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東盟合力為南海降溫

●本報赴老撾特派記者 白天天 ●本報駐外特約記者 李珍 辛斌 ●魏輝 甄翔

“即使是最強有力的關系，各方之間也會出現問題，南海就是這樣一個問題。但是，每個危機都蘊含著機遇。”昨天在老撾萬象舉行的中國—東盟領導人會議上，作為中國—東盟關系協調國的新加坡總理李顯龍談到南海問題時這樣表示。南海問題并非峰會重點，不過由于這是南海仲裁鬧劇后的首次東盟系列峰會，而且美國總統奧巴馬和日本首相安倍晉三也參加峰會，南海還是成為外媒關注重點。會前表示“不希望拋出主權糾紛問題激怒中國”的菲律賓總統杜特爾特基本“信守承諾”，但菲國防部當天發布了幾張“多艘中國船只聚集黃巖島”的照片，試圖引導輿論對“中國可能建設黃巖島”的關切。最挑事的言論來自安倍。他不僅宣稱對南海局勢“嚴重關切”，還再次呼吁中國接受仲裁結果。這種“皇帝不急太監急”的公然挑唆并未得到東盟應和。如外界預期，7日下午發表的東盟主席聲明沒有提及南海仲裁。“（美日尋求的）對中國包圍網開線”，朝日電視臺的評論道出日本的失望。出席系列峰會的中國總理李克強強調，中方愿與東盟國家共同努力，建設更為緊密的命運共同體。

“各方正在采取務實措施”

今年是中國—東盟建立對話關系25周年，中國總理李克強7日上午同東盟10國領導人共同出席對話關系25周年紀念儀式，并與東盟主席國老撾總理通倫、中國東盟關系協調國新加坡總理李顯龍在與會各國領導人見證下一起切蛋糕。隨后李克強出席了中國與東盟峰會（10+1）以及東盟與中日韓峰會(10+3)。在10+1上，李克強用5個“第一”列數中國與東盟的關系：中國第一個加入《東南亞友好合作條約》，第一個明確支持東盟在區域合作中的中心地位，第一個同東盟建立戰略伙伴關系，第一個公開表示愿同東盟簽署《東南亞無核武器區條約》議定書，第一個同東盟啟動自貿區談判。

“東盟領導人承諾加強地區合作”，菲律賓《每日問詢者報》網站稱，東盟各國領導人一致同意與中美日韓等東盟對話合作伙伴加強地區合作。東盟峰會結束后，東盟領導人首先同中國總理李克強舉行第19次中國—東盟峰會。新加坡《今日報》以“東盟和中國采取措施緩和南海緊張局勢”為題稱，東盟和中國就關于在南海適用《海上意外相遇規則》達成一致，各國還將建立外交高官熱線以應對海上緊急事態。新加坡國際關系學院院長西蒙·泰伊說：“這是發展的信號，說明各方正在采取務實措施。北京不會放棄主權聲索，但這并不是說北京對避免局勢升級不感興趣，特別是要避免因為意外和誤解導致局勢升級。”

《今日報》報道稱，李顯龍在峰會上表示，本次紀念峰會的成果表明各方可以管控分歧。他說，中方提議明年上半年形成南海行為準則框架，他因此深受鼓舞。談到東盟與中國25年來的歷史，李顯龍表示，雙方已經形成強勁、廣泛的伙伴關系，碩果累累。中國幾乎是每個東盟成員國的最大貿易伙伴，東盟與中國的年貿易額從25年前的80億美元發展到如今3700億美元。

7日下午，東盟峰會發表主席聲明。聲明共135條，以突出合作為主，其中第121條至128條涉及南海問題。與7月24日發表的東盟外長會公報一致，這次聲明沒有提到南海仲裁。除了對形勢發展保持嚴重關切，重申保持和促進南海地區和平及通航飛行自由的重要性，呼吁各方保持克制，聲明還強調加快南海行為準則磋商的重要性和緊迫性。聲明歡迎在這次峰會中達成的兩項重要成果，包括設立外交高官熱線以應對緊急事件和通過《海上意外相遇規則》。新加坡《海峽時報》以“東盟和中國承諾在南海保持克制”為題報道東盟的聲明。香港《南華早報》的標題是“中國和東盟國家在海洋爭端問題上取得進展”。

“這是中國與東盟關系更加成熟的表現”，中國海洋問題學者劉鋒7日對《環球時報》記者說，中國與東盟合作密切，可以排除干擾，在重要的國際場合，能著眼于大局，放下爭端，并為解決爭議話題創造條件。不過劉鋒表示，南海問題遠沒有到徹底平靜的時候，中國與個別東盟國家的關系還有許多不確定因素，而且美日也一定會繼續想法使絆子，制造一些麻煩和困擾，試圖阻礙中國東盟之間的合作進程。

