缺乏愛與關懷導致的悲劇

摘 要：電影《大象》曾獲得第五十六屆戛納電影節金棕櫚獎、最佳導演獎及法國國家教育系統電影獎。該電影講述了在美國一所普通中學發生的一場惡性槍擊案的過程以及案件發生前幾個小時安寧的高中校園生活。在這個過程中，兩個作案者之一的阿萊克斯殺人入了迷，最后把自己同伴都射殺了，但就是這么一個普通美國高中生，事實上也是慘案的受害者之一。阿萊克斯在家庭生活及校園生活中缺乏愛與關懷，這就是最終導致悲劇發生的原因。本文將分析阿萊克斯的人物形象及其性格，從而揭示該電影的主旨。

關鍵詞：《大象》；人物形象；校園暴力；愛與關懷

一、引言

電影《大象》是由著名美國導演格斯·范·桑特執導，于2003年10月24日在美國上映。格斯·范·桑特說，該電影是以1999年美國丹佛郊區的科倫拜恩中學槍擊案的真實事件拍攝而成。該影片講述了在美國一所普通中學發生的一場惡性槍擊案的發生過程以及在此之前的幾個小時高中校園生活。約翰逃課未果，被父親逼著回到學校上學；艾利亞喜歡攝影，在校園內外拍些人物和風景回到學校洗印；米雪兒受人冷落，心情低落，到校圖書館幫助做工；喬丹剛剛交了一個新女朋友凱麗，被尼科爾等女孩子議論紛紛……而此時的埃里克和阿萊克斯由于經常受到別人欺負，無意間通過互聯網買到了槍支，他們倆在家里午睡之后，決定到校園里大開殺戒，他們在精心策劃之后，身穿美軍野戰裝走進教學樓，于是許多孩子的命運被改變了，慘劇在這個陰云密布的下午發生。

很多人不喜歡這部電影是因為電影采用了多個長鏡頭以及后現代主義的顛覆性敘事手法。同樣的情節用三種不同人的視角展現出來；有時鏡頭只是跟著一個人物，行走在教學樓內，穿過長長的走廊，時間竟長達兩分鐘；電影大部分時間用的都是長鏡頭，紀錄片的特征十分明顯。電影的前四分之三都在緩緩道來美國高中平靜、祥和的校園生活，但槍擊發生得十分突然，讓人措不及防，但是又符合邏輯與情節發展的預期。

在別人眼里，埃里克和阿萊克斯是所謂的問題少年；但是從電影中可以看出，這兩個人先是受到同學們的歧視與欺負，然后無處排解心中苦悶，最終，兩人以極端的方式報復學校的同學和老師。事實上主人公阿萊克斯是一個缺乏愛與關懷的高中生；最終，也是缺乏愛與關懷導致了這場慘案的發生。

二、阿萊克斯的人物形象及性格特點

總的來說，阿萊克斯事實上就是電影名稱《大象》的隱喻人物。大象，陸地上動物真正的王者，只是因為它不是食肉動物，性情通常情況下也不暴躁，所以看起來很溫順，但是一旦它發起飆來，獅子老虎那些看起來兇猛的動物都要躲得遠遠的。這和阿萊克斯的形象十分符合。平時沉默寡言的阿萊克斯就像是隱藏著人類內心深處的“暴力”象征，正常的時候他不會有任何動作，一旦被激怒，殺起人來誰都不認。

1.孤單、沉默寡言

阿萊克斯在電影中出現的第一幕，是在課堂上被另外兩個同班同學欺負。老師在課堂上講課，那兩個男生用又黏又臭的臟東西砸正在認真聽講的阿萊克斯，但是阿萊克斯竟然什么也沒有說，也沒有反抗，只是在下課之后一個人到衛生間洗掉粘在衣服上、頭發上的臟東西。這一畫面讓人感到心疼和淡淡的悲傷。

后來，在學校餐廳，放眼望去基本上所有同學都有別人陪伴著吃飯，只有阿萊克斯獨自一人。孤獨、沉默寡言是阿萊克斯的基本性格特征。這一幕不禁讓人猜測：為什么阿萊克斯不反抗那些欺負他的同學？阿萊克斯是不是正在忍受校園暴力？為什么他總是孤身一人？

