糾錯反饋對二語習得的作用研究述評

楊柳

摘要：糾錯反饋對第二語言能力發展的作用一直是第二語言習得領域研究的熱點課題之一，近20年來的實證研究取得了豐碩的成果。許多研究報告和元分析綜述都集中探討以下三個方面的問題，并得出了富有啟發性的結論：①糾錯反饋在總體上對第二語言的習得有積極的效果，而且這種效果是可以持久的；②不同的糾錯反饋策略對第二語言習得有不同的效果；③糾錯反饋的效果受到語言形式、學習者個體差異、教學環境和教學方式等因素的影響。

關鍵詞：糾錯反饋；第二語言習得；效應值

一、前言

糾錯反饋在第二語言習得領域又叫做“負向反饋”，在第二語言教學法中則被稱作“糾錯”。糾錯反饋既是第二語言習得過程中負面證明的主要形式，又是第二語言課堂教學的重要手段，因此受到第二語言研究者和教師的共同關注。

近年來，糾錯反饋的實證研究取得了豐碩的成果。了解糾錯反饋對第二語言能力發展作用的最新成果不僅對理解糾錯反饋與二語習得的關系具有理論意義，而且對把握第二語言課堂糾錯反饋的特點具有實踐意義。

二、糾錯反饋對二語習得的總體效果

為了檢驗糾錯反饋對第二語言學習是否具有持久的效果，近年來的糾錯反饋研究從描述糾錯反饋與學習者吸納的關系轉向用實驗方法測量糾錯反饋的效果。從描述性研究到實驗性研究的轉變標志著糾錯反饋研究的深入和成熟。目前大多數實驗和準實驗研究報告采用了實驗組與控制組相比較、前測一即時后測一延時后測的研究設計來考察糾錯反饋的效果。許多測量糾錯反饋效果的實驗報告和元分析綜述都證明糾錯反饋對第二語言能力的發展有積極的效果，而且這種效果是可以持續的。然而不同的研究報告中糾錯反饋的效應值大小卻不一致，這說明糾錯反饋的效果受到許多因素諸如研究和教學環境、學習者個體差異、反饋的方式和研究方法等的影響。

三、哪種糾錯反饋策略更加有效

如果說糾錯反饋在總體上對第二語言習得具有積極的效果，那么，哪種糾錯反饋策略更加有效則是近年來糾錯反饋研究關注的焦點問題之一。我認為提示反饋的共同特點是它們都沒有提供正確的語言形式，而是給學習者提供了自我修正的機會。有研究結果表明提示反饋比重鑄反饋的效果更好，特別是在書面語能力方面，學習者接受提示后的測試成績更好。我認為，重鑄雖然提供正確的形式，卻不能引起學生的自我糾正。而提示迫使學習者調整自己的語言輸出，因此對語言習得更加有效。我認為，提示比重鑄的效果更好的原因主要有兩個：一是提示反饋能夠引出更多的自我糾正，說明輸出在第二語言習得中的作用；二是提示反饋更加明確和顯著，而重鑄則比較含蓄，容易被誤解為是對意義的協商。關于哪種糾錯反饋策略更加有效至今并沒有取得一致的結論。有研究似乎證明，在課堂環境中，以輸出為本的提示反饋比以輸入為本的重鑄更加有效，顯性反饋策略比隱性反饋策略更加有效。但是這種結論還需要更多的實證研究加以證明。

四、影響糾錯反饋效果的主要因素

1.反饋效果與語言形式的關系

糾錯反饋的效果與語言形式之間有一定的關系。Lyster（1998）的研究中對語音、詞匯和語法的糾錯反饋引起的學習者自我修正率分別是62%、41%、22%。也就是說語音和詞匯的自我修正率高于語法。Lyster認為語法的自我修正率比較低的原因是獲得和運用系統性語法規則的認知過程比找到正確詞語的過程要復雜得多。Yang&Lyster（2010）調查了重鑄和提示對英語過去時動詞規則形式和不規則形式習得的不同效果。數據顯示，提示組在口語表達和書面表達的大部分測試中的成績都比重鑄組更好。提示對過去時規則形式的效果比重鑄好；而對過去時不規則動詞形式，重鑄和提示效果相似。我認為，英語過去時動詞規則形式是以規則為本的，語言形式的凸顯性和交際價值都比較低，而不規則形式是以例證為本的，使用頻率高、凸顯性比較強但是規律性比較差。這項研究證明，重鑄反饋對具有凸顯性的語法形式效果較好，提示反饋則對不具有凸顯性的語言形式效果更加明顯。到目前為止，有關糾錯反饋效果與語言形式之間關系的研究還比較少見。但是一些研究注意到了語言形式凸顯性對糾錯反饋效果的影響，而糾錯反饋與語言形式復雜度的關系還需要進一步的探索。

2.反饋效果與學習者個體差異的關系

學習者的個體差異是影響糾錯反饋效果的重要因素之一。研究顯示，以往成績好、語言水平高、工具動機強、課堂焦慮低的學習者更能夠在糾錯反饋中獲益。但是這項研究并沒有區分不同的反饋策略，也沒有針對具體的語言形式。還有結果表明元語言線索的效果與學習者學習能力、對糾錯的態度呈正相關。也就是說，顯性反饋對于分析能力強、喜歡被糾正的學生來說效果比較好，而重鑄與學習者的學習能力、態度之間沒有顯著關系。我的解釋是：元語言反饋比重鑄反饋效果更佳是因為它不僅引起了學習者的注意，而且對語言規則的解釋促進了對語言規則的理解。

3.反饋效果與教學和研究環境的關系

影響糾錯反饋效果的另一個重要變量是教學環境。研究表明，重鑄在語言焦點比較突出或更強調語言形式的課堂里所引起的吸納和自我修正較多，而學習者語言輸出的調整也最可能發生在糾錯反饋意圖明顯的教學環境中。研究環境也是影響糾錯反饋效果的因素。實驗室環境中大多是本族語者與學習者一對一的對話，語言點單一，研究者大多采用集中而強化的教學處理方式使得語言點具有凸顯性，也導致學習者對反饋的更正性意圖更加敏感。而課堂環境有眾多干擾分散的因素，教師往往對多個語言點的錯誤進行廣泛反饋，因此有些反饋特別是隱性反饋被學習者忽略了。

英語教師需要針對不同的語言形式采取不同的反饋策略。在實施糾錯反饋的過程中注意學習者的個體差異，采取更有針對性的反饋策略。另外要鼓勵學習者的自我糾正，促進他們語言輸出的質量，使糾錯反饋更有利于英語能力的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