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茜
摘 要:戰爭一直是古代和現代理論家關注的主題。所以把戰爭電影的主題定位好是一名導演的職責所在。由于本片并沒有大幅度描述戰爭場面而是戰前準備工作,所以本文以電影戰前準備工作為切入點著重闡述,以古典和現代美分析其藝術追求和意義。
關鍵詞:戰爭;古典與現代;英雄主義;藝術價值一、戰爭與戰爭美
戰爭本來就是一場爭斗,是國家經濟政治利益的一場重組。[1]在這個過程中總是殘酷血腥的,但又是充滿激情熱血的。 戰爭美學究竟美不美?該不該納入審美范疇?這是當代美學定義中一直爭論的話題,在馬里內蒂的埃塞俄比亞殖民戰爭宣言指出:“27年來,我們未來主義者反對把戰爭描述為反審美的東西,因此,我們認為:戰爭是美的,因為它建起了人對所控制的機器的操縱,使人類軀體帶上了金屬的光澤,把步槍的射擊、密集的炮火和炮火間歇,以及芬芳的香味和腐爛的氣味組合成了一首交響曲,并創造了新建筑風格。例如,大型坦克、呈幾何狀的飛行編隊的建筑風格以及來自燃燒著村莊的煙氣螺紋型的建筑風格 [2]。當然,其“精神”是美的。
本片以現代元素做鋪墊進入解放戰爭時期。而以徐克一貫的快節奏風格與慢鏡頭的結合使得開場的戰斗場面頗具武俠動作之美。機槍射出的子彈在機械上摩擦碰撞穿入人體,手榴彈在空中緩慢相撞瞬間爆破的場面在雪地襯托下顯得尤為驚心,場面并未渲染的凄慘悲涼,反而在語言的穿插下顯得有些滑稽。
本片源自小說《林海雪原》的改編,文中大量“黑話”在電影中被延續下來。本文僅從三部分論述:開頭、高潮、結尾。影片一開頭就迎來了一場小規模戰斗,以及一部分人物主體;片中火車的到來(暗示了現代文明的到來)將影片推入高潮,楊子榮的出現也突出了影片主題:智取,即以最小的代價獲取最大的利益——在僅剩的人員中,如何通過謀略、智慧獲取勝利。本片與以往戰爭片相比起可貴之處在于影片情緒的節奏變化,影片并不單個謳歌個人英雄主義而是著重集體智慧以及作戰中的相互協作。特別是楊子榮,他是整個作戰的關鍵點,在原本的小說中,這一人物的藝術形象是帶有傳奇性的,其裝扮成土匪進入敵人內部,與敵人來了一場偵查與反偵查,而徐克通過一場現代槍戰片處理手法來描述這一形象,從而拉近了與觀眾的距離;在處理戰友犧牲畫面時也沒有過多的煽情,而是以一種更加成熟簡單的方式默哀戰友的失去,因為戰爭還在繼續。所以本影片中這一戰爭形式它是美的。電影結尾部分,楊子榮潛入敵人內部打探敵情,小分隊通過重重阻礙,越過山崖,成功的與楊子榮里應外合一舉殲滅座山雕解救所抓婦女。這一場面它是美的,特別是栓子與他娘相遇的那一刻,似乎這些都是值得的。戰士們在戰爭中付出的代價是美的,是一種無私奉獻的美。鏡頭尾聲,首長對楊子榮說到“結束了,希望栓子他們這一代不再有戰爭”。接著說道“看來你和小分隊得執行下一個任務了”。說完鏡頭拉向兩人鏡頭中間,遠處太陽緩慢升起,象征著希望和未來,而那些美好充滿希望的未來是那些戰士們浴血奮戰的結果。
二、古典之美與現代之美
在古代,描述戰爭總是充斥著英雄主義和浪漫主義色彩并散發著凄涼之美。以詩經中《邶風·擊鼓》[3]為例,這首詩歌產生的時代背景是魯隱公四年宋、陳、蔡、衛聯合伐鄭,這場統治階級間的權謀利益之爭給參戰的士卒帶來了災難,使得人們處在疼苦之中。雖然這部影片背景有其異曲同工之妙,但卻是另一種敘述方式,它幽默不悲情又有其感動之處。徐克一直以來都以特別的視角來詮釋電影的主題,在這部影片中似乎所有戰斗的人,內心只有一個信念:消滅土匪,拯救處在水深火熱之中的村民,這是一種信念之美——無私奉獻而又充滿希望。在這部影片中有組鏡頭特別有意思,欒平逃脫進入威虎山告發楊子榮,場面既緊張又嚴肅,而楊子榮卻用幽默豪氣解決了這場危機。片中人物刻畫得淋漓盡致,特別是人物心理活動細致入微,做到了整體與細節、客觀與主觀的巧妙組合。
在現代,戰爭場面總是宏觀的,跨時間性和空間性的。戰爭片在好萊塢那里塑造英雄主義的佼佼者,也是好萊塢電影壯大的源頭,經久不衰。在中國,文化主旋律影響下戰爭片也是不下百部,所以當下美學思想也會有所不同。大眾審美的需要也饑渴于新鮮的血液。這部電影做到了,在徐克這里戰爭美表現為機械美(炮火,步槍,手榴彈、坦克等各種現代武器),人性美(信念、理想、情義、)語言美(黑話、戲曲)。所以這部電影是古典美與現代美結合的佳作。
三、影片的價值追求
徐克導演的這部電影可以說是中國電影一個新的出發。本部影片不同于以往戰爭電影的悲情套路(英雄的自我犧牲),而是將電影藝術與中國傳統戲劇美學的相結合,讓電影語言更加豐富,有趣,回味無窮又能細細咀嚼。當然徐克在改編電影的同時也并未失去自身的特色,其武俠式的英雄氣概與現代武器相互撞擊融合。這也是影片本身的再生產,當下藝術市場在各國文化的入侵下處于一種躁動不安的環境中,各種藝術創作也充滿了一些機械復制的痕跡,特別是好萊塢電影技術發展,達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也許以后更完美)。中國電影受其影響,大部分藝術創作失去了其藝術定位,處于一種模糊的曖昧之中,這也與當下國家的電影制度有關,使一些藝術創作者無法真正發揮出其自身的靈感,不過,在當下大部分藝術總是為政治服務的。徐克在此也有多方面的妥協,并能在多方面的創新中發揮其自身的特色也實屬不易。這也為當下電影創作開辟了一個好的方向。
徐克在這部影片中沒有過分扭曲人的心理,沒有暴力殘忍血腥的鏡頭,沒有刻意渲染的悲情。只有真實,激昂,豪氣,幽默。這是一種更加成熟的思想,是幾種美學風格的綜合化,是當下大眾審美的趨勢[4],也是當下藝術創作中戰爭美學的新思考。
參考文獻:
[1]參自[美]斯蒂芬·范·埃弗拉著; 何曜譯《戰爭的原因權力與沖突的根源》.上海人民出版社 ,2014
[2]出自[德]瓦爾特·本雅明著;李偉 郭軍編譯.《機械復制時代的藝術》重慶出版社,2016.10,27頁
[3]出自《詩經·楚辭》風篇中《邶風·擊鼓》
[4]參自孟濤著《銀色的夢——電影美學百年回顧》復旦大學出版社.1998.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