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壇女性崛起與女性受教育程度普遍提高和自我意識的覺醒密切相關。女性自我意識開始覺醒,現代女性的整體素質也得到全面提升。
沒有什么事,比接受一個女性元首更能體現一個國家的開放和平等。
近年來,世界政壇一個引人注目的現象就是有更多女性成為國家元首或政府首腦。越來越多的女性政治家登上全球政治的中心舞臺,對國際事務和國家決策產生前所未有的影響,是當今世界政壇一道絢麗的風景。
據不完全統計,當今世界共有 29 個國家或地區正在女性的領導之下,其中有 13 位女總統、12 位女總理(包括 5 位自治區域的女總理)、2 位女王和 2 位英聯邦成員國女總督。其中 2015 年新上任的女總統有 4 位——瑞士女總統西蒙奈特·索馬魯嘎、克羅地亞女總統科琳達·格拉巴爾·基塔羅維奇、毛里求斯女總統阿梅娜·古里布-法吉姆、尼泊爾女總統比迪婭·德維·班達里,女總理有 2 位——納米比亞女總理莎拉·庫貢蓋盧瓦-阿馬蒂拉、波蘭女總理貝塔·希德沃,還有多位女性領導人獲得了連任。
女性勝出不是意外
縱觀全球來看,政壇女性的崛起毫無疑問已經成為一種不可逆轉的趨勢和潮流,那這些政壇女性又是憑借什么而勝出的呢?
復旦大學國際問題研究院副院長沈丁立在接受《新民周刊》采訪時表示,這首先要歸根于民主制度的發展。不同國家的民主制度盡管表現形式不同,但在程序上體現的都是更加民主的趨勢。沈丁立表示,“在封建社會,國家領導人的推選在程序上的第一選擇是男性,所以政治領域女性就很少,而現在隨著很多國家和地區民主制度的落實和發展,現代社會在程序上沒有這樣的規定,男性女性都可以參政,都可以當選為國家領導人。”
現代民主制度為女性參政提供了重要的前提和保障。歷史證明,在專制集權的制度下女性參政權利是得不到保障的,如果沒有民主制度,就不會有廣大婦女參政的權利。另外,大多數國家是在 1995 年世界婦女大會之后都加大了用法律保障女性參政的力度,有的通過在憲法、選舉法等規定婦女參政的比例,更有的政黨在選舉中規定女性候選人的比例。
沈丁立舉例說,在50年代的時候,美國有些大學不招女性,歧視女性的情況還是存在,而在越南戰爭之后,美國的平權運動更為蓬勃地發展,對女性在政策上有了一定的傾斜,歧視女性的情況也已經慢慢消除,法律也允許女性參政。
而在北歐,大多數政黨都采用了“最低比例制”,即國家的政治機構中女性必須要占一定的比例,這些政治機構包括議會及議會內的各種委員會、政府、政黨的內部機構等。
大多數北歐國家都切實履行了“最低比例制”所規定的女性應在政黨中所占的比例,有些政黨將規定的比例擴大到男性,同時規定了男女各自在政黨中應占的比例,這樣有助于實現真正的男女平等,減少男性對該政策的排斥,還有些政黨為做到男女平等制定了男女間隔的排列順序,并運用于各種選舉的候選人名單中。“最低比例制”最早產生于社會主義國家中,在北歐得到了充分的發展,它作為一種提高女性參政的方式,被國際所認可,它是女性地位提高的標志,保證了女性參政在數量、比例上的公正。
其次,19 世紀中葉以來的兩次國際婦女運動浪潮和女性解放運動,為婦女登上世界政治中心舞臺提供了社會基礎。
國際婦女運動浪潮波及的國家,往往正是女性政治家群體崛起之地。1893 年,新西蘭成為世界上第一個賦予女性選舉權的國家,此后澳大利亞、芬蘭、挪威、丹麥、冰島、瑞典、美國、英國等國家的女性也先后在 20 世紀初獲得選舉權。上述這些女性較早獲得選舉權的歐美國家,歷史上都曾產生過女性國家領導人。 同時聯合國四次世界婦女大會及“北京+10”“北京+20”等重要會議的召開也大大提高了全球女性的社會地位,使得長期處于國際政治邊緣的婦女議題得以合法化,婦女的經歷、觀點和解決方案并逐步被認知和納入到國際性法律文件之中。
