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樹

大樹

本名孫勝。江蘇師范大學科文學院經濟學系學生。漂石筆會創建者。

刀

劈、砍，或剁，演繹幾個粗暴的角色。

想傷及絕望，絕望卻毫發無傷。

它多么像它自己，那生前的職業，

安分守己，要找一個自盡的姿勢！

老來鋒利不再，掉了牙齒。

于是，它開始模仿，

那長霧里的矮山——

那起伏的禿頭。

它開始策劃顛簸，

顛簸成一條土路，三兩步就有缺口，

先卡住絲綢，

再卡住骨肉。

垂暮之年，它銹跡斑斑。

就把它拎出去，像拎來時一樣。

遠離褲縫，斜靠在墻根之下。

等待廢銅爛鐵，

等待雨花——那來自天河的金子，

給它眼淚、露水，還有鮮花。

雨過天晴時，就讓詩人去發問吧，

“美麗的花束啊，你是它旁生的枝節嗎？”

沉靜的瘋子

把溪水當作腰肢，在我的身上安裝

一路上，河水清澈，彎成了月牙的形狀

我從這一頭出發，非潛入，也非奔進，

只同乘船一致，輕搖、慢晃

離岸時，只有那鴿子向我飛來

它們在天上丟下石子、羽毛和搖頭的神態

落水三聲，我勉強用耳朵稱重

屏住呼吸，也如陸地直行

不緊不慢地直行，像走進故鄉的屋門里

那門檻之內，

桌椅、碗筷，擺放基本整齊

腳下失明，就讓月光投來簡歷吧

我只蕩漾著，像彩蝶一樣扇動翅膀

疲于奔命時，

我就與游魚結伴，找出一扇天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