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東雨 史善剛
摘 要:夏禹時代是堯(唐)舜(虞)禹(大)及夏王朝時代,其時大約為距今4300—3700年。此一時代,在考古學上謂之龍山文化后期和二里頭文化時代。夏禹時代之占卜易卦,需要深入探討的有兩處:一個是陶寺遺址出土的朱書“文”字扁壺及其銘文中的占卜易卦;一個是二里頭遺址中所發現的卜骨現象和數字符號。作為單個數字的出現,如舞陽賈湖出土的時為8000年前的一個“八”字,西安半坡遺址出現的6000年前的“╳”(五)字,僅可作為一層意思。到了陶寺遺址中出現的4000年前的“O一∧一”(日一六一),幾個數字符號連用且又和文字符號并署,由此構成了一個完整的數字易卦。這一征象表明數字易卦作為完整的單卦,發展到此已樹起了一座可資確證的里程碑。而到了二里頭文化時代,則出現了一、二、三、∧(六)、十(七)、(八),即大多數的單個奇、偶數都出現了。這又一變化,不禁使人聯想起由奇偶所組成的陰陽卦畫,并可由此去探尋其卦畫符號之淵源問題。
關鍵詞:夏禹時代;占卜易卦;夏易特點
中圖分類號:B221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3-0751(2016)07-0113-04
夏禹時代是堯(唐)舜(虞)禹(大)及夏王朝時代,其時大約為距今4300—3700年。此一時代,在考古學上謂之龍山文化后期和二里頭文化時代。夏禹時代之占卜易卦,需要深入探討的有兩處:一個是陶寺遺址出土的朱書“文”字扁壺及其銘文中的占卜易卦;一個是二里頭遺址中所發現的卜骨現象和數字符號。
一、龍山文化陶寺類型與陶寺占卜易卦
龍山文化因20世紀20年代在山東省章丘縣龍山鎮首次發現而得名。爾后的80多年,在海岱地區發現的典型的龍山文化遺址達200余處。海岱地區的龍山文化,上接大汶口文化,其延續的時間,大約在距今4500—4000年之間。而中原地區的龍山文化,上接仰韶文化,下連二里頭文化。其發現和發掘的數量更大,連續的時間在距今5000—4000年之間,長達1000年。
中原地區的龍山文化,主要包括分布地域各不相同的王灣類型(三期)、后岡類型(二期)、陶寺類型和客省莊類型四種類型的考古學文化。本文探討的是陶寺類型(或稱陶寺文化)以及陶寺占卜易卦等問題。
陶寺文化因山西襄汾遺址龍山時期文化遺存而得名。陶寺文化主要分布在晉南的臨汾盆地一帶,北以太岳山南麓、東以太行山西側、南以中條山北麓、西以呂梁山東側為界,地處汾河下游。目前在這一地區已發現陶寺文化遺址75處,其中最具代表性的是陶寺遺址。①陶寺遺址位于山西襄汾縣城東北約7.5公里處,分布在陶寺、李莊、中梁和東坡溝四個自然村之間,總面積達400多萬平方米。1978—1984年,中國社會科學院考古研究所等單位對其進行連續七年的科學發掘,共揭露面積7000余平方米,第二階段的發掘又有了許多新的重要發現,尤其是發現了大中小三座城址以及大型建筑基址等,為陶寺文化的學術價值和重大意義奠定了基礎。
從地層堆積來看,陶寺文化疊壓在陶寺遺址的廟底溝二期文化層之上,表明它的相對年代要晚于廟底溝二期文化。從已測定的33個碳14年代數據分析②,其絕對年代上限應不超過公元前2600年,下限約當為公元前2000年稍晚。
陶寺遺址在學術上有什么重要的價值呢?其一,陶寺遺址所發現的一座大城址,是迄今在中國發現面積最大的史前城址。許多學者推測此可能是當時一座重要的都邑性城址,或者就是舜禹時代之都邑所在。其二,陶寺墓葬中發現的大中小三種不同類型墓葬,反映出當時社會的等級差別和貧富不均。在陶寺和下靳村兩遺址中,共發現墓葬1800座以上,有成片的大型墓地和大中小墓的區別。大型墓僅占極少數,小型墓占絕大多數,中型墓居中。從三種不同類型的墓葬來看,貧富分化,等級差別已經是非常明顯的了。其三,早期禮制的出現,是陶寺文化的另一基本特征。龍山時期的陶寺文化,已形成了一套按貴族等級身份分別享用的早期禮器制度。其四,陶寺文化中的建筑業也有相應的發展。從陶寺遺址中發現的帶天井院落的窯洞建筑,為中國新石器時代考古學上的首次發現,這對研究窯洞建筑的演變與發展具有重要價值。其五,陶寺文化中銅器的發現,也為中國新石器時代所首見。這是中國新石器時代考古在中原地區發現的唯一有明確出土層位和年代的早期完整紅銅器,對研究中國銅器發展史具有重要價值。③
