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刊記者_張菡 浙江杭州報道
越讀館:閱讀之力,乃真正止戈為武
本刊記者_張菡 浙江杭州報道

閱讀,是一個獲取知識的有力武器。
而如今,閱讀“凋零”,很多人早已失去閱讀的樂趣。書本紙媒式微,人們對信息的獲取方式如此之光怪陸離,乃至前所未有。采訪過程中,偶遇一家長,他說:“溫飽還未解決的狀況下哪有閑功夫讀書?”這的確是一個關乎生存的悖論。
此時此刻,紙上的文字,越來越遠離人們的生活。
當下,閱讀被迫穿上了“碎片化”的外衣。如果非要把“閱讀行為”追溯到久遠的孔子時代,難免已是不討好的做法。但關于閱讀的有趣故事,還是要拿來說一說。
中國古代的讀書理論始自孔子。“讀書”一詞,最早見于《論語·先進》:
子路使子羔為費宰。
子曰:“賊夫人之子。”
子路曰:“有民人焉,有社稷焉,何必讀書,然后為學?”
子曰:“是故惡夫佞者。”
這個故事說的是,孔子的弟子子路讓子羔去作費地的長官。孔子說:“這簡直是誤人子弟。”子路說:“那個地方有老百姓、有社稷,治理百姓和祭祀神靈都是學習,難道一定要讀書才算學習嗎?”孔子說:“所以我討厭花言巧語的狡辯之人。”
在孔子眼里,“為學”是要“讀書”的,子羔的學識顯然未能達到“學而優則仕”的境地。而孔子對子路此人的評價,是長于“政事”。所以,從這里可看出一個有趣之處,儒家雖強調“經世致用”與“學而優則仕”,但孔門弟子內部,作為長于政事的子路,“孔門十哲之一”,在當時,也說出了“何必讀書”四字,看來是沒把“讀書”作為人生頭等大事放于心上!
因此,再把眼光拉回今時今日,我們其實也不好說“世風日下,人心不古”了。從《論語》里就可看出,這已然是千百年來人類對于“讀書”是否有實用價值的共同疑慮之所在。
那知識到底能不能夠改變命運?閱讀到底應不應該繼續下去?來杭州之前,我希望能從“越讀館”里挖掘出些許答案。
曾經網上流傳著這么一句:“靈魂跟腳步,總有一個在路上。”靈魂在路上意指“閱讀”,腳步在路上解為“旅行”。
“書中自有千鐘粟,書中自有黃金屋,書中自有顏如玉。”
“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
以上兩句話,早已被大多數人背得滾瓜爛熟。在古代,讀書人顯然是“高大上”的代表。《紅樓夢》里,賈雨村孑然一身留宿葫蘆廟,僅憑中秋節吃酒時作的幾句行酒令,就得甄士隱乃至日后林黛玉之父林如海相助,平步青云,這難道不是古時候“中國夢”的典型代表?
坐落于水墨西湖旁的越讀館,脫胎于體制內的故事,值得拿來說一說。
到今年,越讀館已經走過第六個年頭。在這六年里,因為越讀館,有些人的生命軌跡被改變,有些人離開,有些人相聚,相聚之后,惺惺相惜,不離不棄。采訪的時候,越讀館的語文老師童蓓蓓曾說:“再不走,就老啦!”
