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淺的碟子也能裝最滿的水

陳亦權

1919年，一個中國小伙子考入巴黎國立美術學校學習油畫和素描。他游歷了西歐各國，參觀大英博物館、國家畫廊、皇家學院展覽會以及法國的盧浮宮美術館，在大開眼界的同時，他陷入悲觀情緒。回到學校后，他整天坐在自己的小畫室里發呆。

一個周末的午后，老師弗拉芒格先生走進畫室，看看干涸的墨碟，不解地問小伙子：“你這段時間都沒有畫畫嗎？”小伙子嘆了一口氣說：“老師，我見到很多優秀的繪畫作品，那是我怎么努力也不可能達到的，所以我不想畫了。”

弗拉芒格先生拿起墨碟說：“你到藝術海洋中游了一趟，發現自己只是一只小小的碟子，非常沮喪，對嗎？”

“老師，我這只又小又淺的墨碟怎么努力也無法和海洋相提并論。”小伙子嘆著氣。

弗拉芒格先生說：“我建議你去買一只大水缸裝滿墨汁，用來畫畫。”

“老師，畫畫只需要小小的墨碟就夠了。”小伙子納悶地說。

弗拉芒格先生說：“年輕人，如果你真的是一只小小的墨碟，那么請你別去和海洋比深淺比廣闊，你為自己的墨碟裝上最滿的水，你就會是一只最優秀的碟子。”

“為最淺的碟子裝最滿的水？”剎那間，小伙子恍然大悟：“老師，我明白了，做最優秀的自己，才是一個人最大的價值。”弗拉芒格先生點點頭，欣慰地笑了。

從那以后，小伙子就把心安在三寸墨碟里，一邊吸收外界的藝術營養，一邊潛心創作，還經常去向大畫家們請教，或是去博物館臨摹優秀畫作……小伙子的繪畫素養日漸提高，幾年后創作出《撫貓人像》《持棍老人》《自畫像》等知名畫作，為世界繪畫藝術海洋增添了一朵朵閃亮的浪花。這個小伙子，就是后來聞名全世界的中國繪畫大師——徐悲鴻。

晚年時，徐悲鴻曾在日記中寫下這樣的句子：“別為大海的浩瀚而憂慮和沮喪，如果你是一只最淺的碟子，只要你能為它裝最滿的水，你就會是一只最優秀的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