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琳+張建英

摘 要:遭遇合法性約束情況下,新創企業商業模式創新如何克服合法性門檻以實現企業成長?為了回答該問題,本文整合了創業導向理論和合法性理論,提出了合法化戰略在商業模式創新和企業績效關系間起中介作用的假設。以天津、青島等地區135家新高新技術企業為調查樣本,運用回歸分析方法進行實證分析。研究結果表明,商業模式創新對企業績效有積極作用;合法化戰略在商業模式創新和企業績效間具有中介作用。本研究在推進商業模式創新理論研究的同時,也為企業的管理實踐提供了新的指導依據。
關鍵詞:商業模式創新;合法化戰略;中介效應;新企業績效
一、引言
商業模式創新能給社會帶來強大的變革力量。攜程、華為、蘋果、淘寶、雅虎等企業商業模式創新成功的案例仍被人們津津樂道。對成熟企業來講,企業適當的商業模式能促進自身的成長[1],可以幫助企業開拓新的市場,幫助企業獲取更多價值[2,3],能為企業帶來先行優勢,從而大大提升企業績效[4]。那么,對新創企業來講,商業模式模式創新也是其成功的關鍵因素之一,因為,構建行之有效的商業模式可以克服新進入缺陷, 實現其快速增長[5]。近年來也有些學者提出,商業模式創新企業不一定能從中獲益。那么,是什么因素阻止了商業模式創新的成功?為什么有的新創企業商業模式創新能夠成功并實現了企業的高速成長,而有的企業在創新的道路上沉沙折戟?本文從制度理論視角,以合法性為中介,沿著“商業模式創新—合法化戰略—企業績效”的理論邏輯,以天津、青島、上海等地收集的135家新創高新技術企業為研究樣本,依據Barron和Kenny以及溫忠麟等學者的中介效應檢驗模型,主要回答下列問題:在非市場力量起重要作用的轉型制度環境下,新創企業在商業模式創新時是否把合法化作為自己的戰略選擇;面對利益相關者構成的制度環境壓力,企業創新的成功是否遵循了“商業模式創新—合法化戰略—企業績效”的主導邏輯。
二、理論闡述和假設提出
(一)商業模式創新與新企業績效。盡管國內外學者在不同的視角下對商業模式創新的內涵、外延、構成要素、分類和構成進行了研究,提出了不同的觀點,但大都認為商業模式創新對提升企業績效有積極的作用。Markides 和Charitou(2004)提出商業模式是一種獲得競爭優勢的潛在資源,企業能夠通過商業模式獲取競爭優勢,新穎有效的商業模式能促進企業卓越的價值創造。Zott和Amit(2007)通過對190家美國和歐洲的新創上市企業研究認為,以效率和新穎性為中心進行商業模式設計,對企業績效有積極的促進作用。Giesen和Berman等(2007)認為,商業模式創新能夠幫助企業創造新的市場,或者提高企業在現有市場中的效率,進而幫助企業獲取更多的價值[2]。Chesbrough和Rosenbloom(2002)研究表明,技術創新是企業價值創造過程中的中介,商業模式通過在經濟和技術領域之間的動態轉移、選擇以及過濾,最后封裝成一種新的結構來面向市場,為企業造福[1]。IBM商業價值研究院研究結論認為,業績出眾的公司商業模式創新的頻率要高于業績欠佳的公司,商業模式創新可以幫助企業在營業毛利增長上高于競爭對手達5%。全球69%的CEO表示他們極為關注商業模式創新,幾乎所有
CEO都不同程度的實施了商業模式創新,且業績出眾者的商業模式創新更徹底。通過以上的分析本文提出如下假設:
H1:商業模式創新對新企業績效有正向影響
(二)合法化戰略的中介效應。由于商業模式創新的先動性特征,企業作為市場的新進入者與領域內的既有企業相比,由于顧客對產品確定性和可靠性等方面認知度較低,顧客可能更理性的忠誠于既有品牌,使創新企業遭遇合法性約束。另外,新企業在利用市場機會形成先動優勢的同時,由于其所隱含的大量不被人了解的隱性信息導致市場的合法性偏見,使企業面臨較低的市場合法性,造成先動性與企業成長間的鴻溝。基于以上原因,為了克服先動性帶來的合法性約束,企業必須要進行合法性構建,實施合法化戰略,努力尋求提高人們感知的企業合法性水平。企業不斷提高自身合法性水平的過程,即為合法化。Aldrich 和Fiol (1994)的研究結論認為創業活動失敗的原因,不是因為創業活動沒有市場潛力,而是沒能建立與利益相關者的信任關系,沒有得到由利益相關者構成的制度環境的支持等合法性問題,通過合法性構建提高合法性,新企業能夠提高利益相關者的認知。