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成長為主題解讀《窗燈》

周 璇

(北京第二外國語學(xué)院 北京 100024)

以成長為主題解讀《窗燈》

周 璇

(北京第二外國語學(xué)院 北京 100024)

《窗燈》是136屆日本芥川文學(xué)獎得主青山七惠的處女作，可謂是奠定青山七惠文學(xué)風(fēng)格的作品。小說主要講述主人公綠藻對外面世界一邊抵觸，一邊向往的心理歷程。看似縹緲虛無的故事，其實背后潛藏著強大的生命力，這股生命力促使著綠藻擺脫現(xiàn)狀，堅強成長。本文以成長為主題，對《窗燈》這部作品進行再解讀，窺視其中蘊藏的生命力。

《窗燈》;綠藻;成長

主人公綠藻從大學(xué)退學(xué)，每天百無聊賴的在咖啡店讀推理小說，后來被咖啡店女老板御門收留，開始了咖啡店的打工生活。以御門姐為女性的模范的綠藻有每天偷窺對面男生的怪僻，當(dāng)御門姐的真愛林夢二老師出現(xiàn)，綠藻的偷窺僻開始惡化，開始每天上街觀察更多的人。小說以綠藻主動向?qū)γ婺猩虻囊粋€招呼結(jié)束。

1 主人公的自我探求

綠藻看似虛無，但她其實是個思考的精靈。她的自我探求可以從她對外界的向往以及主動尋求幫助來剖析。只要還有好奇心就不算失去生命力。綠藻被阿姐收留后，每天像偷窺狂一樣觀察別人，這除了反映她的百無聊賴外還可以理解為她對生活的思索。觀察對面男生已經(jīng)滿足不了自己時便去街上看千家萬戶的生活。她最感興趣的還是被自己視為女人模范的阿姐，所以，當(dāng)對誰都無所謂的阿姐周圍出現(xiàn)了特殊的人，她便用尖銳的目光觀察他，看不見的部分就靠自己想象。笛卡爾說“我思故我在”，綠藻卻沒有意識到此，她懷疑自己的存在，在沒有自己的地方大家也好好的生活著啊。

她把偷窺理解為，不用傷害別人，并且省去了感情交流的麻煩事，就如同看電視新聞一樣，發(fā)生任何事情，都與她無關(guān)。存在主義說，人必須在與他者的接觸中才能找到自己，而綠藻不懂與人交流的方法，只能通過偷窺來看外部世界。這也是為了避免互相傷害進行的一種自我防御。不付諸感情便想要理解他人，這過于理想化，并且，只在安全地帶看著他人去冒險、去犯錯，這對自己是沒有任何幫助的，人生的本質(zhì)不是觀察，而是體驗，關(guān)于這一點綠藻還沒有意識到。

綠藻雖看似自暴自棄，但其實她一直沒有放棄自己。她相信御門姐的話，來到書店尋求“重新做人”，她說書店盡是迷失自己的人，她也是其中一員，書店之行雖然無果，但可以看到綠藻想改變現(xiàn)狀的意愿。特別的阿姐崇拜的老師出現(xiàn)后，她說她想有更加強有力的幫助，所以要去街上觀察更多的其他人。她說她像乞求幫助一樣拼命對著阿姐笑。綠藻的無助被刻畫的入木三分。

那么綠藻到底在尋求什么幫助呢？她在尋找與阿姐建立一種馬丁布伯所說的“我-你”的沉重關(guān)系。只有在這種關(guān)系中才能感受自己存在的價值。我-你關(guān)系中，我與你互為主體，生命相互融合。然而對阿姐來說，誰都是平等的，平等即意味著沒有關(guān)系，即是“我-它”，別人皆為物，雖然之前綠藻也了解這一點，但是老師出現(xiàn)之前，綠藻只是耐心等待姐姐的反應(yīng)。但當(dāng)阿姐開始與老師建立沉重關(guān)系時，綠藻終于開始焦急。暫且不論阿姐與老師是否真正確立了“我-你”關(guān)系，光看追求沉重關(guān)系的綠藻，便知道綠藻是勇敢的。自我實現(xiàn)的第三個階段是社會欲求，當(dāng)生理欲望和安全欲望得以滿足時，綠藻開始追求被社會所需要，開始追求人際關(guān)系。