在幾代女性先驅經過艱苦而漫長的抗爭后,婦女地位得到普遍提高,女性解放運動的深入發展,帶動了婦女參政的進步,為現代女性創造了平等參政的條件和平臺,使那些曾處于政治邊緣的女性進入政治生活的主流,也結束了男性獨攬政治權力一霸天下的局面。
另外,政壇女性崛起與女性受教育程度普遍提高和自我意識的覺醒密切相關。隨著現代社會的發展,越來越多的國家將教育看作是重中之重,女性的普遍受教育程度相對于以前來說無論是從數量上還是質量上來看都有了很大的提升,因此女性自我意識開始覺醒,現代女性的整體素質也得到全面提升,而這一切為女性參政議政提供了雄厚的基礎和前提。
在當今世界政壇中,女政治家多數擁有學士以上學位,擁有博士學位的也不在少數,如現任德國總理默克爾是物理學博士,美國前國務卿賴斯是政治學博士,美國大選民主黨的候選人希拉里是耶魯法學院的高材生,新西蘭的前任女總理海倫·克拉克在從政前一直在奧克蘭大學執教政治學……
此外,世界各國的杰出女性,之所以能登上權力之巔、掌握國家政權并影響國際政治離不開她們的個人魅力。盡管每位女性政治家從政之路和執政風格不盡相同,但她們大多具有過人的學識膽識、堅韌的個性品質、豐富的管理經驗和良好的氣質形象。她們具備不輸于男性領導人的剛毅性格,在處理內政外交事務時審時度勢、果敢堅毅,同時,對于沖突爭斗激烈的政治領域有更為睿智的解決辦法。而且在“琳瑯滿目”的男性領導人里,果敢優雅的女性領導人顯得更加彌足珍貴、亮麗奪目。
殊途同歸
除了以上共性的原因外,其實不同國家和地區由于受到本土傳統文化與歷史積淀的影響,也有自己獨特的成因。
在歐美很多的信教國家,宗教所宣揚的人人平等的思想便是歐美政壇女性崛起的一個重要因素。在北歐和非洲,一些女性組織和國際組織則發揮了很大的作用。
北歐女性參政比例高的一大特點就是普通女性也能積極參政,這不得不歸功于北歐的女性社團組織,女性組織的出現和活動,催生了女性群體的政治性。北歐的女性組織歷史悠久,群眾基礎較為廣泛,比如丹麥在1871年成立的“丹麥婦女聯合會”,瑞典于1873年成立的“已婚婦女財產權力協會”,1884年成立的芬蘭婦女協會及挪威婦女運動協會,還有1894年成立的冰島婦女協會。此外北歐女性參政的媒介還有政黨中的女性小組及維護婦女權益的婦女工會。這種通過參加女性組織提高女性參政比例的效果比通過個人努力參政要好很多,有組織的參政使女性參政更加地科學化、專業化,更容易實現整個女性群體參政的普及。
在非洲,英國文化委員會、美國國際開發署、聯合國等國際組織為促進非洲政府對提高女性政治參與采取措施做出了貢獻。這些努力都對政府領導人公開保證嘗試并促進女性政治參與起到了重要的作用,如果沒有這些有形的措施為性別平等的承諾來做支撐,婦女還是只能靠她們自己奮斗才能讓全世界聽到她們的訴求。
在南亞和東南亞其實女性從政更多的是以權力繼承的方式進行的,她們往往通過借助家族的政治影響而登上政壇的寶座。像巴基斯坦前總理貝·布托就出身政治世家,其父阿里·布托曾任巴總理。在拉美,類似的情況也是存在的,曾經出任總統的幾位政壇女強人也大多與其家庭深厚的政治根基有直接的關系。巴基斯坦女權主義者卡米拉·哈亞特在接受法新社記者采訪時曾說:“她們走上政治舞臺,或許與女權運動毫無關聯,她們更多仰仗的是一種家族政治。”因此,南亞地區女性領導人的涌現是精英政治的一種特殊形式,是“南亞特色”的家族政治的一種表現形式,其出現是南亞國家社會因素、家族政治因素和政治制度因素綜合作用的結果,南亞地區婦女地位真正的提高依然任重道遠。
(摘自《新民周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