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紅磊 于文謙
摘 要:體育社會組織是一種特殊的社會組織形式,是一種促進人生命價值釋放的教育存在,還是一種潛藏著深刻的教育價值的生命存在。然而,受功利主義、形式主義、權威主義價值取向的支配和制約,體育社會組織治理正在異化,正在背離體育社會組織組建的宗旨,一些體育社會組織的行為與人的生命價值的釋放漸行漸遠,體育社會組織的教育意義完全被遮蔽。這一切都對體育社會組織提出全新的治理訴求,希冀體育社會組織建立一種以關懷生命為基礎、以文化傳創為重點、以柔性引導為核心的治理模式。
關 鍵 詞:體育管理;體育社會組織;教育意蘊;生命價值
中圖分類號:G852 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1006-7116(2016)05-0050-05
Abstract: Sports social organization is a special form of social organizations, an educational existence that promotes the release of life value, also a life existence that potentially contains profound educational value. However, dominated and restricted by utilitarian, formalistic and authoritarian value orientations, sports social organization governance is dissimilating, deviating from the tenets of sports social organization establishment, the behaviors of some sports social organizations are drifting away from the release of life value, the educational significance of sports social organizations is totally obscured. All of these have put forward an all new demand for sports social organization governance, and the authors hope that a mode of governance, which bases its foundation on caring for life, its focus on cultural inheritance and innovation, and its core on flexible guidance, will be established for sports social organizations.
Key words: sports management;sports social organization;educational implication;life value
體育社會組織治理是規范與自由的內在統一:規范是體育社會組織治理的首要任務,因為無規矩不成方圓,而自由是體育社會組織治理的內在訴求,因為規范的目的是追求個體生命的無限自由。為人的生命自由的實現提供可能和搭建平臺,是體育社會組織治理的本體性價值取向。具體而言,關注人的身體自由、生存自由和幸福生活,是體育社會組織治理的目標指向和行動抉擇。然而,當下的體育社會組織治理“行動”或是體育社會組織“研究”,似乎都是以“組織發展”為假設主體,表現為“為治理而治理”和“為研究而研究”,遺棄了對“個體生命”這一維度的考量。不少體育社會組織正淪落為經濟組織或行政機構的附庸,忽視甚至無視體育社會組織的教育意蘊和生命價值。因此,體育社會組織的治理應重拾其生命操守、捍衛其生命品性,并建立以人的發展為最高宗旨的治理模式,全面實現人的意義與價值。
