸后的空氣質量不會對居民有不良的影響。處理如此嚴重的事故造成的后果（handling all the consequences of such a serious accident）會考驗當地政府的應急處理能力（the emergency management capabilities of the local government），緊接著用了3個will進一步說明政府對此事的處理非常重要，對公眾的任何隱瞞（any attempt at a coverup）都會引起謠言流傳（the rampant spread of rumors），會極大地損害當地政府的信譽度（greatly damage the credibility of the local government），保持調查進度的及時公開化（keeping transparent the investigation）不僅能讓民眾知曉后續的安全措施也能讓其他公司及政府從中學到教訓（help other companies and local governments learn the necessary lessons）以避免再次發生同樣的慘劇（avoid a repeat of this tragedy）。文中用了will be delayed和will impact表明作為運輸要道的天津港運輸情況受到限制，但不會持續很久（the disruption won’t last long），最后用the damage to the local economy will be slight, and local economic competitiveness will still be strong以及the local government will rebuild infra-structure facilities soon表達了爆炸對天津港造成的損害并不嚴重，政府也在積極著手基礎設施的重建，對天津未來的經濟發展充滿信心。

可見，爆炸事件既然已將發生，那么我們應該將更多的注意力放在對事后相關事宜的妥善處理上，政府要負部分責任，但又由于未來事情的不確定性，所以中方報紙中用了較多的中值情態動詞will；而在美國政府意識形態及利益集團的取向下，并未使用任何一個描述將來事情的句子，由此可見，美國政府對于發生爆炸事件的中國持漠然的態度，不對其解決后續工作抱有希望。

文中還使用了隱喻的方式來表現出雙方在意識形態上的差異。CMN中有兩處使用了表概率（probability）含義的客觀隱性形式When you see people run against the crowd toward the danger, they are probably firefighters, police or journalists.和it is always the firefighters who take the lead to run to the very center.重在凸顯消防員在這次事件中的卓越表現，彰顯他們臨危不懼的責任感。而AMN中用了表義務（obligation）含義的客觀隱性表達方式The company was also licensed to handle highly combustible substances.涉事的瑞海國際物流有限公司是有許可證的，是被當地政府批準過可以處理可燃物體的公司，含沙射影地指出是中國政府監管力度不夠才導致爆炸事件的發生。

3.5.2 介入系統

從語言學的角度來說，Martin的介入系統就是人們態度的介入。介入分為自言和借言兩種方式，其中借言又包含對話性擴展和對話性壓縮兩種形式。

CMN中air quality near the blast site remains normal and will not have a harmful effect on residents,some of the monitoring stations detected hazardous pollutants.使用了借言中對話性壓縮的形式來拉近與讀者的距離，盡管有危害污染物被檢測到，但是空氣質量還是維持在正常范圍內，不會對人們造成危害，通過與讀者的期望保持一致，從而拉近距離。另外，在Rumors that spread onlinethe explosions at warehouses storing chemical products generated poisonous air pollutants. 這一句的對話性擴展中，通過claim這一動詞將“倉庫會產生有毒污染物”這一說法歸屬于謠言，意在告訴人們這僅是謠傳，大大降低其可信度，在心靈上與民眾結成了同盟。

AMN中They keep reporters away, delete criticism on social media sites and flood state-run media with praise for the government's relief efforts.it is becoming harder to suppress bad news.此句采用了借言中的對話性壓縮，通過but一詞引出現狀變得越來越糟糕，否定了中國政府之前所做的一切試圖壓制批評話語的行為，拉近了與其背后集團利益的距離。

綜上所述，美方的言語稍欠妥當，其目的僅是為了拉近與自己利益集團的距離；而中方報道在描述客觀事實的同時，拉近與民眾的距離，站在統一戰線上。

3.5.3 級差系統

Martin的級差系統是表達態度強弱等級的體系，包含語勢和聚焦兩個子系統，其中語勢又分為強化和量化兩個子系統，聚焦被分為了明顯和聚焦兩個子類。

CMN中的級差部分集中在對事件描述、事件現狀、消防員、事后工作四個方面，具體如下：

two huge explosions

massive blasts in Tianjin

the explosions caused a huge fireball

two big explosions

使用huge、massive、big這樣的字眼如實描述事件這個實體，從形態上給予了爆炸不精確的量化。

flames at the scene have been "basically extinguished"

The blasts have had a limited effect on Tianjin's air quality

使用basically（基本上）來強化火焰熄滅這一動作過程，limited（有限的）對名詞影響（effect）進行量化，試圖給予人們信心，拉近與民眾的距離。

other heroes take the greatest risks to guard our homes.

the injured firefighters were sent to a nearby hospital for treatment.

