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談副詞「何しろ」與「何にしろ」的一詞化傾向

孫茜

摘 要： 關于「何しろ」和「何にしろ」這兩個詞，一般來說，前者主要是作副詞使用，后者屬于復合助詞「にしろ」前接不定詞的用法。然而，「何にしろ」除了這種用法以外，還可作副詞使用，作副詞使用時，不僅在用法上與「何しろ」完全相同，而且在形態上還與「何しろ」有著內在的聯系。本文擬以這兩個副詞的形態為中心，通過語料庫的數據統計分析，揭示「何しろ」和「何にしろ」在形態上所表現出的一詞化傾向。

關鍵詞： 副詞「何しろ」 副詞「何にしろ」 語料庫 一詞化

一、從構詞上看「何しろ」和「何にしろ」的異同

就「何しろ」和「何にしろ」這兩個詞來講，雖說它們在形態上相似，但若要將這兩個詞看做是相同的詞，似乎讓人感到很難信服。從用法上來看，「何しろ」主要是作副詞使用，「何にしろ」則是屬于復合助詞「にしろ」前接不定詞的用法。稍加注意便會發現，「何にしろ」同樣也可作副詞使用，而且在用法上與「何しろ」（「なにしろ」）完全相同，兩者可以替換使用。如下例：

①離婚にしろ何にしろ、先立つものは自分の経済力です。（讀賣新聞2012.4.7）

②何にしろ加茂チャンはラッキーだったということだ。（每日新聞2005.4.1）

③何にしろ、ちょっと宇宙的だ。（產經新聞2011.12.29）

所舉例句中，除①句「何にしろ」是屬于復合助詞「にしろ」前接不定詞的用法外，其他②③兩句的「何にしろ」則全都是做副詞使用。那么作為副詞，「何にしろ」與「何しろ」在形態上是否存在某種聯系呢？

對于「何にしろ」和「何しろ」這兩個副詞，要想搞清楚它們在統詞上是否存在某種聯系，需要從構詞方面進行考察分析。對此，筆者查閱了許多辭典，然而辭典中除了「何しろ」（「なにしろ」）這個詞形標記以外，并沒有發現「何にしろ」這種詞形標記。對于「何しろ」的構詞，以『國語大詞典』為代表的解釋，主要是傾向于將其看做是由代名詞「なに」后接動詞「する」的命令形「しろ」構成。如：

『國語大詞典』（小學館）：なにしろ「何しろ」副詞（代名詞「なに」に動詞「する」の命令形「しろ」がついてできたもの）。

作為目前較為普遍的一種看法，這種解釋可說已基本上得到大多數學者的認可。但問題是，對于「何にしろ」的構詞，究竟該如何進行解釋？由于辭典沒有單獨列出這個副詞，要想了解其構詞的特征，只能通過其他的途徑來進行分析。另據『大辭林』中關于「何しろ」詞源的解釋：『大辭林第三版』（三省堂）：なにしろ「何しろ」副（「なににしろ」の転）。

括號里的「なににしろ」是否是由復合助詞「にしろ」前接不定詞構成，暫且勿論，但如果說「何しろ」是由「なににしろ」轉變來的，而「なににしろ」可以理解為「何にしろ」，那么這在某種程度上說明「何しろ」與「何にしろ」之間確實存在著統詞上的聯系。究竟該如何看待這個問題？

二、「何しろ」和「何にしろ」的一詞化傾向

上個世紀九十年代以來，日語語料庫的發展和建設取得了令人矚目的成績，為我們解決一些復雜棘手的問題提供了諸多的便利。借助日語語料庫，分析副詞「何しろ」和「何にしろ」的實際使用情況，無疑有助于我們弄清二者之間的關系。運用“日本語用例檢索”搜索引擎，筆者從清空文庫收錄的近代日本文學作品中檢索到大量有關副詞「何しろ」的各種詞形的例句。由于受篇幅的制約，這里只從中遴選夏目漱石（14篇）、芥川龍之介（42篇）、宮本百合子（44篇）等幾位比較具有代表性作家的作品，考察和統計他們在各自作品中所使用的這個副詞的實際情況，以此判斷近代以來這個副詞形態變化的一般傾向。根據統計的結果顯示，「何しろ」使用頻率最高，占整體的75%；其次是「なにしろ」，占14%。對于「何にしろ」，三位作家中雖說只有宮本一人使用，但在其文章中所占的比例卻超過了「なにしろ」，僅次于「何しろ」。令人感到費解的是，『大辭林』中所提到的「なににしろ」基本上無人使用。這不知是否是因為作家在使用這個詞時更傾向于「何にしろ」這個詞形標記。

以上的統計分析表明，近代以來「何しろ」和「何にしろ」在形態上并沒有完全趨于統一。至于為何會有多種詞形并用這種現象發生，我覺得除了可能跟這兩個副詞本身的構詞有很大的關系外，還有就是作家在使用這個副詞時并沒有充分意識到其形態的問題，完全是出于個人表達上的偏好，帶有明顯的隨意性。不管怎么樣，隨著時代的變遷，「何しろ」（「なにしろ」）和「何にしろ」在形態上表現出一詞化的傾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