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鄭曉暉
春風到處都是年
※ 鄭曉暉
四周還充盈著一片寒冷,然黑夜過去,清晨出門時,迎面徐徐地吹來了東風。這東風到處,多了一份溫暖,少了一點寒意。
春風吹處,中華大地便是年。
日歷上不承認這是年,紅紅的標著是“春節”。可老百姓卻認為這“春節”才是年,而不是“元旦”。即使在“文革”時,有人曾像拉著自己的頭發想離開地球一樣要取消“春節”這個年,說是“四舊”,要破掉,老百姓也照樣在過年,雖然那時還很窮。
是的,春風一吹,年就到了。人們先是搞清潔,洗被褥,掃庭院,拂蛛網。據《呂氏春秋》記載,堯舜時代就有了此習俗。這習俗,文雅的說法叫“掃塵”。“塵”,“陳”之諧音也。新春掃塵含“除陳布新“之義,也就是新年來臨之前,要把一切晦氣、窮運掃地出門。幾十年前,在農村,人們住的還是泥磚茅草屋,要過年了,就到稻田挑回田泥和水搞成泥漿,用手把泥漿抹到外墻上,讓“寒舍”也“煥然一新”過新年。
年近了,圩鎮熱鬧起來了,平時三天才輪著一個圩日,變成了天天都是圩日。賣的,買的,大家都朝著圩鎮奔去,集市變得水泄不通。紅的,白的,綠的;吃的,用的,玩的,再窮也要置辦年貨。拜灶君,走親戚,四方游子要回來,這一切都把年味渲染得越來越濃。
除夕,家家都“火”了起來。家里“火”了,該回來的都回來了,團團圓圓的。灶里的火旺了,餐桌上也旺了,缽滿杯滿,盡情地吃,盡情地喝,似乎要把一年的豐收都吃下去,似乎要把來年的福氣運氣都儲存在肚子里。屋里屋外也“火”起來,來自宋代明代的紅春聯掛在了門口;大紅的“福”字“倒”在門上;“門神”站在了門扇上,年畫貼在了墻上,還有紅色的禮筒(封包)塞在小孩的枕頭底下。過年就是那么紅紅火火。
酒足飯飽,一家人團聚在一起,過去是點上蠟燭或煤油燈閑聊,現在是亮著電燈看春晚,談天說地。從古到今,家家遵守的是“守歲”的習俗。“一夜連雙歲,五更分二天”。一家人徹夜不眠待天明,是要把一切邪惡晦氣驅逐,迎接新一年如意吉祥。
新年的鐘聲響了,新年的門開了,家家戶戶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按照兩千多年來的習俗燃放爆竹。接連不斷的爆竹聲,營造著熱鬧喜慶的氣氛,醞釀著濃濃的年味,給人們帶來歡愉和吉利。滿地紅彤彤的爆竹碎紙,為人們鋪墊了一條吉祥的道路,以迎接新一年春事的到來。
人們穿上準備了一年的新衣,奶奶吩咐孫兒到外面踩踩春泥,爸媽叮囑兒女見了別人要“恭喜發財”快“拜年”。“年”似乎使人變得文明起來,逢人說好話,見面笑臉迎,粗話也好像被留在了舊年。歡樂、祥和、文明是年味的重要組成部分。
獅子舞起來了,鑼鼓響起來了,五色旗飄起來了。在廟堂里坐了一年的菩薩,也出來走村穿巷,為百姓布施恩澤,為信善驅瘟逐邪。
象征著黃金白銀,寓意著新年發財的年糕(“年高”)擺在了家家戶戶醒目之處。寓意團團圓圓的煎堆滾涌在湛江農家的油鍋里。年啊,寄托著老百姓多少美好的愿望。
中國的年紅紅火火,熱熱鬧鬧;中國的年內容豐富,寓意美好。它乘著溫暖的春風,從堯舜那里走來,從《呂氏春秋》那里走來,從桃符走來,從“新年納余慶,嘉節號長春”走來。它繼往開來,永遠向著文明和睦、吉祥安康、富裕幸福走去。她寄托著百姓美好的愿望,寄托著對幸福生活的憧憬。年,洋溢著根深蒂固的博大精深的中華文化,歷幾千年而更顯豐富多彩,它是維系中華民族團結統一的堅韌的根,它不因信仰宗教有異而變更,它不因天南海北的阻隔而淡漠。因此,凡有華人的地方都有中國的年,你看,海外那一條條的唐人街,在過年的時候,一個個紅燈籠被高高掛起,一副副紅對聯貼在了門口,一條條長龍,一個個醒獅在大街上快樂地起舞。
“寒辭去冬雪,暖帶入春風。”(李世民詩句)春風又來了,它把年送到了人間。讓我們把年過得一年比一年美好,一年比一年幸福,一年比一年豐富多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