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興奮劑為何成了令人生厭的混戰

汪大昭

這幾天，世界反興奮劑機構（WADA）麻煩了。一家名為“奇幻熊”的黑客組織接連在其網站公布了三批名單，總共40名運動員被曝得到WADA許可，服用了含有違禁成分的藥物。其中有多名最近在里約奧運會上獲得獎牌的選手，涉及至少10個國家，尤以美國運動員為多，英國和澳大利亞次之。由于這幾個國家曾是上個月力主將俄羅斯代表團整體逐出里約奧運會的“積極分子”，自然讓人們感到黑客組織的做法有報復之嫌。俄羅斯方面否認與此舉有任何關聯，但普京總統也表示“不贊成黑客行為”。分析這樁并不蹊蹺的事件，可以得出以下看法：

首先，“奇幻熊”既為黑客組織，其行為屬于侵入，獲取WADA數據庫資料無異于盜竊，說不上光彩。但是，沒有人知道WADA對這些資料是否應當或需要及時公開發布，不予公布是否應當承受隱瞞或偏袒的惡名。于是，為了維護反興奮劑斗爭的公開、公正、公平這樣一個高尚的目的，手段似可不究，道德與法紀再次交鋒。有問題，但不等于可以通過有問題的手段尋求解決，相信各方都可以接受這個態度。

其次，運動員為治療疾患而使用含有禁藥成分的藥物，需報經相關機構批準，即所謂“治療用途豁免”。這里有出于人道的考慮，也為了防止“濫殺無辜”。威廉姆斯姐妹和拜爾斯等美國體育明星服用禁藥，美國反興奮劑機構出面為她們澄清，“都是在遵守國際規則的框架下，獲得了所需用于治療藥物的許可”。而俄羅斯網球女皇莎拉波娃曾承認自己沒有及時查看WADA更新的禁藥名單，造成治療用藥的失誤。如此看來，誰沒錯和誰有錯似乎都很清楚。

再次，同樣的規則下，美國選手懂得依規用藥，俄羅斯選手卻在違規用藥，引發了輿論的熱議。究竟是一個聰明，一個糊涂，還是WADA采取雙重標準？在里約奧運會被整體禁賽的俄羅斯田徑選手中，有撐竿跳高女將伊辛巴耶娃這樣沒錯的運動員，這已經超出矯枉過正的范疇。歷史的經驗讓人們心里有數，投訴“雙重標準”的往往是不利的一方，而杜絕“雙重標準”則需要有利的一方不再有恃無恐。

最后，維護奧林匹克和體育精神的事業演成了一出出鬧劇，使用興奮劑、反對興奮劑和借反興奮劑之名另有所圖的各方攪在一起混戰，讓人頭痛。出路或許在于改革，包括WADA改組改制，整頓世界反興奮劑秩序，維護體育精神、道德和誠信，體育強國和大國負有更重要的責任和義務。貓捉老鼠的游戲不會越玩越詭，只會讓人生厭。▲

（作者是人民日報社高級記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