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民幣實際有效匯率對中國外貿依存度影響實證研究

■ 李驥宇（北京郵電大學經濟管理學院　北京　100876）

人民幣實際有效匯率對中國外貿依存度影響實證研究

■ 李驥宇（北京郵電大學經濟管理學院北京100876）

在經濟全球化的發展、人民幣正式加入SDR的背景下，人民幣匯率對中國經濟的影響日趨明顯，中國出口貿易產品正在不斷升級，外貿依存度與人民幣匯率的關聯性越來越密切。本文基于2010-2015年的季度數據，通過計算進口額與出口額的權重，得到人民幣實際有效匯率與進出口總額的實證關系。最后，計算出人民幣實際有效匯率與外貿依存度的相關關系。

人民幣匯率實際有效匯率外貿依存度

引言

外貿依存度為一個國家進出口總額與GDP的比值，表示一國的對外貿易的依賴程度以及對外開放程度，也是反映本國與國際經濟關聯程度的重要經濟指標。當一國外貿依存度上升，則該國利用外部資源能力增強，該國的對外經濟貿易敏感程度增強；若國際金融不穩定，金融風險也隨之增強。隨著人民幣國際化趨勢和國際貿易自由化，國際貿易更加頻繁，世界經濟一體化已經形成，人民幣匯率成為各國關注的重點。

近年來，中國與周邊國家的國際活動增強，“一帶一路”合作發展的理念和倡議，上海自由貿易區的啟動，人民幣匯率對中國外貿依存度的影響也日趨上升。隨著人民幣加入SDR，也意味著人民幣國際化程度進一步提升，資本與外貿市場外貿開放程度也會隨之增強。

國內外已有一些學者對外貿依存度進行了一定的研究，包括外貿依存度的現狀分析、前景預測、測量方法等。其中，對外貿依存度分析及測算的有：石碧濤、張艷麗（2009）通過對外貿依存度的影響因素分析，表明國內生產總值的統計口徑以及構成方法會直接影響中國的外貿依存度。沈利生（2003）對中國外貿依存度進行測算，解釋了外貿依存度的計算方法以及數據選擇。張、鄭桂環（2005）對中國外貿依存度的現狀進行分析，在一定程度上描述了外貿依存度的情況，同時與國際國內外貿依存度的比較發現中國的外貿依存度仍然處于過高的水平。而對外貿依存度的預期相關研究有：苑林婭（2007）對外貿依存度的預期，認為進口依存度將會高于出口依存度，人民幣匯率預期的升高將會使得外貿依存度進一步的上升。國外對影響外貿依存度因素的研究有：Rose.A（1991）認為影響小國外貿依存度的因素有關稅率、經濟增長速度、國際儲備、交通成本、貿易品與非貿易品的相對價格以及各個國家人均收入與資本勞動比的趨同等，但是卻很難分辨出影響大國外貿依存度的因素。相關文獻中對導致外貿依存度變化成因的研究比較少，可以說是幾乎沒有。

因此，本文通過研究人民幣實際有效匯率對中國外貿依存度影響，分析影響中國外貿依存度的一個重要經濟因素“人民幣實際有效匯率”，從而得出結論以及提出有關如何有效地控制外貿依存度的對策建議。以此彌補國內對影響外貿依存度變化因素相關研究的不足，并為調整外貿依存度提供一些參考性建議。

表1　2011-2015年各季度人民幣匯率與外貿依存度變化

中國外貿依存度現狀

（一）中國近年來外貿依存度狀況

如表1所示，中國近年來的外貿依存度季度數據變化幅度較大，且具有下降趨勢。這一方面反映了中國國內需求有所提升，國民經濟發展更多地依靠內需，是一個良好的現象。另一方面外貿依存度的下降也體現了中國國際貿易的下降，各國為保護本國市場，都在開始加強貿易保護措施，尤其是以美國為首的一系列發達國家對中國出口商征收極高的關稅特別是懲罰性關稅，這對中國的出口無疑是增加了難度。但是，對于外貿依存度高居不下的中國而言，外貿依存度的下降卻是有利于本國經濟的穩定性，減少國外金融動蕩以及次貸危機對中國的影響。