The commission also was transferring blood donations from neighboring areas to meet demand.

使用greatest對英雄們所要面臨的危險進行數量上的量化，nearby和neighboring從跨度方面分別對hospital和areas進行量化，這些都表現了災難面前民眾的齊心協力

called on Friday for a nationwide blanket security check

it is no less important for the local government to keep not just local residents but also the entire country well informed about the incident

any attempt at a coverup or to mislead the public will only give rise to the rampant spread of rumors and conspiracy theories

通過nationwide及entire從跨度方面對安全檢查及政府的報道范圍進行量化，確保全國民眾的安全都能得到保障；并通過no less及only分別對質量important和過程give rise進行強化，以期引起人們的注意。

AMN中的級差部分主要集中在對事件本身的負面報道上，具體如下：

shooting massive fireballs high above the port city's skyscrapers

It was the latest in a string oflarge-scale industrial accidents, underscoring the cut corners and regulatory oversights

The explosions in Tianjin rattled a large swath of the Binhai New Area

a series of earth-shaking explosions

All were extensively damaged by the explosions

Even businesses more than a mile away were seriously damaged in the explosions

觀察加黑字體，可以看出美國報紙在使用量化詞時，都帶有負面的感情色彩，而且焦點均放在爆炸事件本身及造成的嚴重后果上。

由上面的對比分析可以看出，中方更注重“以人為本”的思想，尤其是在處理爆炸事件的后續事件時，而美國所關注的焦點則是其利益集團價值觀的一個側面反映。

4. 結語

針對天津爆炸事件，本文自建小型語料庫CMN和AMN，采用定性的批評話語分析與定量的語料庫相結合的方法進行對比分析。本文從中國主流報紙和美國主流報紙對天津爆炸事件的相關報道入手，先對文章標題的結構以及態度進行對比分析，然后從語料庫檢索主題詞、China及Chinese的索引行、Tianjin搭配網絡以及人際功能的角度分別進行比較分析。分析表明，中國主流報紙的報道相對比較全面客觀，正面報道明顯多于負面報道，更多地給人們鼓勵及信心，充分體現以人為本的思想，尤其凸顯了消防員臨危受命的使命感及政府在處理后續事宜的積極性。而美方報紙則更對地只是集中在爆炸事件的負面影響，完全忽視中國政府的治理能力，是其背后利益集團美國政府價值取向的真實反映。

致謝：

在本文的撰寫過程中，導師田海龍教授給予很多指導，并對初稿提出許多修改意見，特此致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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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ports about Tianjin Blast in Chinese and American Mainstream Newspaper：A Corpus-based Critical Discourse Analysis

Zhao Shujuan,

Tianjin Foreign Studies University

The paper analyzes reports about Tianjin blast during the first three days after the event happened, in Chinese and American mainstream newspaper, combining qualitative and quantitative methods. With the help of AntConc 3.2.4 and WordSmith4.0, and on the basis of critical discourse analysis theory, contrastive analysis is conducted towards reports from China and America in terms of titles, key words, concordance lines, collocational network of the headword Tianjin, and interpersonal function, making ideology behind American mainstream newspaper clear. The study shows that reports in Chinese mainstream newspaper tend to be relatively objective with the focus on giving people confidence, whereas American mainstream newspaper pays more attention to negative effects of the blast event.

Tianjin blast, critical discourse analysis, corpus linguistics, news report

趙淑娟，女，天津外國語大學外國語言學及應用語言學研究生。研究方向：話語研究。

趙淑娟 聯系地址：天津市（300204）河西區馬場道117號，天津外國語大學 電子郵件：marchjj@126.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