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特爾特的外交沒那么難懂

張宇權

有日美媒體稱看不懂菲律賓新總統杜特爾特的外交政策。這位個性鮮明的總統一會辱罵美國駐菲律賓大使，甚至公開揚言不在乎美菲斷交；一會表示美國是菲律賓的唯一簽約盟國，美菲有著牢固的同盟關系。一會對日本外相岸田文雄表示“愿意在安保領域與日本發展合作關系”，但不久后又說“中國不是二號角色”。從表象上看，似乎杜特爾特的外交政策是搖擺不定、難以捉摸的。

其實菲律賓外交政策沒那么難以理解，杜特爾特的外交政策就是追求獨立、擺脫外國控制、以菲律賓國家利益為首要。

某種程度上說，南海問題臨時仲裁庭的非法裁決既讓菲律賓“得了便宜”，也是觸發菲律賓國內外交反思的催化劑。美日一直希望杜特爾特在南海問題上能堅定站在它們這一邊。但當時黃巖島爭端，美日兩國卻無實質性支持菲律賓的舉動。同時，菲前任總統阿基諾三世聽命于美國釀成中菲對抗，在一定程度影響了中菲經貿合作，國內基礎設施建設嚴重落后。在這方面，菲律賓前任總統拉莫斯與傅瑩女士的會面開了一個好頭。雙方認為，中菲在海洋生態保護、漁業合作、打擊犯罪、增進旅游合作、鼓勵貿易與投資等領域有共同利益。

菲律賓在歷史上有反抗外來統治壓迫的獨立外交基因。自1565年菲律賓成為西班牙殖民地以來，菲律賓人民在西班牙入侵后的300年間，不斷進行反抗殖民侵略的斗爭，平均每年發生5次起義，規模較大的起義有102次之多。菲律賓人民甚至在1899年成立菲律賓共和國，可惜在隨后的菲律賓抗美戰爭中，因國力弱小，淪為美國的殖民地。但菲律賓人民反美斗爭一直沒有停止，也讓美國付出慘重代價。二戰之后，美國不得不讓菲律賓人民獨立。這也成為當前菲律賓人民反抗、擺脫美國干涉其外交政策的歷史基因。

當然，菲律賓完全實現獨立自主外交目前確有一定難度。從內部來看，菲國內以阿基諾三世為代表的一些人依然主張依靠美日對抗中國，以南海非法仲裁案的結果作為中菲談判的前提。從外部來看，美菲盟友關系依然牢固，美國仍舊對菲律賓政治、經濟、軍事、文化等方面有重要影響。

不過，杜特爾特的強勢與務實，使其有可能在一定程度上擺脫美日兩國政府的控制，這在菲律賓外交歷史上也不乏先例。

杜特爾特說“中國不是二號角色”，潛臺詞就是——他的外交政策中沒有既定或被安排好的“一號角色”，是獨立自主的，而這種認識符合菲律賓的國家利益。只有與周邊國家都發展友好關系，才更有利于菲律賓。▲

（作者是中山大學國際關系學院副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