綜上所述，近年來，中國在保持國內生產總值平穩增長的同時，減少了進出口總額在國內生產總值的占比，這是非常有利于本國經濟持續健康發展。人民幣匯率不僅與中國的貿易狀況以及國際競爭力相關，而且與中國的進出口、生產總值、就業率等一系列經濟變量有密切的關聯。實際有效匯率是相對于名義有效匯率而言的，是剔除通貨膨脹對各國貨幣購買力的影響。如果實際有效匯率上升，則表示本國的成本競爭力下降，導致本國的出口困難。近期人民幣名義匯率處于下降階段，而實際有效匯率趨勢上升，外貿依存度處于總體下降的趨勢。

從總體上看，實際有效匯率與外貿依存度存在負相關關系，而從具體每個季度的變化相關性觀察，可以看到實際有效匯率與外貿依存度正相關，所以人民幣實際有效匯率與外貿依存度的相關關系需要通過實證分析驗證。

（二）人民幣實際有效匯率

實際有效匯率是相對于名義有效匯率而言的，是剔除通貨膨脹對各國貨幣購買力的影響。如果實際有效匯率上升，則表示本國的成本競爭力下降，導致本國的出口困難。計算公式為：

其中，實際有效匯率上升表示本幣升值（本文涉及的匯率均為間接標價法）。

（三）中國外貿所處的發展階段

中國外貿發展大致可以分為三個階段：第一階段為外貿發展初期，出口主要為以自然要素稟賦為比較優勢的產品。國內產業大多數缺乏技術、資本投入、多數為自然資源或者勞動力密集型的商品。國內過剩的生產大部分都需要通過出口轉移，人民幣匯率變動與國內外需求相關性較為密切，中國外貿依存度受人民幣匯率變動的影響非常顯著。第二階段為對外貿易發展迅速增長的時期，比較優勢轉化階段，是一個過渡時期，產品開始由低生產率的勞動密集型產品向資本、高新技術密集型產品轉變。此時，人民幣匯率對凈出口，外商投資的影響程度有所下降，其對國內生產總值及進出口總額的影響都沒有初期較高的相關度，人民幣匯率變化對外貿依存度產生的波動，明顯下降。第三階段為外貿依存度的成熟期，產業生產具有規模效應，貿易產品生產以創新、技術密集型為主體，實現了從低效率的勞動密集型向高生產率的技術密集型轉變。一國的進出口貿易，國內生產總值與人民幣匯率的關系薄弱，國家的進出口受到各種財政政策、貨幣政策、關稅政策和進出口限額等貿易政策的制約。從而使得外貿依存度不僅僅與人民幣匯率相關，而是由各種政策共同作用的結果。

表2　協整方程檢驗結果

表3　格蘭杰因果關系檢驗結果

人民幣匯率變動對外貿依存度影響的實證分析

（一）外貿依存度影響因素選擇

外貿依存度受到實際有效匯率、居民消費指數、技術創新、國際經濟環境和貿易政策等因素的影響。首先，技術創新會引起國家進出口和GDP的變化，從而對外貿依存度有影響。其次，中國所處的國際經濟環境發生改變，外貿依存度也發生改變。最后，一國的進出口政策也對外貿依存度有很大影響，開放的政策會增加進出口，封閉的政策會減少進出口。由于這些因素都沒有明顯的變化，因此，本文的模型不將其作為參數引入。

