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司法鑒定行業社會調查報告

樊崇義（中國政法大學訴訟法學研究院名譽院長、教授）

阮 娜（中國政法大學）

北京司法鑒定行業社會調查報告

樊崇義（中國政法大學訴訟法學研究院名譽院長、教授）

阮 娜（中國政法大學）

司法鑒定是司法活動中查明和證實案件事實的重要途徑,肩負著延伸審判者認知能力、解決審判中專業問題、探究事實真相的職責，司法鑒定工作的權威性、公正性對實現司法公正發揮著重要作用。《全國人民代表大會常務委員會關于司法鑒定管理問題的決定》( 以下簡稱《決定》)第12 條規定: 鑒定人和鑒定機構從事司法鑒定業務, 應當遵守法律、法規, 遵守職業道德和職業紀律, 尊重科學, 遵守技術操作規范。司法部《司法鑒定人登記管理辦法》第27 條規定: “司法行政機關依法建立司法鑒定人誠信檔案, 對司法鑒定人進行誠信等級評估。評估結果向社會公開。”我國部分省市還制定了《司法鑒定人職業紀律和職業道德規范》。這些規范均對司法鑒定機構和鑒定人的誠信建設提出了明確要求。但現有的法律規范對司法鑒定誠信體系建設的規定都較為籠統，沒有形成一套規范化、專門性的規程, 可操作性不強。從《決定》和《司法鑒定人登記管理辦法》實施以來的效果看，我國的司法鑒定誠信體系并未能如期構建并發揮功效。一方面，鑒定意見的質量良莠不齊，涉及司法鑒定的投訴信訪案件日益增多，有些案件的司法程序因為司法鑒定問題而發生阻滯；另一方面，對司法鑒定機構和司法鑒定人違反誠信的行為的懲戒機制不健全，司法鑒定執業活動中的一些不誠信做法未能及時得到糾正，從而對整個司法鑒定行業的長遠健康發展產生不良影響。

為了全面研究北京司法鑒定執業情況，梳理鑒定行業的誠信狀況，從而為管理部門提供依據和對策，中國政法大學訴訟法學研究院以問卷調查、抽樣分析裁判文書等形式開展了調查研究。筆者以此次調研獲取的數據為基礎，對目前司法鑒定執業中存在的問題進行了分析，并提出了有關意見和建議。

一、當前北京市司法鑒定行業的總體情況

（一）司法鑒定機構和人員情況

截至2015年底，北京市共有鑒定機構108家，鑒定人1691名。其中，從事法醫、物證、聲像資料類司法鑒定的機構有38家，司法鑒定人544名。

（二）此次社會調查反映的情況

調研期間，共發放并收回了586份關于司法鑒定行業誠信狀況的調查問卷，其中，公檢法機關工作人員占受訪總人數的31.9%、律師占24.74%、法學科研人員占8.7%、司法鑒定從業人員占8.7%，社會公眾占25.9%。

1.從受訪者對司法鑒定執業活動的總體評價看，社會對鑒定行業的總體評價趨于中性。評價為滿意、基本滿意的占57.14%，較不滿意的占29.65%，不滿意的占13.21%。

2.不同法律職業人群對司法鑒定執業活動的總體評價略有不同。63.5%的公檢法及其他國家機關工作人員對司法鑒定執業活動表示基本滿意，22.6%認為較不滿意；36.4%的律師認為基本滿意，37.3%則認為較不滿意；司法鑒定從業人員評價滿意的為39.2%，基本滿意的為50.98%，較不滿意和不滿意的占9.8%。社會公眾群體由于包括司法鑒定案件的當事人、媒體的不利宣傳導致對司法鑒定了解不全面等原因，滿意度相對不高。

3.從社會對司法鑒定執業活動較為滿意的方面看，司法鑒定人的規范性、司法鑒定人的專業性、司法鑒定意見的準確性分別占前三位。

A代表司法鑒定文書的規范性；B代表司法鑒定人的專業性；C代表司法鑒定意見的準確性；D代表司法鑒定的服務效率、態度與收費；E代表其他

4.社會對司法鑒定執業活動較不滿意的主要方面，是司法鑒定意見的準確性、司法鑒定人的專業性以及司法鑒定的服務效率、態度和收費。這些項目部分與社會滿意的項目發生了重合，還反映出對司法鑒定意見的準確性、司法鑒定人的專業性社會認知較為兩極分化，各方面的感受、看法不盡一致。

