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龍
摘要:司法實踐和最新的司法解釋表明,對于環境侵權中因果關系這一要件,加害方與受害方均需承擔一定的舉證責任,而非完全意義上的舉證責任倒置。在加害方的反證義務相對明確的情況下,解決因果關系問題的關鍵便在于確定受害方的舉證責任,設立因果關系推定的標準。這包含兩個階層的內容,即民訴法上關于起訴資格所規定的“事實依據”以及2015年司法解釋中所稱的“關聯性”。
關鍵詞:舉證責任倒置;環境侵權;因果關系
中圖分類號:D9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4-3160(2016)05-0093-05
環境侵權中最核心的問題在于因果關系的認定,以往的法律中,僅僅粗略規定了舉證責任倒置原則,而2015年的《最高人民法院關于審理環境侵權責任糾紛案件適用法律若干問題的解釋》(以下簡稱《解釋》)中,首次提及了原告方的舉證義務。《解釋》中的第六及第七條明確規定了雙方的舉證責任,一方面確定了受害方除了對加害行為和損害結果承擔舉證責任外,仍需對二者之間的關聯性進行舉證;另一方面,對于加害方應從哪些方面證明因果關系不成立,也作了明確規定。應當說,2015年《解釋》為法院審理環境侵權案件提供了更為明確的依據,但其中仍有關鍵概念需要明確,即第六條中所提及的“關聯性”。
一、以往的司法實踐:舉證責任倒置的困境
我國侵權法中對于因果關系的舉證采取兩種不同的方式,對于一般侵權案件,遵循誰主張誰舉證的原則,而對于部分特殊類型侵權,則采用舉證責任倒置,環境侵權也屬于這一范圍。將因果關系舉證責任倒置的初衷,在于某些特殊侵權案件中,受害方與加害方存在著一定的不平等性,尤其體現在舉證能力上。以環境侵權為例,企業的生產、排污過程,排放污物的成分,排放時間和范圍,均由企業本身掌控,受害方作為普通居民通常難以知曉,而這些往往又是證明因果關系的關鍵證據[1]p131-137。因此,由距離證據更近的加害人承擔舉證責任,更有利于侵權法救濟功能的實現。此外,環境侵權的加害主體往往是企業、工廠等擁有一定資本的群體,而受害方通常是收入相對處于中下階層的居民,二者在經濟實力、科學知識等方面有著巨大的差距,舉證責任倒置有利于抑制加害行為和損害的產生。部分生產者為了避免承擔賠償,勢必會在生產過程中改良工藝,降低環境損害。
受傳統民法理論的約束,早期的很多案件中,法院仍然采用必然因果關系理論,要求原因與結果之間存在必然的、內在的、合乎辯證規律的聯系,如1996年郭祁鄧訴南通亨達食品有限公司一案,當時原告提出被告的污染行為導致自己飼養的甲魚死亡,一審法院認為據原告陳述,甲魚死亡不屬于病死。但導致甲魚死亡的原因可以是多方面的,也可能存在氣溫等其他技術方面的原因,所以不能認定被告的污染環境行為與原告甲魚死亡存在一種必然的因果聯系。在種種可能造成原告甲魚死亡復雜的原因中,因被告的污染環境的行為致甲魚死亡僅僅存在一種必然的可能性,而且這種可能性沒有基本的證據加以證實。
即便是在規定舉證責任倒置之后,仍有部分法院沿用誰主張誰舉證的原則,例如2004年貴州省木瓜鎮村民訴綦江縣趕水礦產有限公司一案,原告村民認為被告的煤礦開采行為造成了村民田土及用水資源的損壞,一審法院仍然沿用《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六十四條“誰主張誰舉證”的規定,認為原告未能達到證明因果關系的舉證,對其訴求不予支持。二審法院糾正了這一判決。
也有部分判例中采用了因果關系推定理論,如1999年南京的一起案例中,當事人潘傳河認為當事另一方三航三公司及劉學斌的排污行為造成了潘傳河魚塘大量死魚,當時的審理法院認為只要受害人能證明污染行為與損害之間,“如無該行為,就不能發生此結果”的某種可能性,就可以認定因果關系的存在。這起判例中法院采用了與事實推定說類似的因果關系推定方法,在當時具有一定的先進性。
可以看出,各地各級法院在審判過程中對于舉證責任倒置的理解存在著一定的差異,著名的平湖蝌蚪案中,從平湖市法院,到嘉興中院,再到浙江省高院,連續三審法院都認為原告未能證明蝌蚪死亡與企業排污之間的因果關系,駁回了上訴請求。一直到案件發生十余年后,才由最高法撤銷了原審判決,裁定原審法院舉證責任分配不當[2]p133。司法實踐中出現的問題,讓人不禁要問,舉證責任倒置制度是否還有需要完善的地方,亦或舉證責任倒置本身存在著不合理性。