2014年11月,《南方周末》記者代忘發表了一篇題為《課堂革命靜悄悄體制內外的語文對話》的報道。
報道里這樣寫道:“郭初陽、蔡朝陽、呂棟幾位70后一線語文老師概括出三套語文教材(即人教版、蘇教版、北師大版)的四大缺失:
與對小學語文教材的這種批判呼應,2012年,商務印書館出版了一套‘民國老課本’。這套課本,是1902年由當時的商務印書館編印出版的第一套近代成功的新式教科書。此次出版,編選者將其分為啟蒙、常識、歌謠、修身、故事、童趣六大類。看分類即可知,與現行語文教材的編選思路差別巨大。
譬如啟蒙卷第一課,是一個碩大的‘人’字。不是人世間孤零零的一個人,而是配了一幅大人們穿著長衣短褂的家庭圖:有爺爺奶奶,有父母,有兄弟姐妹。
再如《晨起》課,簡單十余字:晨起,見父母,問安。兄弟姊妹,相見,問好。人文精神植根于家庭的孝悌和禮節,正是中國人最基礎的生活形式。”
從以上文字中,可看出民國老課本的編選思路與現行教材的差異。
在這篇報道里,郭初陽的身份是“杭州越讀館語文教師”。郭初陽成名較早,主流媒體對他的報道在網上隨意一搜即可查到。2012年1月,《新京報》的人物報道里對他是這樣描述的:“1996年開始執教中學語文,囿于體制8年。后告別體制,與友人共創‘越讀館’,獨立進行語文教育的探索與實踐,堅執語文課堂的目標,是培養有獨立精神、自由思想、敢于表達的公民。”
《新京報》對體制內的郭初陽用“囿于”二字來描述。“囿于”解釋起來,可說是受拘束,也可說受束縛。因采訪時間有限,我無法探知郭初陽于2008年離開體制時的內心活動,是否天人交戰,是否波瀾壯闊,亦或云淡風輕,揮一揮手不帶走一片云彩……

但亦如《新京報》所說,郭初陽作為語文教師,語文教育的探索者與實踐者,他的靈魂與腳步,總歸一直在路上,離開體制,只是又一次上路而已。
體制內外的教育之爭,在郭初陽身上輪番上演。
1.創設情境,自主探究。創設一個現實情境,請同學們去逛我們每天上學的校園,有哪些東西數量很多,去數一數,算一算。
當《新京報》問他:“現在,當你身處課堂,你的焦慮和擔憂是什么?你的信心與希望來自哪里?”
郭初陽回答:“我的憂慮,在于時間的爭奪。灌輸式教育,不僅將孩子們日常的大部分時間填滿,而且繼續蠻橫地霸占他們的課余時間。”
郭初陽在體制內被塑造出來,取得了令很多老師眼紅的“世俗意義上的成功”,之后選擇了離開。2009年,為了爭奪孩子們的課余時間,“越讀館”誕生了。而一直在路上的郭初陽,也引來了童蓓蓓與后來者。
童蓓蓓在讀完郭初陽的書《言說抵抗沉默》半年后,辭去了教師公職,告別學校,離家數千里,之后更是辭去副主編之職,離開成都,來到杭州,加入了“越讀館”。《言說抵抗沉默》,被童蓓蓓定義為教育生命的啟蒙書。而最終選擇郭初陽,選擇越讀館,根本原因還是童蓓蓓在做《讀寫月報·新教育》副主編的時候,發現所有作者的投稿里,郭初陽的文章最干凈,最讓她省心,不需做額外的編輯工作,就可付印。那個時候,二人還未曾謀面,單憑紙上文字,無意之間,信任就此搭建起來。
作為教師,選擇留在體制內,還是來到體制外,總是一個繞不開的二元對立話題。一對立,似乎就引來一些火藥味。蔡朝陽甚至這樣評價郭初陽:“他為語文重新立法。”蔡朝陽,網名阿啃,“浙江三教師”之一,郭初陽的朋友。
面對郭初陽,我問他:越讀館的定位到底是什么?是與體制內學校平行,還是對體制內課程的補充?郭初陽回答:“越讀館,英文名Beyond School,不是平行,也不是補充,意在超越。”
如何超越呢?