1 體育社會組織的本質
1.1 體育社會組織的一般內涵
探尋體育社會組織的本質,必須以“社會組織”為起點或原點。所謂“社會組織”,通常用以概稱在社會轉型中由各個不同社會階層的公民所自發創建的,在一定水平上具有自主性、志愿性、組織性、民間性、互益性和非營利性等特征的各種組織形式及其網絡形態[1]。一般來說,社會組織類似于英文中的“公民社會組織”(CSO),常被稱之為“非營利組織(NPO)”或“非政府組織”(NGO)。當然,我國的社會組織雖與上述諸多名稱的組織同屬一類,但由于社會轉型期的國情所致,無論是外部發展環境和內部治理結構,還是成員主體權利和組織生發緣由上,都不可避免地帶有鮮明的中國特色。同樣,作為我國社會發展階段的產物,體育社會組織與社會組織同脈共生,其內涵和外延也頗具中國韻味并處于變化發展之中。20世紀80年代,體育社會組織主要指伴隨改革開放洪流而生的體育社會團體,雖獨立于黨政體系之外,但又往往依附于政府部門而存在。90年代后期,隨著社會改革的加快和相關法規的頒布,體育社會組織開始呈現出多元格局,并凸顯濃重的民間性和非營利性特征。21世紀的今天,體育社會組織已發展成為包括體育社會團體、體育基金會、體育民辦非企業單位、自發性體育組織等以發展群眾體育為目的的非營利性組織,并在國家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代化建設中扮演著重要角色。
1.2 體育社會組織的本質屬性
上述闡釋可知,體育社會組織是一個既普通又特殊的概念。謂其普通,是因為這是一個存在于人們常識中的名稱。謂其特殊,是因為它是一個具有特殊本質屬性的組織。就本質而言,體育社會組織必須具有非政府性、非營利性和社會性三大屬性:(1)體育社會組織區別于政府部門,它在治理結構上不像政府部門是自上而下的,而是民主治理、自主決策和公開透明的具有非壟斷的市場競爭性的開放組織或獨立實體。(2)體育社會組織區別于企業組織,它不以追求利潤為目的,成員更不能以任何理由私分和轉移組織活動所獲的利潤以及組織終止時的資產[2]。(3)體育社會組織的存續和發展離不開社會資源的支持,其提供的產品或服務往往具有較強的公益導向(利他性),同時它的運作管理要接受社會各界的問責和監督。事實上,不同類型體育社會組織本質屬性的表現和程度都不盡相同,尤其是在我國社會轉型的不同時期更是如此。它們有的突出非政府性而存在(自發性體育組織),有的超越非營利性而存在(體育民非單位),有的強調與社會資源的緊密互動(體育基金會),甚至有的游離于政府性與非政府性之間而存在(單項體育協會)以及徘徊于營利性與非營利之間而存在等等。但是否具備上述這3個屬性,是鑒別包括體育社會組織在內的任何社會組織與政府部門、企業單位的基本尺度。
1.3 體育社會組織的表現形式
體育社會組織的定義和本質屬性,決定其領域和范圍極為廣泛,規模和形式極為復雜,因而業界對于體育社會組織的分類也是各有見地。例如,從組織構成上分為會員制和非會員制體育組織;根據組織性質分為公益性和互益性體育組織,按政社關系分為官辦、合作和民辦的體育組織,根據依法登記的形式分為體育社會團體、體育基金會和體育民辦非企業單位等。上述分類,雖為我國體育社會組織的管理提供了重要理論依據,但隨著社會治理創新改革的逐步深入,體育社會組織的分類必將出現調整。因為這些分類缺乏法理依據和內部同質性,致使“體育民非”無法定義、草根組織沒有歸屬。因此,出臺統一的立法,科學劃分體育社會組織,是當務之急的大事,也是體育社會組織的發展趨勢和理性訴求。體育社會組織的分類標準是多元的,每一種分類標準或許都存在一定的合理性,但我們認為從法人的角度進行分類是根本性的,因為我國體育社會組織無外乎表現為“法人組織”和“非法人組織”兩種形式。其中,“法人組織”是依法登記注冊的體育社會組織,它們以體育基金會、單項體育協會和體育民非單位等形式存在,各自有著合法身份,因而具有典型的國家法團主義特征。“非法人組織”是公民自發組建成立的體育社會組織,它們以草根體育興趣協會、城鄉基層健身組織、網絡體育組織等形式存在,各自缺乏合法身份,因而具有顯著的民間自由主義特征。
2 體育社會組織存在的價值
2.1 體育社會組織的獨有生命特質