2 外部世界的作用

其次，分析外部世界對綠藻成長的作用，可從其生活空間和親近的人這兩個方面來分析。綠藻生活在一個半封閉的空間里。綠藻住的公寓樓與公寓樓之間離得非常近，不拉窗簾的話可以清楚看到對面的一舉一動。這里的“窗”巧妙的將自己與他者聯(lián)系起來。只要綠藻一天沒有踏出外面世界的勇氣，“窗”便是絕不可少的。因為，窗的這邊是綠藻的根據(jù)地，通過“窗”，內(nèi)心與外界得以呈一個半封閉的空間。遇到挫折的綠藻會退回根據(jù)地，一邊懷疑自己的存在，一邊繼續(xù)觀察別人。“燈”則隱喻希望，燈也是綠藻觀察到的景象之一，黑暗的陽臺與對面的光芒形成對比，給予綠藻突破自己的勇氣。

然而綠藻不能一直呆在半封閉空間里，真正的成長必須依靠親身體驗而獲得。于是，青山七惠安排了老師的出場，促使綠藻越過窗，邁出第一步。老師出現(xiàn)后，她不再可以從對面窗戶看到答案，便勇敢離開窗的保護，將自己置身于危險之境地，由此綠藻才認(rèn)識到窗內(nèi)窗外并無區(qū)別，大家都是過著無聊的每一天。

青山七惠的成名作《一個人的好天氣》中曾有一位睿智的老人說過：世界沒有內(nèi)外的呀。可見青山從寫作伊始便致力于自己與世界的融合。半封閉的空間只是一時的保護罩，不走出來的話永遠(yuǎn)只能做個傍觀者，反之，走出來就在成長路上邁出了堅實的一步。

對綠藻來說最重要人莫過于御門姐，阿姐無疑是綠藻成長路上的恩人。首先阿姐收留了她，否則綠藻便是宿醉街頭的窮學(xué)生、是濃妝艷抹的援交女，這在小說中是有暗示的。同樣生活在這條街道，比起她們綠藻要幸福的多，阿姐解決了綠藻的食宿問題，同時也避免了她走上歧途。滿足了綠藻自我實現(xiàn)所必須的生理欲求。

一味追求與阿姐建立“我-你”之純粹關(guān)系的綠藻在老師出現(xiàn)后，獨占阿姐的地位受到威脅，自己與老師和阿姐之間仿佛有一張無法介入的薄膜。也是受到這樣的打擊，綠藻夜夜游蕩在街頭，去觀察別人的生活，最后終于發(fā)現(xiàn)大家都一樣。

阿姐還引導(dǎo)了綠藻的最后爆發(fā)。阿姐投向老師那清澈的目光徹底刺激了綠藻，綠藻在二人面前罵阿姐是娼婦，罵老師自以為是，二人沒有給予反應(yīng)，那一刻在綠藻看來二人像假人一樣。于是，“你”終于淪為“它”，“你”曾經(jīng)如此重要，但在馬丁布伯看來一切“你”在發(fā)揮完其作用后終將成為“它”，長期束縛綠藻的繭終于被打破。

小說結(jié)尾，綠藻爆發(fā)后把自己關(guān)在房里，居然發(fā)現(xiàn)一直觀察著的對面男生正在貪婪的偷窺著阿姐。綠藻在男生身上看到了自己的鏡像，大方的朝對方打了一個招呼，也是對自己打的招呼。即使自己是偷窺狂，只要微微示意，只要主動打一聲招呼，就可以從黑暗的陽臺中走出來。

綠藻從一開始的暗中窺視到去街頭觀察，再到對觀察對象打了一個招呼，整體看來，這是一個健全的自我確立之旅。成長是螺旋上上升的過程，需要面對很多選擇，當(dāng)面臨邁出第一步還是繼續(xù)自我防御這一選擇時，綠藻選擇了前進。今后，綠藻將作為一個參與者去體驗生活，這便是當(dāng)下階段綠藻最大的成長。

周璇(1993-)，女，漢，安徽，碩士，北京第二外國語學(xué)院，研究方向：日本文學(xu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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