首先,在立案過程中,法院對于原告主體資格的審查進而決定是否立案的過程中,就包含了一定程度對因果關系的判斷。對于起訴的要求,《最高人民法院關于人民法院立案工作的暫行規定》中的表述為“有具體的訴訟請求和事實根據”,這一表述在有些案件中被理解為證據乃至勝訴證據。這無疑在最開始就對受害人提出了一定的舉證要求,至少要讓法院確信損害結果與污染行為之間存在著某種可能的關聯,至少要達到能讓法官產生合理懷疑的程度。而為了提供事實證據,受害人往往需要提供相應的鑒定,以證明損害是非正常的,有可能由環境污染所致的,或是被訴主體的排污行為已經造成了嚴重污染。從實踐的狀況來看,法院對于環境侵權的立案標準是十分高的。立案困難,一方面有防止濫訴的考量,但另一方面,環境侵權被告方往往是帶動經濟發展的當地企業,在過去以經濟發展為主要評價指標的地方發展模式下,法院在受理此類案件時,往往有所顧忌,因而在證據不十分明顯時,法院通常不予立案。
其次,在舉證過程中,對于加害行為和損害事實這兩個要件的證明標準也是模糊的。理論上而言,環境侵權中的加害行為不必是違法行為,即使符合國家標準的污染排放也有可能構成民事侵權。因此,對原告而言,只需證明加害方確實存在排放污染的行為即可[3]p150-158。而對于損害事實而言,由于通常是身體健康受損,或是養殖物等財產損失,均屬于比較明顯的事實,也比較容易證明。因此,對于原告而言,加害行為和損害事實的證明不應有太多困難。然而,司法實踐中卻出現了另一種情況,例如2001年葉氏一家訴東莞市瑞德豐化工有限公司一案,原告一家認為被告農藥生產廠的污染行為導致了原告的農藥中毒,而法院認為該廠排氣排污符合國家標準,原告如果認為在此情況下仍會造成自己的損害,應由其負舉證責任。這一案件中,法院認為在污染未超標的情況下,原告僅僅提供損害事實是不夠的,還需證明該損害是由污染造成的。這明顯違反了舉證責任倒置規則。類似這樣的判例不在少數,當被告方的排污符合國家標準,又或是原告方的損害并不能證明一定是由環境污染所導致時,部分法院認為此時原告方仍需承擔進一步的證明責任。如果把環境侵權因果關系看成兩個部分,即排污行為與污染事實之間的關系和污染事實與損害結果之間的關系,那么部分法院的此種做法無異于將因果關系拆分后,轉移到了加害行為和損害結果這兩個要件的證明要求之中。這對受害方是極為不利的,也違背了因果關系舉證責任倒置的初衷。行政合法性不應作為民事責任的免責事由,這在理論界并無異議[4]36-39。但是在某些時候似乎又無法避免的要以行政標準為判斷根據,類似光污染、噪聲污染等案件中,這類污染不會累積,也不會對環境造成破壞,它所侵犯的僅僅是人類安寧居住的權利。對于聲音和光這類污染源,如果不以行政標準來判斷是否構成污染,那么便只能依托社會常識和一般人的普遍判斷,這同樣也是充滿不確定性的。
從另一方面來說,法院擔心造成濫訴的考慮也是有一定道理的,污染和損害的關系在醫學上或是自然科學上都存在很大的證明難度,環境是一個復雜而龐大的系統,無論是養殖物的死亡或是人體本身的病癥,都可能由多種途徑導致,例如2001年陰秉權等訴北京鐵路局案,原告提出因被告方列車運行噪聲引發高血壓、冠心病等,要求賠償。類似高血壓,冠心病等病均是當今社會中老年人群常見病癥,而證明其與加害行為不存在因果關系屬于消極事實的證明,這是極為困難,甚至完全不可能的。此外,類似電磁、熱能輻射等對人類健康的影響在科學上也沒有明確的論斷。魚蝦等養殖物受各種外在條件的影響均可能出現死亡現象,有時即使通過鑒定也無法確定死亡原因[5]p142。因此,無限制的對加害方提出過高的舉證要求也并不合理。污染是發展的必經過程,如果對企業施加過重的危險責任而導致大面積的關停,對社會并無益處。
綜上所述,舉證責任倒置并不能真正解決因果關系證明困難的問題。因此,進一步明確原被告雙方的舉證義務是極為重要的。
二、原告的初步證明責任
從環境侵權的構成要件和特點來看,作為立案的標準和起訴資格的確立。受害方應當提供的事實主要是加害行為和損害結果兩方面。按照一般理解,污染行為,即加害方的排放,造成了環境的污染,才有可能構成環境侵權上的加害行為。而損害結果應當符合兩個條件,其一,這種損害是侵權法意義上的損害,受侵權法的規制,其二,損害應當是由污染造成的[6]27-32。