A代表司法鑒定意見的準確性；B代表司法鑒定人的專業性；C代表司法鑒定的服務效率、態度與收費；D代表司法鑒定文書的規范性；E代表其他

5.從社會公眾對司法鑒定行業的第一印象看，相對正面的傾向性意見主要是“高科技”和“公正”，相對負面的傾向性意見主要是“混亂”和“不公正”，還有一部分較為中性的意見主要是“神秘”。

6.從輿論信息對司法鑒定執業活動傳導的效應看，多數被調查人認為輿論信息為負面，這些負面的輿論信息對司法鑒定行業的社會形象造成了不利影響。

（三）裁判文書隨機查詢反映的情況

通過登錄“北大法寶”、“中國裁判文書網”、“北京法院審判信息網”等官方網站，隨機抽取2013年以來北京市各級人民法院辦理的涉及北京市司法鑒定機構出具鑒定意見的500份裁判文書，并對鑒定意見的采信情況進行了匯總分析，結果如下：

抽取的500份文書中，共有485份鑒定意見被采用，占97.0%，15份鑒定意見未被采用，占3.0%。其中未被法院采信的原因主要有：1.鑒定結論與案件審理無關聯性；2.未能形成證據鏈；3.當事人一方先自行委托鑒定，另一方對鑒定意見有異議申請重新鑒定，因此法院采納后者的鑒定意見而沒有采納前者；4.在訴訟前自行委托的鑒定，違反鑒定程序，法院不予采納；5.鑒定對象（商標近似）屬于法律問題，不屬于司法鑒定的范圍；6.鑒定意見中包含尚未實際發生的事項，對該部分法院不予以采納；7.當事人提交的證據形成證據鏈，能夠證明與鑒定意見相反的事實；8.法院認為鑒定意見有缺陷。

二、當前司法鑒定行業執業中存在的主要問題

（一）當前司法鑒定執業狀況與社會日益增長的司法鑒定需求尚不適應

從近年來司法鑒定案件辦理量來看，案件數量呈現快速增長趨勢，鑒定意見已經成為人民法院審理相關專業類訴訟案件不可缺少的證據形式。隨著依法治國方略的不斷推進以及“以審判為中心”的訴訟制度改革的深入開展，社會對司法鑒定的需求還將持續增長。與此相對應的，社會對司法鑒定行業的執業能力、職能作用和誠信水平也將提出更高的要求。但是從實證調研的結果看，司法鑒定執業水平尚未達到與社會需求相適應的程度。

一是從調查問卷反映的情況看，社會公眾對司法鑒定的總體滿意程度未達到理想狀態。這種情況與司法鑒定執業活動的不規范有關，也與社會對司法鑒定行業不了解、輿論導向偏負面有關。

二是從主管機關反饋的信訪投訴案件處理情況看，案件數量居高不下，纏訴纏訪事件頻發。當事人投訴反映的主要問題均集中在對司法鑒定意見的實體異議、或基于實體異議衍生的投訴事項，因實踐中實體異議難以通過法定的訴訟質證環節解決，因此長期在行政機關投訴處理程序和信訪程序之間反復處理，導致當事人及其委托代理人（律師）對鑒定行業的不滿情緒逐漸累積。

三是司法機關對司法鑒定行業的評價呈現兩面性。一方面，在問卷調查和走訪中，公檢法工作人員對司法鑒定執業活動和鑒定意見質量表達了相當數量“不滿意”的態度；另一方面，法院系統在審判活動中又大量采信了鑒定意見，不采信率僅為3%左右。這兩方面的評價，反映了司法機關不滿意鑒定又依賴鑒定的現實困境，也反映了當前司法鑒定誠信體系建設所要解決的重要難題之一，就是如何完善司法鑒定管理和使用的銜接機制。