越讀館針對小初生,跨度從小學三年級到初中二年級,同時開設了語文與英語兩門課程。上課時間是周五晚上至周日全天,再加上寒暑假,語文課每班20-25名學生,英語課每班15名學生。
首先是課堂設計理念。
語文課,初中生會加入“與父母共讀南周”環節,這樣每周就保證了20萬字的閱讀量,也加大父母與孩子之間的交流。每堂語文課伊始,先抽出20分鐘時間,由一位學生提出對本周《南方周末》感興趣的某篇報道,老師引導,全班討論,各抒己見,以此培養公民意識與思辨思維。同時要求每天有1小時的閱讀量,希望為學生營造一個“全家閱讀”的良好氛圍。
英語組老師會從源頭出發,首先辨識西方語言系統與東方語言系統的差別,讓學生意識到西方語言體系講究邏輯關聯,形式固定;而東方語言靈活多變,重在表意。下一步,再根據西語體系內在邏輯組合,根據學生年齡段,選擇經典文本進行清晰教學,比如美國作家E.B 懷特的三部童話書等。
其次,是教材的甄選與解讀,并于實際操作中不斷優化課堂細節。
越讀館英語組的負責老師MS Tang會定期去香港選購英文原版書籍作為教材補充,同時在課堂上輔以不同內容的視頻講解。我聽了MS Tang給初二年級上的課。她給學生觀看的視頻講述的是一個美國狂熱的明星崇拜者,對好萊塢影星布萊德·皮特癡迷到了瘋狂的地步,吃飯睡覺穿衣走路,每一處細節無不在模仿,引起家人反感也置若罔聞。MS Tang以這個故事為切入點,為學生們闡釋了心理學上的相關病因。
語文組方面,同樣的教材內容,會為學生呈現不同角度更為深廣的文本解讀;同時納入經典,與文本對話,根據文本內容不斷調試課堂內容,用大量信息的刺激,激發學生產生自主學習的樂趣——可謂“淫讀古書,甘聞異言”。主要目的,還是希望通過閱讀,培養學生對生活的鑒賞能力,希望學生明白,思維永遠都有另一面。
最后是針對教師的培訓。
用郭初陽的話說,是對體制內的“強勢介入”。通過教材批評,去除教材權威;用新舊觀念的沖突,為教師打開思維的另一扇門。
湖北省仙桃市仙桃中學的老師蘇祖祥在聽了郭初陽的公開課后,曾在自己博客里這樣寫道:“郭初陽十分看重自己作為獨立教師的意義,這也是讓我羨慕嫉妒恨的一個方面。獨立的意義起碼有三層:教師自身的人格和地位的獨立,教師致力于培養學生珍視并追求自身獨立的意識,教育應該有著獨立而超越的地位。”
同時蘇組祥對教師這個職業的現狀有了更深一層的反思:“對更多的教師而言,不怨天尤人,不推諉卸責,不徒托空言;不做憤世嫉俗、牢騷滿腹的憤青,應該是當下我們能夠追求的獨立。不把自己看得高于別人,不放棄自己對自身啟蒙的責任,也不小看自己對他人的影響,這是謙卑而篤定的郭初陽給我們的啟發。”
“謙卑而篤定”,是蘇祖祥對郭初陽的評價。
2009年夏天,杭州。
越讀館剛成立不久。7月的一個周日,下午2點的氣溫超過了40℃。郭初陽在浙大科技園國際會議中心,準備開講一堂語文公開課。到場的家長與學生有280名。原定兩個小時的課程被家長和學生延長到三個小時。郭初陽講這堂公開課,起初是為了給越讀館招生,當天,即使上座率如此之高,即使有人拿著書找他簽名,越讀館連一個學生都沒招到……
說到這里,郭初陽雙眼朝向別處,不好意思地笑了。
截止到采訪當日,我從前臺工作人員處了解到,越讀館2016年春季班已滿員。
越讀館現任教師一共10人。