然而,加害行為、損害結果與因果關系這三個要件不是完全割裂開的,而是緊密聯系在一起。所謂的環境侵權中的因果關系,即是由排放行為與污染之間的因果關系和污染與損害之間的因果關系這兩部分組成。如果按照一般理解,必須是造成污染的排放行為和由污染導致的損害才能構成環境侵權語境下的加害行為與損害結果的話,那么無異于將因果關系的證明義務轉移到另外兩個要件中,由受害方承擔,這無疑是不合理的。以往有學者認為環境侵權立案時應當提供的材料包括受害人遭受損害的證明材料以及該損害是由被告污染環境造成的證明材料,這種理解在一開始即對原告方提出了極高的舉證要求,不符合訴訟程序的一般規律,也大大超出了原告的舉證能力。
起訴證據是一種程序性證據,其在事實層面的證明力不應在起訴受理時就進行嚴格的認定。因此,在環境侵權案件中,只要原告能提供其相關損害和被告污染行為的初步證明材料,且這兩者之間存在著具有引起與被引起關系的可能性,即按照社會一般觀念或者法官的自由心證,有理由懷疑該損害是由污染導致的,如二者發生時間較為接近或排放位置與損害距離上極為接近等等,即應當立案。
三、關聯性含義辨析
2015年的《解釋》第六條規定受害人的證明責任包括污染者排放的污染物或者其次生污染物與損害之間具有關聯性。
關聯性并非一個嚴格的法律或者法學概念,從字面而言,表明兩個事件之間聯系的一種狀態[7]p60-66。而舉證層面的關聯性,應當包含三個層面的含義。
其一,這種關聯性是在因果關系被推定成立之前的狀態。即這種關聯性并非等于一般意義上的聯系,而是包含了兩種可能,即事件之間存在因果關系或者不存在因果關系。而就已經存在的證據而言,僅能揭露二者之間存在著一定的聯系。是否能由關聯性進一步推導出因果關系的成立,則需要雙方進一步的舉證和反證。
其二,這種關聯性可能指的是聯系,也可能指的是可能性。即某種污染行為存在造成某類污染損害的可能性。如排放鉛含量超標的廢氣廢液,通常情況下容易導致同一地區兒童血鉛含量過高,如果兩個事件同時發生,例如某一地區出現部分兒童鉛中毒事件,那么該地區進行含鉛廢物排放的企業都應當被合理懷疑。即使沒有其他證據證明污染行為和損害間的聯系,也應當可以認定二者是有關聯的。
其三,這種關聯性應當有一定的指向性,并能引起法官的合理懷疑。關聯性這一概念提出的目的,從因果關系推定的角度來說,即是在因果關系成立與否之間設立一個中間狀態,這個狀態不足以證明因果關系成立,但根據一般經驗或社會常識足以引起合理懷疑,如在排污地區出現養殖物非正常死亡,輻射塔周圍居民大面積不適等等,這種關聯性或許并不嚴謹,但足以讓法官有足夠的理由懷疑二者之間可能存在因果關系,進而將舉證責任轉移給加害方。關聯性的存在,讓因果關系由一個確定的客觀狀態變成一種可辯駁的狀態,需要雙方進行舉證和反證。
關聯性的認定是將舉證責任轉移給加害方的前提,因此,對關聯性要求過高或過低均會造成對某一方嚴重不利[8]p87-94。從雙方的實際舉證能力而言,對關聯性的要求不應過高,因為受害方在舉證能力上居于明顯弱勢。
推定是舉證責任發生轉移的前置條件。因此,如果僅規定舉證責任倒置而不明確推定的標準,無疑是不合理的。推定作為一種法律技術或是法律概念,自羅馬法以來一直被廣泛使用。兩大法系均在相應的程序法中對推定做了規定。如美國的《聯邦證據規則》和德國的《民事訴訟法典》中均有關于推定及其效力的明確規定。常見的推定有刑法中的無罪推定,繼承法中對事故中親屬間死亡順序的推定等等。采用推定的場合,通常具有以下特點:其一是某件事實難以證明或尚未被證明;其二是該事實在法律上有必須證明其是否成立的必要。如事故中,親屬間死亡先后順序無法確定,但死亡順序又直接影響遺產的分配,因而必須做出推定。環境侵權的因果關系證明也符合這兩個條件,因而,國外法律實踐中,均有采用因果關系推定的嘗試,德國在《環境責任法》和《水利法》中均規定了因果關系推定的方法和適用范圍,日本則是通過判例的方式明確了疫學因果關系理論。我國亦有學者呼吁要明確環境侵權因果關系推定制度。