（二）司法鑒定的質量水平與社會對司法鑒定活動的期待尚有差距

一是司法鑒定執業活動的整體規范性不強。根據調查反饋，75.4%的受訪者認為司法鑒定活動在不同程度上存在鑒定程序有瑕疵、鑒定意見不正確、鑒定方法和標準適用錯誤、鑒定所依據的檢材不真實、不完整、不充分等問題，司法鑒定結論不足以讓人信服。

二是司法鑒定文書的準確性和嚴謹性不足。在調查中，約有88.1%的受訪者認為司法鑒定文書不同程度的存在分析說明不充分、引用數據不準確、鑒定文書有筆誤、錯別字、裝幀過于簡單、缺少防偽設計、排版瑕疵等問題，給鑒定文書的使用部門造成分析判斷上的困難。

三是司法鑒定人的專業性未能充分體現。社會對司法鑒定人專業性的質疑主要體現在以下方面：鑒定人出庭作證不能充分解釋、說明鑒定意見；存在事先許諾、接受請托等違反職業道德的問題；形成、撰寫鑒定意見條理不清、結構混亂、描述不準確；現場勘驗、提取檢材或主持聽證會等不合程序要求、組織安排能力較差；不具備法律、法規規定的相應資質等。

四是司法鑒定的服務效率不高、態度不好、收費不規范。這主要體現在：鑒定人不夠耐心、細致，缺少與當事人的溝通；受理后辦理周期過長；鑒定人不負責任、疏忽大意；收費標準沒有公示；鑒定機構無正當理由拒不受理司法鑒定委托等。

（三）司法鑒定執業活動相關配套機制亟需建立健全

一是現行立法對司法鑒定行為的責任承擔（受損當事人的救濟）尚無明確規定。現行立法僅規定鑒定意見作為訴訟證據的一種，發現錯誤法院只需不予采信，并無其他直接法律后果。對此，社會提出了意見和建議。在本次調查中，68.8%的受訪者傾向于認為應當設立救濟程序，鑒定出現錯誤或失誤，應當受到法律懲戒。有38.0%的受訪者則傾向于認為無須設立救濟程序，只要強化鑒定人出庭作證加強案件質證，適時啟動重新鑒定，即可有效避免錯誤鑒定被采信，保障司法公正。有32.9%的受訪者也傾向于無須設立救濟程序，但要設立司法鑒定意見采納情況對外通報程序，久之使不誠信的鑒定機構被自然淘汰。只有1.3%的受訪者認為無須采取任何措施，僅維持現狀即可。

二是社會對司法鑒定機構和人員的執業信息無法查詢，在選擇評價鑒定機構時缺少判斷依據。此次調查顯示，有96.5%的受訪者認為司法行政機關有必要建立面向社會公眾的司法鑒定行業誠信評價與公示信息平臺，在這個平臺中，社會最想獲取的信息依次是：鑒定專家和團隊資質情況、執業獎懲情況、執業典型案例、學術科研成果。

三是社會對于目前司法實踐中主要通過搖號隨機確定鑒定機構的形式在認識上存在分歧。根據調查結果，有55.5%的受訪者贊同這種方式，認為搖號隨機確定鑒定機構可以規避鑒定中的徇私舞弊行為，持此觀點的以公檢法人員和律師為主。有44.5%的受訪者則不贊同采用搖號的方式進行甄選，因為不同的鑒定機構有著自己的擅長領域，不利于鑒定的專業性優勢發揮，持此觀點的以司法鑒定從業人員為主。

（四）司法鑒定行業在輿論宣傳方面有待進一步加強

一是宣傳力度不夠。在此次調查中，僅有22.2%的受訪者表示經常關注各類媒體刊載的有關司法鑒定行業的信息，這類受訪者以司法鑒定行業人員為主。有66.5%的受訪者表示偶爾關注司法鑒定方面的信息，以公檢法人員、律師和社會公眾為主。有11.3%的受訪者表示從不關注司法鑒定信息，在這類受訪者中，除了社會公眾以外，還有一部分公檢法人員。

二是社會信息中的不良輿論信息占比較大。在調查中，有58.5%的受訪者認為所關注到的司法鑒定輿論信息較為負面，反映鑒定亂象、違法鑒定多。有41.5%的受訪者認為相關信息較為正面，反映鑒定意見準確、鑒定人水平高。

