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航企業“走出去” 實現自身國際化騰飛
——中天運會計師事務所國際化采訪記

周艷　李華磊　周枻君

護航企業“走出去” 實現自身國際化騰飛
——中天運會計師事務所國際化采訪記

周艷李華磊周枻君

編者按

進入新世紀以來，為順應中國經濟融入世界經濟新形勢，也為更好地服務中國企業“走出去”，中國注冊會計師行業確立了國際化發展的戰略思路，并緊緊圍繞這一目標先后啟動實施了行業人才培養、準則國際趨同、做強做大、新業務拓展和行業信息化等五大戰略，會計師事務所國際化發展進程隨之顯著加快，行業國際影響力明顯提升。為充分展示行業國際化發展成果，積極推廣事務所國際化發展經驗，深入探索事務所國際化發展路徑，總結梳理事務所國際化發展中的問題和挑戰，本刊編輯對部分會計師事務所國際化發展情況進行了專題采訪，形成系列采訪稿。現將這些采訪稿予以編發，供參閱。

近年來，中國注冊會計師行業在做強做大戰略的指導下，取得了長足發展，為中國經濟健康持續發展，特別是服務大型國有企業“走出去”做出了積極貢獻。中國企業進入海外市場，同樣需要會計師事務所在目標市場提供審計、稅務籌劃、管理咨詢等方面的服務，因此，很多國內會計師事務所以此為契機，跟隨著客戶走出國門，在目標市場為客戶繼續提供會計服務，從而實現國際化發展。中天運會計師事務所（以下簡稱中天運）就是這樣一家跟隨企業“走出去”而實現國際化騰飛的佼佼者，之所以能夠引起社會的廣泛關注，是因為在其數量眾多的客戶名單中，中國石油、中國有色、中國大唐、中國兵器、國家電網等數十家赫赫有名的央企赫然在列。

2005年，中天運接受中國材料工業科工集團公司的委托，赴津巴布韋華津水泥廠執行專項審計，從此拉開了中天運海外執業的序幕。2015年，是注冊會計師行業國際化建設主題年，在中天運國際化業務開展十年之際，我們如約來到中天運會計師事務所，就會計服務“走出去”以及中天運拓展國際化業務實現國際化發展，對中天運董事長祝衛進行了專訪。

十年來，中天運保持迅猛發展勢頭，業績呈裂變式增長：從2005年的5000萬收入到2014年的66000萬元，增長十倍之多；綜合排名從2005的第68位躍升至2015年的第13位；國際化業務收入也從十幾萬發展到近千萬，2014年實現國際化業務收入900余萬元……

面對這驕人的成績單，祝衛的言語卻顯得樸實而謙虛，他向我們娓娓道來這一路走來的故事。

壓力：本土所不得不進行國際化

企業的國際化是本土所國際化的主要動力，有時候這種動力是強制性的，本土所不得不進行國際化。

2001年中國正式加入世貿組織，時任國務院總理朱镕基就此指出，這“標志著對外開放進入到一個新階段”。2002年十六大的召開，標志著我國市場經濟體制基本建立，經濟發展進入到完善階段，在國內多種經濟成分并存的基礎上，加大了國際經貿合作和對外投資政策導向。

在世界經濟全球化發展大潮的促使下，中國企業進一步實施“走出去”戰略的同時，注冊會計師行業也不斷通過加強行業監管力度、完善內部控制治理機制積極開拓“走出去”的戰略思維。隨著中國對外開放的不斷深化和經濟實力的不斷提升，中國與世界經濟的關聯度日益加大，到海外投資的企業數量和非金融類對外投資額增長勢頭強勁。會計服務業是專業服務業的重要領域之一，作為市場經濟體系的“基礎設施”，作為公共性信息資源和國際通用商務語言，會計服務業對各國經濟與世界經濟的融合發展，起到積極重要的作用。

當前，我國經濟正日益融入到世界經濟體系，隨著經濟全球化的發展，國家與國家之間的貿易往來、經濟合作、直接投資的不斷增多，越來越多的中國企業利用國際資本市場進行融資，到境外投資合作的規模也逐年擴大。2015年1-10月，我國境內投資者共對全球152個國家和地區的5553家境外企業進行了非經融類直接投資，累計實現對外投資5892億元人民幣。

目前，我國對外投資項目主要集中在亞太、非洲和拉美等發展中國家，國內資本的海外直接投資，要求按照國際會計準則體系運行，從而加速了各種會計服務需求。在國內，這些企業的會計服務大多是由本土所提供服務，如果本土所在海外市場不能為客戶繼續提供跨國服務，不僅有失去潛在業務的壓力，并且還有被客戶解聘的風險。

