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志權
每年高考作文出爐,都像最終被揭開面紗的新娘,免不了被評頭論足。名師評點,作家“下水”作文,段子手吐槽等等,構成了每年一度的網絡狂歡。
關注緣于重視。很少有科目像高考作文這樣擁有全民認可度,很少有其他民族像中華民族賦予文字以如此重要的地位。而高考作文,也可以追溯到唐代的“進士制”或行卷之風,宋以后更演化為嚴格的科舉考試制度——其實就是考寫文章。
正因如此,高考作文的命題才會聚焦那么多的目光,承受那么多的挑剔與批評。事實上,作文命題并不是命題者的獨角戲,而是與數百萬考生的“對手戲”。當批評者和段子手們從美學、哲學、社會性等挑剔著考題時,命題者所著眼的是一個融匯了知識體系考量、不同水平考生的平衡,甚至包含了應試心理學的綜合考量。
具體來說,高考作文命題,首先需要保證考題的科學性。不僅是考題的嚴謹,還包括了要將不同成長背景、不同民族宗教以及可考量性本身等都納入考慮。其次,需要考慮到命題適當的開放性。這意味著既要能給考生以想象、思辨和發揮的空間,還要對這種自由度加以適當限制,通俗地說,不能漫無邊際地發揮。再次,還得考慮作文特定的審美屬性,引導學生能在不太長的時間里,用形象說話,提供學生多種思維的可能,以及激發學生的文化意識。
從這個角度,今年的高考作文題目,如“白鹿原上奏響一支老腔”“神奇的書簽”“虛擬與現實”“評價他人的生活”等,都體現了對上述三種特征的把握,包含了命題者的匠心。
但是,高考作文對上述標準的追求,在客觀上,也限制了學生知識面的寬度、思辨思維的形成,以及對現實社會的關注。一次高考作文,既是對考生十年寒窗的回應,也是對考生將來方向的引領;但無論如何,它承擔不了目前現實教育問題的全部分量。它需要且走且停,等待滯后的現實。
因此,段子手們自可以望文生義,插科打諢,也可瀟灑地指摘——這也是自由社會應有之義;但同時,守護并發展傳統文化之路,正蘊藏在考題背后,師生們的互動之中。它呼吁著我們的耐心和尊重。
(編輯:王冠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