語文組包括郭初陽在內6人,英語組連負責人MS Tang一起有4人。
先說一說語文組老師肖貞的故事。
肖貞,湖南辣妹子,詩人,現任越讀館初一年級語文老師。常年混跡于詩壇,從小喜愛中國古典文化,不時有詩作發表。去年秋季,越讀館新開了一門詩詞鑒賞創作課,由肖貞主講。今年寒假班,她的詩詞鑒賞創作課已經提前報滿。
肖貞的母親也是老師。母親認為女孩子找一份穩定工作,然后大了嫁個人就夠了。可惜肖貞不是尋常路數女子。從小讀詩歌,讀經典,讀各式各樣的文學作品。母親后來覺得這丫頭讀瘋了,開始干涉,她背著母親繼續讀,樂此不疲。
大多數家庭里,家長苦于孩子不愛念書,四處尋求方法;而肖貞,卻因為太愛念書,引起母親的強烈不滿。10歲那年,她的作品在《湖南電視報》發表了,母親終于不再阻攔她看書。
2001年,那會兒還沒有叫QQ的這個東西,OICQ也剛被馬化騰帶入人們視野沒多久。那時候,肖貞就開始混跡各大網絡詩壇,天涯里的詩風辭韻、對聯雅座等,在論壇舉辦的一次對聯比賽中,她拿到了一等獎。肖貞的先生是青島人,也因相同愛好,在壇子里相識,最終走到了一起。
2003年11月,蓴鱸歸客等發起人在杭州以詩詞為緣結社,后定名為留社。留社,是致力于中國傳統文化研習與傳承、以詩(詞)文原創為重點的民間社團。肖貞目前是留社的一員,也曾擔任過浙江古籍出版社相關書籍的副主編。
2010年,她無意中翻到了一本教育雜志《讀寫月報·新教育》,從來不看教育雜志的她,目光完全被吸引了去。于是她給雜志投了稿,沒想到投稿當天晚上,時任雜志主編的李玉龍先生就給她打了電話。當電話那頭的聲音說他是李玉龍時,肖貞一時還不敢相信。由此機緣,肖貞便認識了郭初陽,也認識了童蓓蓓。
之后,她辭去教職到青島與先生團聚。在青島的日子過得悠閑,她百無聊賴,開始打起了大型RPG網絡游戲“魔獸世界”,游戲里選擇的職業是一名盜賊。后來的故事,就與越讀館聯系在了一起。在越讀館,認識了更多朋友,也找到了知音,因為蔡朝陽也曾是“魔獸世界”愛好者。
在越讀館開始工作之后,郭初陽只聽了她幾節課,就放手讓她去做了。在肖貞眼里,老師普遍犯的錯誤就是“主題先行”。她認為老師的作用更像是熔劑,提供另一種思路,另一種文本給學生,在學生的頭腦里激發“化學反應”,發現文本更多的意義,提高對文本的鑒賞能力。
她還說了一個有趣的現象,在天涯的壇子里,她有很多馬甲賬號。有些時候發了新帖,她會把自己“陌生化”,登錄馬甲賬號去評論自己的帖子。有些鑒賞力老辣的人就會發現她的真實身份,因為具備此等鑒賞力之人會感知對方的文學氣質,還有寫作脈絡。
曾有記者問肖貞為什么會在課堂上選擇“恐懼”的話題。肖貞說,她自己就是個膽小的人,害怕很多東西,比如黑暗,甚至是對著自己的照相機鏡頭。她三十多年來一直習慣開燈睡覺。在聽了郭初陽解讀《殯葬人手記》的課以后,感觸很深,之后也就慢慢放下了恐懼。
采訪之時,她告訴我,強勢的母親與溫和的父親,家庭內部兩股力量之間的拉鋸給她帶來一種撕扯之感,恐懼,敏感……這樣的經歷,這樣的感觸,同時也幫助她在詩詞的領域里越走越遠,越走越深。
在如今的課堂上,她很少給出對錯的判斷。她一直希望帶給學生的,是足夠安全的環境,以及足夠豐富的土壤,因為她曾感同身受。
“上課注重的是孩子的呈現,通過呈現來了解孩子”。這是肖貞的教學理念。