國內學者李雪靈等(2011)研究認為新企業要想跨越合法性門檻,實現企業增長,應當謀求適當的合法化戰略,戰略合法性可以從對創新性偏見的糾正和合法性缺陷的彌補兩個方面解決企業的合法性缺失問題,發揮合法性對企業成長的積極作用。Haunschild 和 Miner(1997)提出,因為組織之間的相似性更易于使組織獲得合法性和聲譽,為了克服先動者的合法性缺失,企業可以通過模仿成功企業的行為來構建和獲得自身的合法性,戰略學者也研究指出,在不確定的環境中,制度組成的社會因素比理性效率因素更能影響組織的行為。商業模式創新的意義在于獲得利益相關者的信任和支持,獲得資源擁有者對企業資源的投入,所以商業模式創新企業應當積極的實施合法化戰略以提高自身的合法性水平,這樣將有利于企業資源的獲取,促進績效的提升。基于以上分析,提出如下假設:H2:合法化戰略在商業模式創新與新企業績效關系之間起
著中介作用
三、數據搜集與數據分析
(一)樣本和數據搜集。本研究使用的數據是2015年7月至2015年10月通過調查問卷的方式獲取。問卷的發放通過兩種方式進行,一是通過政府部門的協助發放問卷,二是電子郵件和實地調研的方式向一些熟悉企業的總經理等高管發放調查問卷并通過反復聯系收回問卷。本研究樣本取自于青島、濟南、天津等地的新創高新技術企業。此次共發放問卷 420份,回收 152 份,剔除無效問卷17份,有效問卷為135份,問卷的有效回收率為32.1%。根據已有文獻對于新企業的年齡界定,本研究樣本企業的年齡均不超過4年。
(二)數據分析與發現。本研究用回歸模型對合法化戰略的中介效應進行檢驗,根據Barron和Kenny所提出的中介效應驗證方法。分析結果如表1所示。模型1是自變量商業模式創新對中介變量合法化戰略的回歸分析,回歸系數β=0.703,P=0.000,F=130.072,P=0.000,R2=0.494,校正后的R2=0.491,說明企業的商業模式創新對企業合法化戰略有著顯著驅動效應。模型2是控制變量(行業類型、企業規模和企業性質)對因變量企業績效的回歸,其F值為1.427,P值為0.238顯著大于0.1,說明模型2沒有通過顯著性檢驗,表明研究中的控制變量對組織績效不具有解釋力,這與許多學者的研究結論一致。模型3是自變量商業模式創新對因變量新創企業績效的回歸分析,其β=0.560,P=0.000顯著小于0.01,F值為15.527,P=0.000顯著低于0.01,和模型2相比模型3其R2提高了0.291,說明模型3的整體效果較好,商業模式創新對企業績效能產生顯著的正向影響,即H1得到驗證。在模型4中加入了商業模式創新和合法化兩個自變量后,F值為26.224,P=0.000顯著低于0.01,△R2=0.181,發現商業模式創新β=0.155,P值在0.1水平下顯著,其對新創企業績效的影響仍然顯著,但顯著性水平明顯降低,而合法化β=0.622,P=0.000小于0.01,其對組織績效影響也表現為顯著,即H2得到驗證,并且和模型3相比,自變量商業模式創新的β值明顯降低(由0.560降為0.155),綜合模型
1、模型3和模型4的實證結果,說明合法化在商業模式創新與企業績效之間存在中介效應的假設成立,并且存在部分中介效應。
四、研究結論
本研究以合法化戰略為中介變量,構建了商業模式創新對新創企業績效影響的概念模型,并以135家企業為樣本對模型進行了檢驗,獲得了一些具有重要實踐指導意義的研究結論。
(1)商業模式創新對企業績效產生的作用顯著。該研究進一步揭示出在全球金融危機沖擊,企業外部競爭環境加劇的背景條件下,新創企業的商業模式創新對于實現良好的企業績效有重要的推動作用,商業模式創新是企業實現收入的主要來源。該結論與以往研究結論一致。
(2)新創企業商業模式創新合法性約束的解決途徑。新企業商業模式創新的先動性、創新性和風險性特征往往使企業面臨著“合法性門檻”,因此,要想通過商業模式創新戰略實現企業成長,就需要跨越“合法性門檻”。為解決新企業面臨的合法性障礙問題,新企業在實施商業模式創新的同時應該積極的進行合法化管理策略。進行積極的合法化管理,獲得社會的認可和支持、提高自身的合法性水平是商業模式創新對企業績效影響的關鍵環節,對商業模式的成功實施起到了重要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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