三是負面輿論對司法鑒定行業的社會形象影響較大。調查顯示，45.2%的受訪者對司法鑒定行業的第一印象是混亂。其中，完全沒有接觸過司法鑒定活動的受訪者中,有29.8%的人選擇了“混亂”，36.7%的人選擇了高科技，30.2%的人選擇了神秘；所辦理工作間接接觸過司法鑒定的受訪者中有58.7%的人對司法鑒定的第一印象是“混亂”。

三、加強司法鑒定行業誠信建設的意見和建議

鑒于上述社會調查反映出的問題關系到司法鑒定工作的各個方面，因此，司法鑒定行業的誠信體系建設也必然是一個長期伴隨全行業改革發展的復雜、漸進的系統工程。當務之急是要圍繞提升鑒定意見這個核心和載體，從切實提高司法鑒定質量入手，不斷加強行業對外宣傳，治標與治本并重，創新與完善并舉，切實采取有效措施逐步提升司法鑒定行業的整體誠信水平。

（一）鑒定意見的誠信建設是加強司法鑒定行業整體誠信建設的基礎和關鍵

鑒定意見是新《刑事訴訟法》和《民事訴訟法》規定的法定證據種類之一，是鑒定人運用科學技術或者專門知識，對案件涉及的專門性問題進行鑒別和判斷以后出具的專業性意見。可以說，鑒定意見是整個司法鑒定活動的承載和最終體現，也是社會評價司法鑒定行業誠信狀況的主要依據，提高鑒定意見的誠信水平對整個行業誠信水平的提高至關重要。鑒定意見具有客觀性、科學性、中立性的特點，這些特性能否以合法規范的形式體現，能否真正解決訴訟中的專業性問題，是評價鑒定意見質量和誠信狀況的關鍵。因此，我們首先要對影響和制約鑒定意見質量的主要因素進行詮釋和分析。

一是鑒定主體的條件和要求。為了保障鑒定意見的科學性和中立性，鑒定人除了應當符合司法部《司法鑒定人登記管理辦法》關于專業背景、從業經驗以及專業技能等方面的硬性要求以外，還應當按照科學、客觀、獨立、公正的原則，從遵守法律法規和職業道德、執業紀律等方面對鑒定人的思想道德和職業倫理進行全面考察，對于違反規定私自接受鑒定委托、辦理“關系鑒定”、“人情鑒定”、甚至“虛假鑒定”的，應當堅決及時予以懲處。

二是鑒定機構的資質和管理。目前我國實行統一的司法鑒定機構和司法鑒定人審核登記、名冊編制和名冊公告制度。在資質能力上，鑒定機構要根據經濟社會的發展和司法審判的需要，配備通過計量認證和實驗室認可的檢測實驗室以及先進的儀器設備，確保鑒定檢驗的客觀性。在鑒定機構內部管理上，要建立標準化、規范化的質量管理體系，明確管理流程和責任，實現對鑒定意見質量的有效管控。

三是鑒定程序的標準和規范。司法鑒定機構和鑒定人進行司法鑒定活動，應當遵守法律、法規、規章，尊重科學，遵守技術操作規范，遵守司法鑒定的方式、方法、步驟以及相關規則、標準。要按照司法部《司法鑒定程序通則》的規定，在委托、受理、實施、出具文書等各個環節都要嚴格按照程序規定進行。在特殊專業領域，還要按照特殊的科學規程和操作標準開展鑒定。

四是鑒定文書的客觀和規范。司法鑒定文書是記錄和反映鑒定過程和司法鑒定意見的書面載體，是使用機關賴以評價相關問題的直接依據。根據司法部《司法鑒定文書規范》的規定，司法鑒定文書分為司法鑒定意見書和司法鑒定檢驗報告書。鑒定文書應當以客觀、真實、規范為基本原則，列明鑒定的基本情況、案件摘要、檢驗過程、檢驗結果、分析說明和鑒定意見等必備內容，文字精煉，語句通順，描述清晰，尤其要注重對檢查檢驗以及評判鑒別的說理分析，以便于訴訟當事人庭審質證和審判機關依法認定證據。