菲國防部散布黃巖島照片

作為南海爭端方之一，菲律賓前政府經常借助東盟峰會等國際場合挑唆南海問題，這次峰會是菲新總統杜特爾特首次在重要國際多邊場合亮相，因此菲方的表現備受關注。共同社稱，杜特爾特7日身穿深色西裝配領帶出席東盟峰會，這是他6月底就任總統以來首次穿西裝露面。6日東盟峰會開幕式上，他穿的還是菲律賓傳統服裝白色長袖“巴隆他加祿”。

“杜特爾特呼吁東盟和中國‘站到和平一邊’”，菲律賓rappler新聞網稱，菲總統辦公室新聞主任安達納周三下午在媒體吹風會上表示，杜特爾特在峰會上呼吁東盟和中國維護和平，他還說：“國際糾紛應激發我們共同遵守法治并服從于國際治理機構。”據《環球時報》記者拿到的發布會現場錄音，安達納在記者會稱，杜特爾特是這次東盟峰會的“搖滾明星”。除了安倍在會談中告訴杜特爾特他在日本非常有名之外，杜特爾特據稱在老撾的知名度也很高，“很多國家的外長都想跟我們的總統拍照合影”。安達納再次強調杜特爾特希望和中國在南海糾紛問題上“軟著陸”。

當天早上峰會開始前，菲律賓國防部向媒體記者發送了包含10張黃巖島附近聚集數艘中國船只照片的電子郵件，其中既有海警船，也有疑似海洋調查船。照片是從空中拍攝，左下角的黃色標注顯示拍攝時間為9月3日。法新社稱，菲律賓發布照片作為證據支持其所謂“中國欲在南海爭議水域開工建設人工島以鞏固中方控制權”的說法。菲國防部發言人表示：“我們有理由相信這些船的存在是建設人工島活動的前奏，我們將繼續監視這些船只令人不安的活動。”中方本周曾表示，沒有啟動任何黃巖島建設工作。

美聯社稱，在峰會前發布照片，這似乎是菲方針對中國—東盟峰會而采取的外交攻勢。菲方官員表示，杜特爾特將在峰會上詢問中國領導人，這些中方船只是否要在黃巖島開展“造島行動”。菲國防部長洛倫薩納稱，如中國政府確認上述照片屬實，菲方將向中方提出正式抗議。在記者會上被媒體問到散發中國海警船在黃巖島的照片想要釋放什么信號時，菲總統辦公室新聞主任安達納稱，“我們只是想讓他們知道菲律賓掌握這一地區所有和任何的動向”。安達納還稱，和中方有一些私下交流，條件成熟后兩國領導人可以舉行雙邊會見。當被問到具體什么條件時，安達納說“保密”。

一位東南亞問題專家對《環球時報》記者說，一方面杜特爾特表示不在峰會上提南海仲裁刺激中國，一方面菲方又散布關于黃巖島的照片，這是為了采取一種先入為主的態勢，把這張牌先打出來，試探一下中國的反應，同時希望防止中國擴建黃巖島，消除這一擔憂。事實上，中國堅持友好協商的態度正受到越來越多的認可。據路透社報道，泰國政府發言人素空塔帕提帕克7日接受采訪時說：“促進海上和平與穩定對各方非常重要，而泰國支持中國在這方面的努力。”

日本不死攪局之心

最攪局的當屬并非南海當事方的日本。據日媒報道，安倍7日在日本—東盟峰會上就中國的海洋活動稱，“近幾個月來，在東海和南海持續出現單方面改變現狀的嘗試，日方對此嚴重關切”。他還聲稱，南海“是關乎日本生死的重要海上通道，對地區和平安全而言也是重要問題”，“期待（中國與菲律賓）兩個當事國服從仲裁裁決，以此來促進和平解決紛爭”。

此后在記者會上，日本外務省報道官川村泰久稱，在8日的東亞峰會上安倍會再提東海和南海問題。采訪峰會的《環球時報》記者感覺，日方基本上把“要求中國尊重仲裁結果”掛在嘴邊，見到合適的機會就宣揚一遍。日本TBS電視臺則針對南海緊張降溫失望地稱，“現在在南海打算牽制中國的各個國家出現了步伐紊亂的狀態”。

與日本的“小伎倆”不同，美國似乎更著眼“大格局”。據法新社報道，盡管此前菲總統杜特爾特罵奧巴馬是“婊子養的”，導致雙方原定的會晤取消，但菲律賓海岸警衛隊7日表示，美國仍將送給菲律賓兩架舊軍機，幫助馬尼拉擴大海上巡邏。此前一天，奧巴馬在萬象演講時再次向東盟國家保證，美國在該地區的再平衡政策將“長期繼續下去”，并表示“美國是靠得住的國家”。他還意有所指的聲稱“大國不應主宰小國”。

英國廣播公司網站稱，與即將離任的奧巴馬高調宣示亞太再平衡戰略會繼續下去形成鮮明對比，中國則選擇幕后繼續通過經濟實力在東南亞地區穩固自己的影響力。文章認為，中國是“取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