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葳
教學是藝術,從事教師這個職業需要特殊的天賦和才華。就像彈鋼琴,只需練上一段時間,誰都可以彈幾支曲子,但要成為鋼琴師或鋼琴家,則必須有天賦,有對音樂的獨特的理解力、感受力和表現力。教師也是一樣,如果一個教師自己沒有想象力和創造力,他怎能激發學生的想象力和創造力;一個教師自己不會或不愿思考,他又怎能去啟發別人思考。
英文里有一個詞,passion,意思是“激情”,給這個詞加一個前綴“com”,變成compassion,意思就變成了把大家的情感連接在一起,并且互相傳遞。Compassion并不只是簡單的同情或可憐別人,而是一種推己及人、將心比心、設身處地地感受他人的能力。教師特別需要這種能力和天賦:我不想別人趾高氣揚地對我進行說教,那首先,我自己就要學會平等地跟各種各樣的人對話。我想擁有什么樣的教師,那我就讓自己成為那樣的教師;如果我想得到溫暖,那我自己的心首先得有溫度。在孫老師的課堂上,從很多細節中可以看出他對陌生的學習者,在情緒、興趣和個性方面的感受能力。這是營造好的課堂氛圍的前提,也是實現真正的學習的前提。
看到孫老師的創課實錄,感到他在各個方面,已經為成為一個新課改后的優秀教師做好了準備。他享受教學,愛學生,有學識,有智慧,有人本意識,有平等觀念。這一切具體地體現在他的課上,就是處處有用意,處處有設計。他的課既有理性思維,也有靈感迸發,有冷靜的分析,也有情懷擔當。孫老師與學生共同完成了一件叫做《行動,才是最偉大的》的藝術品??雌饋硎窃谏弦惶谜Z文課,而實際上做著的是“潤物細無聲”的心靈建設。
孫老師推崇和實踐“對話”教學,課堂里最重要的活動就是師生之間,學生之間的對話。這讓我聯想到審辯式思維的思想起源就是“蘇格拉底對話”。因此,從某種意義上講,課改就是使教育回到它最原本的樣子。蘇式對話的方式是啟迪和思辨——通過大量的問答反復地進行詰難和歸納,以澄清概念和觀點,解決人們在思想和認識上的問題。蘇格拉底認為智慧是被發掘出來的,而不是被給予的,辯論即是在啟迪和發掘智慧,是得到智慧的最有效的途徑。
無論是辯論,還是對話,其目的都是為了解決問題。美國電影《心靈捕手》(Good Will Hunting)中表現了麻省理工(MIT)里的一個著名的無盡長廊(Infinite Corridor)。這個長廊上裝了一排黑板,總有人在上面寫下一些難解之題,甚至是憑空而造的方程。人們對此的解釋是,這里的孩子們實在太聰明,他們可以隨時放下手上的事,專注難題。這也是讓一般的學生認為MIT是一個可望而不可及的地方的原因。其實不只MIT,“解決問題”就是美國大學生所受的教育,是大學生的生活習慣。在孫老師的課上,這個教學目的得到了充分的體現——發現問題,直面問題,解決問題。不逃避,不聽之任之,隨時可以放下自己的事,為這個社會解決難題。這樣的人是我們的社會最需要的,是我們的學校要培養的人才。
我們曾呼吁語文課應該取消統一的一本教材,代之以為各個年級準備一個書庫,供學生選讀。如果都像孫老師這樣上語文課,那教材的問題就不用再爭辯了,很明顯,一本教材怎么可能滿足學生活躍的思維?
(作者單位:美國密歇根大學中國研究中心)
□責任編輯 曾維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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