然而,現實的情況是,近二十余年來,域外關于因果關系推定的理論研究和法律實踐并未出現重大突破,已知的因果關系推定學說均存在著一定的局限性。如日本的疫學因果關系理論,采用流行病學中的統計方法來推定因果關系是否成立,因而僅能在大規模公害案件中適用(主要是大氣污染案件);德國《環境責任法》中的因果關系推定,針對的是設備污染責任,這是基于德國高度工業化的社會現狀,與我國的國情有一定出入;英美法上的事實自證原則和與之類似的德國法上的表見證明,均是基于一定的社會經驗法則和規律作出的推定,在證據規則當中本身已屬于相對模糊的領域,具有不確定性,且許多環境侵權較之醫療侵權、產品侵權等等來說要復雜的多,很難完全用經驗法則來推斷。如近年多發的兒童鉛中毒案件,除了工業污染外,汽車尾氣,大量不合格的含鉛食品、用品等等,均可能導致鉛中毒,在環境這一整體中,各種要素相互作用,很難判斷究竟損害是因何引起。因而,基于經驗法則的事實自證和表見證明,更多見于過錯的推定和醫療侵權等其他類型侵權案件中,在環境侵權和因果關系推定中尚未廣泛使用。國內學者對因果關系推定的研究始于上世紀70年代日本四大公害案件中出現的疫學因果關系推定理論,在這之后,有學者分別從刑事責任、證據制度等不同角度進行研究,1990年兩德統一,頒布了包括《環境責任法》在內的一系列法律,許多學者也注意到了德國法律中的因果關系推定,并進行了相應的分析。進入本世紀以來,對因果關系推定的研究基本集中在侵權責任的視角之下。然而,大部分對因果關系推定的研究均處于初級階段,學者們能夠論證因果關系推定的基本內涵和域外的主要理論學說,以及在環境侵權中采用因果關系推定的合理性,卻無法提出一個明確的可以適用的因果關系推定的方法或是標準。目前比較主流的觀點認為,對不同主體、不同類型環境侵權案件,采用不同標準的多元化因果關系推定是比較合理的做法。
四、舉證能力的平衡
環境侵權中,污染者與受害者舉證能力的差異是采用舉證責任倒置的原因。如果光從舉證責任分配本身無法完全彌補這種差異的話,那么需要考慮設計強化受害方舉證能力的制度和措施。受害人舉證能力處于絕對弱勢的癥結,在于對環境信息和污染狀況的一無所知,換言之,即知情權的匱乏。根本原因在于信息的不對等。我國對于環境信息公開的法律規定主要見于2015年新《環保法》的第五章和2008年《環境信息公開辦法》(試行)。主要規定了政府信息規定的義務和責任,對于企業,新《環保法》僅有第55條要求重點排污單位進行相關信息公開,而《辦法》第19條中,對于企業排放污染物種類、數量、濃度和去向等信息均屬于國家鼓勵企業自愿公開的范疇,不作強制性規定。而責任承擔方面,目前法律中也僅規定了政府部門的相應責任,對企業沒有明確要求。在這種情況下,環境訴訟中受害人的知情權無法得到充分保障。
因此,對于受害人而言,確立侵權訴訟中的知情權請求權,加強企業在信息公開中的義務主體地位,由自愿公開逐漸向強制公開轉變,是確保受害人舉證能力得以強化的有效途徑,比起單純的舉證責任倒置而言,知情權的確立和保護是一個重要的補充手段。德國《環境責任法》規定了受害人咨詢請求權,允許受害人向企業和政府獲取相關信息,值得借鑒。
五、結語
環境糾紛在我國逐年增多,但真正進入訴訟程序的僅占一小部分。究竟為何民眾不愿意通過訴訟實現自身環境權益的救濟,這里面有多方面的原因。從普通民眾的視角來看,訴訟耗時耗力,遠遠沒有上訪、找媒體曝光等手段來的迅捷有效,而以法律的視角而言,環境訴訟相關制度不夠完善、立案難、證明難等問題也讓民眾對法律維權缺乏信心[9]P125-141,這是我國的社會現狀。隨著法治社會的全面構建,依法辦事理念的不斷深入,公民法律意識的不斷提高,政府將不再扮演無所不能的國家警察角色,通過法律途徑來維護自身權益,必將成為越來越多民眾的選擇。而在科學立法的要求下,進一步完善環境侵權訴訟制度,是擺在環境法工作者面前的迫切任務。
解決環境問題不能只依靠行政手段和國家管理,更需要公民的廣泛參與。其中,最核心的環節便是公民環境權益的確立和保護。只有將環境上升到權利的高度加以保護,所有公民和民商事主體能自覺履行不侵犯他人的環境利益的義務,才是解決當今社會環境問題最有效的途徑。而作為權利的環境權益,必須依靠完善的訴訟制度來保障其實現,因此,在法治中國和生態文明建設的背景下,完善環境民事訴訟刻不容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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