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 從傳統到現代,西方法治從理論理性層面到實踐理性層面都發生了歷史性的轉換與變遷,在當代正面臨著挑戰與創新并存的局面。這一切都充分彰顯了其文化價值與哲學走向的深度流變。通過對近、現代西方法治的文化價值與哲學審視,訴求對致力于中國夢、法治夢的當代中國的啟示意義。
關鍵詞:西方法治 近代 現代 文化價值 哲學審視
中圖分類號:D909.1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3-9082(2016)06-0386-01
學術界普遍認為,西方法治發端于近代,而西方法治觀卻由來已久,可以追溯到古希臘、羅馬時期,一般以柏拉圖理想主義的法治觀為起點,中經亞里士多德現實主義的法治觀,再到西賽羅理性主義的法治觀,繼而跨越中世紀,在近代被英國人所繼承,遂發揚光大,而成近代法治。隨著歷史前進的腳步,西方法治從近代走向現代,從自由資本主義時期(資本主義上升時期,下同)到壟斷資本主義時期(帝國主義時期,下同),從實踐理性層面到理論理性層面都發生了深度轉換與變遷,其蘊含的文化價值與哲學基礎亦處于深度流變之中,西方法治在當代正面臨著挑戰與創新并存的局面。
一、西方近代法治的文化價值與哲學審視
1.西方近代法治的文化價值內核:自由主義
從發生學的意義視角來看,近代法治依托于市民社會和政治國家長期深層的歷史互動以及羅馬法、文藝復興、啟蒙“三大運動”的漸次推進而最終生成。近代的商業復興要求人們能夠成為具有獨立人格的平等權利主體,可以自由地從事生產、交換和競爭,市民社會的這一訴求在自由資本主義時期得到了充分的張揚。其所遵循和倚重的生存理念必然是來自以科學、理性、自由、平等、民主、博愛和人權等為核心的文化價值體系,筆者認為,這一文化價值體系的內核是以科技理性和人本精神為兩大支柱的自由主義。作為自由資本主義時期的政治國家自然把這些主流的文化價值信仰達于法治之中。在近代西方,從理論理性層面到實踐理性層面,從立法到司法乃至整個法治運行無不圍繞這一核心價值而展來設計。
2.西方近代法治的哲學基礎:二元對立與主體性
近代法治的哲學基礎是物我兩在的二元論哲學,是近代西方的主體性哲學。西方古代哲學就已蘊含了主體性思想的萌芽。盡管近代哲學的發展明確了主體自由的主題,提出了主客體統一的問題,預示著問題的解決方向,但它本身囿于歷史條件卻不能完成統一的任務,筆者認為,真正完成這一任務的是馬克思的實踐哲學。應該說,近代哲學的主流為20世紀中葉西方文化的全面危機(精神境遇、環境等)埋下了伏筆,尤其是全球性生態危機的爆發。人與自然的尖銳沖突,養資源的有限性和人的欲望的無限性在近代西方開始變得不可調和起來,這恰恰是物我對立的二元論以及過度褒揚主體自由的惡果,盡管我們不能否認近代西方文明的建構的確得益于近代主流文化價值及其哲學傾向。
二、西方現代法治的文化價值與哲學審視
1.西方現代法治的文化價值內核:多元主義
進入壟斷資本主義時期以來,特別是二戰后,科技迅猛發展,全球化進程加快。在思想文化上,出現多元文化價值觀的張力、斷裂和迷茫,形成了對西方文化傳統的反思與批判。這必然導致近代以降的西方法治基礎,市民社會與政治國家的關系產生重大變異。不再是自由資本主義時期市民社會與國家的簡單界分,而逐漸形成了福利國家對市民社會的更多干預,即國家的社會化。同時,公司國家的官僚化傾向及社群主義、法團主義的市民社會對國家生活的積極參與和權力分享,即社會的國家化。再加上全球化和信息化對國家和社會生活的沖擊[1],使得政府和市民社會“并不存在永久的界限”[2],二者在現代成為一種互動兼容關系。由此引發對西方法律傳統的挑戰。“不僅包括過去數百年的所謂自由的概念,而且也包括源于11和12世紀的西方法律的結構”[3]。資本主義政治國家作為守夜人的角色已談出歷史舞臺。傳統的自由主義法治精神與原則受到威脅。由于俄國革命,福利國家和公司國家及其官僚化以及后工業社會、全性化、現代性,和生態文化的沖突,斷裂、壓縮等等“危機”使近代西方法治的人文基礎科技理性和人本精神受到挑戰,從而導致以其為支柱的自由主義文化價值內核被多元主義所取締。
2.西方現代法治的哲學基礎:主客體統一與主體間(際)性
傳統哲學的客體主義式的世界觀在現代遭到揚棄,從超驗的有神論走向感性的無神論。馬克思,尼采等思想家在這一傳統的歷史轉換過程中發揮了巨大的作用。但是,在尼采之后,當代哲學卻依自身的巨大慣性走向了一個無信仰時代,非理性獲得了空前的活力和表現力。傳統哲學的實體主義的,本質主義的和二元對立的思維方式受到當代哲學的一致反叛,代之而起的是對實踐、關系、過程、流動性、主體間(際)性以及中介和直覺思維的高度重視,而后現代哲學干脆主張一種無政府主義的方法論,追求主客體的統一與主體間(際)性。所有這些走向與流變,無論是理念營造還是制度設計都深刻影響著西方法治的發展。尤其是上個世紀中葉以來,隨著全球性生態危機的不斷加劇,作為一種生態啟蒙的新視野—生態哲學的革命性興起對西方法治的當代走向產生了重大影響,其訴求人與自然的和諧發展,強調代際甚至種際間的公平、正義是對西方現代法治的哲學基礎:主客體統一與主體間(際)性的完美詮釋。以生態本位、生態主義、可持續發展等為核心的第三次法律革命 (第一次是“商業復興與法律革命”,第二次是“法人運動與法律革命”[4])已經到來。
綜上所述,西方社會在各個領域的變遷和復雜走向使西方法治從觀念到制度都亟待整合,其所蘊含的文化價值內核與哲學基礎亦處于深度流變之中,這對于渴望實現中國夢、法治夢的當代中國,其啟示與借鑒意義無疑是巨大的。
參考文獻
[1]王人博、程燎原著,《法治論》,山東人民出版社,1998年版,第183頁
[2]吉登斯,《第三條道路--社會民主主義的復興》,鄭戈譯,北京大學出版社,2000年版,第83頁
[3]伯爾曼,《法律與革命——西方法律傳統的形成》,賀衛方等譯,中國大百科全書出版社,1993年版,第39頁。
[4]陳泉生主編,鄭少華著,《生態主義法哲學》法律出版社,2002年版,第29-61頁
作者簡介:劉明皓,(1971.1.11-),講師,黑龍江省鐵力人,研究方向:法理、憲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