雖然我國會計師事務所經過30多年的發展，取得了可喜的成績，但由于經濟體制的歷史影響，與具有上百年持續經營的國際大型會計師事務所還存在一定差距。目前，國際合作所不但憑借歷史優勢服務于世界各大企業，大部分海外投資公司的財務、稅務、大型中外合作項目的產權界定，上市公司的H股和B股等涉外專業服務，甚至包括部分A股發行的專業服務，都是由國際合作所直接完成。祝衛說， WTO實行最惠國待遇原則，為國內所和國際合作所取得平等競爭地位創造了機遇。同時，我國注冊會計師行業實施的人才戰略、準則國際趨同戰略和事務所做強做大戰略，為“鞏固國內市場，開拓國際市場”打下了一定的基礎，但是，本土會計師事務所真正做到“走出去”，還是一個長期的重大課題。

隨著業務增長的需要，中天運將涉外業務的拓展作為事務所發展的重點目標之一。祝衛告訴我們，在幾年前，中天運將海外業務部從管理咨詢部獨立出來，并委派一名副總和一名部門經理專職管理涉外業務，業務人員也從幾人發展到近70人。國際化業務走出了從零起步、由小變大、由弱至強的創新之路。

“中天運作為注會行業的后來者，起步較晚，缺乏深厚的歷史積累，我們就只有迎難而上，珍惜取得的每一點一滴的成績，每一步都走得扎扎實實，勇于創新，大力培養專業化人才，積極拓展國際化業務，在國際化這條道路上實現由行業的‘跟跑者’向‘領跑者’跨越”。“我們有信心在這條道路上越走越遠”，祝衛堅定地告訴我們。

實踐：跟隨中國資本將服務觸角延伸至境外

理論先行

理論是對實踐的總結和提煉，然后指導實踐。在服務國內企業實踐的基礎上，對開展國際化理論進行研究，也是事務所“走出去”的一項重要課題。

祝衛介紹，中天運在加強理論宣傳方面，一是充分發揮本土所的本位優勢，在客戶中和事務所內部開展“中國企業‘走出去’與中國會計師事務所‘走出去’”有獎征文活動。通過征文活動，一方面加強了企業對事務所“走出去”的了解，另一方面，也可以促成對外投資較多的企業帶動事務所“走出去”，加快事務所“走出去”的步伐，避免走彎路。二是利用論壇、研討會、講座等形式，通過相關人士之間對理論研究與政府研究的不斷探討，宣傳事務所“走出去”，取得有關學會、協會、企業和政府的支持。三是在充分的理論研究和政策研究基礎上，在事務所內部組織高層訪問團，赴國外實地調研與學習，并確定在國外設點的合理地點和時間。

人才培養和儲備是核心

伴隨合并后事務所的國際化，事務所人才國際化的需求也越來越高。

作為一名注冊會計師，祝衛認為，應該有五個層次的要求：第一個層次是要會看賬與做賬，這是基本的，目前我們的注冊會計師大部分停留在這個階段；第二個層次是要懂管理，目前注冊會計師懂財務核算的多，懂管理的少；第三個層次是要學會理財，要通過對企業的審計，在發現問題的同時，提出科學合理的建設性意見，幫助企業控制成本，提高經濟效益；第四個層次要會防范與控制風險，特別是政策風險和投資及其他風險；第五個層次是既要通曉專業，又要熟練運用外語，熟悉境外企業所在地法律的高端復合型人才。

在國際化人才吸收方面，祝衛說，“我們既要有思賢若渴的求才之風，又要有知人善任的用人之道，吸引各行各業和社會上與事務所相關的高素質人才加入到我們的隊伍。事務所內部要建立一整套具有吸引力和凝聚力的包括激勵機制、培訓機制和分配機制，使高素質人才愿意來、留得住”。

祝衛提到，對國際化人才培養，要做到以下幾個方面：一是加強對新企業準則、新執業準則、證券業審計相關知識等執業理論的學習；二是支持員工，特別是業務經驗豐富、綜合素質較高的骨干人員積極參加注冊會計師行業領軍人才后備選拔測試，通過中注協的平臺培養出業務精良、精通管理的高端人才；三是鼓勵員工參加ACCA、ACA等各類國際公認執業資格考試，對報考這些職業資格考試的員工給于時間和資金方面的支持，統一組織大家參加中注協、國家會計學院和高等院校與相應國際會計師組織聯合舉辦的考前培訓；四是在員工招聘過程中，提高對外語水平的要求和加強外語測試，通過與外語類高校合作培訓，有針對性地組織員工進行外語學習，為“走出去”奠定語言基礎；五是組織部分業務骨干著手研究國際財務、法律和審計準則等相關內容，盡快熟悉國際執業環境，為“走出去”做好知識準備。

