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滿洲族崇文尚武與親民愛國民族精神

赫金鳴

摘 要：滿洲族崛起時人口不足一百萬人，最終卻建立起中國歷史上最后一個大一統的封建王朝——清王朝，這都仰仗于其崇文尚武與親民愛國的偉大民族精神。崇文表現為文化國家；尚武表現為嫻于騎射。親民愛國一方面是以民為本；另一方面是理性愛國。這種高貴的民族精神屬于滿洲族，也屬于中華民族，是人們追夢的動力之一。

關鍵詞：滿洲族；民族精神；崇文尚武；親民愛國

中圖分類號：G127 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1002-2589（2016）08-0179-02

民族精神是一個民族在語言、習俗及傳統形成過程中，鑄就的極具生命力的優秀思想、高尚品格和堅定志向[1]。滿洲族崛起時人口不足一百萬人，最終卻建立起中國歷史上最后一個大一統的封建王朝——清王朝，這是仰仗于其崇文尚武與親民愛國的偉大民族精神。

一、崇文尚武

崇文表現為滿族文化國家[2]7；尚武表現為滿族嫻于騎射。

（一） 崇文

何謂“文化”國家？《易經》指出：“觀乎人文以化成天下?！?[3]通俗地講，所謂文化國家，就是以文治國，教化人心。滿族突出文化治國，以文“化育”天下人之心，用以治道達到完備。

理論界傳統看法是，滿洲族崛起于白山黑水之時，不僅文化水平很低，而且較為“野蠻”，其文化水平與漢文化比根本不在一個量級上。用文字來表現，或以其他各種形式表述、表達的滿文化確實落后于漢文化。但是，必須強調，滿族人的觀念、精神、品格、信仰、審美，以及價值判斷等等則簡單實用。從這一文化的根本方面審視，漢人不占優勢，最終明朝的軍隊，被滿族軍隊徹底擊潰。

滿族人有極強的文化意識，十分重視文化建設。清軍入關前，從上到下很多人目不識丁。但是滿族積極地學習漢文化，汲取漢族歷史文化精華，使后金（清）國迅速崛起。滿族文化的魅力可見一斑。有清一代，全面、系統學習和吸納漢文化，使滿族社會日新月異，整個民族文化素質迅速提升，可謂一日千里。此外，滿族還非常重視歷史，如早期就編纂《滿文老檔》《清太祖武皇帝弩兒哈奇實錄》等。

（二）尚武

滿族先民發祥于白山黑水之間，白山黑水氣候寒冷，山高林密，河流縱橫， 滿族先民主要靠漁獵和采集為生，冷兵器時期苦寒的地理環境把他們塑造成嫻于騎射的巴圖魯（baturu——滿語英雄之意）。騎射為滿族國俗，滿族人騎射是生活，所以騎射技藝高超。兵若滿萬，天下無敵，充分體現了滿洲人的尚武精神。滿族男孩兒一出生，家門前就懸掛小弓箭，象征著又誕生一位巴圖魯。滿族先民善制弓箭，虞舜時，“息慎氏來朝，■弓■”[4]。“肅慎一作息慎，又作稷慎”[5]。周代，又獻“■矢石■”[6]。滿族人祭祀馬神風俗也很有特點。方拱乾《絕域紀略》（又名《寧古塔志》）記載：“馬神， 則牽馬于庭中， 以紅綠布帛絲系其尾鬣，而喃喃以祝之云。” [7]在滿族人心目中， 馬是天賜的寶貝， 務必愛馬敬馬。史書上有許多滿族先祖在漢朝、北魏、金朝時期嫻于騎射和尚武精神的精彩描述。

明末， 建州女真在現在遼寧地區崛起。在其崛起的過程中，繼承并發揚了其祖先的嫻于騎射和尚武精神。太祖努爾哈赤征戰歲月離不開馬， “馬上皇帝”稱號也是名副其實。在滿族人觀念里，成為一名嫻于騎射的巴圖魯， 人生價值才能實現，才能光宗耀祖、無上光榮， 即使是女孩兒， 騎射雖非其所長， 也不甘落后， “巾幗不讓須眉” “不愛紅裝愛武裝”。

二、親民愛國

親民指滿族認為以民為本才得天佑；愛國講的是滿族認為國家利益至高無上，必須顧全大局——理性愛國。

（一）以民為本

努爾哈赤、皇太極都認為戰爭的勝利在于天佑。1585 年（萬歷十三年）4月， 太祖對哲陳部用兵。他身先士卒， 親冒矢石， 居然以四人打敗敵兵八百。勝利后卻說：“今以四人敗八百眾，實天助之也，全勝而回。”[8]天聰元年四月，二貝勒阿敏奉命對朝鮮用兵，凱旋歸來。太宗亦說：“天佑我國平服朝鮮，聲名宣播。”[9]皆不提人為，而曰天佑。