（二）人民幣匯率對外貿依存度的影響路徑

人民幣匯率通過影響一國的進出口額、國內生產總值，從而影響外貿依存度的大小。人民幣匯率下降會增加出口額，同時會減少進口額，也會影響國內投資以及外商直接投資。人民幣匯率上升對外商直接投資有促進作用，而實際使用外商直接投資的企業又會從國外進口大量的先進設備，從國內購買原材料，在一定程度上將促進進口。所以人民幣匯率下降不一定總是減少貿易進口，它也有可能會促進貿易進口，這主要取決于其是否滿足馬歇爾勒納條件。此時，人民幣實際有效匯率對凈出口的影響，就要看其對出口額與進口額的影響程度。正常情況下，人民幣匯率下降對出口的促進作用會遠遠大于對進口的促進，因為匯率下降對進口額起著正面的降低作用。

若直接用人民幣實際有效匯率與外貿依存度做相關的回歸分析，誤差較大，因此本文采用人民幣實際有效匯率對進出口額以及國內生產總值的影響程度，再通過公式計算得到人民幣實際有效匯率變動對外貿依存度的影響程度。

（三）模型的建立

設定變量，M為進口額，X為出口額，FDI為實際利用外商投資額，R為人民幣實際有效匯率。EI為進出口總額，FDT為對外外貿依存度。本文將國內生產總值GDP作為被解釋變量，R與流通中的貨幣供應量M0作為解釋變量，構建自然對數模型：

（四）數據來源及說明

本文運用了2010-2015年的季度數據對人民幣實際有效匯率與外貿依存度關系的研究。數據主要來源于國家統計局，而實際有效匯率則來源于IMF國際金融統計數據庫（以2010年為基期）。

（五）回歸結果

1.國內生產總值與人民幣實際有效匯率相關關系方程（對M0滯后兩期）。lnGDP=0.997451lnR+0.448059lnM0（-2）-2.275559

（1.943901）（1.680994）（1.755497）

R2=0.787284Adjusted-R2=0.762258 F-statistic=31.45931

從方程可以看出，2010-2015年中國進口對人民幣實際匯率的彈性為0.997451，兩者存在正相關關系。即當人民幣匯率上升1%時，國內生產總值GDP下降0.997451%。

2.進口額與人民幣實際有效匯率相關關系方程。使用VEC模型建立的滯后三期誤差修正模型為：

lnM=0.114213lnR+1.317465lnFDI +4.663067+VECM

（0.08626）（0.10193）

從方程可以看出，2010-2015年中國進口對人民幣實際匯率的彈性為0.114213，兩者存在正相關關系。

3.出口額與人民幣實際有效匯率相關關系方程（對 FDI滯后兩期）。

LnX=0.368320lnR+0.582800lnFDI（-2）+6.447016

（1.792625）（4.830925）（7.764218）

R2=0.740039Adjusted-R2=0.709456 F-statistic=24.19723

從方程可以看出，2010-2015年中國出口對人民幣實際匯率的彈性為0.368320，兩者存在正相關關系。

（六）外貿依存度的計算

通過統計2010-2015年的數據可以發現，得到進口額與出口額的權重：出口占進出口總額的0.5351，進口占進出口總額的0.4648（根據2010-2015年的進口與出口額分別占進出口總額的比重）。因此，進出口總額EI=0.5351X+0.4648M。當人民幣實際有效匯率上升1%時，進口將會增加1.185578%，出口會增加1.206052%，進出口總額EI為0.5351×0.36832%+0.4648×0.114213% =0.25%。即當人民幣匯率上升1%的時候，進出口總額EI上升0.25%。當人民幣匯率上升1%時，國內生產總值GDP上升0.997451%。外貿依存度FTD=EI÷GDP，當人民幣匯率上升1%時，外貿依存度FTD=EI÷GDP。

外貿依存度的變動百分比為1-99.260%=0.74%，即當人民幣實際有效匯率上升1%時，對外外貿依存度下降0.74%，在間接標價法下，人民幣實際有效匯率的上升會使得中國外貿依存度下降。

（七）協整關系檢驗

從表2中可以看到，lnX與lnREER存在一個協整關系，lnM與lnREER、lnFDI存在兩個協整關系，lnGDP與lnREER之間存在一個協整關系。因此，人民幣實際有效匯率與進口、出口和國內生產總值之間都存在長期協整關系。