服務境內外商投資企業積累專業經驗

祝衛介紹，中天運從為境內外商投資企業提供服務開始，對國際跨國公司在中國境內的投資企業提供稅務代理、稅務咨詢、資本驗證及專項審計等非法定審計項目開始，從而提高事務所的社會知名度和國際競爭水平，為“走出去”積累經驗。

國際跨國公司都有關于境外子公司統一使用與母公司相同品牌的會計師事務所來提供審計服務的習慣，使得該市場主要為國際“四大”所壟斷，本土所很難涉足。祝衛指出，本土所要想發展外資業務，前期可將工作重點定位在為國際跨國公司提供非法定審計服務項目。中天運曾為朗訊科技（中國）有限公司提供稅務代理、資本驗證和專項審計服務；為思科系統（中國）網絡技術有限公司提供資本驗證和外匯審計服務等。通過這些具有優勢的客戶群體，促使本土所逐步提供國際化一流水準的服務以滿足其需求，同時也使本土所擁有更加豐富的服務經驗，為本土所多元化的服務能力提供了空間。

祝衛表示，國際“四大”雖然在專業技術和服務領域具有領先地位和國際認可度，但對于中型、成長中的外商投資企業和外國企業駐中國代表機構而言，他們并不能從國際“四大”享受到最強最優秀的專業技術服務，而這些客戶正好是國內大型會計師事務所的重要客戶群。與“四大”在此領域的競爭方面，本土所具有收費價格、專業人才和相關經驗的優勢，在合理收費的基礎上，為這些客戶提供國際化的服務水平。

目前，隨著國內優秀會計師事務所走向國際市場，越來越多的外商投資企業已經將目光轉向國內優秀的會計師事務所。意大利八喜熱能技術有限公司、美國杜比實驗室國際技術服務（北京）有限公司、安道斯軟件（北京）有限公司等近百家外商投資企業和外國企業駐京代表機構的年度審計、盡職調查審計、稅務審計、人力資源和個人稅務籌劃、會計服務等都由中天運提供服務。

厚積薄發：為央企提供境外延伸審計服務

通過為國際跨國公司在中國境內的投資企業提供多元化服務，中天運積累了豐富的審計、會計、咨詢等經驗，為服務中國資本在境外投資奠定了基礎。

隨著國家對外投資政策的不斷深入，國有企業集團對外投資的范圍和力度不斷加強。祝衛強調，“國內事務所在為這些國有企業集團提供審計服務時，應爭取對其境外子企業體統境外延伸審計服務。以這些境外延伸服務為國際市場‘切入點’，逐步實現全面‘走出去’的成功過渡”。

中天運所服務的主要客戶中，中央企業在境外的投資和基建項目越來越多。為了更好地為客戶提供境外審計服務，中天運陸續派出一批熟悉國際業務的專業人士，分赴非洲、東南亞等中國企業走出去主要地區，為央企在境外投資項目提供全方位的專業審計和咨詢服務，為事務所開設境外執業機構和開拓國際市場積累了經驗。在實踐中探索，在探索中成長，中天運國際業務執業能力得到迅速提升。

提倡“講政治”

事務所作為私營企業，與“講政治”似乎很遙遠，而從“經濟警察”的角色來看，在執業過程中把“講政治”放在第一位，絕不為過，更是一種必須。

中天運在服務我國對外援助項目過程中，一直強調審計人員要從“講政治”的高度充分認識做好對外援助項目的重大意義，提高實施對外援助項目的政治榮譽感和國家責任感，并最大限度地維護在援外項目中包含的國家利益和受援國權益。

在這種政治高度的思想指導下，祝衛說，中天運長期為商務部的對外援助項目提供經濟技術咨詢服務，派出高質量的專業團隊，嚴格遵守法律和職業道德，遵循獨立、客觀、公正的工作原則，在項目實施過程中投入必要的技術資源、人力資源和財力，運用多學科知識和經驗以及管理方法，獨立進行經濟分析，及時提出咨詢意見和結論，為中國在國際社會中的地位提升和形象塑造添了薪、助了力。