阿萊克斯在槍擊案發生之前在校園始終穿著藏藍外套，里面是件棗紅色的衛衣，上面有“TRIOMPHE”字樣。其實“triomphe”就是“triumph”的另一種寫法，意為“凱旋、勝利”，這暗示著最終阿萊克斯復仇計劃的成功。而藏藍色屬于冷色系，這也暗示了阿萊克斯冷冰冰的性格。相反，阿萊克斯的同學約翰始終穿著亮黃色T恤，他在同學中很受歡迎，不論他走到哪里都有同學和他打招呼、交談，基本上這部電影中的人物都認識約翰。這樣約翰就和阿萊克斯形成了一個鮮明的對比。最終，約翰也是這場槍擊案為數不多的幸存者之一。從這里可以看出，阿萊克斯的衣著打扮是導演格斯·范·桑特刻意安排的，格斯·范·桑特提前埋下伏筆等著觀眾去發現這些細節，但是最終槍擊案發生的那個瞬間還是讓人震驚、疑惑。

2.細心觀察、小心謹慎與禮貌

在學校餐廳，阿萊克斯好像在計劃著什么，他仔細地觀察校園內的環境，還拿著小本子不停地記錄。此時一個女生看到了，就好奇地問他：“你在干什么？”“寫計劃。”“什么計劃？”“到時候你就知道啦。”即使在自己忙著寫計劃的時候阿萊克斯還能保持微笑和禮貌，讓人感覺到至少這個孩子家教不錯，顯示出阿萊克斯的彬彬有禮。而女生此時明知別人有事在身依然選擇打擾別人的行為與更加襯托出了阿萊克斯的待人禮貌。

回到家之后，阿萊克斯與埃里克決定實施兩人的報復時，阿萊克斯對這場槍擊做了詳細的安排與規劃，甚至他定有A、B兩套方案以防萬一。這就體現了阿萊克斯做事小心謹慎。再看他的同伴埃里克，埃里克在這場槍擊案中僅僅參與了最后的實施，而最初的制定計劃、購買槍支都是阿萊克斯自己完成的。埃里克的懶散、“不作為”與阿萊克斯的小心謹慎、細心觀察形成了鮮明對比。

3.缺乏愛與關懷

不管是在校園內還是在家庭中，阿萊克斯缺始終乏愛與關懷。也正是因此，阿萊克斯孤單、沉默寡言的性格才逐漸形成并穩固下來。愛與關懷是人成長過程中不可缺少的重要因素，因此，阿萊克斯的校園生活環境和家庭生活環境的惡劣便可想而知。更何況對一個十七歲的高中生來說，校園和家庭基本上就是他生活的全部了。可以說阿萊克斯在這種環境下性格早已扭曲。他在生活中沒有得到足夠的愛與關懷，那么他最終選擇的極端方式是可以被理解的。

首先，在校園中，阿萊克斯是一個被孤立的個體，不論他做什么都始終一人。電影中雖然沒有交代為什么其他同學會孤立阿萊克斯，但是正是這種模糊處理的手法，讓觀眾對阿萊克斯在學校的處境深感同情。當阿萊克斯被同學欺負的時候，其他同學看到了選擇漠不關心，就連老師以及學校管理人員也對此熟視無睹。可以說，在學校里沒有人關心他、關愛他。在這種校園環境下阿萊克斯的心理成長一定了受到不良影響。可以說阿萊克斯在校園中是個“弱者”。更何況在高中這個特殊的年齡段，每個孩子都有很強的自尊心，他們想要展現自我，想要被別人關注；于是，“復仇”的心理逐漸形成，慢慢發展，最終導致了槍擊案悲劇的發生。

其次，再來看阿萊克斯的家庭環境。電影中阿萊克斯回到家后，他來到家里的地下室彈鋼琴。隨著鏡頭的轉移，可以看到地下室的桌子上擺滿了獎杯，墻上也貼滿了各種各樣的繪畫，而且此時阿萊克斯的琴聲十分悠揚動聽。這就讓觀眾不得不對阿萊克斯的家庭進行猜測：也許阿萊克斯的父母對他十分嚴厲，不僅要求他在學校好好學習，在音樂與美術上也必須有所成就。而下一幕，阿萊克斯與埃里克在吃飯的過程中，阿萊克斯父親的話印證了這一點。阿萊克斯的父親說：“杰瑞德在這次考試中排名第一。”阿萊克斯什么也沒說，只是微微地點了點頭。除了這句話阿萊克斯父子竟沒有其他對話與交流，這不得不讓人認為阿萊克斯的父親只在意阿萊克斯的學習狀況；而阿萊克斯的母親竟然對阿萊克斯和埃里克說：“你們知道的，這附近也有別的餐廳，你們可以去那里吃飯。”這顯然是在趕孩子們離開這里。在整個進餐的過程中，埃里克一直用理解的眼神安慰著阿萊克斯，他不斷地和用阿萊克斯目光交流。這說明埃里克知道阿萊克斯家的這種情況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擁有這樣家庭的阿萊克斯確實讓人同情、心疼。而作為兒子，阿萊克斯可以說沒有得到父親或母親任何一方真正意義上的關心，更別說得到他們足夠的愛了。父親只關心阿萊克斯的學習成績，而不在乎自己的兒子在學校過得怎么樣；作為兒子的阿萊克斯感到傷心難過是理所當然的。而作為一位母親，她都不情愿給兒子好好地做頓飯，只是用幾張小煎餅就打發走了阿萊克斯和埃里克，更別說她對自己兒子是否真的有過關愛。