難道努爾哈赤、皇太極皆深信天佑，否認己功？ 經過認真探究得出的結論是：太祖、太宗所曰天佑就是人為、就是己功，標準是以民為本。天命六年十一月， 努爾哈赤對投降后金的漢官們講： “政治清明，天才佑我。諸國的皇帝的憂患，不是從外來的，而是從本身產生的?！盵10]努爾哈赤指出：政治清明、以民為本，才得天佑；政治黑暗，無道昏君，必遭天譴。天聰九年六月， 皇太極告戒群臣：“今貝勒等， 凡有工作， 不遵朕制， 額外修造， 勞苦百姓。試思民不得所， 逃亡離叛， 戶口減少， 是違皇考之志， 有虧孝道， 且無異于助敵，長寇也?！蕹Ｒ詾檠龀刑炀?， 道在養民。”[11]皇太極指出：要得到天佑，務必善待帝國臣民，使百姓寧定，萬萬不可額外增加負擔，那無異于幫助敵寇?；侍珮O甚至提出對于那些無力娶妻的人，國家應當幫助他們解決婚配問題。滿族及其統治者都很清楚，假如對民生漠不關心，不可能得到天佑。

努爾哈赤、皇太極所稱天佑實際就是人為， 但為何又總是天佑不離口呢？ 當然與封建時代的歷史背景密切相關。明末清初信奉薩滿教的滿族人和明朝的漢人，其共性是大都篤信君權神授，所以清初統治者天佑不離口乃是高超的領導藝術。

（二）理性愛國

滿族世居白山黑水，深愛故鄉，認為國家利益至高無上，必須顧全大局——理性愛國?？脊胚z跡顯示， 40-50萬年前，遼寧就是古人類活動的區域：廟后山遺址被稱為第一個東北人誕生的地方[12]；營口金牛山猿人與北京周口店猿人并駕齊驅。營口金牛山和朝陽喀左縣鴿子洞的遺址表明， 28萬年前，遼寧地區再次成為古人類活動的區域[13]。五六千年前遼寧紅山文化遺址的發現昭示已有國家的雛形[14]45。統計顯示，白山黑水這類舉世公認的遺址多達20余處[15]55。從遠古時代，肅慎先民就生活在白山黑水[16]。滿族原稱滿洲族，歷史悠久，先后稱為肅慎（4 000多年前）、挹婁、勿吉、■、女真，1635年11月22日（后金天聰九年十月十三日），清太宗皇太極正式宣布廢除女真舊族稱，定族名為“滿洲”[17]。滿族理性愛國使其“三有其國”，滿族曾三次建國（渤海國、大金國、大清國），是唯一在中國歷史上兩度建立過中原王朝的少數民族[18]53。

滿族理性愛國的思想在入關前得到傳承和升華?；侍珮O駕崩時，皇位爭奪極為慘烈。豪格與多爾袞勢均力敵，各有所長。雙方針尖對麥芒，各不相讓，內戰隨時有爆發的危險。然而，豪格與多爾袞很快都意識到內戰對國家的危害，為了大清國的整體和全局利益，彼此互相妥協，同意皇位由福臨繼承。一場可怕的內戰就此被消滅在萌芽狀態中。這一事件充分說明滿族統治階級掌權人物理性愛國，能顧全大局，識大體，以民族利益為重，化解危機，團結一致共同維護國家統一[19]81。到了近代， 滿族又書寫了抵御外來入侵的英雄史詩。理性愛國的民族精神已經融入滿族人的血液中，大清國解體時，攝政王載灃理性愛國，順應歷史潮流，做出重大犧牲，毅然遜位讓權，還政與民，對中華民族民主共和事業厥功甚偉；避免了內亂和分裂，給中國留下1140平方公里領土（比明王朝大三倍），沒給帝國主義列強可乘之機。周恩來總理曾說過：清朝繁榮了中國人口特別是漢族人口；中國漢、唐、宋、明都沒有清朝那樣統一[20]。大清國奠定了今日中國版圖。

抗戰時，滿族同全國各族人民一道，奮勇殺敵，涌現了佟麟閣、吳克仁、白乙化、鄧鐵梅、陳翰章等眾多抗日英烈。今天，滿族的理性愛國情懷仍然具有厚重的價值。

振奮滿族崇文尚武、親民愛國的民族精神，筑夢中國，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如果一個民族只注重物質進步，而忽略文化軟實力建設，必將帶來民族精神的空虛。民族精神折射了一個民族的前世， 承載著一個民族的今生，昭示一個民族的明天。民族精神既要有效傳承更要不斷升華，與時俱進[21]1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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