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 真
(江西師范大學文學院 江西 南昌 330000)
西方文化的雅與俗
——從《貝姨》到《追風箏的人》
向 真
(江西師范大學文學院 江西 南昌 330000)
“審美化已經成為一個全球化的首要策略”表征這一全社會性質、全民性質、全球性質的審美化潮流的是一個令人眼花繚亂的經驗世界。審美活動和藝術欣賞對于人心的陶冶感染往往是潛移默化、不露痕跡的并最終達到使人情性愉悅、志氣和順的效果。構成文學藝術底線的審美功能,不是空洞抽象的,只有與社會現實緊密相連,揭露社會的生活以及生存現狀,穿透靈魂的作品,才能經世傳承。本文意在指出一部作品可以通過俗不可耐,或者丑陋至極的人物刻畫,或者殘酷戰爭生活現實的呈現,這些“俗”的文化去彰顯“雅”的品質,進而闡述“雅”與“俗”的有機融合。
西方文化;雅;俗;審美
審美文化的構成,從大的方面說,主要包括兩個部分,即高雅文化與通俗文化。一般認為,高雅文化是指那種專業人員創造出來的,適合有較高文化教養和審美趣味人們的口味,顯示較高文化品位,具有嚴肅、純正、典雅特點的文化產品;通俗文化是指那種產生于民間、流傳于底層的文化現象,為文化水平較低,帶有原生態、日常化的特點,但有時又不免流于粗放、低俗。“色糅而犬馬殊形,情交而雅俗異勢”(劉勰:《文心雕龍·定勢》)。“須先識得古今體質、雅俗鄉背,仍更洗滌得盡腸胃間”(朱熹:《答鞏仲至》,《晦庵文集》),讀《貝姨》、《追風箏的人》看雅與俗在西方文化中的凸顯。
奧諾雷·德·巴爾扎克,19世紀法國偉大的批判現實主義作家,歐洲批判現實主義文學的奠基人和杰出代表,被稱為“現代小說之父”。奧諾雷·德·巴爾扎克的《貝姨》是丑與美的強烈碰撞,徹底顛覆了以往閱讀過的作品所塑造的人物形象:“丑陋的外表里面包裹著一顆潔白崇高的靈魂”,“婀娜多姿卻是蛇蝎心腸”。女主人公李斯貝特·斐歇集“丑”與“惡”于一身。“消瘦的身材,褐色的皮膚,虬結成簇的濃眉,粗大的長胳膊,又肥又厚的腳,猴子般的長臉上長著幾顆疣”,是個嫁不出去的老處女。“嫉妒便是這個怪人的基本性格”。她從少年時代就燃起的嫉妒之火,“像瘟疫的菌”,侵擾著自己的靈魂,也破壞別人的幸福;在與瓦萊麗的淫蕩結合后,更形成為一種巨大的,甚至能“毀滅整個城市”的邪惡力量。阿黛麗娜·斐歇(李斯貝特·斐歇的堂姐)是于洛男爵夫人,她可以與杜芭莉夫人(路易十五的情婦)相媲美,“她是這群天仙中最美的一個,宛若天生的王后,擁有高尚的品格,優美的線條,透出脈管的肌膚。上帝傳給夏娃的金黃色頭發,王后的身段,雍容的氣派,輪廓威嚴的側影,村姑的樸素,她所經之處,所有男人都挪不動步,像收藏家面對拉斐爾的一幅畫那樣心醉神往。”她狂熱得愛著自己的丈夫,縱使于洛男爵一再背叛她,背叛家庭,甚至為了尋求私情出賣國家,她還要做一頭溫順的羔羊。金錢是萬惡之源,是入侵人格異化的罪魁禍首。在那個物質財富發達但理性缺失的社會里,對金錢的崇拜僅僅是一種欲望的表現形式,人在誘惑面前的屈服才是罪惡的本源,被“物化”后的人性會迅速地衰退,野性的欲望會極度膨脹。阿黛麗娜,貝姨等的命運都是時代的產物。
《貝姨》是“文明人”與“野蠻人”的交織,塑造出“偏執狂”式的人物。作家曾說:“要給人物一個靈魂,把一個男人或一個女人塑造成典型,那無異于普羅修斯從天上盜取火種”。巴爾扎克就是普羅修斯,貝姨這一典型,屬于巴爾扎克風格,也顯示著巴爾扎克創作的深化。貝姨是一個處于“野蠻人”和“文明人”,或者說是“鄉下人”和“巴黎人”交叉點上的人物。貝姨在千方百計戕害對手的同時,也使自己陷進了骯臟的泥潭,毒化了自我的靈魂,直至毀滅了自己的生命。巴黎時期的貝姨,嫉妒之火中已包含著對金錢、權勢、虛榮的渴望。她是社會不公正的受害者,又以并不公正的手段來對付社會。