體育社會組織作為一種社會組織形式,潛藏著一種獨有的生命特質。這種存在是一種自由性的存在,是一種創造性的存在,是一種選擇性的存在,是一種超越性的存在。體育社會組織作為一種獨特的生命存在,不只是局限于組織本身生命的,它還服務于人的身心健康和生命的延續。作為一種未特定化的存在,人具有一般動物所不具備的自由性、創造性、選擇性與超越性,這讓人并不滿足于只成為一種“種生命”,而且還追求生命的意義和價值,讓自身成為一種“類生命”。人的生命也因此兼具“類生命”和“種生命”雙重屬性,而人之所以是人,關鍵就在于“類生命”的生成[3]。人以不斷地傳承與創造“類生命”來追求自身的完成、完善與完美。人為了“類生命”的生成,就需要過社會生活,為了過社會生活,便需要各種各樣的社會組織并參與其中。而體育社會組織作為高度表達生命力的實踐平臺,恰恰能完成人類這一重要而特殊的使命。一方面,人們通過集體活動的“樂”和公益實踐的“愛”來感悟自我的生命過程,另一方面,人們通過肢體運動的“美”和身體力量的“強”來展現自我的生命質量[4]。事實上,體育社會組織與“家庭”一樣,都是人類生命的棲所和港灣。不論過去、現在和未來,體育社會組織之于人的生命價值都是不可否定的。這種不可否定如同母親呵護子女,猶如園林師呵護木苗,只有珍視和呵護生命,才能延展和升華人的種生命和類生命。因為“人是一種群聚動物,是一種‘類的存在物,是一種需要交往且通過交往才能生存,才能生存得更好的動物”[5]。
2.2 體育社會組織的獨特教育意蘊
作為一種獨特的生命存在,體育社會組織還具有特殊的教育意義。大學的終極目標在于使人從“物化”走向“人化”,體育社會組織雖不能與大學培養人的目標相比,但體育社會組織對人的道德教化與文化習得的作用是顯見的。與制度化的大學教育有所不同的是,體育社會組織對個體的教育主要是濡染,這個過程沒有明確的教育目標、專門的教師、規范的教育形式和固定的教育場所,完全依靠組織理念或者體育文化所衍生出的日常“活動”或“儀式”來“洗禮”或“浸潤”參與者的主觀意識與現實行為[6],正所謂“教育即生活、教育即生長、教育即社會”。這種教育可以理解為是環境對人的一種無心的教化,一種無意識的塑造,它正是通過這種滲透于日常活動中無形“化育”方式,實現對組織成員文化性塑造的教育價值。事實上,不管是東方還是西方,體育活動本質上都是一種生命教育的實踐。在西方,以柏拉圖為代表的哲學家們認為心靈的美化與肉體的健美是內在一致的,精神與肉體統一早已成為西方社會的普遍共識。在東方,以孔子為代表的思想家們則將體育活動視為生命道德實踐的高層次追求,以此來呈現生命發展的整體性、和諧性和道義性。可以說,在人類社會的發展歷程中,體育社會組織從未停止過對人類的關照。如果說人的產生是生命進化的一次重大飛躍,那么體育社會組織的產生,則是生命超越的一次重大飛躍,并使人的基因具有了“文化”屬性。
2.3 體育社會組織獨具的文化價值
體育社會組織的理念、價值、章程、制度,無一不是一種文化的體現和象征。倘若說體育社會組織是生命的棲所,那么文化則是體育社會組織的最高神經系統。一個組織的功利或超脫、優秀或庸俗、短淺或高遠,都與組織的文化傳統和文化追求有著緊密關聯。體育社會組織發展至今,無時無刻不伴隨著文化的興盛與沒落、集聚與離散、保守與創新,這既是組織的價值功能體現,也是組織的內在發展要求[7]。倘若生命是體育社會組織的價值歸宿,那么文化則是對生命歸宿的自我實現,而且不同類型的組織彰顯的文化品格也不盡相同。例如,項目協會彰顯的“競技”、“敢為”的文化追求,體育基金組織彰顯的“責任”、“務實”的文化品性,民間體育組織彰顯的“自由”、“生態”的文化傳統。“敢為”、“務實”、“自由”等詞匯都是體育社會組織的文化特質。可以說,體育社會組織不僅是現代體育文化交融和創新的重要平臺,更是中國傳統體育文化表達和傳承的重要載體。事實上,無論是體育社會組織彰顯的生命特質,還是教育意蘊或是文化價值,實質在于把握人的本性、呵護人的生命。然而,現實的發展并沒有擔負起這種使命,而是在庸俗低劣的社會環境中淪為生命的“刺客”。
3 體育社會組織治理的現實問題
3.1 治理的功利化:在“利益至上”中剝奪和壓擠生命