更讓人感到心酸的是，在實施復仇之前，阿萊克斯和埃里克在家里洗澡。在這過程中，阿萊克斯說：“我長這么大還沒有被其他人親吻過呢。”埃里克問：“是嗎？”然后就親吻了阿萊克斯。很多觀眾會認為這一幕暗示著兩人關系的不同尋常——他們是同性戀。但是，仔細想想，也許正是因為這兩個人都沒有得到過本應該得到的愛與關懷，所以他們才互相取暖。既然阿萊克斯沒有得到過別人的親吻，那埃里克就讓他不留遺憾，親吻了他。而且，在洗澡的過程中，他們也都知道過了今天，他們就要完蛋了，所以“今天一定要玩得開心”。從此可以看出他們本質上并不是真的想要去傷害別人，他們想要的僅僅是博得別人關注。可以想象一個十幾歲的高中生，生活在一個沒有愛的環境下，是怎樣的受傷與痛苦。

4.善良的本質

也許觀眾會認為阿萊克斯是整部電影中最惡毒的一個，因為到最后他把自己的同伴埃里克都射殺了。但是，如果仔細觀察的話，其實阿萊克斯本質上還是一個善良的孩子。首先，在地下室彈奏鋼琴時，阿萊克斯的心情完全通過琴聲反映出來了：起起伏伏，時而激昂，時而平緩，到最終重重的休止符，這都表明阿萊克斯至少在當時內心還是一直在猶豫要不要實施他所謂的復仇計劃。如果阿萊克斯真的十分惡毒，那么他就不會一直猶豫糾結到底要不要復仇。而根據電影來看，他決定復仇的導火索是有關希特勒納粹的暴力視頻和輕易在互聯網上購買到的槍支。其次，阿萊克斯和埃里克在荷槍實彈走入教學樓之前，遇到了他們的同學約翰，阿萊克斯對他低聲道：“快滾開，有壞事要發生了，別再回來！”話語雖然粗魯，但是事實上這是一個善意的提醒。如果阿萊克斯真的是十惡不赦，那他就不會給約翰提醒。

三、結語

總的來說，阿萊克斯可以說也是這場悲劇里的一個受害者。他本意并不是要殺害更多的同學，他只是想奪得同學對他的關注，老師對他的關懷，和父母對他的愛。雖然他選擇的方式很極端，但是這也揭示了在美國高中生活中校園暴力事件頻發的主要原因之一：面對校園暴力時的冷漠、給孩子不足的愛與關懷。導演格斯·范·桑特通過這場平靜的殺戮引起人們更多的思考。至于如何解決校園暴力，格斯·范·桑特也通過電影給出了答案：愛。

電影中與阿萊克斯對比最鮮明的是他的同學約翰。約翰在校園內很受大家歡迎，大家都愿意和他說話，而且他始終穿著亮黃色T恤，都暗示了他外向開朗的性格。在影片中，有一幕是約翰一個人在教室里獨自流淚，然后進來另外一個女生阿卡迪亞，她發現約翰在哭泣，她便上前安慰約翰：“你怎么了？你流淚了？……沒關系的，一切都會好起來的，別擔心，你也別太難過了。”說完，還給約翰安慰的一吻。然后約翰打起精神，走出了教室。在電影結束的時候，在教學樓內幸存下來的只有從窗戶逃脫的阿卡迪亞。這是個強烈的暗示：不管什么時候，只有愛才能讓人生存下來。愛可以減少校園暴力案件發生的次數，可以讓人健康地成長、發展。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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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黑色菠蘿.電影《大象》表達了什么[EB/OL]. https：//www.zhihu.com/question/21147798， 2013-06-04.

作者簡介：陳穎瑩（1995—），女，河南開封，工作單位：河南大學外語學院，職稱：本科學生 ， 研究方向： 英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