卡勒德·胡賽尼著有小說《追風箏的人》、《燦爛的千陽》、《群山回唱》等。卡勒德·胡賽尼的第一部小說《追風箏的人》出版,引起巨大轟動,成為近年來國際文壇最大黑馬,獲得各項新人獎,并蟬聯亞馬遜排行榜131周之久,全球熱銷600萬冊,創下了出版奇跡。魯米詩曰:在錯與對之間,還有一塊區域,我將在那里等你。我無從判斷普什圖人是否為正宗阿富汗人,也不能去否定哈扎拉人一定為卑劣民族,閱讀《追風箏的人》只讓我慶幸我是中國人,是生在和平年代的中國人。我在錯與對的區域里找到了什么? 一次閱讀竟是血與肉的煉爐。溫情閑適的阿富汗因俄軍入侵,美麗國家分崩離析,種族殘殺血淋淋。“戴墨鏡的高個子塔利班走過幾堆石頭,他舉起一塊石頭,給人群看。喧鬧聲靜下來,取而代之的是陣陣嗡嗡聲,在體育館起伏。……那個塔利班,很荒唐的,看上去像個站在球場上的棒球投手,把石頭扔向埋在洞里那個蒙著眼的男子,擊中了那人的頭部……”在剛才還歡呼雀躍的足球場,瞬間就成了屠宰場,沒有人敢唏噓,沒有人敢站起來。就任塔利班士兵踐踏。“比如為你的人民、你的習俗、你的語言驕傲。阿富汗就像一座到處扔著垃圾的美麗大廈,得有人把垃圾清走”。甚至說:“種族清洗。我喜歡!”哈扎拉人就如羔羊被宰殺。撤兵后的阿富汗滿目蒼夷,摧不垮的哈扎拉人的宗教卻無處不在。
人生之旅從背叛開始,以恩典與救贖勾勒生命圓滿循環。“我”的敏感,“我”的柔弱,“我”的缺乏安全感,竟讓“我”背叛了哈桑。父親建了喀布爾市最大的恤孤院,父親待仆人阿里如親兄弟,對仆人的兒子哈桑的愛讓“我”嫉妒。父親見著所有的可憐人都給予布施,即使逃難到美國,也不忘記救濟困苦民眾。父親是“我”心中的神,是民眾眼里的救世主。戰亂流離,父親病逝,一封信讓“我”踏上了救贖一路。也揭開了父親真實面紗,父親背叛了阿里,哈桑竟是“我”同父異母的兄弟。一條終結輪回的路。帶上一個小男孩。一個孤兒。哈桑的兒子。在喀布爾的某個地方。在戰火下,在邪惡面前,“我”完成了救贖。為了索拉博,“我”如他父親哈桑一般,說著:“為你,千千萬萬遍”。風箏在飛,“我”追。一個成年人在一群尖叫的孩子中奔跑。一鳴驚人之作。一對阿富汗朋友的故事,也是關于文化的不可思議的故事。
卡勒德·胡賽尼用英文寫他的祖國,寫他的痛,寫他的悲憫。不難讀出,每部作品都能觀照到作家自己,用“我”寫“我”,寫盡眼里的“我”,心里的“我”,肉體的“我”,靈魂的“我”,無數個“我”,衍生出“我”的世界,一個獨特的不可復制的世界。
《貝姨》是一個俗不可耐、丑陋至極的平凡女人,扭曲的心理,一系列不可想象的舉動攪亂了巴黎。《追風箏的人》一個平凡的救贖與自我救贖的故事。這些“俗”的文化,在西方作者筆下纖毫必現,絲絲縷縷盤剝,卻能品讀出“雅”的文化。雅與俗本就是相生相成,沒有絕對界限。在雅與俗之間反省個人的得失,在真與假之間明白平平淡淡才是真。
[1] 姚文放.審美文化學導論[M].北京:社會科學文獻出版社,2011.
[2] 王國維.王國維文集[M].北京:中國文史出版社,1997.
[3] 梁慧卿.“精神內涵——文學作品的靈魂”[J].貴州:山花,201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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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72-5832(2016)09-0043-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