回顧體育社會組織在歷史中走過的歷程不難發現,如今的體育社會組織儼然成為某些經濟組織和政治集團的附庸和仆從,或是在非營利招牌的遮掩下干著營利的勾當,或是在政治集團的操縱下進行著利益的輸送。這種功利化傾向造成組織目標、使命,與社會組織本應有的“非政府性、非營利性和社會性”背道而馳。如此,體育社會組織的本質遭到侵蝕,發展不再是“為人”,治理也不再是“為人”,而成為“政府合法轉化社會公共資源”的工具,成為滿足政府利益和個人利益的工具[8]。如此,組織成員的生命必將會在日復一日的機械勞作中被剝奪、榨干,出現倦怠。比如現在俱樂部的人事制度,規定運動員必須履行完合同期限,才能成為市場決定其價值的“自由運動員”。這種體制內制度有利于培養人才,但也制約運動員職業發展的機會。體育社會組織的目標是發展人,但當下,體育社會組織治理中的功利化傾向,已經損害到組織成員自由的身體和靈魂,“是一種‘使之降格的行為,都屬‘卑陋”[9]。
3.2 治理的形式化:在“形式主義”中操控和戲弄生命
形式主義注重事物的外在表現、忽略內在本質,是完全絕對化了的形式。體育社會組織在治理過程中,刻意制造“轟動效應”,樹立“個人形象”等形式主義,使得組織中的“人”成為一種技術性和程序化的存在。例如,十八大報告中對體育的改革部署給蕭條寒冷的“全民健身”平添了無限溫暖。于是,各種形式的群眾性體育組織賽事在各地政府的支持下風生水起。然而,本應常態化的組織活動或比賽,卻在春風過后又迅速回到了“冰河時期”,真可謂是“認認真真走過場”。這種以迎合上級政策為目的的表面治理,將形式主義“披著合情合理的外衣而做著違背本質內容”的本性暴露無遺,也說明體育社會組織治理的不顧實際效果。此外,組織成員為了參賽,在負責人的操控與支配下被迫學習賽事規定的套路,甚至是反復練習已學過的內容,一味地浪費時間和精力。如此,組織成員的精神空間被擠占,失去了創造力和自主性。再如,體育社會組織登記注冊的雙重門檻限制,讓大量民間體育組織成為“非法戶”,組織成員的訴求也因一次次碰壁而被擱淺。可以說,在數目繁多的制度和繁瑣的程序“牢籠”中,組織成員猶如鐘擺一樣只能依附于規則來“擺動”。這種流于形式的治理看似是一種理想范式,但卻使個體的差異消失,缺少了對人生命需要的考慮,缺少了對組織自治、自主、自由的關心。
3.3 治理的權威化:在“權力壟斷”中簡化和矮化生命
權威是“對權力的一種自愿服從和支持”[10],是代表著威望、地位、實力和信譽。權威不強制于人也不受人約束,服從者多屬于權威的篤信者。然而,現實生活中的權威卻異化為一種行政權力的“壟斷”或“威懾”,隱含著一種強制于人的無奈。體育社會組織治理過程中的一些制度設計、方法手段,無不充斥著一種行政等級權威的味道。站在歷史的長河中便不難發現,體育社會組織根植于傳統的政治體制,官本位情結濃烈而苛刻,一些體育社會組織(項目協會)不可避免地成為政府機構的附屬,或受控于政府,或組織負責人為政府委派[11]。這種特殊的體制導致政府對體育社會組織無所不管、無所不能的境況以及自由對權力的依附。國家政府參與體育社會組織治理本無可厚非,但行政權力過分集中,體育社會組織就會走向主體和形態單一的牢籠。然而,這種現象卻極為普遍,無論是歐洲還是美洲、無論是過去還是現在、無論是民主國家還是非民主國家,政府官僚和政客們經常對社會組織橫加干涉。歷史與經驗昭示,權力集中的確能夠提高效率,但權力過分集中容易使整個體育社會組織陷入僵化和封閉,不利于組織形成個性和特色,更不利于組織多樣化發展。因為任何形式的權力壟斷,都只能體現部分甚至少數主體的利益和意志,而絕大多數主體的利益和意志會被遮蔽,他們的能動性和選擇權在很大程度上會被扼殺。可以說,在一元獨尊的行政權威和行政指令指引著體育社會組織的發展路向和發展實踐的現實窘境下,組織中個體生命的存在感受、自由立場和價值情感勢必會被淹沒和矮化。
4 體育社會組織治理的價值訴求
4.1 治理目標應以“關懷生命”為基礎