我們再來說說MS Tang的故事。
MS Tang,中文名湯萌,人如其名。越讀館英文組負責老師,曾是杭外名師。
2011年,湯萌參加了英國倫敦三一學院英語口語等級考試GESE,她純正的發音,看待問題的國際眼光和全球意識打動了考官,不僅通過了12級,而且拿到了其中最高段位:優秀。就這樣,湯萌成為了浙江省第一位GESE12級證書的擁有者。
湯萌曾三次以國家領隊以及裁判的身份,帶領中國五個頂尖的中學生辯手參加世界中學生辯論冠軍賽(WSDC),并贏得榮譽。WSDC是世界最高級別的中學生英語辯論錦標賽。
豐富的領隊經驗也為她開發越讀館海外游學項目打下基礎。去美國,以及英國,所有的行程安排,景點的選擇,游學過程中課程的設置,事無巨細,由她一手操辦。

MS Tang喜歡用豐富的互文、積極的思辨、緊張的交鋒,在課堂里傳遞英語的韻味與魅力。學好英語還有什么秘訣嗎?答案有且只有兩個字:“閱讀。”越讀館英語課程的理念與框架,由她最先搭建起來。然后,在實際的授課過程中,根據教材的選擇,文本的更新,于課堂內容上不停加入創新元素,在細節上也不斷優化。
采訪中,她用英語過去、現在、將來的三種常見“時態語法”舉例,展示了對東西方語言體系差異的清晰認知,并呈現了如何用構建邏輯思維的方式來講解英語語法,讓學生能夠更總體而客觀地掌握英語學習的規律。
在家里,湯萌還是一名貓奴。她養了兩只貓,一只叫Spring,另一只名Summer。言談之間,對兩只貓,“孩子”的愛意不經意就流露出來。于美國帶隊游學期間,孩子就托付給了父母代為照看兩只貓。
越讀館的老師里,最后還得提一個,叫顧亦文。
顧亦文30出頭,于體制內教書已有六年。因為敬佩郭初陽,所以離開體制,到越讀館任職。他除了教語文,還會戲劇表演,也做過戲劇指導。
顧亦文熱愛運動,曾騎行川藏線,單車環繞海南島,尤其愛好跑酷。顧亦文認為跑酷與語文學習,有不少共通之處。
首先是“博”。顧亦文曾苦練跑酷中的一個前空翻動作,在動作完成度上遇到了瓶頸。于是他只好先放棄前空翻,去學習新動作——蹬臺魚躍,練著練著,突然發現,原來“蹬臺魚躍”起跳的墊步與彈跳,與前空翻是相通的!于是再回過頭練習前空翻時,果然就突破瓶頸了,觸類旁通。
其次是“精”。在跑酷的領域,意味著一個動作必須熟練到成為條件反射,才能稱為成功。在墊子上翻滾只能是紙上談兵。跑酷是人與街道、建筑、柵欄……城市里一切障礙物的交流,跑酷更是運動者對世界的不斷穿越。
博與精,同時,也可算作對閱讀的要求。
越讀館的武器,是閱讀。而閱讀,歷來都是教育的武器。
體制內外,教育之爭,焦點都落在了教材之上,落在了如何閱讀之上。
東西方經典,如到甚深精妙處,其實也是相通的。教育之變,乃閱讀之變,唯有不停閱讀,才能更加接近教育的本然,乃至生命的本然。
卡爾維諾曾說:“經典作品是這樣一些書,我們越是道聽途說,以為我們懂了,當我們實際讀它們,我們就越是覺得它們獨特、意想不到和新穎。”這與開頭,孔子所指“為學”就要“讀書”不謀而合。
閱讀是武器,通過真正的閱讀,才能發現另一種文本、另一種可能、另一種思維,乃至為人生開啟另一扇門。因此,武器甚深的妙用,從來都不是拼殺與戰爭,而在于如何止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