濃湯鹵面

陳林煊

作為漳州人，每周末的早餐我都必吃濃湯鹵面。

踏著清晨的薄霧，走進熙熙攘攘的鹵面店，空氣里鹵面和五香配菜的味道飄滿一屋子。店里已經(jīng)好多人了，說話聲伴著吃面的聲音聽起來尤其熱鬧，大鍋里冒出的熱氣讓屋子里變得更暖。

“老板，來碗鹵面。”

“好嘞。”老板從一大袋黃黃的油面中抓起一小把，放進長漏勺里。那漏勺看起來也有些年頭了，木制勺柄略有些發(fā)黑。網(wǎng)狀的勺里滿滿當當?shù)匮b著油面，伸進翻滾的大骨湯里燙了幾燙，倒在紅黑大碗里。

“妹妹你要加什么料？”老板轉(zhuǎn)身把剛燙好的面擺在一大鍋鹵料前，拿起小剪刀和夾子，面還熱騰騰地冒著白氣。

“海帶，筍片，鹵豆腐，還要鴨血。”每次來必點那幾樣東西。老板麻利地從一大鍋鹵料中夾起菜，咔嚓咔嚓迅速地剪成小塊，夾子和剪刀擦碰的聲音，清脆中帶有節(jié)奏感，聽起來特別悅耳。被剪成小塊的鹵料堆在面上，像個小山包。素面配上葷料才好吃嘛。最后老板從冒著熱氣的大鍋里舀一大勺濃湯加到碗里，湯里混著蝦仁、干貝、瘦肉、魷魚干，湯倒入碗中濺出了湯汁。滿得快要溢出的一碗面！深深一嗅，撲鼻的海鮮味兒。

老板端著托盤把面送到了我面前，“小心燙喲，小妹妹。”“好的，謝謝老板。”和老板相視一笑，我便開始享受這碗美味的鹵面。里紅外黑的碗和湯勺，配上一雙筷子，這般場景總讓我想到日式拉面，不過這兩者可大有不同，鹵面可比拉面好吃嘞。

吃面的時候不加任何佐料，似乎加入那些佐料就會奪走這湯原本的鮮美。最喜歡不過的是濃濃的鹵面湯撲鼻而來的海鮮味兒。第一口入嘴的定是濃湯，稠稠的湯汁入喉時一股淡香，片刻，一陣極濃郁的海鮮味兒撞擊著味蕾，干貝的味道尤其濃，魷魚次之，香噴噴的味道久久不散。接下來就是把長長的油面哧溜哧溜地吸進嘴里，塞滿一嘴，再配一口濃湯，堿面的苦澀被濃湯沖得無影無蹤，只剩下滑膩和嚼勁。一直不愛清湯鹵面，因為清湯面里有股濃濃的豬肉味兒，面在清湯下吃起來顯得略微干澀，遠不及濃湯馥郁的口感。

吃鹵面一定要趁熱，涼了的面會因為在湯里泡得過久變苦，還會有點散，沒有了原本的筋道。通常一大碗面我七八分鐘就能解決，吃完面，嘴里還殘留著海鮮的味道，余香好久不散。

陳舜臣在《美味方丈記》里就提到過鹵面：“在生日或結(jié)婚等喜慶的日子里，中國人經(jīng)常會吃鹵面。畢竟鹵面讓人產(chǎn)生了吉祥的聯(lián)想。面條長長的，因此被當作長壽的瑞兆。掛鹵濃稠有黏性，便成了濃情蜜意、親密無間的象征。”不僅如此，鹵面在味道上還特別鮮美，估計這也是大家這么喜歡鹵面的原因吧。

（指導老師 鄔 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