在我們對中原地區龍山時代的陶寺文化作了簡要介紹之后,下面將著重對陶寺遺址中發現的占卜易卦問題進行考察和研究。
朱書“文”字扁壺④出土于陶寺遺址灰坑H3403,為殘器,“文”字朱書偏于扁壺鼓凸面一側,有筆鋒,似為毛筆類工具所書。另一扁平的一面尚有兩個朱書符號。又沿扁壺殘器斷茬邊緣涂朱一周,當為扁壺殘破后所描繪。
陶寺遺址出土的朱書“文”字扁壺及其銘文,從時間上來說,屬陶寺遺址的下限,距今約4000余年,已進入夏文化時代。從陶寺遺址的地望來看,晉南襄汾一帶,文獻當有夏墟之記載⑤;而該遺址就處于夏墟的中心地帶。再從該陶文的性質來看,其中的“O”一符號,是太陽的象征,當屬“日”字;而兩個“—”符號與一個“∧”符號,當為數字符號中的“一”和“六”。從仰韶文化中的西安半坡遺址、臨潼姜寨遺址、大汶口墓地遺址以及海安青墩遺址中,均可找到多種例證。再將“”一組符號與商周數字易卦以及《易經》上的作一對照考釋,可以說這就是八卦(單卦)中的《離》卦之象,也就是說,可找到《離》卦的一個源頭和原始卦名。如果將此一陶文聯系起來來考察,不難看出“O”形可謂《離》卦之原始卦名,“”形可謂《離》之卦畫符號(卦象)。數字易卦中完整的單卦(三爻一卦),到此已經做了歷史性的總結。從陶寺文化中所揭示的正是夏易在此一時期所表現的特點之一:八卦文字與八卦占卜符號之并署。也就是說,將八卦文字與八卦占卜符號一并表達在該陶器之上。
此后又有兩起大約與陶寺朱書陶文同一時期(龍山文化末期和夏代初期)的陶書資料面世。
一個是江蘇高郵龍虬莊南蕩文化陶書。
1999年,江淮考古學者在江蘇高郵龍虬莊遺址報告中刊布一則屬于南蕩文化遺存的陶書資料。⑥該陶書刻寫在一件泥質磨光黑陶盆的口沿殘片上,陶片內壁一共有八個刻畫符號,縱向兩行,每行四個符號;橫向看則排為四行,每行兩個符號,各有所異。據發掘報告分析,龍虬莊遺址南蕩遺存的文化性質為王油坊類型龍山文化,從豫東一帶沿淮河再沿古刊溝向寧鎮地區遷徙過程中的文化遺存。其年代被測定為距今4000年前后的龍山文化末至夏初時期。
再一個是山東鄒平丁公龍山文化陶書。
1992年出土的山東龍山文化鄒平丁公陶文⑦,是另一幅與上述高郵龍虬莊陶文頗為相映成趣的美妙的原始文字與原始書法作品。其11個未識的形態成熟的文字,決非天外來客,人類智慧光芒的偶然閃現,是有其必然性的發展規律的。李學勤先生亦認為:“像吳縣澄湖等地良渚文化陶器上的多個符號、鄒平丁公龍山文化陶片上的成行陶文,說與文字無關是不合適的。”⑧
上述兩起陶文,與陶寺朱書陶文比較,有幾處可資探討的異同點。它們的共同之處在于:其一,三起陶文從測定的年代來看,大約都在距今4000年左右的龍山文化晚期和夏代初期。其二,三起陶文的載體,均書寫于殘損的陶器或陶片之上,亦均稱之為陶文。然而它們又有兩個相異之點:其一,朱書陶文僅發現有單字符號和數字符號,尚未成句成文;而龍虬莊和丁公陶文用的則是多個成句符號,以表達其某種語情語義。其二,朱書陶文之筆鋒遒勁,似以毛筆之類作為書寫工具;龍虬莊和丁公陶文,則是用刀筆刻寫,無論從運筆結體還是從布局謀篇,均可構成原始草書之精品佳作。至于龍虬莊和丁公陶文是否與易學上的八卦文字和八卦占卜有關,是一個尚待深入探討的重要課題。
二、二里頭文化與數字符號