困難：會計體制的國際化進程滯后

受傳統經濟體制的影響，我國市場經濟模式的完善經歷了很長一個歷程，這直接導致了相應會計體制的國際化進程滯后。

現在，新的企業會計準則和注冊會計師執業準則體系雖然成功實現了準則國際趨同，不過由于我國作為新興的市場經濟國家，具有特定的法律基礎、經濟環境和文化特色，這就決定了在關聯方關系及其交易的披露、長期資產減值準備的轉回等個別方面仍需根據國情進行創新對待和處理。

因此，祝衛表示，要真正實現會計審計的國際趨同，仍需要一個艱苦的過程。會計師事務所作為受會計準則與審計準則體系直接影響者，不但要在歷史會計與審計環境中從理念、理論到方法層面逐步過渡，更需要在社會經濟環境的不斷調整過程中相應協調。這一過程是難以避免的。

風險：知己知彼，嚴控風險點

事務所走出國門，在他國的土地上開展業務，必將面臨更為復雜的國際競爭風險，包括政治風險、市場風險，法律風險等等。對于本土所國際化進程中的風險，祝衛提示以下幾點：

一要充分了解東道國注會行業相關政策和法律規定，借助各種渠道對東道國注會行業相關政策、規定進行充分了解，從根本上避免“走出去”戰略的失誤。

二要對目標市場進行調研和論證。不少“走出去”企業對外投資缺乏調研，僅憑著一時的沖動，不諳目標市場的特性，失誤幾率很高。所以，事務所在“走出去”之前需進行市場論證，充分調查了解中國企業在當地投資的宏觀政策和實際情況；了解中國企業境外機構對會計師事務所專業服務的需求；評價、了解、挖掘境外企業更多利用國內事務所專業服務的可能性、方式和途徑；探討與當地事務所聯合提供服務的可能性。此外，還可以借助國內外有經驗的跨國公司、全球咨詢公司的經驗做可行性研究。

三要考慮東道國對勞工問題的相關規定。發達國家的很多經濟成就與他們所實行的勞工制度有關，但是勞工糾紛常常被我國企業所忽視。很多發達國家對違反當地勞動法的行為采取嚴厲的懲罰措施，所以事務所走出國門，應熟知和牢記當地的勞工法。

四要了解合作伙伴及其實際控制人。當事務所進入國際市場與他國的合作對象簽訂合同時，應多學會自我防范，知己知彼，對合同的另一方要求做盡可能詳細的調查，除了了解目標公司與實際控制人的基本情況，還要詳細研究目標公司的公司章程與實際控制人的公司章程。

五要重視公司章程的重要性。公司章程是公司的憲法性文件，章程中應包括公司治理過程中的所有重要事項，既應包括程序方面，也應包括實體方面。公司在成立后所發生的所有問題或糾紛均應以公司章程為準。因此，事務所“走出去”過程中，應與合作伙伴或目標公司對擬設立公司的章程進行充分溝通，利用公司章程保護自己的權利。可聘請當地的律師參與項目談判，由律師起草設立公司的章程。

助力：行業主管部門和協會還需鋪路

祝衛認為，注冊會計師行業國際化戰略和會計師事務所“走出去”，一方面需要事務所自身抓住機遇，勇敢挑戰，但在前進的道路上，還需要行業主管部門和行業協會通過對宏觀執業環境的完善和對具有潛質的會計師事務所進行鼓勵，為本土所過渡到適應國際市場競爭的狀態積累經驗鋪墊道路。祝衛表示，從執業實踐來看，以下幾個問題尚需行業主管部門和協會助力：

一是在國際認知度、國內服務回報率和執業標準與技術的研發等方面，提供政策引導與支持。

二是加快研究制定國際交流戰略，提出國際交流的目標、重點、措施和途徑，為會計師事務所“走出去”，溝通信息、牽線搭橋。

三是為會計師事務所“走出去”提供更加貼近需求的各種服務。比如，完善“走出去”信息平臺；行業協會在有關重點區域設立辦事處；推動會計師事務所參加各類貿易展覽會、洽談會、國際合作項目投標等活動，加強會計師事務所與“走出去”企業之間的聯系；密切跟蹤會計師事務所“走出去”步伐，及時總結經驗，幫助解決困難。

四是持續推動改善注冊會計師行業法律環境。繼續加大力度，積極配合立法機構，推動修訂《注冊會計師法》、《反洗錢法》、《反壟斷法》等相關法律規范，為注冊會計師行業的市場職能定位、明晰權利義務、規范執業行為等，提供堅實的法律保障。

作者單位：中國注冊會計師協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