（二）切實提高司法鑒定質量

1.嚴格把握設立鑒定機構的審核標準

一是嚴格適用《全國人民代表大會常務委員會關于司法鑒定管理問題的決定》第5條第2、3項的規定，完善司法鑒定執業申請綜合評估機制。組織專家研究司法鑒定機構儀器設備配置標準實施細則，在司法鑒定機構和司法鑒定人行政許可前，對機構的實驗室及儀器設備進行評估，專家出具的評估意見作為行政許可的重要參考依據。探索從嚴掌握計量認證或實驗室認可的時限要求，適度提高門檻，過濾部分低水平重復建設的鑒定機構準入申請。

二是完善司法鑒定人崗前培訓和考核機制，對符合司法鑒定行政許可條件的擬執業鑒定人員進行崗前法律法規培訓和上機考試，改革完善能力評估面試答辯機制，在答辯專家甄選、實踐案例考察、專業問題面試等環節進一步規范程序、從嚴要求，提高司法鑒定人的準入質量。

2.提升鑒定人員的職業道德意識和執業能力水平

一是加強對鑒定人員的思想政治教育和執業道德教育，根據黨的十八大和十八屆三中、四中、五中全會精神，找準中央精神與司法鑒定執業活動的結合點和切入點，開展形式多樣的主題教育實踐活動，切實提升鑒定人員依法執業、規范執業、誠信執業的意識。

二是開展相關訴訟法律和證據規則方面的培訓，全面加強司法鑒定人參與司法改革、配合司法改革的意識和能力。通過面授及模擬法庭等形式，開展面向全行業的有關《民事訴訟法》、《刑事訴訟法》以及訴訟過程中鑒定人及專家輔助人出庭問題等方面的培訓。聘請法官、律師就訴訟證據規則方面的問題與從業人員開展座談研討，充分交流司法鑒定意見在訴訟使用中遇到的實際問題以及解決的路徑方法。

三是加強對鑒定人員的專業培訓。依托行業協會，針對司法鑒定行業不同層次、不同類別的培訓需求，創新培訓形式，豐富培訓內容，有針對性的開展各專項業務培訓。如法醫臨床新工傷標準、法醫病理最新進展、法醫物證新頒標準、文件檢驗技術最新技術進展、電子數據最新發布標準規范、交通事故鑒定新標準宣貫。開展形式多樣的專業研討，如法醫精神病遺囑能力鑒定、司法會計鑒定實施規范及各專業典型案例研討等，確保司法鑒定人專業知識和技能不斷得到更新、補充和拓展。

3.加快制定出臺相關執業規范和技術標準

一是進一步健全完善行業管理的規章制度、工作標準、鑒定規范和流程。研究制定重點鑒定業務領域的技術標準和工作指導意見，組織行業協會研究起草交通事故、司法會計等新興司法鑒定領域的技術標準和操作規程，起草建設工程、電力司法鑒定規程，填補行業空白。對于已經實施的行業制度規范、技術標準的落實情況進行全面梳理，結合行業現狀和突出問題，及時加以細化、修訂、完善等，提升可操作性。

二是加強理論研究。對在實踐中遇到的司法鑒定熱點、難點問題進行調查研究，重點開展若干具備較好研究基礎、良好應用前景的研究課題，推動解決行業熱點難點問題。鼓勵鑒定機構集中優勢、聯合申報司法鑒定專業技術、鑒定方法研究項目，引導鑒定機構增加專業技術、鑒定方法研究項目的投入，鼓勵鑒定人加強專業技術、鑒定方法課題研究，不斷提升北京司法鑒定業的科學性、權威性和行業公信力。

4.監督指導鑒定機構加強內部管理

一是落實司法部《司法鑒定機構內部管理規范》，建立完善鑒定機構人事管理、業務管理、質量管理、重大事項集體討論報告以及財務管理等內部管理制度，切實加強機構規范化、專業化、職業化和科學化建設。

二是要嚴格業務管理和質量監控。認真落實統一受理鑒定委托、統一簽訂委托協議、統一指派鑒定人員、統一收取鑒定費用，統一建立鑒定材料審核、接收、保管、使退還和存檔等工作制度。完善質量管理體系，明確質量組織、管理體系和內部運轉程序，提升鑒定質量。建立健全內部執業責任追究機制，對于違反內部管理規定的鑒定人要追究相應的執業責任。