作為一種特殊的生命存在,體育社會組織的治理其實并不在于它是自治還是他治,也不在于它是合作還是借鑒,關鍵在于它能否順應體育社會組織的本性,能否讓它沿著關注生命的邏輯與軌道,發展成為一種著力于人的存在的“類生命”組織。“類生命”意味著關懷人的生命、呵護人的自由,而非是當下生命的非主體性存在。鑒于此,體育社會組織的治理應以人為本、以人為根、以人為源。首先,治理應明確人的主體性存在。主體性是人作為歷史主體的根本特性。人的主體性不是指人自身孤立存在的某種特性,而是指人上升為主體時在主客體對應關系中表現出來的特性。人的主體性與人的主體地位緊密相連,事關人在這個世界上最根本的生存方式。因此,對于體育社會組織的治理,絕不能不假思索地或毫無理性地一味迎合那些短暫的和眼前的經濟利益或政治需要,應時刻銘記和明確人是組織之主體存在。其次,治理應回歸到人的生命維度。組織成員的行為活動本質上是一種思想創造的活動,一種身體自由的活動、一種精神釋放的活動、更是一種生命體驗的活動。因此,治理不能制造組織成員的思想障礙,不應超越組織成員的行為限度,不能僭越組織成員的精神領域,更不能隨意限制組織成員的生命活動。應以個體的生命完善與精神成長為治理的邏輯起點,真正解脫組織成員抽象意義上的“工作體”和“零部件”的角色。
4.2 治理過程應以“文化傳創”為重點
體育社會組織作為一種特殊的文化存在,不僅規定了其生存的文化土壤,也規定了其文化的獨特性;不僅規定了其發展的文化責任,也規定了其文化的生命性。然而,在工具理性和功利主義的浸淫下,體育社會組織的治理將偉大深蘊的民族文化成就和價值傳承拋到了被忽視的角落,擱淺了人追求生命超越的創造性。鑒于此,體育社會組織治理過程應以關心文化傳承和文化創新為重點。其一,治理過程應注重文化傳承。文化是內在于人與組織生命的最核心元素,指導著體育社會組織的價值取向和行為選擇。中國的體育社會組織若想強大,首先必須在文化上找回自己,成為具有“中國特色”的體育社會組織,而中國傳統文化回歸體育社會組織則是根本路徑。這種回歸不僅是某種文化傳統的傳承,更是一種生命的尋根即一種身體的回家。其二,治理過程應注重文化創新。生命說到底都是一種超越性的存在,體育社會組織治理所體現的不僅僅是生命的尋根、身體的回歸,還應該是一種個性化的創造過程,這種個性化的創造也是所謂的文化創新。因此,治理應引導組織成員有意識地、自覺地體認民族文化中蘊含的思想資源和精神財富,培養組織樹立文化自覺、文化自信、文化責任,在不斷融合創新中樹立自己獨特的文化品格。同時不盲從、不偏信,自覺與庸俗低劣的社會文化思潮保持距離,也唯有關心“文化傳創”才能使組織成員的生命在理性的調解中走向強旺與和諧。
4.3 治理手段應以“柔性引導”為核心
從本能的纏縛中解脫自己,讓自己成為未特定化的存在,是人與生俱來的天性。人生來是自由的,人自由而超越的生命境界需要“柔性引導”,而不是用“剛性控制”扼殺人的自由本性。倘若體育社會組織治理缺乏對人性的關懷、失去對人之精神的尊重,那么無論它是多么完備和多么深刻,也必然會壓抑組織成員的內在自由、消減組織成員愜意的生命體驗,最終導致組織成員生命的枯萎、精神的貧瘠和文化的虛妄,體育社會組織也會因此而僵死。從這個意義上說,體育社會組織治理應以柔性制度建設為核心。其一,用激情和靈活性取代簡單和機械化。制度建設是為了更好的治理,使組織得以更好地發展。但是,組織制度建設不能只立足于人的理性,還要尊重人的非理性,將激情和靈活性作為一種重要的元素納入自身的建設之中。因為硬性管束的制度是無法助燃精神和生命之火的,只會禁錮精神和壓制生命。其二,制度建設應給人一種休閑的狀態。休休閑是身心的調節與放松的方式,是一種心靈的體驗,一種無功利的自由心態。人在閑暇的自由狀態下,行為不受壓抑,心智得以活躍,創造力會達到頂峰,且所創之果也最合乎人性,而這也正是“休閑出智慧”(亞里士多德)的精髓所在。體育社會組織的目標是“人的發展”,其制度建設必須以人的發展為導向,建立尊重人性的彈性制度,引領人之感性盡情釋放,確保組織成員在休閑寬松的環境中體驗生活的真善美。
體育社會組織治理的最大問題,莫過于生命氣息的式微和生命意識的淡漠。體育社會組織治理需要建立一種以人的發展為導向的組織文化,引導體育社會組織的行為直指人的生命存在與發展,讓體育社會組織的生命操守和生命品性得以彰顯,真正釋放體育社會組織的教育意蘊與生命價值。進一步說,作為一種特殊的教育存在和生命存在,體育社會組織是為促進人的身心發展、提升整個人類生命的創造性和超越性。從這個意義上說,將體育社會組織治理納入“屬于人類和為了人類”的世界,親臨人的存在、人的生活和人的幸福,是體育社會組織治理從必然王國走向自由王國的必由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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