在考古學上,迄今為止唯一具有明顯標志的夏代都邑文化遺存,當推河南偃師的二里頭。二里頭文化因20世紀60年代初在偃師二里頭發現而得名。二里頭文化,上承河南龍山文化,下開早商文化,是一個典型的夏代都邑文化遺存。據碳14測定(校正值)的絕對年代為公元前2000年至公元前1700年。
二里頭遺址位于洛陽伊洛平原的東部,偃師縣城西南9公里的二里頭村南,遺址總面積約375萬平方米。從60年代到80年代在此進行多次發掘和整理⑨,從其宮殿和宗廟遺址觀之,該處確系夏代都邑(斟鄩)城址。從發掘的大中小和非正常死亡者的墓葬來看,階級分化已經達到相當嚴重的地步。再從文字和大型樂器的出現來看,當時人們的文化生活已經進到了更高的層次。大量禮器的出現,說明當時禮制已走向更加成熟的階段。總之,夏商文明時代之旭日,已在世界的東方冉冉升起。
在二里頭遺址出土的文物資料中,引起人們關注,并且與易學有關的有兩點。
一個是宗教巫術觀念問題。在宗廟中心殿堂的背面,有一座大型墓。該墓被盜掘破壞,遺址無考。但有殘留的片物,如發現有朱砂、漆皮和蚌飾片,有一陶龍頭,龍頭上有朱砂或朱漆。發現有卜骨。還發現有一完整的豬骨架,似裝在一個紅漆木匣中,等等。墓內鋪撒的朱砂,似有辟邪之意。從發現的卜骨來看,應是求神問卜的反映。再看發現的一件陶龍頭,還有一件器座形器的外壁,刻劃有兩條龍,并在刻劃的線條內部涂有朱砂等,更具有一種神秘色彩,似祈求吉祥之征象。特別在二里頭遺址N區M28中發現的兩塊黿甲,上涂有朱砂⑩,此可作為一個易卦占筮問題,實有加以深入探討之必要。
再一個問題就是二里頭文化中的刻符文字。在二里頭遺址發現的刻符文字共有20余種,其中絕大多數都是刻劃在大口尊的內口沿上。據有關專家分析,這些“符號”有的確系早期文字,而且這些文字是分別表述數字、植物、器具和自然景象的。B11如果我們進一步將這些刻符文字歸類的話,大體可分為兩大類:一類是數字符號,如“一”“二”“三”“∧”“┼”“”,此可分別釋讀為一、二、三、六、七、八;另一類是文字符號,如“”“”“”“”“#”“”等,又可分別釋讀為木、豐、禾、矢、井、山等。
第一類的數字符號,實際上是八卦數字符號的一個源頭。據考古發現資料和有關專家分析,最初的陰陽卦畫并非用代表偶數的陰(--)和奇數的(━)構成,而是由一(一)、五(╳)、六(∧)、七(十)、八()、九(九)六個數字組成的。B12可以陰爻為例,從阜陽簡陰爻為“∧”到馬王堆帛書中陰爻為“”,再到今本陰爻為“--”,足可見其爻畫演變之一斑。再從地下出土的有關資料來看,新石器時代的松澤文化遺物,安陽殷墟出土的卜骨、陶罐,到陜西岐山鳳雛村出土的卜骨,都發現了大量的數字卦。從這些數字卦中,又可窺其由數字卦畫演變為《周易》中陰陽卦畫之全豹。由此觀之,二里頭文化中的數字符號絕非虛設,實乃是占筮中的八卦數字符號,只不過未能發現占卜工具與表達方式相結合之實物而已。
第二類的文字符號,在其仰韶文化和大汶口文化中均可找到它們的淵源。而其中的大多數,也都屬于卦象文字的范疇。如:出土編號為81YLIVH81∶1的陶尊口沿上刻有“”字。它與甲骨文“矢”字的構形相同,故當是矢字。陶尊屬大腹互缶類容器。《易·離》:“不鼓缶而歌。”《周易集解》引《九家易》曰:“離為大腹互缶之象。”B13故《離》卦可作為陶尊的象征,矢是一種遠射兵器,故這里的“矢”字當是《離》卦之象。
三、結語
綜觀陶寺遺址和二里頭遺址,從所發現的有關文物考古資料中,可以歸納出夏代易學所具有的兩個顯著特點。
第一,數字符號的發展演變。作為數字符號在不同的歷史階段的出現,確有其不同的含義和目的。作為單個數字的出現,如舞陽賈湖出土的時為8000年前的一個“八”字,西安半坡遺址出現的6000年前的“╳”(五)字,僅可作為一層意思,或者作為單個數字易卦符號出現而已。到了陶寺遺址中出現的4000年前的“O一∧一”(日一六一),幾個數字符號連用且又和文字符號并署,由此構成了一個完整的數字易卦,即第一次出現了既有卦名(日)又有卦畫符號(一∧一)的三爻一卦的原始《離》卦之象。這一征象表明數字易卦作為完整的單卦,發展到此已樹起了一座可資確證的里程碑。而到了二里頭文化時代,則出現了一、二、三、∧(六)、十(七)、(八),即大多數的單個奇、偶數都出現了。這又一變化,不禁使人聯想起由奇偶所組成的陰陽卦畫,并可由此去探尋其卦畫符號之淵源問題。此可謂易學發展到了夏代的一個顯著特點。