三是要強化司法鑒定機構執業監管的第一責任，設立專人專崗負責接待投訴、核查立案、調查處理工作，回復司法行政機關或者司法鑒定業協會轉交的涉及本機構投訴事項的調查辦理意見。對投訴處理中發現的問題，要采取有效方式加以解決，防止矛盾層層升級。要積極參與投訴調解，加強與投訴人的溝通，積極化解爭議糾紛。

5.加強司法鑒定活動監督管理與使用的配合銜接

通過進一步溝通協調，司法行政部門與公安、法院等司法機關建立聯動工作機制，加強銜接配合。

一是規范司法鑒定案件委托的程序。明確司法機關委托司法鑒定機構的工作流程和必備內容，規范鑒定材料的交接程序和責任分工，確定鑒定費用收取的方式和時限，規范司法鑒定業務受理環節。

二是規范司法鑒定人出庭作證有關工作。規范出庭作證的有關程序，完善鑒定人出庭的配套保障制度。進一步規范司法鑒定意見的使用，強化司法鑒定意見的法庭質證效果。探索建立司法鑒定專家委員會，負責對疑難鑒定案件進行論證，為人民法院和司法行政部門提供咨詢意見。

三是規范對司法鑒定機構的聯合管理。完善名冊管理制度，由司法行政機關定期公告司法鑒定機構和司法鑒定人名冊，人民法院在名冊范圍內擇優選用。切實加強與法院的溝通協調，建立雙向考核機制，法院在委托、使用司法鑒定意見過程中，發現司法鑒定機構或司法鑒定人存在違法違規行為的，應及時通報司法行政機關，在擇優選擇司法鑒定機構時應充分聽取司法行政機關的意見和建議。司法行政機關在開展司法鑒定機構資質管理評估和質量管理評估過程中，也應充分聽取人民法院的在鑒定意見采信、鑒定機構服務態度、辦理時限、鑒定人出庭情況等方面的意見和建議，加強監督管理。

四是完善溝通協作機制。人民法院在涉及司法鑒定的案件結案后將有關對司法鑒定機構、司法鑒定人和司法鑒定管理工作的意見建議定期匯總反饋至司法行政管理部門。各鑒定機構在完成鑒定事項及出庭作證過程中對人民法院提出的意見建議，也定期匯總上報司法行政部門并反饋人民法院。探索開展司法行政部門與人民法院的雙向培訓，即由司法行政部門組織鑒定專家對人民法院委托司法鑒定事宜進行培訓。人民法院就庭審程序、庭審規范等對司法鑒定人開展培訓等。

（三）加強行業對外宣傳

一是建立健全行業宣傳長效工作機制。進一步加大社會公眾層面的宣傳力度，建立與電視、報紙、電臺等宣傳媒體的溝通協作機制，積極宣傳行業動態、加強與社會公眾的互動和交流，擴大司法鑒定行業的社會影響力。要著重加強司法鑒定行業與公安、法院、檢察院系統的溝通交流，促進司法機關知曉和了解司法鑒定工作，及時研究解決司法實踐中遇到的各類問題，為社會提供優質高效的司法鑒定服務。

二是創新行業宣傳形式，加強輿論引導。在經驗和條件具備的基礎上，探索建立網絡新媒體平臺，適時發布相關新聞動態、技術進展、典型案例等，組織行業專家編寫司法鑒定常見知識、解答群眾咨詢。深入挖掘司法鑒定各類事項的宣傳潛力，探索開展鑒定紀實、普法電視劇等社會大眾喜聞樂見的宣傳形式，使司法鑒定行業更接地氣、更深入人心。

三是建立健全重大輿情監測預警機制。鑒于目前大量社會輿論高度關注的司法案件都涉及司法鑒定工作，為預防產生涉行業負面輿情，要在行業協會和鑒定機構兩個層面建立輿情監測預警機制。定期形成輿情分析報告在行業內通報，提示相關專業的鑒定機構予以高度關注。

（責任編輯朱騰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