（八）格蘭杰檢驗

從表3中可以看到，在10%的臨界水平上，實際有效匯率是進口、出口以及國內生產總值的格蘭杰原因。即人民幣實際有效匯率能夠影響進出口和國內生產總值，從而能夠有效地對外貿依存度產生影響。

結論與對策建議

（一）結論

人民幣實際有效匯率與外貿依存度為負相關關系，從實證結果可以看到人民幣實際有效匯率的上升將會導致中國外貿依存度的下降，當人民幣實際有效匯率上升1%時，外貿依存度下降0.74%。當前中國外貿依存度為45%左右，與2004年最高值70%相比降幅較大，但是與世界平均水平30%相比仍然處于較高的水平且波動較大。因此，中國應該降低外貿依存度，擴大內需的同時減少外需，繼續提升人民幣實際有效匯率以降低外貿依存度，同時保持外貿依存度變化的穩定性，減少人民幣實際有效匯率波動對中國經濟產生的負面影響。

（二）政策建議

減少人民幣匯率變動對外貿依存度的波動的最有效途徑就是擴大內需，國內需求的增加將在一定程度上減少中國對外貿易總額，從而能夠有效地降低外貿依存度。中國的外貿依存度接近40%，相對于前幾年的70%已經有了大幅度的降低，但是應對國際金融動蕩的能力還是遠遠不足。對于外貿依存度高居不下的中國而言，擴大內需變得刻不容緩。擴大國內需求，刺激國內市場，更多地依靠國內市場發展來減少人民幣匯率波動對國內經濟造成的影響。國內市場有效需求不足，歸根到底是人均收入較低導致的消費偏低，因此政府應該充分擴大就業，促進城鄉統籌兼顧，協調發展，從而提高中低收入階層的收入。

減少人民幣匯率波動對外貿依存度產生大幅度的增減，必須鼓勵創新型產業的發展，使創新替代投資推動產業的發展，發展高新技術產業，加大對科研的投入，同時提高社會對科技創新的重視程度。通過產業的創新，改善傳統出口結構，減少貿易摩擦，同時會減少不必要勞動力的耗費。研發高新技術產品，擴大出口商品中的技術含量，使出口商品總體上從低收益率的勞動密集型向較高收益率的資本密集型和技術密集型轉變。與此同時，將會有效地降低出口商品的價格需求彈性，降低人民幣匯率變動，國外的關稅政策等對出口造成的不利影響，從而保持外貿依存度的穩定性。

堅定不移地對人民幣匯率制度進行改革，中國應該保持匯率的穩定避免出現大的波動，使人民幣匯率更有韌性。更多地關注有效匯率，而不僅僅是使匯率與單一的貨幣（美元）掛鉤，使得人民幣匯率更加具有彈性。在應對國際貿易形勢變動，國際金融收支動蕩時，能夠及時地調整人民幣匯率，在合理的區間內浮動。

與此同時，中國必須保持總體經濟穩定，擴大全社會就業率，在資源能夠有效利用的基礎上，積極推動對人民幣匯率制度的改革，加強對金融機構的監管力度，使國家能在宏觀上保持人民幣匯率的穩定，能夠體現外匯市場的需求，由市場決定有規律性的浮動，同時保留政府作為監管宏觀調控的職能，使人民幣匯率制度持續穩定健康發展，有利于保持外貿依存度的穩定。在人民幣加入SDR后，中國更需要控制外貿依存度，合理有效地減少外貿與資本帶來的風險。

1.石碧濤，張艷麗.中國對外外貿依存度研究綜述［J］.云南財經大學學報，2009（6）

2.沈利生.中國外貿依存度的測算［J］.數量經濟技術經濟研究，2003（4）

4.苑林婭.中國外貿依存度分析［J］.戰略與決策研究，2007（3）

5.杜雪.我國外貿依存度及其影響因素的實證研究［J］.教科導刊（上旬刊），2013（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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