第二,占卜工具的尋根探源。用龜甲和獸骨作為工具進行占卜,這種方法叫做龜卜。龜卜的發展演變也同樣是一個漫長的歷史過程,從8000年前河南舞陽賈湖出土的龜甲,并在其腹甲上刻有“日”形符號和“”形符號;到6000年前大墩子B14、劉林B15等墓地均出土有多片龜甲,并裝有一定數量的石子、骨針或骨錐等;再到4000年前二里頭遺址出土的卜骨和龍頭、朱砂等。如此聯系起來作一縱向比較和考察,不難看出,從8000年前到6000年前再到4000年前,先人都是把龜甲和獸骨之類作為占卜工具,以卜問鬼神,祈求吉祥。這其中的原因,正是我們要探尋的八卦龜卜之淵源所在。
注釋
①②中國社會科學院考古研究所山西工作隊等:《山西襄汾縣陶寺遺址發掘簡報》,《考古》1980年第1期。
③中國社會科學院考古研究所:《中國考古學·新石器時代卷》,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2010年,第571頁。
④李健民:《論陶寺遺址出土的朱書“文”字扁壺及相關問題》,《中國書法》2000年第10期。
⑤《左傳·定公四年》云:“昔武王克商,成王定之,選建明德,以蕃屏周……分唐叔以大路……命以《唐誥》,而封于夏虛,啟以夏政,疆以戎索。”〔晉〕杜預注、〔唐〕孔穎達疏:《春秋左傳正義》,阮元校刻:《十三經注疏》下冊,中華書局,1989年,第234—235頁。晉國始于唐,夏商時期的唐國就在夏虛。再從與襄汾毗鄰的曲沃縣天馬遺址發現的西周時期晉國貴族墓地來看,證實了這里就是晉國早期都邑。由此確證了以汾、澮交匯地帶為中心的方圓數十里范圍內,便是夏虛的中心區域。
⑥龍虬莊遺址考古隊:《龍虬莊》,科學出版社,1999年;王蘊智:《從遠古刻畫符號談漢字的起源》,《中國書法》2001年第2期。
⑦山東大學歷史系考古專業:《山東鄒平丁公遺址第四、五次發掘簡報》,《考古》1993年第4期;劉正成:《關于文字——書法源頭的思考:考古學術研討會札記》,《中國書法》2001年第2期。
⑧李學勤:《文字起源研究是科學的重大課題》,《中國書法》2001年第2期。
⑨中國社會科學院考古研究所洛陽發掘隊:《河南偃師二里頭遺址發掘簡報》,《考古》1965年第5期;中國社會科學院考古研究所二里頭工作隊:《河南偃師二里頭早商宮殿遺址發掘簡報》,《考古》1974年第4期;中國社會科學院考古研究所二里頭工作隊:《河南偃師二里頭宮殿遺址》,《考古》1983年第3期。
⑩中國社會科學院考古研究所二里頭工作隊:《1987年偃師二里頭遺址墓葬發掘簡報》,《考古》1992年第4期。
B11杜金鵬:《關于二里頭文字的刻畫符號與文字問題》,《中國書法》2001年第2期。
B12張立文:《〈周易〉的智慧》,《周易研究》2002年第1期。
B13〔唐〕李鼎祚撰、李一忻點校:《周易集解》(上),九州出版社,2003年,第424頁。
B14南京博物院:《江蘇邳縣四戶鎮大墩子遺址發掘報告》,《考古學報》1962年第1期。
B15江蘇省文物工作隊:《江蘇邳縣劉林新石器時代遺址第二次發掘》,《考古學報》1962年第1期;南京博物院:《江蘇邳縣劉林新石器時代遺址第二次發掘》,《考古學報》1965年第2期。
責任編輯:涵 含
Abstract:The Age of Xia Yu refers to the Yao (Tang), Shun (Yu) and Yu (Da) as well as the Xia Dynasty, when it was about 4300 - 3700 years ago. This age was archaeologically recorded as the time of the late Longshan Culture and Erlitou Culture. The demand for depth researches on the divination and hexagram at this stage falls on two aspects: one is the scarlet lettered flat Pot unearthed from the Taosi site and the divination and hexagram of its inscription; the other is oracle bone phenomenon and digit symbol discovered from the Erlitou Site. The appearances as a single number, such as “八”, used 8000 years ago with the meaning of eight, excavated from Jiahu in Wuyang County, and the symbol "╳", meaning five, used 6000 years ago and found in Xi′an Banpo should be one layer of historical significance. When it came to the symbols “O一∧一” (Saying161), used about 4000 years ago, was ascertained in the Taosi site, a number of numerals were found to have been used and yoked together with textual symbols, all of which constitute a complete digital hexagram. The phenomena show that the digital divination as a complete single script had already developed to a stage of milestone erected as a confirmation. When it evolved to the age of Erlitou Culture, there emerged the Chinese characters as: 一, 二, 三, ∧(六),十(七),(八),meaning: one, two, three, six, seven and eight, which indicate that most of the single odd and even numbers had already come into being. This change lets people associate that the Yin-Yang hexagram paintings could be composed by odd and even numerals and thus let people explore the sources of the cryptogram of the hexagram paintings.
Key words:the Xia Yu Age; divination and hexagram; the characteristics of Xia Y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